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厢的小松鼠和核桃用叶书末提前给他们的冥币，顺着街道一路逛逛买买。

他们一人买了一个面具，小松鼠是可爱的小老虎，核桃是纯良的小兔子，很符合他们的人物形象。

而他们也路过青楼了。

“公子~上去看看呀~”门口的姑娘朝核桃招呼到，手帕一下一下的扫过核桃的胸膛。

核桃尴尬得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直往小松鼠身后缩。

“姑娘，你们这儿有男妓吗？”小松鼠见怪不怪了，千年来遇到过很多青楼，但之前是松鼠身，进去了也会被扫出来或者直接打死，为了保命，她从来不敢进去，如今，已经非同往日了，她是人身了！可以玩男人了！

“当然有啊！姑娘有兴趣？走走走，快进去，我给你介绍又帅身材又好，技术也好的帅哥！”谁的生意不是生意，姑娘的视线马上转移到小松鼠身上，连忙挽着她的手，亲昵的把她带进青楼。

“真的吗？有比我身后那个帅吗？”小松鼠屁颠屁颠跟上。

“你要求未免太高了……”

“啊？那你们的男妓也不过如此嘛……”

“哪有那么帅的还来当男妓啊……”

“小松鼠！”还僵在门口的核桃快气死了！她怎么这么好色！可是她已经头也不回走了，他只好遮遮掩掩的跟上。

半个小时后，小松鼠和核桃从青楼里出来了，小松鼠气呼呼的一直说这青楼男妓一点儿也不帅，根本是在欺骗消费者。反倒核桃的心情挺愉悦的，怎么说呢，看见小松鼠吃瘪的样子，他有点爽，说不出的爽。

“所以我不就挺帅的嘛。”核桃小声嘀咕到，怎么她就不愿意回头看看他嘛。

“那当然了，你可是我孙子，帅是必须的。”

“……”孙你妹。

——

小松鼠和核桃在一摊小茶馆遇上季闻轩一行人了。

主要是他们的相貌太过耀眼，加上四周无人，只有他们几个的身影实在太过耀眼。

“轩哥！”他们凑过去坐在同一座，季闻轩他们已经喝完一壶茶了。“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我们刚刚路过那地儿可热闹了。”明明只隔了一条街，怎么差这么远。

季闻轩等人面面相觑。“那肯定是叶书末太吓人了。”

叶书末：“……仲尘大人气场强大，恐怕是因她而起。”

仲尘：“打住，这冥府上下谁不知道，鬼神大人所到之处，无一鬼影，都是被吓跑的！”

季闻轩：“停——”他连忙制止二位又要吵起来的话题，他们已经吵了一路了！

小松鼠和核桃不敢作声，乖乖喝茶，不管是谁他们都惹不起啊。

就在那三人快打起来时，一抹纯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你们好。”

“见清？”季闻轩率先反应过来，脱离身旁两边的战火，一眼就看到许久不见的见清。

“轩轩。”见清对他笑一笑，款款落坐在小松鼠身边的空位。“我听守卫说，你们来了，还到千岁城逛街，所以来看看你们。”

“你不忙吗？”见清和守旭一样公务繁忙，所以鲜少和仲尘一样来找他玩儿。

见清抢过仲尘杯子，喝了今天第一口茶：“刚忙完，休息会儿。”

“见清！”仲尘见见清来了，就仿佛找到靠山。“见清，他！这个男人他欺负我！”她指着叶书末的鼻头哭诉到。

“你就是叶书末。”见清用的是肯定句，不怀恶意的上下把叶书末打量一番，才缓缓点头：“一模一样。”

“什么一模一样？”季闻轩问她。

“和我第一次见他时一模一样。”见清不像仲尘记恨那么久，倒是对叶书末没什么想法，只记得那位意气风发的将军，她只见过一面。“不过那都是千年前的事儿了。”

反正他注定是季闻轩的爱，也注定是季闻轩的劫，就是不论他们怎么阻拦怎么拆散，都无法改变的。

“你啊，别老针对叶书末，都那么大岁数的人了，何必和小孩儿一般见识呢。”见清当然知道是仲尘从中作梗，才会和叶书末吵起来的，她向来如此，不舍得季闻轩受一丁点儿伤害。

“他都一百岁了，还是小孩儿呢？”仲尘愤愤不平的和见清挤在一起，她知道天命难改，季闻轩注定要与叶书末纠缠在一起，但她就是不想季闻轩再因叶书末受难受苦，反正每次遇到他总没好事儿就是了。

“对了见清，你来得正好，我们待会儿打算去一家民国照相馆拍合照留念，你也一起啊。”季闻轩听不懂她们打的哑谜，也没有追问，反正如仲尘所说的，该轮到他知道的时候，他自然都会知道的。

“好的。”见清轻轻点头答应了。

——

再把第三壶茶喝干净以后，茶馆老板总算含着泪把这群大人物送走，因为他们，客人都跑没了！

他们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去了照相馆，那是一家极具民国风格的照相馆，门外门内的装潢没有一处不是20世纪的复古设计。照相馆内挂满了相片，有些相片陈旧得几乎快破碎了，还是挂在墙上。

老板兼摄像师是一位相貌看上去年仅四十的大叔，进门时，他还在柜台摆弄相机，见他们进来只是抬头瞥了一眼。“拍照呢。”

“是啊，老板怎么收费？”季闻轩凑到柜台看摄像师摆弄的相机，那是一台历史悠久的相机了，反正他是在博物馆才见过。

“拍一次二十万冥币，冲洗一张五万。”

“好！”

见他点头答应，摄像师才缓缓从柜台里出来。“去吧，去那儿的沙发上坐着。”他指着摄影棚内的古老沙发。

他们便乖乖到摄影棚坐下，沙发只能坐三人，所以他们一致决定让女孩儿坐沙发，男孩儿站在她们的椅背后，核桃还特意站在了小松鼠身后。

季闻轩和叶书末并肩站着，季闻轩侧头看一眼叶书末，发现他的衬衫肩膀处有些皱了，便不自觉上手给他抚平。

叶书末一愣，转头便看见他专心的在给他整理衣服，嘴角不禁微微牵起。

“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别动了。”摄像师的声音从一巨大黑布里传来。

“准备好了！”仲尘左右看了一下，见所有人都摆好姿势后，便大声应了一声。

“好，准备，三、二、一——”一道闪光亮起，照片就已经成型了。“冲洗需要时间，你们三天后来取，需要冲洗几张？”

季闻轩想到相片不能带回人间，便转头对叶书末说：“我们冲洗一张，放在你那儿。”

“我们也要一张。”仲尘说到，正好可以放在她们殿内，拿个相框给它裱在墙上。

“好，那就是总共两张。”

“好。”

拍过合照后，仲尘和见清就和他们分道扬镳了，旷班了大半天，她们赶着回去工作。

“我们也走吧。”说着，叶书末唤出权杖在空中画出门，四人一同踏出鬼门关，就回到季闻轩家中。

人间已经是凌晨时分，季玟早就睡下了，他们全都轻手轻脚涌入季闻轩房里。

“小松鼠已经化人，核桃不能和她一起睡了。”季闻轩的家是三居室，平日是季玟占了一间，季闻轩占了一间，核桃和小松鼠占一间。“今晚搬到我这儿来睡吧。”

“好。”核桃乖乖答应，反正现如今要他和化人的小松鼠一块儿睡他也是不敢的，明明她是松鼠时，他甚至可以抱着她睡，可如今，怎么想怎么别扭。

“那我的换洗衣服怎么办？”小松鼠举手发问。

季闻轩这才想起来换洗衣物的问题。“这么晚了，店铺都关门了，明天再带你去买新的，今晚先将就一会儿。”

“好哦，那我可以去睡了吗？好困。”仲尘说的是对的，她化人之后没有及时休息，现在直犯困。

“去吧。”季闻轩目送小松鼠离开他的房门，核桃也跟着去把原本属于他的床褥收拾过来，一时间房里只剩下他和叶书末。“你……不回冥府吗？”

“太晚了，我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叶书末一本正经说到。

“……”尼玛你在说什么屁话。“有什么不安全的？牛鬼蛇神看到你都先闪好不好？”搁这儿装什么白莲花。

叶书末梗住，于是换了一个理由。“回冥府的路太黑了，我看不见，会迷路。”

“……”得，反正他就是想赖在这儿就是了。

后来季闻轩就没再把他赶走，洗漱后就爬上床昏睡过去。

核桃进小松鼠的意识跑了几天几夜，也是累得够呛，打上地铺也呼呼大睡。

只剩一个不需要睡眠的鬼神靠在季闻轩的床尾，像以往每一个夜晚一样。是的，自重遇他开始，他偶尔会趁着季闻轩熟睡后，闪现在他的房间里，靠在他的床尾，听着他冗长的呼吸和微乎其微的心跳声，直至天明。

季闻轩说，他不是宋暄，所以不要把他当做宋暄。

但他分明能感受到，他们尽管记忆不同，经历不同，生活不同，但他们的灵魂是共同的，仿佛无论流转多少世，他们俩都已经深深捆绑在一起，跨越肉体，深入灵魂。

他没有办法把他们当做两个不同的人。

也无法接受这一世，季闻轩身边有另一个他爱，并且爱他的人，而那个人不是他叶书末。

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

一个一旦想通，就阔然开朗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