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里程碑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9日 下午9:00
总字数: 34796
瑞恩睁开眼的时候只感觉到头痛欲裂,肚腹中翻江倒海。
他顾不得自己身处何方,他只盯上了床边的一个黄铜痰盂。
他冲到痰盂边蹲下,用手使劲的抠着喉咙——这是他缓解酒后肠胃不适的方法:把残存的酒精吐出来会好受很多。
随着充满酒气的褐色浆水大股的喷出瑞恩的嘴,他头疼逐渐减弱,肚子里也好受了许多,而且神智也变得清醒起来。
瑞恩大声咳嗽着,抬起头观察着周围——还好,这是顺美·爱芙珑家给他专门留的那间卧室,并不是什么陌生的地方。
然后再一转头,他吓了一跳:穿着粗布裙子的顺美本人正斜倚在那个古旧的沙发上打着盹。
在之前因使用魔法过度而昏睡了五天的过程中顺美什么食物都没摄入,她的脸因此瘦了一圈,现在小小的身躯看上去更加的楚楚可怜了。
瑞恩带着内疚轻轻走过去想给顺美盖上点什么东西,结果他刚接近沙发顺美就醒了。
“对不起,顺美。”瑞恩单膝跪了下来,牵住了自己“老婆”的纤细小手。
“啊?为什么道歉啊,你好点没有?”顺美关切的问道。她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又是喝的酩酊大醉的被送回来,又麻烦你照顾我,现在又把这屋子弄得这么难闻。我真不是个东西。”瑞恩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
“照顾你不是我应该做的么?以后得照顾你一辈子呢,你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呀。”顺美摸了摸瑞恩的脸颊然后又说道:“以后别自己打自己,我不喜欢看到你这样。”
“那,我如果做了不对的,你打我——就是别总在别人面前用魔法让我摔的狗吃屎就好。”瑞恩把依然眩晕的脑袋枕到了顺美的膝盖上。
“那我可没法答应你,我生起气来可是忍不住。要想不被摔,那就别做些让我生气的事情。”
“我也没干什么呀,不就是说话有时候不着边际么?顺美,我就奇怪啊,为什么我经常随便说句什么你就发火,但我昨晚上醉成这样你却看上去并不生气?”
“因为啊……”顺美抚摸着瑞恩粗硬的头发说道:“因为你看上去好可怜,就像只受伤的小猫。我不会对可怜的东西生气呀。”
“这话说的,我哪里可怜了?老子瑞恩可是响当当的男子汉,天不怕地不怕!”瑞恩不服气的吼了起来。
“你那么喜欢的女孩儿,你也有机会认识她,但她却仿佛远在天边,连当个朋友都没可能,这不可怜么?”
“什么?”瑞恩猛地把头抬了起来,紧张的问道:“什么‘我那么喜欢的女孩儿’,你在说谁?”
“还有谁,不就是我们救下来的那位贵族千金,叫什么夏芽的女歌手。”顺美轻描淡写的回答着,似乎这完全跟她无关。
“呃……我昨晚上是又跟你说过什么了?”瑞恩这下冷汗都出来了。他知道自己喝醉之后会说一些清醒了完全记不住的话。
“你就是说你非常喜欢她啊,做梦都会梦到她。但你却很怕见到她,如果她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肯定转头就跑。这挺可怜的,真的。”
“胡说,胡说,这是醉话,别信。”瑞恩准备殊死抵赖。
“那上次在‘玛利亚的答案’你可没醉吧,你见到那位夏芽的时候表现完全符合你说叙述的心态。而且你不顾一切的要去救她,不是喜欢到非常的话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顺美此时的态度依然平和,似乎那用尽全身力气几乎丢了命才击退另一个魔法使的人并不是她。
“我……”瑞恩无言以对,他再会瞎掰歪理在这个时候也不能替自己狡辩了。
“我会忘掉夏芽的,你放心。”瑞恩觉得这才是现在他最该说的话——他希望自己做得到。
“不需要忘掉啊,为什么要忘掉?”顺美居然有些讶异。
“我有你了啊,我不该再把那么多精力放在别的女孩儿身上。”
“没必要。瑞恩,你按照你自己的意愿活下去,喜欢你想喜欢的人或物。自由自在不受限制不受约束的瑞恩才是我认识的真正的瑞恩,如果你变了,那我反而可能就不喜欢你了。况且,我对你的喜欢是单方面的就好,我不要求你用同样的态度报答我。我之前说过,我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目的就是做你的妻子,我越发是这么认为。你可能不知道,还是个只有几天大的婴儿的我当时被老先生和老夫人在街边发现的时候已经停止了呼吸,是老先生用魔法硬把我的命给救了回来。后来有一天老先生告诉我,正常情况下我是救不活的,但居然发生了奇迹,他认为是因为我是带着任务降生的,所以神明赐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现在确定,我的‘任务’就是嫁给你,跟你过一辈子。所以,我不在乎你心里的人是不是我,我只要是你的妻子就好。以前我跟你说可能要跟别人结婚,那都是故意气你,我才不想呢,我只要嫁你。”
顺美用闲聊般的语气说出的这番话让瑞恩目瞪口呆、心中五味杂陈乱成了一锅粥。
“顺美,不要这样,你人生的意义绝不仅仅如此。”瑞恩自然是希望顺美这个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太好但其实极为温柔善良细心的青梅竹马可以成为他的终身伴侣,但顺美刚才的话让他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我就要这样,我认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对了……你起开一下……”顺美推了推瑞恩的身子。
瑞恩连忙起立,而顺美也跟着站了起来。
“看看我有什么不一样么?”顺美表情认真的问道。
“呃……这个……”瑞恩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一阵子才摇摇头说道:“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啊……哦,对了,你瘦了。”
“不是这个。你瞧这儿,有没有变化?”顺美指了指自己的胸部。
“嗯?呃?哦?”瑞恩摸了摸下巴然后恍然大悟的说道:“变大了,看来穿了那么贵的胸衣就是不一样。”
“没穿哦。不信你摸摸看。”顺美一把拉过瑞恩的右手并把它摁到了自己的胸上。
“哎呀!”瑞恩像触到了快火红的烙铁似的惊叫了起来。虽然之前有意无意的经常看到顺美没有遮掩的乳房,但直接上手这还是第一次——其实这也是瑞恩这辈子首次摸到异性的胸部,所以他立即就勃起了。
“我没骗你吧,是没穿胸衣吧。”顺美还是依然云淡风轻。
“是,是,没穿,没穿。”瑞恩把手使劲的抽了回来,脸瞬间就红的像猴屁股。
“然后你没发现我还长高了一些么?”顺美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诶?”瑞恩好奇的说道:“跟我并排站着我瞧瞧。”
顺美照做,结果是,瑞恩果然发现顺美长高了——之前她的头顶只到他的下唇,可现在已经快跟他的鼻尖齐平了。
“发生什么了?”瑞恩使劲挠起了头。
“我也不知道。睡了五天,一觉醒来就发现胸也大了个子也高了。好神奇。”顺美轻轻戳了戳自己从“接近平原”变成了“小丘起伏”的柔软前胸。
“跟……使用魔法有关?”瑞恩稍稍思索了几秒之后说道。
“我觉得可能也是,但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我觉得我得去仔细读读老先生留下的关于魔法运用技巧的书籍了,我必须得搞清楚这一切。”
“呃,读书……呃,你这里那么多书,怎么读的过来?”瑞恩皱起了眉头,他一听“读书”这俩字就浑身不舒服。
“我不像你似的总是坐不住,看看书对我不是什么问题。现在的问题是,那些魔法类书籍都是用古卡斯蒂利亚语写的,我可能看不太懂。瑞恩,你精通卡斯蒂利亚语,你能帮我么?”
“这个……”瑞恩抓了抓头然后说道:“我精通的是现代卡斯蒂利亚语,古代的嘛……我可能还不如你懂得多呢……欸,有了!”瑞恩一拍大腿说道:“找冯恺那小子帮忙,我知道他们学医的很多教科书都是用古卡斯蒂利亚语写的,他肯定能帮你。”
“冯医生?”顺美睁大了一双深紫色的眼睛万分诧异的问道:“你不是不想看到我跟他打交道么?”
“这个……这青海豚最近安分了不少,感觉变了个人似的,所以……我觉得,找他帮帮忙还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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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纯种远东男人里颜值几乎一百分的冯恺的确安分了不少。
是啊,面对着实施起来复杂至极的“绯宫改造计划”和迫在眉睫的向全国医学界精神领袖洛博士展示改造成果的夏幕节庆典让冯恺不得不安分了下来——对于绯宫来说,这次的庆典可是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这个近千人聚居的地方终于不能算是处在都市之中的蛮荒之地了。
所以,冯恺却非常安分,甚至安分到了——性欲高涨的时候选择自己动手解决问题。
他大可以再把小雪小美姐妹俩叫来泄欲——尽管他说过再也不会碰她们但只要他一句话,这对骚货姐妹保证还是会乖乖的用最卑躬屈膝的方式满足他的性需求。
就算他想完全不食言,那也没有任何问题。全绯宫所有的年轻姑娘几乎都非常乐于献身给冯医生甚至当他的性奴。
甚至,即便他想上自己的“女朋友”——那位美若天仙的青年女画家新垣凌,冯恺自信也不过就是多费几句口舌的问题。
但他还是选择手淫泻火了事。
因为无论是跟任何女人做爱,总归都得耽误很多时间。而现在对冯恺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因为十六岁以后就没缺过女人,冯恺对手淫并不十分熟练,但好在他有那些照片的帮助——他的前女友,现在的雷山子爵夫人杰茜卡在他们热恋时为他拍摄的一打极具诱惑性的裸照。
这些照片的拍摄者就是冯恺本人,而当时每拍完一张他都会跟杰茜卡尽情欢爱一次,所以这照片的意义不仅仅是令男人血脉贲张的图像了,它们还承载着冯恺对人生中性爱最惬意挥洒的时光的记忆。
杰茜卡真的是极品中的极品:出身高贵,谈吐优雅,学识渊博——这就完全能跟冯恺在床笫之外的场所极为谈得来;而一旦进入了性爱模式,杰茜卡又会摇身一变成为传说中“魅魔”般的淫欲旋涡,让冯恺迫不及待的要把自己的每一滴精液都奉献给她。
畅想着能再次在类似南珍轩橙树区店的库房里将杰茜卡操到高潮不断,冯恺用了不过四分钟就释放了自己的欲望。
冯恺洗干净了自己手之后就立即又回到了给看上去已经完美无缺的夏幕节庆典找不足的工作上。
结果这次果然找到了不足:抗菌药的库存太少了,如果绯宫超过十分之一的居民被蜱虫叮咬,目前诊所的杀菌药会立即耗尽。
“洛博士肯定会发现这个问题,我不能让他觉得我粗心大意。”冯恺自言自语道,他用钢笔在“杀菌药”这个词上画了无数个圈圈。
这有点麻烦:为了应对随时可能爆发的第五次矿区战争,各类杀菌药对民间的供应都是受限的;冯恺目前拥有的这些还是之前在上学时因为实验所需而得到的,如果这些完全用光,再想申请就几乎不可能——卫生部才不会把有限的资源分配给绯宫这种猪窝一般的地方。
但这个问题需要立即解决,而解决办法是……
冯恺想到了自己的母校。
也许对洛博士哭诉是条更简单的路,但生性高傲的冯恺不想这么做,他想在几天后的夏幕节上给他崇拜多年的偶像洛博士一个完美的印象。
冯恺的一位曾经关系颇亲密的学长——跟他同样来自于大平原省的首府湍流城——在医科大学毕业之后没有选择继续行医而是留在学校从事行政管理,而几个月前冯恺被开除的时候,那位学长正好被提拔为学校物资科的副科长。
物资科,大有文章可做。冯恺非常明白,国立医科大学物资科所储存的各类药物可比马丁波利斯任何一个公立医院还多。
于是他找到了那张在联系簿里位列前茅的名片,然后立即奔向了最近的电话站——已经到了海港区——给自己的同乡学长打了个电话。
学长非常热情,一口就答应了跟冯恺共进午餐。
冯恺赶忙又赶回绯宫收拾着自己——入乡随俗,他已经跟大多数绯宫男人一样好多天没刮过胡子了,但他可不能带着一副颓唐的样子去找朋友要杀菌药。
冯恺仔细思考着该不该带新垣凌去——毕竟商谈的过程中多个绝世美女作陪成功率会高很多,但是……
“但是还是算了吧。”冯恺对自己说道:“阿凌长得的确是极为漂亮,可这丫头的傻里傻气很可能得帮倒忙。”
于是冯恺就孤身一人赶赴那阔别几个月的湖滨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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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滨区南珍轩分店曾经是冯恺极为熟悉的场所。
作为一个生长在北方大平原区的远东人,南珍轩的口味过于的偏向甜辣,但总之这里还能让他有一点接近故乡的感觉——尤其当他听说南珍轩老板其实祖籍也是大平原省之后。
更重要的是,冯恺跟杰茜卡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湖滨区的南珍轩。
两个人是偶然相识的笔友,在信中杰茜卡一直假称自己是个瘦小戴眼镜的远东女孩儿但一见面冯恺才发现这个他从中学时就通信的朋友居然是个金发碧眼——虽然肤色晒得比他还深——的盎格鲁人。
冯恺的第一反应是想立即走人,他不喜欢被欺骗,他甚至根本就对盎格鲁人把天生苍白的皮肤有意晒成棕色好接近“神圣”而极度反感。
但是,杰茜卡那充满着智慧的幽默谈吐让冯恺决定留下多说几句话。
这一留就是整整三个小时。晚餐结束之后,冯恺确定自己彻底爱上了这个曾经骗了他好多年的杰茜卡。
不过,现在不是回忆这些的时候,冯恺必须尽快确定学长可以帮他搞到至少看上去数量体面的杀菌药。
可学长可一点都不着急,他慢慢悠悠的点了菜,又慢慢悠悠的跟一位女招待打情骂俏了好半天,然后才慢慢悠悠的问道:“冯恺,好久不见啊,现在在哪高就?”
这个问题对冯恺来说可真是个不容易回答的问题。学长是同乡,他很可能会回湍流城去到处说冯恺被开除之后落魄至极不得不在希纳多区那种屎盆子里捞饭吃。
“我在给洛博士干活,现在负责在首都的‘医疗盲区’设立诊所。”冯恺掏出那枚银色徽章晃了晃。
“厉害!厉害!”学长仔细看了眼那徽章,然后竖起了大拇指。“你就是咱们湍流城的骄傲。那么多人学医,可就只有你被洛博士看中了!”
“运气,运气。”冯恺按照大平原省远东人的习惯自谦着。
接下来冯恺把话头转到了夸赞学长的工作成就上:他年纪轻轻就当了国立大学的副科长,以后肯定前途无量,过不了几年必然会成为校董。
学长把冯恺的恭维话照单全收,然后吐沫横飞的大谈了两个小时他如何在学校物资保障上做出突出贡献,期间还不忘贬损新来的教务科长杰森·贝洛。在他口中,这个从内务部调来的家伙就是个“猥琐、好色、不学无术”的油腻官僚。
“知道么,这个贝洛科长睡学生、睡同事、招妓、嫖宿私娼,坏事可以说做尽了,迟早有一天得被赶走。”学长愤愤的说道。
“是啊,这种人,必定没好下场。”冯恺真心诚意的赞同着。他可永远忘不了就是这个杰森·贝洛签发的他的退学令。当时就觉得这个中年男人一看就很猥琐淫荡,原来果然是个色情狂。
接下来的四十多分钟,学长全都在大骂校董事会的昏庸,那么多青年才俊都没有提拔,现在却据说要让这个混蛋杰森·贝洛进入董事会填充因飞艇失事而死的海人·林德维奇的位置。
“林德维奇先生是个大好人,为什么偏偏是他死?怎么不是那个杰森·贝洛去死?”学长几乎直接要破口大骂了。
“呃……”冯恺这次没有把话顺下去。他虽然讨厌这位教务科长但诅咒人去死实在有些过分,而且陪学长闲扯了这么久冯恺已经非常不耐烦了。
“所以……”学长大概看出了冯恺已经不太想听他吹嘘和抱怨了,于是在喝了一口浓茶之后问道:“你叫我出来吃饭,不是只为了叙旧的吧。”
这正是冯恺一直等待的问题,他赶忙回答说:“叙旧还是主要的,但的确也需要学长你帮个忙。”
“是不是要买杀菌药?”学长用手指在桌上划着圈子。
“呃?你真是料事如神啊!”冯恺大为惊讶,刚才难道自己哪句话里透露出这个意图了么?
“自从在物资科工作,三天两头都有外面的人私下找我买这玩意。可如果让学校的重要物资外流那可是严重违反校规了,所以我可从来没有答应过别人。”学长用指尖笃笃的敲起了桌子。
“呃……”冯恺盘算着该怎么继续把话说下去。他历来不擅长说服别人,那么是该尝试一下还是直接放弃?
“不过。”学长友好的笑了笑说道:“咱们俩关系不一样,冯恺,你要多少?”
冯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向以为别人说不行那就真的是不行,他可从来没想到还有人会在说“不行”之后告诉他“别人不行,但你行”。
“一千片。我工作那里冷藏条件不够好,片剂更便于使用。”既然学长已经问了具体需要多少,冯恺也就不想绕圈子了。
“好。”学长干脆利落的拍了下桌子。
“万分感谢!”冯恺万万没想到如此之顺利。
“一片三便士,我给你打个八折。那么就是……”学长心算了一秒就得出了答案:“正好二百先令或者十个简尼。要现金。后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正好趁现在学校没开学一切都好拿出来。”
“啊?”冯恺刚刚还觉得自己很幸运,可现在瞬间心情就跌到了谷底。这简直是坐地起价啊,冯恺记得几个月前一片杀菌药还只需要半便士。
“觉得贵是么?没办法啊老兄,听说过南边外省的水灾没有?为了避免爆发瘟疫,杀菌药调送去了很多,马丁波利斯自己就完全不够用了。而且,第五次矿区战争迫在眉睫,根据可靠消息,总统会在第三个任期的一开始就对北方邦联宣战,你算算,还有几个月?你现在不买,到了战争爆发的时候价格还得飙升好几倍。”
“我……我买,后天是么?”冯恺大体估算了下,十个简尼可能全绯宫的人凑一凑还是拿的出来,实在不行他就把自己所有的值钱物事都当掉。
“对,后天,就在这里。”学长伸出了右掌。
“一言为定。”冯恺啪的一声跟学长击了下掌——按照大平原省的规矩,这就等同于签下了合同。
“哈哈哈……”学长仰在椅子上笑了起来,眉飞色舞的说道:“你有洛博士的资金,我有你需要的物资,咱们互利互惠真不错。我给你的药都很新鲜,放个三五年都没问题。几个月以后战争一爆发你倒手就能赚个好几倍。真不错。”
“我……”冯恺本想说明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洛博士的资金而且的确是要买给病人用而不是囤积起来日后倒卖,但一想话说多了反而可能情况有变,会让学长不相信他真的是在为洛博士工作,于是他就装作默认的样子,点了点头。
“哎,我说,冯恺,你都替洛博士干活了,是不是该结婚了?我都已经订婚了呢。”学长突然又把话题转向了家常。
“我……呃,是,可能吧,我有个女朋友,说不定很快就能结婚。”冯恺实在是不想把自己目前复杂的情感情况给外人明说。
“哟,肯定是个大美人儿。我猜猜,是个芭蕾舞演员?”
“呃,不,是文学与艺术大学的学生。”
“哎哟!”学长狠狠拍了下桌子。“有缘分啊!我的未婚妻是文学与艺术大学教务科的科员,以后介绍她们俩认识认识。”
“对,对,可以认识认识……”冯恺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学长,能不能再帮个忙?我的女朋友遇到有个人说是她的校友但她很怀疑,她想确认下她的‘新朋友’到底是不是文学与艺术大学的学生,哦,今年刚退学的学生。”
“哈哈,好说,好说。我未婚妻现在就住在学校里,我打个电话让她去办公室查查看就知道了。你要查谁的名字?”
“新垣凌,女生,壁画系的。”
“等着,我马上就回来。”学长招呼女招待过来,要她带他去电话间。
学长跟着女招待离开了,冯恺发现他一直故作无意的在用手背蹭着女招待翘起的臀部。
冯恺庆幸今天没带新垣凌来,否则很可能她会被学长调戏个不停。
学长二十分钟以后摇摇摆摆的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写满了名字的稿纸。
“没有你说的那个人。”学长摇了摇头说道:“壁画系女生本来就没几个,这是过去三年所有壁画系女学生的名单,包括中途退学的,你自己看看吧。”
冯恺接过纸条,细细看了起来。
“刘素珍,坂原舞子,琳达·罗伯茨,妮拉·马苏尔,阿比·费尔南德斯……”十几个名字看完,根本就没有新垣凌。
“好吧,我知道了。我回去告诉我女朋友不要跟这个冒牌货打交道了。”冯恺把稿纸折好放进了口袋里。
“现在啊,冒充文学与艺术大学学生的姑娘多得很,都知道外人觉得学文艺女孩更有趣而且多半漂亮……反正是不会有人冒充咱们学校的女生,大家都知道学医的女孩往往长相欠佳……其实你老兄是最明白的,咱们学校好货还是不少对吧,不比这里的姑娘差。”学长色眯眯的看着不远处的一位女招待说道。
“呃,是,对,不错的很多。”冯恺敷衍着回答道。
“哎,你当年睡了多少咱们学校的女孩儿啊,给老哥我透个底。”学长眨着眼睛问道。
“这个……好吧,十一个。”冯恺真是一点也不想跟外人大谈当年的风流韵事但为了保证学长不会反悔卖他杀菌药他只能绘声绘色的描述每个跟他有过性关系的医科大学女生。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冯恺终于讲述完毕,学长流着口水听得面红耳赤,心满意足。
两人再次确定后天进行交易之后,这场长达四个小时的午餐终于结束了。
冯恺再次庆幸自己没带新垣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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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灵堡公爵詹姆斯八世这一觉睡到下午才醒来——昨晚上跟婷儿一直“鏖战”到了今天上午九点多。
詹姆斯翻了个身,想把婷儿那娇俏芬芳的胴体再次揽入怀中,但却扑了个空。
婷儿不在床上,她的衣裙也不在附近,看来她是已经出了这间卧房了。
詹姆斯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随便套上条底裤,然后按下了电铃:他已经习惯让宁儿服侍他和婷儿——新任的薇薇安女伯爵——梳头穿衣了。
一分钟之后宁儿就从暗门中走出。她全身的衣物都变成了黑色,而手里也抱着一套纯黑的男式正装。
“诶?怎么了?为什么穿成这样?”詹姆斯迷惑不解。
“女皇驾崩了。”宁儿清冷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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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驾崩了,就在今天凌晨。”观步真璃一身黑,而她身边坐着的婷儿也是一样黑衣黑裙,满面肃然。
“不是,我真是不明白啊,哪来的女皇?女皇是谁?”詹姆斯至今还是迷惑。
“萝赛琳四世陛下。”观步真璃一字一顿的回答道。
“什么?这不是……这不是帝国的末代君主么,她不是几十年前就殉国了么?”詹姆斯真是怀疑自己现在还是在梦里。
“头戴皇冠手拿权杖自焚而死的是女皇的表妹,女皇被护卫救出,此后一直住在爱德华兰省的一个修道院里,直到今天凌晨驾崩。”观步真璃语气虽然严肃,但听上去却并不怎么悲痛。
“上帝……她一直活到现在,得有一百岁了吧?”詹姆斯还是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女皇陛下享年一百零八岁,是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寿。”
“可……”詹姆斯揪了揪过硬的衬衣领子说道:“可我祖父从来没提过女皇还活着,他应该知道的吧?”
“也许老公爵的确知道女皇没有死,但可能他是有意没有告诉您。因为在很多贵族看来萝赛琳四世正是帝国走向末路的罪魁祸首,因为约瑟夫·李就是她大力任用的——而他是女皇的情人。而约瑟夫·李后来做了什么我想我们都知道。所以,老公爵应该是觉得女皇本就不该再活着。”
“呃……这么想是不是有点不敬?我祖父应该不会认为女皇就该死吧,他对于历代皇帝都是尊崇有加的。”詹姆斯难以赞同真璃的话。
“是,请宽恕真璃对先女皇的不敬。”年轻的女男爵直接双膝跪倒——这可是帝国时期最隆重的礼仪。
“别别,你起来,真璃姐姐,咱们别用这种方式打交道好么?”詹姆斯很想亲自把观步真璃扶起来但考虑到她应该比较反感跟丈夫以外的异性有身体接触,他只能急匆匆的站起随意挥了挥手。
“我们的确都对女皇不敬,而因此我们才奉世代誓死保全帝国河山的埃灵堡公爵为我们的主上。公爵大人,您的曾祖父就是因为略微对约瑟夫·李的言语冒犯就被女皇发配去海上服役结果英年早逝薨于疟疾。这真的是帝国最大悲剧!如果是您的曾祖父而不是约瑟夫·李担任首相的话,我们现在都还是快乐轻松的帝国子民。”
“呃……没错!”詹姆斯现在不得不赞同了—不是因为被这位相貌出众的观步真璃女男爵在吸引而是因为这位端庄优雅的女贵族所传达的信息全然符合他祖父在去世十天前急匆匆给他灌输的历史知识。
“那么……我有点不明白……”詹姆斯颇迟疑了近一分钟之后才说道:“既然你们奉我为主上,可为什么我们还要给这个苟活了好几十年的女皇服丧?”
“因为她毕竟是——曾是真正的君主,她执掌权柄的前三十年也真是帝国发展最快的时段。所以,尽管我们并不是尊崇女皇的‘蓝骑士’我们却也该为她服丧不是么?况且,女皇没有子嗣,她一去世博德一世大帝传下的血脉就尽断无存,‘蓝骑士’也就不得不跟我们一样承认您是新的君主了。所以,女皇的驾崩对于我们大部分‘光复者’来说是个里程碑式的事件:‘光复者’阵营里最重要的两股力量终于可以合流了。帝国重临指日可待。”观步真璃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眼睛里闪耀着星辰般的光芒。
可詹姆斯一头雾水,而且莫名觉得很好笑。漂亮的真璃姐姐怎么看上去像在表演话剧,而且她说的这些话完全像是小说里的对白——詹姆斯不得不怀疑自己难道是掉进了一群幻想症患者当中。
“所以,你们……呃……我们这个群体的名称是‘光复者’?”詹姆斯是平生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祖父没有提到过,艾格洛特律师没有提到过,他在蜜瓜岛住了这么多天还是从未有人对他提到过。
“是,总的来说,一切希望帝国重临的人都是‘光复者’——敌人叫我们‘保皇党’但这是不正确的。很遗憾,我们并不十分团结。‘光复者’分为三个派系:我和追随公爵您的属下被称为‘观海组’——因为我们的四十七年前首次立誓的地点是现在已经被夷为平地的观海宫。而前面说过的一直尊崇萝赛琳四世女皇的‘蓝骑士’得名于他们在正式场合永远是一身蓝色的正装。而第三个派系自称‘修正党’,他们可以说是异端。他们奉为精神领袖的居然是窃国贼约瑟夫·李,他们坚信约瑟夫·李终结帝国建立共和国是在‘修正’帝国的‘错误’,而‘修正’完毕之后,帝国就会复生。这些人跟‘观海组’和‘蓝骑士’都无法相容,因为他们认定帝国的皇室和贵族都该被‘修正’掉,他们心目中新生的‘帝国’其实是个以约瑟夫·李为永久最高领袖的畸形共和国。”
“哇哦……”听完观步真璃的这番解释,詹姆斯不由自主的惊呼了一声:越来越有趣了,似乎该邀请真璃姐姐来帮忙编织小说剧情。
“我的母亲赞同‘修正党’的观点而我的父亲强烈支持‘观海组’,所以他们就一直吵个不停。至于我本人……肯定是站在‘观海组’这边的。说实话我以前也不懂谁对谁错,但现在我是公爵的人了,我肯定誓死都会跟着‘观海组’走。”一直沉默不语的婷儿突然开了口,而她说话时的表情几乎跟观步真璃一模一样了。
“女伯爵,您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观步真璃对婷儿送上了极为赞许的目光。
“呃……这个……”面对这两位极其严肃的女性,詹姆斯变得紧张了起来。不过他很快就找到了解决方法。
詹姆斯轻轻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说道:“婷儿,过来坐。”
是啊,真切感到那个娇憨乖巧的婷儿依然还是她自己才会让这位年轻的公爵心安。
“是。”婷儿立即站了起来,脸上现出了标志性的微笑——甜美且妩媚。不过很快她就把笑容给硬憋了回去,因为真璃女爵的目光还并未完全离开她的身上。
但一旦到了她爱着的公爵的身边,娇小的“薇薇安女伯爵”就立即充满了勇气。她挽住了詹姆斯的胳膊,把整个身子软软的靠了上去,刚才强忍住的笑容肆无忌惮的绽放。
沉浸在婷儿那芬芳且充满诱惑力的少女自然体香当中,詹姆斯立即就欲火上涌,于是他忙不迭的说道:“好啦,无论我们持什么信念,女皇的驾崩总归是需要哀悼的。但我昨晚上没睡好,现在需要再休息一下,真璃女爵,你可以先退下了。”
观步真璃霍的一声站起,行了个礼然后说道:“请恕真璃不能从命。现在不是公爵您休息的时候,因为您需要夯实我们‘复兴者’意义重大的新里程碑。您的属下和‘蓝骑士’的代表一直在北宫正殿等候您的驾临,请公爵您一定尽快见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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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观步真璃女男爵在长长的甬道中穿行时,詹姆斯·埃斯特雷耶一直在脑海中勾勒着自己将要面对的宏大场面:富丽堂皇的帝国行宫大殿,在身穿闪亮纯银胸甲、手持绑着赤红流苏的长矛的无畏骑士团的拱卫下,数百名长相和穿着都极为体面的男男女女齐声高呼“神佑辛兰帝国万岁!”
这是祖父当年给他描述过很多次的皇帝上朝盛景,而现在皇帝彻底没了,詹姆斯他自己将要变成皇帝。
但当那扇门被观步真璃推开之后,詹姆斯愣住了。
眼前的的确是个“大”殿——又高又宽,但是……这可跟富丽堂皇不沾边。
一切都陈旧的像是埋在地下上百年又被挖出来陈列示众的干尸,就连那发霉腐败的气味都一模一样——没错,詹姆斯可是亲眼见过这种干尸的:他十五岁的时候,自由市场部分区域地面翻修,结果就掘到了一具棺材,而棺材里躺着的是个红发女人彻底被风干的尸体。
根据自由市场的诡异信仰,如果挖到骷髅那是霉运而如果挖到干尸那可是大吉大利。于是入土都不能为安的红发女人被扯成了数百份碎片——市场上每个摊子都抢到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幸运培根”,也就是干尸肉。
其实,颓唐的装潢和霉腐的气味也就罢了,让詹姆斯彻底心凉的是站在“北宫正殿”里的这群人。
他们跟“体面”相距万里千山,他们看上去就是一群日夜为果腹而奔忙的贩夫走卒——还不如之前詹姆斯常去的教堂里那些身着过时正装貌似吸血鬼的家伙像正经人。
这些人甚至还不如废弃港口边的自由市场的顾客看上去“体面”。
这真的不是真璃姐姐找来陪她演戏的街边佬?
詹姆斯带着这个天大的疑问坐在了那张霉味尤其浓郁的“宝座”上。
“吾主至上,帝国永辉。”这些“贩夫走卒”们一看詹姆斯落座就齐刷刷的单膝跪倒放声高呼。
“起……呃,平身……”詹姆斯真是好不容易才从记忆深处挖出了“平身”这个旧帝国君主专用的的古秦语词。
“谢主上!”又是整齐划一的呼喝。
“呃……呃……”詹姆斯真是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说些什么,他只能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了观步真璃。
真璃女男爵自然瞬间就晓得了“主上”的需求,于是她朗声说道:“上帝赐福,新君降临。我们今日虽要哀悼女皇陛下归天,但我们也要齐声赞颂詹姆斯八世公爵。”
“玛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人群的末端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喊道。
詹姆斯面上故作淡定但心里却既好奇又忐忑的循声看去。
喊话者须发皆白,一张脸上全是深深的褶子,看上去怎么也有八十岁开外了。他的穿着比周围所有其他人都更体面,他的前胸别着一枚硕大的带着蓝色缎带的勋章。
“您的质疑是合理的,布雷克爷爷。但您现在也看见了,这真的是公爵本人。”观步真璃极为礼貌却又不容置疑的说道。
“是,是!这就是公爵,他跟他的曾祖父长得一模一样!”被称为“布雷克爷爷”的老头子热泪盈眶的喊道:“帝国必将重临!荣光必将常耀!埃灵堡公爵万岁!主上万岁!”
“呃……呃……”詹姆斯现在越发觉得眼前这一切像是在表演古装话剧了。
但就算是在演戏,詹姆斯也明白现在自己得说点什么。
可说什么好呢?
“帝国必将重临!荣光必将常耀!神佑辛兰帝国万岁!”詹姆斯能想到的唯有重复别人那颇令他尴尬的话语。
“帝国必将重临!荣光必将常耀!神佑辛兰帝国万岁!”在场所有人——包括观步真璃、婷儿和宁儿——都单膝跪地齐声高呼。
詹姆斯亲眼看到绝大多数人都热泪盈眶,然后他自己也忍不住落泪了:就算是演戏,如果这么多人尽心尽力的陪演,那也总是会令人感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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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安卡·黄几乎要落泪了。
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
九月十日之后,她不再需要在这个待遇微薄的“课外教育营”苦苦挣扎:湖滨区第二十九公立小学把她借调去当全日制的音乐老师啦。
能在首都的公立学校里当个教师这是碧安卡以及她父母的梦想,但这个梦想曾经遥不可及,因此碧安卡才会选择去南珍轩做女招待——但她给父亲的信里一直在谎称自己被马丁波利斯的某公立小学录用,而现在谎言成真,碧安卡写信的时候可以全然理直气壮了。
“但是记住,小黄,公立学校里规矩比牛毛还多,你如果触犯了任何都会被退回来。”课外教育营的主管大妈耷拉着脸提醒道。
“我很小心!我不会犯错的!”碧安卡笃定的回答说——当然她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希望别跟南珍轩一样要求我工作的时候必须穿胸衣”。
没错,胸衣可能是这个南方外省姑娘最厌恶的物事儿之一:又热又硬还齁贵,这种让女性痛苦的玩意儿何必存在?
碧安卡蹦蹦跳跳的从“课外教育营”的办公室回到了自己家里。
她端坐在那不知道吸收了多少人类体液的灯芯绒布面沙发上,兴冲冲的凭空说道:“小冬,亲爱的,看到了没?我终于混出来啦。我要去公立学校当老师啦,这是我人生重要的里程碑!”
“小冬”是碧安卡幻想中的男友,是一个修正了所有内在外在缺陷的岚冬夜。
碧安卡在这间小小的卧室中不停的溜达着,她实在不能让自己停下来。
一边溜达,她还一边对那个不存在的“小冬”叙述着自己在海军夏令营的突出表现——她坚信就是这个给她最终带来了进入公立小学工作的机会。
是啊,连跟那位具有严重情绪和社交障碍的丽莎·贝洛都能当朋友,这还能不突出?
碧安卡奔向了最爱的“新水手”成衣店。
她需要购置一些足以应付新工作的衣物,当然,她也非常想跟那位帅气的小学徒聊聊天。
可小学徒不在,经理告诉碧安卡这孩子从昨天开始就不知为何不来上工了。
既得意又失望的碧安卡买了好多衣服——钱包里只剩下了一天的饭钱。
她不担心挨饿,邻居方奶奶家随时可以去蹭饭,只要注意观察她孙子霍华德在不在就好。碧安卡不讨厌霍华德,甚至有一天她还做过跟霍华德有关的春梦,但她并不想多跟他见面——她知道自己很多情,如果霍华德持续追求的话,她会动心答应他的,但她直觉觉得跟喜欢终日与朋友吃喝玩乐的霍华德不会一直对她这个总是呆在家里的姑娘感兴趣,那么两人的关系必然不会有好的结果。
既然有好结果的可能性很低,那就不要让它发生。
碧安卡觉得自己有点变了,换做以前,只要有她不讨厌的男孩明确告白,她都会不计后果的跟他们谈上一阵子恋爱——当然,说是“谈恋爱”,能做的不过就是卿卿我我的说点小情话,时常一起吃个饭什么的;牵手拥抱不可能发生,接吻更是想都别想。
可现在她却打算“能不谈恋爱就不谈恋爱”。
也许是跟岚冬夜分手以后所经历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让她对人生有了新的看法吧。
成衣店的店主把碧安卡买下的所有衣物装到了一个大大的薄板木盒里,然而这东西却让碧安卡犯了难——这东西有她一半高,重的很,这可怎么拿的回去。
正发愁的时候,她喜爱的小学徒居然现身了,他给店主解释说突然生病所以旷工。
店主自然也不会对这个乖巧、人见人爱的大男孩责备过多,在随意训斥了两句之后,店主给了他一个任务:帮黄小姐把这一大盒子衣服提回家去。
小学徒自然是十分乐于从命,碧安卡也心花怒放般的高兴。她甚至那么一瞬间在想:如果小学徒年龄大十岁多好,那么她就可以考虑做他的女朋友,可惜他太年轻了,而碧安卡绝对不会跟年龄比自己小的男人谈恋爱。
小学徒一路上叽叽呱呱姐姐长姐姐短的哄的碧安卡笑个不停,而到了她家之后,小学徒放下木盒子就走了,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真是个好孩子。”碧安卡站在门口一直望到小学徒的背影彻底消失才准备进屋。
“碧安卡,我有事要跟你说。”
一个陌生的声音,来自于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她个头比碧安卡高不少,也更丰满,牛奶巧克力色的皮肤,棕色的齐耳短发,气质介于端庄和英武之间。
她穿着一身干脆利落的猎装。
“您是谁?您认识我?”碧安卡颇有些惊恐的问着,她的手又伸进了那个暗袋——那把微型射钉枪她一直带在身边。
“我叫莫妮卡,是岚冬夜的朋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是从岚冬夜那里得来的消息。”巧克力色女人语气极为和善的说道。
“哦?”碧安卡听到“岚冬夜”这个名字不由得身子轻轻抖了抖,然后她立即就想起了一件她以为早已忘掉的事情:那天她在被南珍轩的经理吴小姐处罚之后,决心辞工不干去找岚冬夜结婚,结果到了岚冬夜的门口却被告知他跟一个“穿裤子的女人”一起把家搬走了。
好吧,穿裤子的女人,眼前这位不就是么?
被前男友的新女友堵上门这种事碧安卡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所以意识到这次又是此等剧情之后,她反而不害怕了。
碧安卡笑了笑,从容的说道:“恭喜你成为岚冬夜的第十九……哦不,二十任女友。原本应该是十九任,可我走了又回去然后又走,等于当过两次他的女友,所以我一个人占了两个位置。”
“哦不不不,碧安卡,别误会。”莫妮卡使劲摇了摇手说道:“岚冬夜这傻大个真的只是我的朋友,或者说……哥们儿,而我的男朋友——算是男朋友吧,另有其人,当然,我真的男朋友也认识你而且也喜欢过你,呵呵……”
“什么?”碧安卡感觉自己没听懂这个莫妮卡在说什么:意思是虽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前男友的现女友”但依然确实另外一种“前男友的现女友”?碧安卡实在想象不出以前曾经算是自己男友的人哪个可能会对莫妮卡这种虽然身材火辣但眉眼间却一点都没有女性的妩媚、楚楚可怜和小鸟依人的姑娘感兴趣——好吧,想到这一点,大概她说跟岚冬夜只是朋友也是真的。
“呃……那个,这不重要。”莫妮卡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咱们找个地方坐下说话,真的是事关重大。”
“那请进屋吧。我的房间又小又旧,你别嫌弃就好。”碧安卡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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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哎哟,太厉害了……”莫妮卡在碧安卡的房间里坐了一分钟不到就开始不住的赞叹道:“你是怎么把家里收拾的这么干净整洁而且还香喷喷的?我的房间每天都有好几个佣人打扫却还乱的像个狗窝。”
“呵呵……”碧安卡皮笑肉不笑、不置可否,心里却极为不悦的说道:“什么意思,专门告诉我你有‘好几个’佣人?专门在我这个穷困的外省女孩面前炫耀你是有钱的首都大小姐?”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男人都喜欢你了,你真的看上去好可爱。不但可爱,而且温柔,连说话声音都像是在人心尖尖上挠痒痒。我要是个男的,我也会喜欢你的。”莫妮卡眼中泛着真心诚意的羡慕。
“好啦,莫妮卡小姐,既然是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赶紧告诉我呢?抱歉,我是个急性子。”碧安卡这几乎是在赤裸裸的告诉莫妮卡她不希望这个不速之客在她家里逗留太久。
“啊……啊,对不住。”莫妮卡一点都没对碧安卡的态度生气,她满面歉意的说道:“真的是不好意思,我一看见干净整洁的房间就会不由自主的喜爱和羡慕。岚冬夜也很会收拾屋子但他却不懂如何把屋里弄得香香的……”
“所以,你们住在一起?”碧安卡不准备掩饰了,而且颇有几分生气:莫妮卡你这个说话颠三倒四的女人,长得这么壮实为什么却不敢说实话?什么跟岚冬夜“只是朋友”,什么“男朋友另有其人”——全都是胡扯。你直接跟我说你跟岚冬夜在同居难道还怕我经受不住打击去寻短见不成?
“不不不,真不是,这个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不过……好吧,我还是解释下。岚冬夜的公寓有间房空着,我把它租了下来,有时候去散散心睡睡觉。我在那的时候岚冬夜通常都在上班所以我们几乎不会碰面。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住在一起’,岚冬夜可是日思夜想要把我赶出去只是他这人你知道的,总是不好意思说硬话。”莫妮卡慌慌张张的解释道。
“那么,你带着‘好几个’佣人去岚冬夜的公寓里‘散心、睡觉’?他住的也蛮大的嘛。”碧安卡颇有些冷嘲热讽的说道。她可不准备轻易相信这个莫妮卡的鬼话。
“不不不,那是我自己的卧室,不是租的岚冬夜的那间……哎呀,真的太复杂了,咱能跳过这些么,我……我赶紧告诉你正事:湖滨区可能最近会有些不太平,碧安卡你最好先搬去别的城区暂住一阵子避避风头。”
“呵,我该去哪住?”碧安卡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目前的这个小小房间还是我运气超好租到的,现在跟我说我又要搬家,我搬去什么地方?搬去别的城区我还怎么上班?不上班谁给我钱吃饭穿衣?
“那个……清水区?宪法区?全新的圣汤玛斯区?这些地方都是最安全的。”
“呵呵……”碧安卡气极而笑:她早就晓得这些地方安全,可你这有“好几位佣人”的莫妮卡知道那里房租有多贵么?羞辱一个人穷困还有这样的新方法,碧安卡觉得自己终于见识到了所谓“上层人士”那种特有的“隐形刻薄”。
“那么,是岚冬夜让你来通知我这些的?他可真的够替我着想的。莫妮卡,替我谢谢他哦。”碧安卡现在愤怒到恨不能把那个她送岚冬夜的大号毛绒熊玩具撕的粉碎但是那玩意却不在身边——甚至非常可能已经在这个莫妮卡的手里,所以她选择用阴阳怪气应对“阴阳怪气”。
“不……没有,真没有。岚冬夜不知道你现在住在湖滨区,他一直以为你还在海港区……”莫妮卡吞吞吐吐的回答道。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明明知道碧安卡·黄的每一步动向,甚至还一度准备告诉“男友”乔治·罗恩斯庭碧安卡的住址,可她却一直让岚冬夜以为他娇小可爱的前女友在海港区南珍轩分店工作的一帆风顺——这傻大个可真够傻的,旁人说什么他都信。
“那就让他一直这么想吧,拜托。莫妮卡小姐,您还能忍受这里?陋室狭小真的难以容纳我以外的宾客,所以碧安卡·黄恭请您不要勉强自己。”碧安卡站起、动作夸张的行了个几十年前通行的淑女礼。
莫妮卡·纳斯涅布虽生性在社交上大大咧咧不拘一格,但在全国最重要人物的身边多年也让她对人们的各类不易直接出口的“潜在语言”了如指掌——她知道这间狭小却整洁无比的房间的主人已经下达了严格的逐客令。
“哦哦哦,我确实该走了,呵呵呵……”莫妮卡站了起来。
“哦,路上小心。”碧安卡虽然话说的礼貌,但身子却一动不动,自顾自的收拾着那一大木盒新衣服——再次明确告诉这个莫名其妙的莫妮卡在这里她完全不受欢迎。
莫妮卡瞬间就消失了,碧安卡甚至完全不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钻出去的。不过,这不重要,她滚蛋就好。
“呵呵……什么‘岚冬夜只是朋友’,什么‘男朋友另有他人’,什么‘湖滨区不够安全赶紧离开’,全都是屁话,屁话,屁话中的屁话!”在莫妮卡出门之后,碧安卡突然眼含热泪的吼了起来。
“不就是因为你现在的女人晓得了你知道我现在住在湖滨区而怕你偷偷来找我所以让我走人?老子又不是五岁小孩,老子才不被你岚冬夜的骈头的谎言蒙蔽。老子绝对一步也不离开,岚冬夜你这个混蛋,有胆子就来找我!嘿,你哪有胆子,你走狗屎运把一个富家千金搞到手了是吧所以你哪敢再来见我?就你这过去当太监都会被嫌弃过于软弱的性格还想保得住你这了不得的新女友?你做梦呢吧,你怎么不去死!你早就跟她搞上了是吧,所以才对我也就那么回事我当时不过假意说要跟你分手你就真的跟我分了!岚冬夜,你就是个垃圾,你终身必将一事无成,你不得好死,你活该连你亲娘的墓地都找不到……呜呜呜……”
碧安卡起劲的骂了一阵子之后却痛苦的缩成一团倒在地板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当哭的已经几乎喘不上气之后,碧安卡终于暂停了下来。不过很快她就又带着哭腔说道:“对不起,小冬,我好想你,可你就是永远不会再出现我面前了,所以我不得不恨你。请你也恨我吧。如果今天这个女人真的是你派来通知我湖滨区不安全的,我也绝不会听从她这婊子的话。为什么你自己不来见我?湖滨区安全不安全的与我无关,你这个马丁波利斯人以为我从小长到大的熊洞镇就能称得上‘安全’?好吧,如果真的不安全,那就让我跟这里的一切一起被坏人烧成灰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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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恩趁奇奇和尼尼都在打盹儿而顺美外出去给人打扫卫生的时候溜了出来。
没错,虽然奇奇和尼尼都是由超自然能量构成的魔仆但它们每天半下午都要打盹——都不仅仅是打盹啦,它们需要睡足两个小时。
瑞恩溜出了顺美家,溜出了绯宫,溜出了希纳多区——他要去皇子区的“夏未”酒吧瞧瞧夏先生是否安好。
瑞恩之前喝醉的原因可不是因为什么类似油腻地摊爱情小说所极爱描写的“爱而不得”——对于观步夏芽,他虽喜欢到做梦都在思念但却真的算不上“爱”,同时他更是百分之一万没有想过“得到”这位天才女艺术家。
虽然瑞恩最擅长的就是巧嘴快舌,但对于观步夏芽的感情他却不知道该怎么给顺美解释清楚。
无论其他什么女孩出现,瑞恩都万分确定自己终身到老的“老婆”就是顺美·爱芙珑。这小丫头还疑神疑鬼的觉得瑞恩心里有别人,但瑞恩自己极为明白,也许他仰慕那位无法触及的观步夏芽,但顺美无论如何都是他此生的挚爱——他只是实在无法当着已经长久当做家人的顺美的面说出口如此肉麻的言论。
瑞恩担忧的是夏先生。
这位饱受秃顶危机和间歇性阳痿困扰的大叔昨天不停招呼大家喝酒的原因是……他收到了从外省寄来的正式离婚文书。
“离就离吧,可我真的再也见不到我的三个女儿了。她们虽然跟我的妻子……呃,前妻一样看不起我但她们毕竟是我真正的骨肉。知道么,我大女儿今年刚好二十岁,从小就是我一个人在养育她而我前妻从来都醉心于社交——她记不住三个女儿任何一人的生日但现在呢?现在我却成了向法庭申诉都无法拿到女儿抚养权的坏人。我的大女儿在法庭上的供词最后决定了一切。兄弟们,你猜她说了什么?她说我不但没有担任父亲的能力还从小骚扰她?对,她十岁前每天都是我伺候他洗澡穿衣甚至擦屁股。听上去很变态是吧可我又有什么其他选择?我老婆可是一点都不会染指这些‘腌臜‘的事情啊!”
夏先生把玻璃杯狠狠地摔碎在地上,然后就伏桌失声痛哭。
瑞恩当时和NC面面相觑哑口无言。他们这两个连女朋友都没有的毛头小伙子又能如何宽慰夏先生这位叔叔呢?
是,瑞恩稍微有点不同,因为他有顺美·爱芙珑这个漂亮可爱温柔细心——只是时不时需要通过魔法力量发泄焦躁心情的——“老婆”,但似乎自从他记事起顺美就已经是他“老婆”了所以他其实对男女之间的恋爱一窍不通。
既然瑞恩和NC都不知道如何有效宽慰,他们能做的唯有陪夏先生一醉方休。
现在基本上全然酒醒但走路依然摇摇晃晃的瑞恩回到了“夏未”酒吧。
这一路上瑞恩都在默默祷告——管是哪位神听到总之他很诚心——夏先生身体无恙,一切如常。
他如愿了,但又极为意外:接近四十五岁的夏先生看上去就跟从未醉过似的在酒吧大门边亲自动手把那些肮脏淫秽的海报刷掉——夏先生说过,既然整个“夏未”酒吧都是为了对那位缪斯观步夏芽小姐致以敬意那么一切不洁的东西都该被驱除出去。
因此,伪装成女招待拉客的私娼必须滚蛋,酒吧内外任何涉及色情的文字与图像都被移除的一干二净。
是啊,一切曾经跟观步夏芽有关的东西怎么可能保持污浊不堪的状态?
瑞恩跟夏先生随意聊了两句之后就也拿来刷子和桶跟他一起干起活来。
这酒吧看来之前开了很多年头了,海报层层叠叠刷掉一堆下面还有一堆。
瑞恩和夏先生两个人忙活了两个多小时还没有完全清除干净,而这个时候NC急匆匆的跑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来晚了。家里有点事耽搁了。希望现在还能帮上忙。”NC一看全身都被汗浸湿的两位伙伴们就满是歉意的说道。
“既然大家又聚齐了,那咱们停下休息会,进去喝一杯。”夏先生爽朗的笑着,把刷子丢在了地上。
三人面前又是各有一杯“大都会”。
瑞恩其实一看这粉红色的鸡尾酒就肠胃又开始不适感上涌,但跟朋友们在一起也不能拒绝喝酒嘛——这太不给大家面子了。
NC把一本崭新挺括、纯白色封面、印着个蓝色蟋蟀图案的小册子往桌上一放。
“呀,《清鸣》!新的么?”瑞恩兴奋的叫了起来。
“没错,崭新出厂,今天早晨才印出来,今天中午才送到了报亭。我买了之后就赶紧往这赶,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呢。”NC伸出一根手指在那周刊的封面上摩挲着。
“那还不赶紧看看夏芽这次写了什么?正好老夏也在。”瑞恩一把拿起小册子翻了起来。
“这就是夏芽发布自己生活细节的地方?我不看,我不想去了解这些。”夏先生干脆把整个身体转了过去,背对着瑞恩。
“老夏,别这么迂腐,夏芽写出来就是想让人看到的。别担心,说是生活细节,但你也不会就从她写的几句话里面看出什么来。”NC拍了拍夏先生的肩膀说道。
“呃……好吧,但以后可别次次都劝我看这个。今天我见识下到底她写的东西是什么风格就够了。”夏先生缓缓的把身子又转了回来。
“好说,好说,不会逼你看的,哈哈哈。”NC拢了拢头发,笑了起来。
瑞恩一页页的翻阅着——因为这本周刊的排版很随意,“微感受”栏目每次所在的页码都不固定。
当他终于找到“夏观”——观步夏芽——的那一条“微感受”时,他愣住了,瞠目结舌,拿着小册子的双手开始微微颤动。
“怎么了?她写的什么?”看到瑞恩反常的表现,NC紧张的问道。
“你们……自己看吧。”瑞恩把《清鸣》轻轻搁在了桌上。
NC和夏先生都凑了过来,然后面面相觑。
其余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东岛秦语文字他们俩字看不太懂,但明明白白的“婚约”二字却是个远东人——管你是东南西北——都认识。
“什么意思?订婚了?”NC表情复杂的问道。
“呃……反正这上面写的是‘订婚?好吧。也算是人生的里程碑了’……”瑞恩说这句话的时候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夏先生脸色阴晴难辨,沉默不语,而NC猛地拍了下桌子说道:“夏芽这姑娘怎么能把这种事当众发布呢?太幼稚了吧。”
“呵……”夏先生微微的笑了下说道:“正好今天看见也好,新的酒吧还未正式开业。既然夏芽已经订婚了,那么我觉得酒吧要改个名字了,装修得重新考虑,以后也不能卖跟夏芽相关的食品,否则如果被懂行的人看出端倪来怕是会给夏芽的婚姻生活惹上麻烦。”
“呃……有道理……只是可惜了老夏你的一番心血。”瑞恩环顾了一眼四周:这里粉红色——他们心目中属于夏芽的颜色——随处可见,墙上挂着用豪华镜框装裱好的夏芽手写歌词,而有面墙上的壁画是一位顺直的黑发及腰、身材高挑的姑娘坐在钢琴前的背影。
真的都跟观步夏芽有关,而这一切将会全部付之东流。
然而NC却提出了不同观点,他颇为笃定的说道:“不用改什么,继续把‘夏未’按照构想经营就好。我大概知道夏芽说的这个‘订婚’的对方是谁。原本子爵准备在明年三月把女儿订给一个年长的官员,但他现在改变主意了,想让女儿快些嫁出去,而且要嫁给富商的儿子。而且现在只是观步家单方面的确定要订婚,男方还没答应呢,而如果我们能在男方家点头之前就让夏芽成为真正的签约歌手,那么这个订婚也就不算数了。”
“真的?”瑞恩和夏先生齐声问道。
“真的。据我所知,清水区能够跟观步家结亲的那几家都不会同意儿子娶演艺圈的人。”NC回答道。
“那我们不是更不能把夏芽推进演艺圈了么?总不能搞得她连正常结婚都不可能。NC,瑞恩,你们可不能自私,夏芽的音乐成就固然重要,但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正常的婚姻生活更是她幸福的关键。”夏先生把双臂抱在胸前,又拿出了教授训导学生的范儿。
“我明白,我明白。我如果自私的话就不会把那么多关于夏芽的情况跟你二位兄弟分享了。要知道,成为一名职业歌手,被尽量多的人认知和肯定,这是夏芽最大的梦想;而在感情方面,她坚信有朝一日会有她的‘王子’出现而现在没有任何人像是她的‘王子’——就算她一时会有心动的人也不是‘王子’。更重要的是,她父亲想要结亲的这几家的儿子要么是花心大萝卜要么是根本不可能喜欢夏芽这种风格的女孩,夏芽无论嫁了他们其中哪一个这辈子都不可能幸福。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夏芽现在既然选择回到家里,那么她父亲强迫她嫁给谁她都不会反抗,我们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NC顿了顿,喝了一口“大都会”又接着说道:“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她要在《清鸣》上公开发布自己将要订婚的消息:她是在发泄对此事的不满;而如果这件事正是她想要的,她反而不会这样大张旗鼓的对陌生人宣告。”
“NC,你可别骗我,可千万别我们自以为对夏芽好结果却最终害了她。”瑞恩额头上冒起了青筋,仿佛如果被他发现NC是在胡说八道他立即就要揍NC一顿。
“我选择相信NC。”夏先生倒是非常平静。他喝了一大口酒之后接着说道:“父母选择的配偶很难有好结果。看看我,我就是被我的妻子……呃前妻……的父母选中的。平心而论,她是个优秀的女性:漂亮、聪明、才华横溢、出身良好。虽然她对我总是颐指气使不留情面,但她对其他所有人都是和气温柔。所以你看,我们是什么下场?”
“呃……这个……”瑞恩这次又把头皮都挠出血来了。这夏先生文雅善良有耐心什么都好,但只要他一谈起那让他遍体鳞伤的婚姻,瑞恩就只想赶紧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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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秋·达恩现在只想赶紧逃之夭夭。
为什么?
因为教师陈先生实在太严格了。
是,他长得很帅,看上去极为的文雅,琴技也是出神入化——这就是非常多国立音乐学院女生选择他为钢琴课导师的原因。
但之后这些女孩子十有八九都会后悔:陈先生不但对每一个音符的音色都专制性的把控,就连她们用什么姿势去踩踏板都有着丝毫不能马虎的要求。
瑞秋·达恩骨子里喜欢被男人命令和约束,所以她自以为她绝对能够忍受陈先生的“霸权”,但是一个夏天的补课让她发现,她错的彻头彻尾。
好在马上就要正式开学了,本身属于弦乐系瑞秋·达恩下定决心以后绝不再选钢琴系的课程。
在被陈先生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之后,瑞秋·达恩这个有着一头微卷黑发的远东-伊利比亚混血大眼睛姑娘强忍着泪水真的“逃之夭夭”了。
琴房里安静了。
陈先生理了理头发,坐在琴凳上静候下一个“来宾”。
她迟到了,迟到了整整两个小时,换做是其他学生,一进门就会被骂的抬不起头来。
但陈先生对她报以的是温柔至极的微笑。
高挑的身材、长发及腰、一身黑衣、气质高雅至极。
这是“女男爵”观步真璃。
“对不起,实在是没想到女皇居然今早驾崩了……哎呀,好多事要处理。你看我连丧服都来不及换掉就跑来了,太抱歉啦。”观步真璃说话的内容似乎战战兢兢,但实际上她却神态自若惬意的在琴凳上挨着陈先生坐了下来。
“玛丽……”陈先生把女男爵骨肉匀停的身子揽入怀中,充满爱意的说道:“来了就好。你的事业我一点忙都帮不上,我很内疚。”
“老公……”这个词出口观步真璃忍不住面颊发红的笑了起来,说道:“写下来很轻松,可叫出口好让人觉得羞愧呢。”(注:“老公”此处是东岛秦语“Anata”)
“可以不这么叫我啊,跟以前一样叫‘先生’没什么问题。”陈先生轻吻着观步真璃散发着玫瑰香气的秀发。
“才不再叫你‘先生’了。我可不想回忆起当你学生的时候那地狱般的日子。”观步真璃微微撅了噘嘴,然后把整个身子都软软的埋在了陈先生宽厚的胸怀之中。
“哈……”陈先生笑着抚摸起观步真璃纤细却柔软的肩头来。“当年不是还怀疑我是故意对你那么严格好要你记住我么?你现在明白了吧,无论男女,只要当我的学生,全都得从我这‘地狱’里走一遭。可我也是为你们好。”
“明白是为我们好,但我妹妹如果被录取了我绝对不让她选你做导师。她这个丫头对音乐极有天赋,但就是不爱一板一眼的弹琴,如果让你教她我看她不出一个月就得退学了。”
“我知道你妹妹的才能,其实她不该来上国立音乐学院,这里只会束缚她的创作能力,她应该坚持写歌、唱歌,至于弹奏的是否合规矩这真的不重要。”
“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怎么办呢?父亲已经替她选好了结婚对象,订婚书都送出去了,而对方不可能接受一个连大学都没读过的女孩儿,哪怕是子爵的女儿也不行。唉……”真璃深深的叹了口气,望着琴房墙上那张斯蒂芬·贺夫——当下被认为最有才华的洪水前古代钢琴家——的画像出了好一阵子神。
“呀?”陈先生颇有几分惊讶的说道:“你妹妹今年才十九岁吧,这么着急结婚做什么?至少……至少……跟你一样大学毕业才……”
“我父亲等不及了。政治活动需要钱而妹妹可能会订婚的那家愿意无条件的资助父亲,那是全国知名的玻璃制造业南方霸主,父亲实在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年轻的“女男爵”此时眼中全然是无可奈何。
“唉……”陈先生也长叹一声。
“玛丽,真希望你是个跟我一样的普通人,这样我们就能一早就在一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得不各自开启家庭生活之后才能真正团聚。我耽误了你太多的时间。”
“说什么呢,先生!”观步真璃使劲拍了下陈先生宽大的手背,然后旋即怜惜的低下头吻了一口。
“先生……老公……,你我相爱的时候我才只有十四岁,你如何跟我在一起?就算我是个‘普通人’,你敢违反共和国的法律?”真璃微微皱起眉头问道。
“我不想骗你,我亲爱的玛丽,我不会选择犯法,而且当时已经二十六岁的我就算法律允许也不可能对你说‘不顾一切,跟我远走天涯’这样不负责任的话语。”
“所以,现在我们的机会是上帝格外开恩赐予的,不要抱怨好么?享受每一天,但老公你对你的家庭该尽的职责必须不能马虎否则我都放不过你……所以,孩子们喜欢我送的礼物么?上次见面收拾新公寓匆匆忙忙的我都忘了问你这个了。”
“喜欢!只是当天恰好有邻居家的一对龙凤胎来我家玩,我不可能遗漏他们所以我跑遍了整个湖滨区才找到了你给我的孩子购买礼物的那家店……我说,玛丽,下回跟我事先说明你是在什么地方买的礼物好么?”
“哎呀……”观步真璃轻轻的拍了拍额头饱含歉意的说道:“那天公爵突然召见,搞得我手忙脚乱。对不起哦老公,以后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不能怪你。”陈先生吻了吻观步真璃的面颊然后略带忧色的说道:“我不该过问你的大事业,但这位公爵……他……没有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吧。”
“呵呵……”真璃轻笑了起来。“老公你出的主意很有效啊,有了那个下加勒比女孩,公爵至少暂时不会对别的女人感兴趣。果然还是你们男人最懂男人。”
“呃……”陈先生脸上一阵尴尬的说道:“其实我觉得这么干挺不道德的,白白牺牲一个清白女孩的未来。但……为了保证玛丽你和你妹妹不会被侵犯我也只能想出这个办法。”
“也不算牺牲了,那姑娘和公爵看上去真的相爱了,两个人天天山盟海誓的。虽然公爵以后没法真的娶她,但我看她还是会一直乐意给公爵作‘女伴’。哦,公爵还按照规矩封了她‘女伯爵’呢……呀!”真璃冷不丁拍了一下琴盖懊恼的说道:“我可真是丢三落四,居然差点忘了今晚上要亲自去取公爵的印信套件……”
“那……”陈先生望了望墙上的钟表说道:“是不是时间不够了?你要不先去忙你的事情。”
“如果我们再闲聊下去当然时间不够,所以……”观步真璃垂下头吃吃的笑了起来。
这句话再明白不过了。
陈先生轻柔的揽过真璃女男爵雪白细长的颈子,拂开落在她脸前的发丝,然后把唇紧紧的压了过去。
观步真璃稍稍抬起头迎合着陈先生。
两人“文雅”的亲吻了足足三分钟之后,真璃才樱唇微启;而得到信号的陈先生迅速而温柔的把舌头送了进去。
玛丽的口腔和舌头永远尝起来那么的清新——好吧,其实陈先生也并未真正品尝过很多次。虽然很久前两人就已经相爱,但直到几个月前他们才在刻意彼此回避了十几年之后才决定重新走到一起。而此后又过了很久这对爱侣才终于决定真正让肉体相融,所以其实两个人欢爱的次数实际两只手都数得过来——真璃不在意在月经来潮时同房但陈先生却一丝半毫的不愿因为一时的欢愉而给爱人的身体留下永久的损伤。
世代为国立音乐学院工作的陈先生从未想过自己真的能跟这位子爵小姐有任何真实层面上的深入发展,因此他匆匆忙忙的结了婚然后组建了一个大家庭。
但此后玛丽却一直存在于他的身边。玛丽在他工作的系读书,玛丽甚至大大方方的选了他做钢琴课导师,然后玛丽变成了他的同事。
当然,玛丽一直很严肃端正,除了上“一对一钢琴研修课”之外跟他没有任何的接触。
陈先生不得不对玛丽极为的严格——比他对任何其他学生的“地狱式严格”还要严格。很简单,他希望他深爱的玛丽不要有一丝旧情复燃的可能性。
曾经看上去的确不会旧情复燃了,因为玛丽一毕业就嫁给了高级官员而尽管毕业以后变成了陈先生的同事,两人经常不得不见面但玛丽对他的态度比对任何其他人都冷淡。
但是……爱情是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烈火。埋的再深,只要是长久不熄的火焰,总有烧穿遮盖物的那天。
当夏季即将来临时的某一天,玛丽把他堵在琴房里,主动提出要“无所顾忌但又不伤害旁人”的在一起时,陈先生既感到意外又觉得一切都是意料之中。
意外是因为他无法想象以玛丽·观步直率的性子居然还能不动声色的跟爱而不得的男人近距离相处这么久。
意料之中是虽然他一直不敢多想有朝一日还能跟玛丽恢复爱侣关系,但他冥冥中预感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老公,发什么呆呀,忘了我们时间不多?”观步真璃——玛丽——急促的喘息着。她的全身已经被刚才两人倾尽全情的长吻点燃,她现在脑子唯一的想法就是跟心爱的男人赶紧再次融为一体。
“对不起。我只是……依然觉得这一切还都跟梦境一样:我最可爱的小玛丽居然真的在我的怀抱里……”陈先生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位端庄而高雅的成熟女性面庞,仿佛他是第一次看见她。
“你的小玛丽早就长大了,而长大了的女人为了得到自己所爱的一切都是会不顾一切倾尽全力的……”观步真璃再次用饱含水分的檀口封住了陈先生厚实、棱角分明的双唇。
“玛丽”早就被点燃了,而此时陈先生也一样心中腾起了直燎天际的火舌。
陈先生把玛丽整个身子抱起,一边用力的吮吸她芬芳的口舌一边寻找合适的位置。
足足有五尺六寸高的观步真璃可算不上“娇小玲珑”,但在高大壮硕更甚的陈先生看来,这位真璃女男爵、约尔根森夫人、“观海组”最核心的领导者之一还是身轻如羽宛如依人的百灵鸟。
看了一圈,还是钢琴最适合这对相隔十余年才失而复得的爱侣:钢琴是他们相识的契机,钢琴是他们共处的纽带,钢琴是他们勇气的源泉。
于是陈先生把自己那高贵的爱人已经被爱欲和性冲动贯穿的躯体放在了那价值不菲的“恩格哈特”立式钢琴的键盘盖板上。
陈先生略有些粗暴的拽开了真璃黑色衬衣的所有扣子——他知道,她以后不再会有机会穿这样的丧服了,而且,她在这间琴房里早就预备好了很多替换衣物。
女男爵的胸衣是淡紫色的,出自“玛利亚的答案”——这东西陈先生已经非常熟悉了,他只用了不到五秒钟就把那普通人很头疼的拉锁拽开。
观步真璃尺寸并不出众、根本算不上十分饱满但却尖端高高上翘的双乳“啪”的一声跳了出来。
陈先生把头埋进了那传递着如热带音乐鼓点般强烈心跳的香软温柔乡。他亲吻着、摩挲着、发出了响亮的“啧啧”声。
“唔……唔……”观步真璃紧紧抱住爱人那毛发浓密的头颅,眼睛全然闭起,口中发出如梦似幻的呻吟。
“哐当!”突然一声硬物互相撞击的脆响打断了这对深浸在激情中爱侣的行动。
“哈哈哈……”陈先生率先像个少年似的爽朗大笑了起来。
“呵呵……这……”原本已经几乎从这个现实世界飞升的观步真璃紧跟着也掩嘴莞尔。
为什么都要笑?因为真璃刚才因为性兴奋而无意识的蹬动着双腿,结果把那黑檀木的琴凳给踢翻了。
出自下加勒比省的黑檀木本就坚硬如铁,现在碰上了爱德华兰省北部所产的上等青白大理石地砖,必定会发出金石相交的响声。
“坏不了吧?我记得这琴凳和地砖都很贵。”真璃有些担忧的看着那翻倒的深褐色家具。
“现在这个时候还问这些无意义的问题?”陈先生一把就将观步真璃那宛如厚重浓烟的纯黑色裙子扯了下来。
黑色之下,是耀眼的莹白。
虽然都知道肤色越深越“圣洁高贵”但远东人却一如既往的追求尽可能白皙的外观。
而陈先生和观步真璃都是纯粹的远东人。
陈先生看到了爱人右边大腿内侧那个显眼的“T”字刺青。
“真的……不会惹麻烦么?”陈先生伸出修长的钢琴家手指抚摸着那个字母。
“他从未过问,他也懒得质疑。我跟他说‘T’指的是我母亲特蕾莎。况且,别担心啦老公,他这个自认为至纯至真的盎格鲁人人对远东人和秦语不屑一顾不甚了了,他一直以为你姓‘Chen’而不是‘Tran’。”(注:在某些远东人组群中,“陈”这个姓氏被拼写为“Tran”。)
“那……”陈先生黠然一笑,手迅速上移,然后就触到了真璃女男爵在衬裙和底裤层层保护下的隐秘之谷。
如陈先生所料,就算隔着厚实绸布编织的遮蔽物,他也能感到这谷地宛如刚刚经历了一场立时三天的淋漓秋雨。
“我爱你,玛丽,感谢上帝最终还是让我们能够在一起。”陈先生并未立即进入下一步,而是眼含热泪的深情看着自己从来就恨不能牺牲灵魂的爱侣。
“也感谢上帝没有惩罚我们的过犯……”真璃眼神暗淡了不过几秒之后就恢复了光彩。她大声喊道:“老公,进来,快进来……”
于是,陈先生“进来”了。
不需要鱼肠子,不需要草药,这对深坠爱河的男女只想让彼此的肉体直接相融。他们甚至打算拥有一个共同的孩子——观步真璃的丈夫有着远东人血统,所以如果他妻子生出一个完全黑发黑眼的宝宝也是合理。
就算不合理,这位已经跟前两任妻子有了七个子女,此外还有四个私生后代的官僚也多半懒得管自己名下的第十二个孩子长什么样吧。
陈先生稳健有力的挺动着身体,期望每次冲击都能让爱人满意。虽然外表极其吸引人但陈先生在成年之后却非常不自信,因为——他阳具的尺寸只是寻常水平。
自从十五岁开始,身边总有男孩找他挑战,比谁更大——因为他们不服气这姓陈的家伙只靠一张脸就能让女孩子们疯狂。
三成平局,四成有争议——那个时候谁知道女孩是更喜欢粗的还是长的;然后,三成他输的一败涂地。
因此,虽然绝对意义上他并不认为自己有多差但他从来没有自信可以满足玛丽——以及他的法定妻子奥莉。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爱玛丽,无论如何他也要让爱人享受欢愉。
观步真璃的确在享受欢愉。她从跟自己苦苦忍受爱火焚烧了十余年的爱人陈先生不久前的第一次交合起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酣畅快感。
真璃明白陈先生的尺寸平淡无奇,但她觉得男人们很好笑:真以为女人都是打分机器完全靠那玩意的长宽粗细去界定自身的感受?心中有爱可以把身体感到的刺激放大若干倍。
对于“尺寸并非绝对”的理论观步真璃非常有发言权。她的丈夫弗兰西斯·约尔根森拥有堪称巨大的阳物可夫妻俩结婚七年来有限的几十次床事丝毫没有给与观步真璃任何真正快感——她甚至有两次都在做爱过程中睡着了。
然而陈先生呢……
他甚至不用真的进入真璃的体内,他一个眼神,几句撩人的情话就能让年轻的女男爵腾云驾雾。
观步真璃突然有些想哭,她不确定自己从十四岁起就全身全意爱着的男人是否也以同样的程度爱着她。
她晓得不能奢求太多,因为当年她的懦弱,这个男人不得不离开她重构了完全属于他自己的新世界。
那么现在,真璃——玛丽——能做的就是尽情享受一切戛然而止前的每一秒欢愉。她一直记得好多好多年前父亲带乍露音乐天赋的她去面见当时共和国最有名的女歌唱家薇薇安·鲍尔——现在已经成了潜在的敌人——时所听到的话。
风华正茂且美丽非凡的超级明星薇薇安当时摸了摸玛丽·观步这个可爱小女孩的头说道:“小妹妹,知道么,如果想爱一个人爱到极致,那就把每一天都当做世界末日。”
世界末日不好说,但真璃总觉得自己生命的末日很可能随时来临——疾病、事故、各种意外。总之,人生苦短。
观步真璃双臂紧紧环绕着陈先生的脖颈,双腿夹在他的腰间;而陈先生也紧紧的拥抱着他最爱的玛丽。两个人虽然都全然被幸福与快感包围,但却都尽量不发出声音——因为他们听到其他很多琴房里还有乐声传出,这证明还有不少人并未离开这栋教学楼。
这样的做爱方式肯定是难以称得上畅快淋漓,但观步真璃珍惜每一次用自己的身体让她的“先生”与“老公”感觉到爱的机会——虽然他们是同事,但这种机会其实是很难得的。真璃女男爵有她的“大事业”而陈先生有他的七口之家。
两个人在圣汤玛斯区租下了一套小巧温馨的公寓,但他们都明白这只是象征性的属于他们两个的“家”。不可能真有什么机会去住上一夜,甚至在那里能够连续待上超过两个小时都是奇迹。
蜜瓜岛上的“北宫”倒是个欢爱的好地方但那里陈先生可不能常去。
所以,很可能未来非常久的一段时间里,两人就只能在这间必须尽量保持静默的琴房进行男女之间最亲密的接触了。
“我爱你,我太爱你了,玛丽。”已经完全沦陷于爱人那玫瑰味的体香和温暖湿润的私处的陈先生微喘着说道。
“我也爱你,老公。”观步真璃吻着陈先生的脖根。
“我好怕哪天突然失去你。我不会失去你的吧?”陈先生突然盯着观步真璃因快感而嫣红的面孔问道。
“你不会的。只要你不主动放弃,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观步真璃笃定的回答着。
“爱你……”陈先生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速度。
观步真璃知道紧紧抱着她的这个男人快要达到顶点了,于是她开始抚摸着陈先生的前胸——这会让他射精时感受到更强烈的刺激感。
十几秒以后,陈先生在几大口粗气之后逐渐停止了身体的前后运动。
“对不起……玛丽,可能又没能让你满足。”陈先生把头伏在观步真璃的胸前说道。
“只要你能在我的身体里我就已经满足了。”观步真璃吻着陈先生的头顶。
又过了半分钟,陈先生缓缓的抽离了观步真璃的身体。
些许粘稠的液体溅到了真璃大腿内侧的T字刺青上。
“一直这样真的没问题?”陈先生拿过一张手帕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下体。
“没问题。我都想好了,如果是女孩就叫以斯帖,如果是男孩就叫约瑟。”真璃女男爵满眼甜蜜的微笑着。
“嗯……都是好名字。”陈先生再次把爱人的娇躯揽进怀中。
这对已经准备好应对遭受世人严重的道德谴责的风险的男女依偎着稍事休息。虽然刚才的性爱温柔而简短,但他们还是需要回复下体力。
校园里的钟楼鸣响了六下,已经半睡着的观步真璃瞬间就弹了起来。
“我要走了,老公,对不起,我得去取公爵的印信。”观步真璃一边说着一边奔到屋角的柜子旁,然后在里面翻找着合适的衣裙。
“你小心。哦对了……”陈先生脸上再次出现了忧色。“据说最近湖滨区要出事,你有消息会发生什么嘛?”
“哦,这个呀。不要太担心。”观步真璃一边穿衣服一边语气轻松的说道:“修电线杆的工人大多数都是北方过来的,不太适应马丁波利斯的气候,他们准备罢工和示威要求能源部给他们每天最热的工作时段放假一个半小时。”
“嚯,这事还真不小。几万工人呢,都上街示威可够吓人的。”陈先生还是愁眉不展。
“嗯,声势会不小,但是别担心,这是有组织且给内务部报备了的活动。能源部其实也是有点求之不得,因为他们早就想给工人每天一小时午休但如果不搞出点动静急于完成电力普及工程这个‘共和国里程碑’的总统不会同意他们的提案。等我搞清楚他们具体准备什么时候罢工之后我会告诉你,到时候带着全家在屋里躲着哪也别去就好。”
真璃一边说着一边急匆匆的扣好了衬衣,深深的吻了陈先生之后就一阵风似的离开了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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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巡官老爷,听说湖滨区要出事?”名叫妮娜的妓女突然停下了对眼前阳具的吮吸问道。
“湖滨区的事情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吧。帕拉布兰区离那里远着呢。”一丝不挂仰面躺着的岚冬夜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我亲妹妹在湖滨区干活,真要会出事我得把她叫到这里来。巡官老爷,看在我破例给你舔了这么久鸡巴的份上,跟我透个底呗。”妮娜眨巴着眼睛故作可爱状。
“行吧。会有一场计划中的大罢工。”
“罢工?还能计划中?”妮娜看上去很是意外。
“这个……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如果为了保险,你让你妹妹暂时离开湖滨区也不是不可以。”
岚冬夜真是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那天在南珍轩圣汤玛斯区分店索菲告诉他的“绝密线报”是“湖滨区要出大事”。而他把这条信息汇报给“蓝色列车”专案组副组长之后,只收获了一阵轻蔑的大笑。
“大事,哈,的确会有大事。几万工人不干活上街喊口号举牌子还能不算大事?但这大事完全在能源部和内务部的掌握之中。这线人浪费宝贵的接头机会就为了说个这?那婊子真他妈的是废物,还是回去继续当婊子比较好。”副组长骂骂咧咧的说道。
岚冬夜可不觉得“少校”索菲是婊子,但他也不可能跟上级争辩。
至于为什么岚冬夜会来帕拉布兰区嫖妓,那还得拜莫妮卡·纳斯涅布所赐。
今天是岚冬夜轮休的日子,他睡了个懒觉。醒来时发现“租”给莫妮卡的那间卧室房门半关着,门口还放着一双女式短靴。
岚冬夜知道,这是好久没“光临”的莫妮卡心血来潮来他这里睡白日觉了。
岚冬夜蹑手蹑脚的给自己做着早饭然而还是吵醒了莫妮卡。
然后他就看到了让他血脉贲张的景象:莫妮卡穿着那天在“玛利亚的秘密”买来的半透明睡裙出现在了他面前。
岚冬夜赶忙转过身说道:“这衣服不适合这个时候穿。”
“怎么不适合。哎,从你手里买的诶,你不想看看我穿上什么样?”莫妮卡笑嘻嘻的说道。
“你穿上什么样跟我没关系。莫妮卡,回屋睡觉,或者换身衣服。”岚冬夜盯着发黄的墙壁说道。
“如果是碧安卡穿这个的话,你肯定就很想看了吧。哦对了,她那身还是你亲自给买的。你怎么这么不公平?碧安卡比我可爱很多么?你这家伙真不够朋友。”莫妮卡听上去还真有点生气了。
“碧安卡处处都不如你但她可没你这么爱拿我寻开心。而且,不要再提碧安卡了好么?”
“我……我只是想逗你高兴,我什么时候拿你寻开心了?而且你这个人完全是个闷葫芦,你怎么能让我开心?”
“说对了,我就是个闷葫芦,我不是你们这些神通广大的人们合适的玩具。所以,想开心找其他人好么?别戏弄我了!”岚冬夜有点不理解自己为何突然一反常态的暴躁了起来。
“其他人?我当然有可以在各方面满足我的所谓‘其他人’。抱怨我‘戏弄’你?行,可你知道排着队等我‘戏弄’的男人有多少么?”现在,听上去莫妮卡大概是真的生气了。
“我……我……”岚冬夜嗫嚅着,好半天都没给出一个明晰的回应——哪可能有什么听上去正常的回应,岚冬夜虽然现在一眼都不想看到莫妮卡但一旦想起她却总是心头有莫名的悸动。
“好啦,不用想方设法的敷衍我了。我走好不好。我马上要去湖滨区办事。我不在这里碍眼了。”一阵窸窣声,莫妮卡大概已经回到了自己“租下”的卧室。
“哦……”岚冬夜此时既希望莫妮卡赶紧消失却也希望这神出鬼没的黑市姑娘能多留下一阵子:不管怎么说,莫妮卡也是他目前唯一可以面对面说话的真正朋友。
“哦什么哦。跟你在一起,听到最多的两个字就是‘哦’和‘嗯’。顺便,转过头来吧,我换好衣服了,骗你是狗。”
岚冬夜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身回看,果然莫妮卡已经把全套精干的猎装穿好。
“那个……我知道你可能比我消息灵通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句,最近湖滨区可能要出大事,你还是少去为好。虽然我的上级说这大事不足为虑但我还是觉得你一个女孩子还是最好别冒险。”岚冬夜虽羞怯但却严肃的说道。
“哈,我的小冬……”莫妮卡立时就眉花眼笑。“你是在表示说,你很在意我么?”
“我……”岚冬夜全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当然在意莫妮卡因为莫妮卡是他唯一的朋友,但莫妮卡的本事又比他大得多,他真是怕莫妮卡嘲笑他。
“别急着给出答案,仔细想想,以后想清楚了再告诉我。别替我担心,整个共和国没人能把我‘夜雾’怎么样。”莫妮卡抛下这句话之后就从窗户跃出然后消失了。
真实的莫妮卡走了,但岚冬夜脑子里的莫妮卡却死活不肯离开。
那个极度丰满性感的牛奶巧克力色躯体被粉红色薄纱睡衣包裹的莫妮卡。
岚冬夜自然早就知道气质端庄英武的莫妮卡拥有一个火辣无比的身体但作为共和国公共安全系统的一份子他一直在全力抵抗着着来自无法无天“黑市”的诱惑。
岚冬夜几乎确认这个莫名其妙就缠上他的莫妮卡肯定是黑市派来腐蚀宪兵的工具。
但其实他一直在迁就莫妮卡,做事不由自主的在为她着想。甚至,按说他早就该让人来把莫妮卡捉住关起来。
岚冬夜此时全然意乱情迷,他没喝酒却也想不清楚下一步该如何跟莫妮卡打交道。
但是,就算如何处置跟莫妮卡的关系难以得出结论,岚冬夜脑子里还是不能驱散莫妮卡身穿半透明睡袍的模样。
莫妮卡那极为凹凸有致的躯体容纳于粉红色半透明睡裙间的景象让岚冬夜的身体产生了强烈的反应。
他赶紧躺下,他祈祷神佛试图得到纯净的心灵却无果。
欲火熊熊燃起时对于岚冬夜这样的巡官来说泄欲的唯一途径就是去找妓女。
岚冬夜本以为自己能浸淫在宪兵这个习惯于“拿制服换骚逼”的群体里数年还规规矩矩——曾经规规矩矩——是因为他拥有“出淤泥而不染”的特质,但他现在发现自己错的彻头彻尾。
岚冬夜进入了巡官队不到一个月却已经被这群饥渴到恨不能干墙的糙老爷们影响了。
巡官和探员虽然都属于宪兵各治安所管辖但这两者的社会地位天差地别。
探员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办公室,还可以立功升迁到彻底变成“体面人”。
可巡官呢?
虽然都是宪兵,巡官和探员完全处于两个不同的阶层。
马丁波利斯的街头巷尾有句谚语几十年来经久不衰——那就是“宁嫁捧屎盆,不嫁臭脚巡”。
“捧屎盆”指的是富家的仆役而“臭脚巡”明显就是宪兵巡官的代名词。
为什么?
很简单,虽然宪兵巡官每天穿着笔挺的制服上班但他们工作时间长、待遇低、工伤几率高而且到了六十岁强制离休。
“离休”和“退休”的区别是,离休老人只要离开了岗位就一个法新的收入都没有而退休人士却有过得去的退休金——所以,去年还是巡官可明年就变每餐都靠垃圾养活的流浪汉的情况比比皆是。
因此,谁肯嫁给他们?所以绝大多数巡官在年老到彻底“不行”或“不想”之前都是靠其他手段解决问题。
那么,理所应当的是,这些为满足眼前生存的渴求而彻底放弃未来幸福生活希望的巡官们自然有消解性欲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嫖妓。当然,得去嫖有营业证的官方注册妓女,宪兵总操私娼的话会被举报的。
岚冬夜从巡官队的老前辈那里知道了帕拉布兰区有着好几个可以给巡官打七折的“福寿营”。
当然,你首先得证明你是巡官。
所以岚冬夜带着工作证来到了帕拉布兰区。
然后在稍事一番言语交流之后,岚冬夜就躺上了现在身下的这张床。
因为是打折服务,岚冬夜就不能选择具体是哪位姑娘来“干活”。
于是他迎来了妮娜。
这各种意义上都技巧娴熟的妓女声称自己只有十九岁但其实岚冬夜觉得她的真实年龄不会低于三十。
但岚冬夜还是想感谢神佛:你们赐下的妮娜虽然相貌低于平均线且身材干瘪与臃肿并存但她真的是温柔体贴。
妮娜“温柔”的一大证据是她在知道岚冬夜只是购买“普通服务”的巡官之后依然愿意免费为他口交——当然,也是因为岚冬夜终究并不是个她常接待的糟老头子。
是的,被一个简单的问题扰乱之后,现在妮娜又开始卖力的吞吐着岚冬夜的阳具。
这姑娘上半身很瘦——瘦到前胸几乎纯平,而且她可能早就年介三十。不过岚冬夜丝毫不在意这些。他只需要个自己可以在完全漠然状态下倾泻过度储存的精液的工具。
准确说,是“半过度储存”。当时莫妮卡消失之后不过五分钟岚冬夜就奔进了厕所手淫。
他原本以为这种“自娱自乐”可以让如烈火内燃的性欲消失但他错了。
因而,他来到了帕拉布兰区这家同事推荐多次的“福寿营”。
妮娜在舔舐抚摸了许久岚冬夜的阳具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很硬啦,能进来了么?”
“啊,可以了可以了。”岚冬夜赶忙准备坐起来把妮娜压在身下开干。
“不用动,巡官老爷……呃,你不反感我在上边吧?”妮娜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已经半蹲着在用肥厚的阴唇摩擦岚冬夜的龟头了。
“啊……不反感,不反感……”岚冬夜反正只是想迅速熄灭欲火,他才不在乎对方到底会用什么姿势。
“唔……那我开始了。”妮娜干脆利落的坐了下去。
“哎哟……”当岚冬夜全根尽入之后,妮娜忍不住身体后仰叫了一声。
“呃……怎么了……”岚冬夜生怕给跟他交合的女人带来任何不适,哪怕对方是妓女也是如此。当然,上次那个希纳多区的妓女莫妮卡已经跟他说过操逼时过分小心会很扫兴但他的老习惯可就是改不掉。
“真好,真好……”妮娜一边前后移动着胯部一边半闭着眼极为惬意的说道:“太久没有跟年轻人做过了,我真是受够了老头子们软绵绵的鸡巴了。虽说干我们这行的就不该在意被什么人操,但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你说是不是啊,巡官老爷?”
“其实我们也不能在意自己到底保护的是什么人。街区被混混搞得一团糟的时候,我们还被派去给大官儿的派对站岗。”岚冬夜这也是有感而发。他昨天跟同事被一卡车拉到清水区之前正在努力阻止圣彼得区的两个黑帮当众火并。
“哟,大官儿哦。多大的官儿?你亲眼看到他们了么?”妮娜把眼睛睁开了,看上去非常有兴趣的样子——当然,她的下半身并未停下运动。
“不知道官职,只听说是个什么子爵。能把我们派去给他站岗那必定是大官。”岚冬夜一边回答着一边伸出手去握住了妮娜的一只乳房——现在他可是在床上熟练多了。
“那……大官儿的宅子是不是很气派啊?”妮娜似乎对岚冬夜的举动很满意,下半身也从前后移动变成了上下起伏。
“啊……在个岛上,听说以前是什么皇帝的‘夏宫’。占地很大,我也没看清楚到底那里面的房子长什么样。”
“那……参加大官儿派对的肯定有很多美人儿吧……”
“没注意,谁敢盯着女客看啊……哦,对了,那个子爵的女儿倒是见到了,因为她亲自来给我们发放的水和点心。不过其实之前我已经见过她一面了,只是当时没有看太清楚她长什么样。”
“哟,子爵千金,那肯定又漂亮又优雅。”
“漂亮么?我没感觉多漂亮啊。优雅还算是优雅吧,说话声音很好听,人也对我们都很客气和善,但漂亮我觉得可真谈不上。”岚冬夜其实觉得那位之前在“玛利亚的答案”内衣店有过一面之缘的眼睛奇大的子爵千金长得有那么点奇怪,但具体哪里奇怪他完全说不清楚。
“那也肯定比我漂亮对吧。”妮娜暂时停止了运动。
“呃……”岚冬夜就算再木讷也总明白切不可在一个女人面前说其他女人比她漂亮——他可是有血的教训的:跟碧安卡在一起的时候,有次她指着街上电影演员成田梦——被称为“共和国首位电影明星”——的海报看似随意的问岚冬夜是不是这女人比她漂亮,岚冬夜想都没想就回应说“这是演员嘛,不要跟演员比”;结果碧安卡转头就叫了辆出租马车回家了,直到五天后才再次出现在岚冬夜面前,然后告诉他“你险些失去我,以后说话别不经大脑”。
当然,面前的妓女肯定并不是时常显得有些过度心高气傲的碧安卡。妮娜看着岚冬夜紧张的脸笑了起来,说道:“算啦,瞧把你吓的。别回答我刚才那个愚蠢的问题了。咱们专心干活。”
妮娜说完就把整个身体伏在了岚冬夜胸前然后懒洋洋的说道:“好久没有在上面自己动了,这一会腿就酸了。巡官老爷,你动几下好不?我休息一小会儿就再开始伺候你。”
“我……我动?就是……向上顶是么?”在身具儿科医师和私娼双重身份的莉娅·蔡那里岚冬夜明白了男人做爱时在下面时该怎么动,但他非常的不熟练,而且他觉得得先问清楚——万一对方不喜欢呢?
“对,对,对,使劲向上顶,我喜欢这个……”妮娜彻底把整个躯体瘫在了岚冬夜壮实的身上。
第一次有女人这么做岚冬夜感觉很别捏,但他现在已经跟轻车熟路只有一步之遥啦。
“巡官老爷,说点刺激的。”妮娜在岚冬夜耳边说道。
“呃?说什么?”这可就让岚冬夜觉得稍微有点超纲了。
“脏的,越脏越好,知道么,被操的时候女人可爱听这种话了。爽到不行。”妮娜微喘着说道——岚冬夜自下而上的冲击已经让她兴奋到要飞上天啦。
“哦……那……你这个骚婊子,我要干死你……是这样么?”此话一出口岚冬夜就觉得满脸像是着了火但他惊讶的发现其实这种“脏话”也不需要过多的准备,这几乎是自然而然的滑出来的。
“是,是……继续,继续……巡官老爷,使劲操我,使劲羞辱我,因为我的确是个骚婊子……”妮娜的喘息声愈发急促了。
“呃……你他妈的就是欠操,老子……老子的大鸡巴要操烂你的骚逼……”岚冬夜现在是被自己吓了一跳:这么恶心的话这是如何不假思索就说出来的?
“啊……啊啊啊……就是这样亲爱的,接着说……“被辱骂的妓女妮娜心满意足的大声呻吟着。
“老子要操的你虚脱,射你一脸,你他妈的就是老子的奴隶,卑贱到底的奴隶。”
“啊……啊……是,我是你的奴隶,我天生就该被你操死……啊啊……真好,太好了……”妮娜整个身体如长蛇般的蠕动着、摩挲着:她在让岚冬夜明白她现在的性快感有多么的强烈。
岚冬夜双手握着妮娜的腰肢用力向上释放着冲击力,但他心中此时所想的却是:好吧,居然已经能对女人说这样的脏话了……这可真是人生的一大里程碑啊!
一个他非常不想要可又躲不过的里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