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 紅袖添香END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18日 上午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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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微信群裡看著大衛癡人說夢,突然群消息顯示被封。任何資訊都不能發出,也收不到別人發的消息。這時電話響了,是岳母董小姐的哥哥董宇、我平時叫他董叔叔,他是公安局的網警科長。他說父親董局長今天八十大壽,兄妹兩家人在一起吃飯。丁香陪董小姐去衛生間時,手機放在飯桌旁正充電。董科長聽見手機不停發出微信消息的聲音,還以為有重要的事就拿起來看。結果一看有反動言論,董科長馬上命令手下封了微信群。還對我說幸虧是他先看見,要是別的網警看見肯定會上報;到時候他想隱瞞都沒辦法,說不定會把反國家分裂法用到我頭上。我問他能否解封,我就在兩分鐘之內撤回消息、免得被留作存證,董科長表示永遠不可能解封。但答應幫我刪除整個群不留痕跡,相當於這個群從來沒有存在過。我終於松了一口氣,然後打電話通知大衛。
(我) 群被封啦,全都怪你!以後不准在微信裡說有關臺灣的謬論,另外還有一件事跟你講。先前寫劇本的時候,項目只有我們兩人。這個故事寫的是我,我必須要有50%股份;絕對不能少,少1%都不行。我原來還想只拿40%給投資人,這樣我能留10%給你。現在天美要50%股份,我想讓天美要49%看她答應不;那個女老闆同意了我就能留1%給你,要是她不同意我也沒得辦法。
(衛) 隨便你吧,反正你說現在沒錢、就算我找你要,也是浪費口舌。
本以為大衛會要我只拿49%股份好留1%給他,不料他只說了在緬甸佤邦打電話時就提過的工資問題;希望我賺錢以後,每月給他發工資就行。
(我) 有錢我肯定會給你發工資,可惜沒辦法安排你進博物館。去年當扶貧幹部的時候書記就喊我入黨,但我不幹。要是當時入黨了,說不定他讓我當副手。我才好安排你進博物館來上班,專門負責給我寫文件。
(衛) 你錯過好機會太可惜了!要是書記也能喊我入黨,我都要磕頭108個叩謝皇恩浩蕩。且不說是當書記的副手,只安排我當打字員都行。
(我) 你是瓜的嗦!共產黨快完蛋了,還加入幹啥子?你在共產黨的領導下找不到工作,殘聯不給你發證;你不說反對共產黨,還說共產黨好!瓜娃子。
(衛) 沒得辦法,偉大領袖早就說過: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你的工資是共產黨在發,你吃著共產黨的飯當然罵共產黨。我沒有共產黨的工資發才可能說共產黨好,這個就是哲學悖論。偉大領袖也是這麼說的,這個世界是顛倒的。
(我) 我看你腦子已經壞掉了!等到起,我見完花總以後聯繫你。
剛才在微信群裡我已經看夠了大衛癡人說夢的胡言亂語,現在也不想聽他繼續大放厥詞。正好這時我家門鈴響了,我掛斷電話開門一看是甜甜。
(甜) 叮叮噹當!槓子哥,好久不見。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我) 驚喜啥子喲,驚嚇還差不多。也不提前打個電話,我好去接妳噻。
(甜) 我剛畢業回家,全村人讓我來請你複出,疫情期間村支書不讓下地。說是想下地必須辦春耕證,辦證還要收費。很多人不願意辦,白天在家休息、晚上才偷偷摸摸去下地種田,像賊一樣。要是你還在我們村多好,肯定不會讓村支書這麼胡來。我們高老村的所有人都盼著你回來,畢莫說讓我來請你複出;還說你是我的姻緣,讓我抓住這個機會。槓子哥,你說我漂亮嗎?你也是喜歡我的吧!
(我) 妳不要這麼說,我是有老婆的。
這時候手機響了,我一看螢幕正好是救兵到了。
(我) 妳看,我沒騙妳吧?老婆來查崗了!
“媽說好久沒見我”丁香說“我陪媽在爺爺家的大(house)耗子住幾天”
“哦”我先打開了免提,原本以為老婆會像平時一樣說麼麼噠、好讓甜甜聽了知難而退,不料竟然正好相反“我明天飛北京跟花總談投資,不等妳了”
(甜) 哈哈!老婆不在家,你不回村我今天就住這不走了。
(我) 妳上高中那年我喝斷片了,不能算是愛情。
(甜) 畢莫說過我們般配,他一眼就看出你是我命中註定的男人。
(我) 他啥子時候說過我們般配這樣的話,我咋個不曉得。
(甜) 他送我去上學那天,你和我爸媽也在場。他跟我說的,我爸媽也同意。
(我) 不要再說了,我只愛老婆一個人。
(甜) 只愛她一個嗎?為啥子結婚好多年了也沒見過你帶小孩!
(我) 她是丁克主義者,不想生小孩。
(甜) 妥(脫)了!我給你生娃兒。
我正想說不要,甜甜突然雙手一分扒開抹胸露出兩個金色的蕎麥饅頭;整個身體一沖上前,直把我撲倒在床上以吻封緘堵住了嘴。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看著身邊的甜甜還在甜甜美夢中熟睡;臉上兩個小酒窩若隱若現、嘴角似乎還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我心想這彝家女熱情似火,說話直來直去跟曹教練一個樣。今天要去見投資人談合作拍電影的事,萬一被別人誤以為她是丁香、說起話來如果得罪了投資人,合作的事恐怕要泡湯。只好輕輕下床免得吵醒了她,悄悄出門獨自開車去成都找天美公司的花總。
午後到了天美公司門口,我告知前臺找公司總經理花秋荻。前臺領著我進了接待室坐下,稍候片刻花秋荻進了接待室。我起身握了手,隨即花秋荻和我同時落座。我把大衛寫的穀克德企劃書,還有兩份影視劇PPT路演遞給她。
“我對影視項目是一無所知的,投資拍你這個電影只是我母親的意思”花秋荻說“我母親做生意向來謹慎,也很精明。本公司才會有今天的規模,本公司總部在美國。我母親是董事長,親自打理總部的事務。國內交給我負責,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投資你的專案。不過為了這個項目,昨晚她連夜趕飛機回國。預計黃昏時到成都機場,要我先約你見面、然後一起去機場接她,明天再考察穀克德”
“什麼時候出發”我問“令堂大人有透露過打算投多少錢嗎?”
“董事長說很喜歡令尊的金絲楠木《四大名著》人物雕刻,她願意出資一千萬收藏”花秋荻說“但這一千萬不是白送給你,指定必須用來拍電影”
“太好了”我說“我同意”
“同意就簽合同”花秋荻讓秘書拿合同進接待室“簽完我們就去機場”
秘書拿來合同,合同約定天美公司占股50%我看也算合理就簽了。
花秋荻吩咐司機備車,我們出辦公室乘電梯下到負一樓開車去機場。一路心情忐忑,不知是否應該讓花秋荻只拿49%留1%給大衛。但我隨即又想大衛是個死魂靈,如果我對花秋荻說讓她少拿1%給已經死了的大衛;花秋荻肯定會說我是個神經病,可能就不跟我合作了。我看見花秋荻手裡拿著iPad mini和電容筆,不停寫寫劃劃應該是在工作。我也就正好不打擾她,等到了機場、花秋荻只是簡單說了句真不好意思,公司的國內業務才開始沒多久確實也太忙了。我順便回應她說理解,當然是工作重要。然後我們都下了車,一起在候機廳等董事長。
今天運氣不錯,中美機場兩邊的天氣都好。飛機沒有晚點,可當我見到董事長的一刹那還是驚呆了。原來天美公司的董事長竟然是:李紅秀!
“李紅秀”我興奮不已“咋個會是你叻”
“這麼多年過去了”李紅秀說“你還記得我”
“當然記得”我說“還以為你會忘記我叻”
“我咋可能會忘記你”李紅秀說“自從我們第一相見,你把繃帶綁到我腿上的時候、就已經命中註定你是我的楚留香,我是你的李紅袖”
我正在想李紅袖最後結局是嫁給了中原一點紅,李紅秀是嫁給了誰?
“媽!”花秋荻問“原來你認識他?”
“我小時候就認識你媽媽了”我回答。
“其實她爸你也認識”李紅秀說。
“誰?”我問。
“花浩然”李紅秀回答。
“他是我大學室友”我問“你們咋個認識的?”
“我出國前跟你告別”李紅秀說“你要我去找他的”
“原來爸媽你都認識啊!”花秋荻說“我爸媽在Queens College是同學”
“啥?”我問。
“紐約市立皇后學院”花秋荻回答。
“哦!聽說以前國內鬧法輪功的時候”我說“第一個鑽空子,以法論功受害者名義、申請美國政治避難的人,也是在紐約市立皇后學院讀微積分”
“對!她叫羅雨鳳,她和我爸媽都在皇后學院留學”花秋荻說“剛開始她還想追我爸,但我爸說她是恐龍、他只喜歡我媽,說我媽在他心目中是最美麗的米婭莫拉蘇娜公主”
“米婭莫拉蘇娜?”我問花秋荻“是個啥子名字?”
“可能是拉丁語名字,爸這麼叫她的”花秋荻說“結果他真的娶了我媽”
“浩然呢?他也回國了嗎”我問李紅秀“謝謝你們投資我的劇本”
“其實你該謝自己”李紅秀說“去年新冠爆發,他不幸染病去世了”
李紅秀說了花浩然去世那天的情景:*當時花浩然躺在ICU病房裡,身上插著各種管子。身旁護士檢查完呼吸機顯示的資料後離開病房,病房裡只剩下浩然和李紅秀。這時手機發出資訊提示音,有一封新的郵件。花浩然也聽見了,手指顫抖著想要拿過來看。李紅秀估計浩然被氧氣面罩擋著看不清,就幫浩然看。
“這是你老同學王精鋼的信”李紅秀說“他寫了一本自傳書,把我們兩個都寫進去了。他想用這本書來拍電影但是找不到投資人,問你要投資不?”
浩然被氧氣管堵著嘴說不出話就伸出一根手指,李紅秀沒注意到浩然手指的方向、指著床頭櫃上擺的婚紗照,穿著婚紗的李紅秀手裡抱著一個嬰兒。
“一?啥意思”李紅秀問“你是說一定要投吧,我們投好多錢?”
浩然還是伸著一根手指,手指的方向也沒變。
“一百萬?不夠吧”李紅秀說“拍電影至少一千萬,我們投一千萬哈!”
不料當晚花浩然離世,李紅秀覺得這是浩然的遺願就決定投資。*
“對不起……我沒想到”我不知該怎麼說“嗯……節哀順變”
“沒事”李紅秀說“都過去了”
“你……”
也曾鬢微霜,也曾因你回光;悠悠歲月漫長,
怎能浪費時光。去流浪,去換成長。
灼灼桃花涼,前世你怎捨下;一朵已放心上,
足夠三生三世背影成雙,在水一方。
涼涼夜色為你思念成河,化作春泥呵護著我;
淺淺歲月拂滿愛人袖,片片芳菲入水流。
涼涼天意瀲灩一身花色,落入凡塵傷情著我;
生劫易渡情劫難了,折舊的心還有幾分前生的恨?
涼涼三生三世恍然如夢,須臾的年風乾淚痕;
若是回憶不能再相認,就讓情分落九塵。
涼涼十裡何時還會春盛,又見樹下一盞風存;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別讓恩怨愛恨涼透那花的純。
吾生願牽塵!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