秋天，一个能够让人沉静下来的季节。

只要坐在长椅上，感受着秋风的吹拂，思绪就会慢慢平静下来。

看着地上那些凋落的白色小花，脑海里不禁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

那天，我们两人演奏结束后，观众们的掌声立刻迎面而来。

正当我还没回过神来时，身旁一阵巨大的声响立刻令我吓了一跳。

灵梦露出痛苦的样子，倒在地上昏了过去，脸色也变得十分苍白。

之后的事情我就不太记得了，只记得我看着灵梦被送上救护车，不知道被送去哪一所医院。

那个症状……

此时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丝不好的想法，我摇摇头把它驱散，从长椅上站起身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我完全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就算用手机传简讯过去，她也没有给予我丝毫的回应。

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呢……？

在我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门前，正当我打算开门进家的时候，打完篮球正好回来的刘岚叫住了我。

“呀，天启，才回来吗？我也是呢。”刘岚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对着我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

看着刘岚的笑容，脑海里不知不觉间忽然出现了灵梦那灿烂的笑容，她那美丽的笑容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刘岚，你有关于灵梦的任何消息吗？自从她被送进医院后我就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了。”我鼓足勇气对着刘岚这样问道，只见刘岚先是露出了一副惊讶的神色，随即又变成一副不知该不该告诉我的脸。

“怎么了，是不能告诉我的地方吗？”

“没，没这回事。虽说我知道她在哪里，但……”刘岚先是烦恼了一番，随即豁出去一般，换上认真的神色对我说道：“她目前所在的医院，是你也很熟悉的——风铃木医院。”

“！！”

听到那所医院的名字，我顿时感到十分震撼。风铃木医院，那是国家排名数一数二的医院，里面的医疗器材十分齐全，还包含了许多最新的医药技术。

没想到灵梦会在那间医院里，这间医院我确实十分熟悉，毕竟，当初诸咲也是在那里接受治疗的。

见我沉默了，刘岚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站在原地，用有些担心的眼神看着我。

“是吗，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说完，我就转身准备离开，这使得刘岚感到一脸不可思议的拉着我的手。

“咦？不对吧？正常来说听到这个消息不是应该去探望她吗？怎么你转身就要走了啊？”

“就算要我去探望，我又不是她的什么人，那间医院应该也不会轻易的就让我进吧。”我对着刘岚陈述事实，之前能够前往那间医院，只是因为我是诸咲的亲人因此才放行的。

“不，你要去哦，倒不如说你一定要去。”刘岚认真的对我说道。正当我还想在反驳什么的时候，刘岚拿出了他的手机并打开了他与灵梦的聊天记录，就在刚才，灵梦就把信息发送给了刘岚并指示让我去探望她，她也拿了之前那场比赛来做威胁，这使得我不得不去了。

“唉，这人还真是的。”我拿出手机，并将我明天会去的信息发送给了她，她立刻回了我一个开心和期待的表情符号。

“那就这样啦，那明天我们一起去吧，还能避免你逃走。”刘岚说完就转过身，准备回到家里去。

“……你是不是隐瞒了些其他的事情？”

看着刘岚的背影，我不知觉地问了这道问题。刘岚停在了原地，随即转过头来，露出了一丝伤感的神色，“没有哦。至少，我没有。”

说完，他就打开家门回到了自己的家，只留下我一人默默的站在原地。

``

第二天……

吃完早餐的我与刘岚到巴士站汇合后，我们就坐着巴士朝着风铃木医院的方向前进。

在前往那里的路途时，刘岚一直在与我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似乎要驱散我内心的不安似的。面对他的这些话题，我也只是点点头表示我有在听他说的话，并没有主动开口。

或许，我可能还是对那里感到害怕吧。

三十分钟后，我们就来到了风铃木医院。正如它的名字一样，这间医院的周围也种满了风铃木，虽然现在因为秋天，而导致风铃木的花朵基本上都凋谢了，这也导致了医院看起来冷冷清清的样子。

进到内部，我们先是前往医院柜台处通知我们的到来。一段时间后，那名柜台人员就笑眯眯地告诉了我们灵梦的病房所在地。

根据刘岚的说法，这间医院从两年前开始就没有限制只有亲人家属才能来探病的规定了，而是改为要事先通知病人，并且病人答应了就能来探望了。

我与刘岚走在医院的长廊上，在一间病房面前，我不知觉地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那间病房。

那间病房目前空无一人，里面也是与其他病房一模一样的设备。但是，我仿佛能够看见，五年前的诸咲即使身体虚弱，也依然带着笑容来迎接探病的我的身影。

那是我永远无法忘记的微笑……

“天启，灵梦的病房不在这里哦，你怎么……啊。”察觉到我停下脚步的刘岚朝我走了过来，看到我这副样子后，脸上又不知觉的流露出于昨天一模一样的伤感神色，只是我没有发觉到。

“……走吧。”

我察觉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挥挥头把回想驱散后，转身朝着灵梦的病房走去。刘岚也快步跟了过来，还带着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走了一段时间后，我们来到了灵梦的病房门前。我敲了敲门让她察觉到我的到来后，就打开门进入她的病房。

看到坐在病床上的灵梦时，我的第一感想是——瘦了。

她的身型和以前相比消瘦了不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好像有点变白了。

“呀，天启。你来看我啦，我好开心哦。”与有点苍白的脸色相反，灵梦似乎还是和平常一样，露出灿烂的笑容开朗的向我打招呼。

“哦……哦。”面对她这样开朗的个性，这使我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我和刘岚坐在了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并与她开始聊起了天来。

“所以说啊，其实我那时只是贫血而已，但我的爸妈却执意要我来医院住院几天，他们真是瞎紧张了，你们说好不好笑。”随着灵梦这一番风趣的发言，就算是平常不苟言笑的我也被她给逗笑了。等我们将心情平复下来后，灵梦换上了一副认真的神情，看着我说道：“好了，那我们就来谈正事吧。”

听到她这么说，我也直直的注视着她，她随即说道：“天启，去参加诸天钢琴大赛吧！”

“……蛤？”

听到灵梦的这段话，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我刚刚，听错了？

“抱歉，你可以再说一次吗？”

“你刚才没专心听我说话吗，我说，去参加诸天钢琴大赛吧。”

她认真地看着我，眼中没有任何迷茫，就好像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

“你不是已经可以帮我伴奏了吗，去参加一次比赛也无妨吧。”

“可是……”

“不准你拒绝！”

正当我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灵梦立刻大声的打断了我的话，让我被吓到了一下。

“你这也太不讲理了吧。”我有些烦恼的揉了揉头说道。

“不讲理？”灵梦露出了愤怒的神色，伸手抓住我的头并大力的摇晃了起来，“你说谁不讲理啊！你也不看看是谁的胡乱伴奏导致我输了那场比赛！”

没错。

因为我在中途弹琴弹得十分糟糕，这导致灵梦的分数被扣了不少，以至于她连前五名都上不去。

“啊，真是的！”我甩开她的手，并对她说道，“我去参加就行了吧，以后别再拿那件事来威胁我了。”

“嗯，这样就好。”听到我的回复，灵梦露出了和以往一样灿烂的微笑，“放心吧，在你比赛那天我一定会去看的，不管身体好坏。”

“别勉强自己啊。”

在那之后，我们三人继续聊着有的没的，直到护士来敲门提醒我们探病时间已经结束，我和刘岚才离开了医院。

手上拿着灵梦塞给我的报名表格，身体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这次，不是为了他人，而是为了自己去弹奏。

我，真的能做到吗？

在我还在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刘岚已经帮我报名完毕，这下我想逃也来不及了。

回到家里，打开钢琴，拿出比赛规定的琴谱并放在钢琴上，深吸一口气，开始练习弹奏。

就算再度陷入黑暗之中，我也一定要跨越这道难关。

即使，没有达成与诸咲的约定……

``

虽然这做法有些强硬，但是只有这样才能让天启放下过去，希望，他能原谅我吧。

“那是个好孩子呢，毕竟能够让你露出如此灿烂的笑容。”在我身旁的护士这样对我说道。

“是啊，谢谢你能答应我的任性要求。”

“不用谢，毕竟我也不想让他看到这幅画面，你准备好了吗？”护士推着满满一车的仪器和药品对着我说到。

“嗯，没问题，请帮我设置回去吧。”

我一说完，护士就熟练的在我身上贴上各种设备，随着一阵痛楚，我又缓缓陷入了沉睡。

放心吧，天启，不管身体状况如何，我一定会去看你的比赛的。

一定。

``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好开心。

看着诸咲随着我的琴声歌唱，好开心啊。

“哥哥的琴声，果然是最棒的呢。”

当我停止演奏的时候，诸咲笑眯眯地趴在钢琴上对着我说到。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哥哥的琴声，很温暖，很有阳光的感觉，我最喜欢这样的哥哥了。”说着，诸咲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是吗，那我就一直弹下去吧，不会让你失望的。”我摸了摸诸咲的头，微笑着对她说道。

“嗯，约好了哦，你要——”

``

“……”

梦……

那是，梦到了诸咲还在的时候吗。

她，跟我约定了什么来着？

``

“呼啊……”

明媚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我醒来后打了个哈欠，随后拿起手机查看一下时间。

“早上十一点……！？我睡了这么久吗？”

察觉到这点的我立刻起身洗漱，换好衣服后就冲下楼，只见妈妈满脸笑容的看着我，餐桌上也没有任何的食物。

“呃，妈妈早上好。”我有些尴尬的向妈妈说早安。

“早上好，岚，你今天好像睡得有些迟了呢。”

“对不起，因为昨天比赛回来太累了所以就……”正当我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妈妈就走上前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没事，我知道的。只不过现在已经很迟了，所以你就稍等一下吧，我现在就去煮午餐。”

“好的，谢谢妈妈。”我一说完，妈妈就迈着轻快的步伐前往厨房。

我转头看向客厅，发现爸爸不在家里，应该是去工作了。

反正也没有事情做，出去走走好了。

“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

在探望灵梦之后，已经过了两个星期。

虽然是我强迫帮天启报名比赛的，但是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在练习比赛的指定曲目。

去看看好了。

我走到天启的家门前，按下门铃。一段时间后，里面没有丝毫反应。感到疑惑地我从天启家的附近拿出了他的备用钥匙，随即打开了他的门。

与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不同，空气中已经没有那种浓厚的尘埃味道，地上也变得干净了许多。

天启，有些改变了呢。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但是……

我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东西。我走到了钢琴室，打开一看，就看见天启睡在乐谱堆中。

那副样子，就好像六年前，天启和诸咲一起练习和唱歌到三更半夜的时候。

看来天启已经没问题了。

但……希望他能在正式上场的时候克服自己的心结。

不然的话，可能又会像五年前那样……

我蹲下身来把那些乐谱给整理好，然后拿了一个毛毯盖在了天启的身上。做完这些事情后，我就离开了天启的家。

``

“诸咲，没事吧！”我边喊着边用力打开诸咲的病房门，只见诸咲的病床周围摆放着许多用途不明的机械。诸咲听到了我的声音，转过头来看向我并露出了微笑。

“哥哥，你来了。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把病治好的，到那时我们在一起歌唱吧。”

虽然诸咲这样说着，但我还是能看出她只是在强撑着而已。我走向前，握住她那有些消瘦的手。

“嗯，我们约好了，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会每天来这里陪你的。”

“嗯，谢谢你，哥哥！”

既然诸咲是这么的不想让我担心，那我也不能在她面前露出那种伤心的模样。

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陪伴她和祈祷。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

每天，诸咲的房间里都会传出美妙的琴声，以及她那有点断断续续的歌声。

为了治好诸咲的病，除了爸爸每天加班赚钱以外，我也时常去参加各种各样的钢琴比赛。也正因为如此，那一年我几乎拿下了所有钢琴比赛的冠军，那些奖金也成功地用来维持住诸咲的病情。

“你弹的越来越好了呢，哥哥。”当我正在弹琴的时候，诸咲突然对我这么说道。

“这是因为最近一直参加比赛，技术提高了吧。”

“但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听到诸咲说的话，我停下弹琴的手，抬头看向她。只见诸咲露出了一副有些困扰的神色看着我。

“总觉得，好像少了之前的那种温柔，阳光的气息好像也比较淡了一些呢。”

“……”

或许，是诸咲还躺在病床上的缘故吧。我最近弹琴的时候都会心不在焉，无法好好的传达自己的情感。

“对了哥哥，我似乎明天就要动手术了哦。”

听到这个消息，我立刻站起身来，握住诸咲的手。

“真的吗？明天就可以动手术了吗？”

“嗯，医生说我现在的病情已经稳定了，现在就是动手术的最好时期。”

“太好了，放心吧，我会一直在手术房外等你的。”

“说好了哦，我可不要在我醒来的时候看不到你哦。”

我们就这样嬉笑着，度过了手术的前一天。

到了动手术的那一天，我来到医院的时候，诸咲已经在手术房里了。爸爸就坐在手术房前面的长椅上，双手握紧念念有词。我坐在爸爸的旁边，等待着手术门打开后，诸咲依然能向我露出那一如既往的微笑。

但，我始终没有看到。

映入我眼帘的，是盖在她身上的白布。

痛。

好痛。

我感觉自己全身在颤抖。

视野摇晃，指尖颤抖。

有一股想将所有的感官破坏，断绝外界传来的讯息的冲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感觉，世界失去了色彩，世界反转了过来。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

“哈！哈！”

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冒着冷汗。

为什么，会回忆起那时候的事呢？

一想到那时候，全身就开始颤抖了起来。

我转头看向时钟，发现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再不赶快准备的话就要赶不及九点开始的比赛了。

我从床上站起来，正当我打算前往厕所洗漱的时候，我发现我的手指正在微微的颤抖。

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在到达比赛场所之前，我只能像这样不断的说服我自己。

``

“嗒，嗒，嗒。”

伴随着某人的脚步声，我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转过头来，只见天启正迈着缓慢的脚步朝着我的方向走来。

在他经过我的前一刻，我立刻伸出脚，并站在了他的面前。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吴天启。”我露出了一丝傲慢的微笑，对着被迫停下脚步的天启说道。

“你是……慕容紫萱同学是吧，真是好久不见了呢。”天启稍加思索了一会，随即对着我淡淡的微笑并说道。

“看来你还记得我呢，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再做一次自我介绍了。”我轻轻咳了一下，随即用手指指向天启说道，“我这五年一直在练习我的完美演奏，而你，想必什么都没有做吧。我不会再输了，这一次，我要彻底打败你，我会向你证明，情感什么的是比不过完美的极致演奏的。”

“是吗，我很期待。”天启这么说着，随即越过了我进入比赛会场里。

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也踏入了会场。

在后台等待的我，一直在脑海里重演完美的演奏方式，这是为了万无一失。

“第三号参赛选手，慕容紫萱，请准备上场。”

随着工作人员的声音响起，我缓缓张开眼睛，站起身来，前往那个舞台。

好了，吴天启。让你见识一下吧，我这五年来的成果。这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完美的极致演奏。

``

完美。

仅有这一个词能够形容紫萱的琴声。

在她的琴声中，完全找不到她的自主意识，仅有作曲人的感情和想法满溢而出。这简直就像是，为了侍奉乐曲而存在的，【音乐的白骑士】一样。

但是，我已经没有余裕去关注她的琴声了。

一想到快要轮到我上台，身体就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在旁人看来，我的样子简直就像是第一次参加比赛一样。

这次，没有人会陪在我的身边。

只有我一个人，在舞台上演奏。

“第九号参赛选手，吴天启，请准备上场。”

随着工作人员的声音响起，我用利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随即迈着颤抖的脚步前往舞台。

我笔直前进。

当我坐在钢琴椅上，调整好位置，把手放在钢琴键上的时候，我不禁感到了恐惧。

转过头来，之间观众席上都是一片黑压压的人群。

没有人，陪在我身边。

好恐怖。

好恐怖。

好恐怖。

刹那间，黑暗向我袭来。

比以往更加沉重的空虚和恐惧感冲向我。

我要弹。

我必须要弹。

这是……约定。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琴键上已经存在着我不知何时留下的泪水。我也能察觉到我正在恐惧的用双手抱着头。

就好像五年前一样。

看到我现在这样子，观众席上传来了细细碎碎的讨论声。

不要……看我……

我果然……不行啊……

……

“……看着我。”

内心深处，似乎有谁的声音在呼喊着。

“看着我。”

我缓缓抬头，在观众席上找到了她的位置。

她，似乎在呼喊着什么。

“加……油……啊！”

就在这刹那，我感觉到，灵梦的身影和五年前，诸咲为我加油的身影重叠了。

“加油啊，哥哥！”

顿时，我回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诸咲和我的约定。

“哥哥，你要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钢琴家，带给我以及大家笑容。”

啊啊，我想起来了。

我抬头看向天花板，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不知不觉间，我的手指已经开始动了起来，开始弹奏出美妙的音乐。

在这期间，我看向前方，只见诸咲面带微笑地站在那里。

“你终于想起来了呢，哥哥。”

“嗯，对不起，忘记了和你之间的约定。”我苦笑着这么说道。

“没事，我也知道哥哥有多么痛苦，谢谢你，始终没有忘记我。”

“我不会忘记你的，永远。”

“果然，我还是喜欢这样的哥哥啊，弹奏钢琴时那阳光又温柔的琴声，以及那自然流露出来的微笑。”诸咲边微笑着边说道，此时，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慢慢变得透明，她也察觉到这一点，“看来，时间已经到了呢。”

她抬头看向我，露出了和以往一样的灿烂微笑。

“谢谢你，哥哥，能够成为你的妹妹，我真的很幸福。”

“我也是，感谢你，来到我的身边。”

当我说完这段话，曲子也弹到了尾声。

随着音乐慢慢结束，诸咲也维持着那样的笑容消散在了空气中。

谢谢你。

然后。

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