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终止，季闻轩把手机收进口袋里，站了起身，看着在场唯二两个女生。“女同学们，男女授受不亲，不如你们来帮我看看死者有没有被性侵过，可以吗？”

两个女生被视频吓得脸都青了，满脸都是泪痕，缩在男同学身后，不敢站出来。

“操！这种贱女人都不知道被操烂几次了！还用看吗！”陈炳文想立刻马上离开这鬼地方，偏偏这两大大男人在这磨磨蹭蹭，验这验那儿的，还真的把这当探案游戏玩了。

季闻轩冷冽的眼眸定在说话的男人身上，盯了好一会儿都不移开。

陈炳文可不怕这个小白脸，像个娘儿们似的。“看什么看！操你妈逼……”他的骂声抑止在喉咙，因为眼前这个小白脸的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已经掏出枪顶住他的太阳穴。

“操谁妈的逼？”季闻轩轻轻勾起笑，如同鬼魅的低沉嗓音响起。

陈炳文被头上的枪吓着，但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微微颤抖的脸肉把他暴露了。

钱财、钱丰两兄弟见陈炳文被挟持，自然是看不下去，出手想要从后勒住季闻轩脖子时，一双强而有力的双手已经比他们速度更快，一手钳制他们一个，双手钳制他们一双。

“啊……”钱财钱丰哀嚎出声，因为叶书末分别拽着钱财的左手，钱丰的右手，把他们的手扭到身后，趁他们吃痛把他们摁在洗手台上。

钱财钱丰：妈的这特么啥鬼力气，他们压根挣脱不开。

这一场单方面的碾压速度极快，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三个黑帮大叔已经被压制了。

季闻轩抬头扫过众人一眼。“打不过就别逼逼，老子看不过眼就一枪嘣了你，反正你也逃不出这个鬼地方了，早死晚死也是死，死在我枪下反而好过一点。”毕竟这个怨灵怨气那么重，法力还这么高强，说不定会把他们凌虐放血才舍得杀死他们呢。

说完，他见枪下的人果然不敢再出声，才把人放开，把枪头指转向躲在后面装透明的两个女生。“出不出来？”言下之意就是，再不出来他一枪一个，他没有那么多心思和这些该死之人纠缠，他只想快快完成游戏，快快出去数钱。

于是两个女生不情不愿的被朋友推了出来。

“其他人，先出去吧。”经过刚刚那一出，现在基本上没有人敢违抗季闻轩和叶书末的命令，即便心里再不愿意，也还是乖乖按照他的说做了。

只剩下王疏国最后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们一眼，才跟着大部队，出了女厕所。

“走吧。”叶书末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感受到季闻轩的怒火，要是平常他不会随意对着人类举枪的……毕竟他的枪对人类没用，顶多起吓唬作用。

季闻轩微微噘起嘴看了叶书末一眼，才回头对两个女孩儿说：“别搞其他小动作，我打女人，也杀女人。”说完，才拽着叶书末走出女厕所。

从三楼的栏杆往下看，能看见隔壁楼的大钟，经他们这么一折腾，已经八点了。

八点应该到了上课时间，走廊里空无一人，甚至还会传来郎朗的读书声，如果不是身后的诡异，还真的有几分身处校园的真实。

“这就是你们人间的高中吗？”叶书末以前也去学校做过任务，但从未认真看过一眼，可如今，他竟想把季闻轩在人间会经历的事，都看一遍，看看他在现世，他不在他身边的时间里，都在干些什么。

“嗯……没有这么阴郁昏暗，早上的学校很晒的。”这所高中四处都昏昏沉沉的，天空也没有阳光，气氛压抑沉重。“等出去以后，我带你去看看我的高中呀。”他这才想起，他很久没有回他的高中看看了。

“高中生活好玩吗？”叶书末问他，停顿了片刻又问：“有喜欢的女孩儿吗？”

季闻轩仔细想了想自己高中时期的事，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好不好玩，我高中挺穷的，所以没人愿意跟我亲近。”说完，他发现叶书末还眼巴巴的在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他回答第二个问题。“没有喜欢的女孩儿。”

高中时期确实是容易情窦初开的时候，但他似乎一直没有这方面的欲望，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缺少爱情感知，怎么对男人女人都不感兴趣呢，直到遇见他。

原来是没遇见对的人。

回答完了，叶书末还在看他。“……也没有喜欢的男孩儿。”

叶书末才终于放心，心情好了几分。

“好无聊啊——轩哥我们可以出来了吗？”季闻轩口袋里传来小松鼠的声音，他这才想起他还有俩帮手，早知道就不让那俩女的去验身了，啧，失策。

“再等会儿吧，先不要暴露咱的身份，以免引人注目。”他看剩下的人都没有散去，应该对这陌生的地方还是恐惧的。

“好吧……好无聊啊——”

季闻轩转过身，背靠在栏杆上，视线落在与死者同龄的几个少年身上。“同学，你们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吗？”

剩下的三个少年似乎也很害怕季闻轩忽然掏枪，于是其中一个男孩儿贺竹新答到：“不是，我们不是这所高中的。”

“那你们认识死者吗？”季闻轩继续问。

贺竹新沉默了，那女孩儿他们是不认识，但那视频……

“操，跟他们废话这么多干嘛。”刚才一直站在最前方抱着一个女孩儿的唐全说到。

季闻轩耸耸肩，没有把他的无礼放在心上。

反正都是将死之人，他没有什么好跟他们计较的。

对话不愉快的终止，俩女孩才颤颤巍巍的从女厕所里出来。叶落一出来就扑到唐全怀里，被吓得眼神呆滞。

独留同样浑身发颤的丁若洋面对季闻轩。“没有，她没有被性侵过。”

“好的，谢谢你们的帮助。”季闻轩勉勉强强把唇上扬，给她们一个微笑。转头就朝天大喊：“系统，我可以答题了吗——”也不知道他们该怎么跟这神出鬼没的系统沟通。

系统：“……”

等了好一会儿，季闻轩都没有等来回答，看来是要48小时后，一次过作答。

那他们剩下的时间，就是找出凶手。

不难猜测，机械音在一开始说的，是场景一，育华高中，也就是说接下来会有场景二，场景三等。而场景一设在高中，针对的必然是那几个高中生，而不是那几个黑帮大叔和王疏国刘志两位缉毒警。

他们的日子还长着呢，慢慢来吧。

所以，现在嫌疑犯锁定在那三男两女之中，只是凶手是一人呢……还是不等呢？

——

“你们在这儿干嘛呢！”就在现场陷入一片死寂，一声怒吼把他们所有人吓一激灵。

季闻轩只觉得这句话，这语气，无比亲切与熟悉，不就是每所学校，每位教导主任经常会说的经典台词吗！他全凭本能反应，下意识抓起叶书末的手就想跑，像极了小树林里偷情的小情侣该有的心虚。

转身跑了一秒，他才缓缓回过神来，妈的他已经成年很久了。

“你们这些兔崽子！一逮到机会就逃课，堵在女厕所干嘛呢！想试试当女生的快乐吗？倒是去做手术啊！去女厕所算什么本事！”果然是一身教导主任的装束，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叔冲了过来，气势十分汹汹。

叶书末很好奇为什么季闻轩突然就这么慌张，观察到他生动的表情，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季闻轩小声询问。

“没什么。”叶书末反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的牵在手里。

季闻轩一愣，觉得自己整只手臂都变烫了。

不行，这样显得他像纯情小伙，他不能输！于是，他把这个点到为止的牵手，变成了十指紧扣。

这是他第一次牵男孩儿的手，更准确地说，是第一次牵一个人的手，感觉很奇妙。

男孩儿的手骨骼分明，和他的手一样，肉很少，摸到的满是骨，和女孩儿软若无骨的手不太一样。

然后，他听见自己剧烈得像鼓声一般的心跳声。

妈妈呀，谈恋爱好刺激！他喜欢！

“给我都回教室上课去！”教导主任继续怒骂。

许是经历了一连串的事，现场所有人都不敢再违抗NPC的命令，乖乖跟着教导主任回‘他们的班级’。

尽管黑帮大叔和二位缉毒警的年纪都可以当在场所有高中生的爸爸了，可教导主任还是视若无睹，硬是把他们年长的老脸假装看不见。

他们被赶进四楼走廊最末端的一间教室，门上的牌写着【高三差班】。

季闻轩：“……”倒是不必把差班写得这么明显。

他一个小学霸有被‘差班’这俩字狠狠殇到。

一进到教室，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叫作差班了，因为，班里也太吵了！

前台的老师直接放弃挣扎，坐在位置上玩手机，而班里的同学在到处乱窜，有的男同学手里拽着纸飞机在班级里穿梭，有些女同学围成一圈高谈阔论，化妆品铺了满桌。

“……”这和逃课有什么区别！“教导主任呢？”

“走了。”叶书末回答到。“怎么了？”

季闻轩：“我要他好好跟我说说，在这里上课和逃课有什么区别。”

叶书末：“？？？”

总而言之，他和叶书末找了两张没人坐的桌子和椅子，摆在教室的最末端，比肩坐在一起。其他玩家也随意找了位置，黑帮大叔坐一桌，高中生坐一桌，缉毒警坐一桌。

季闻轩翻出刚刚播放视频的手机，想找出什么线索，但手机在播放完视频后就彻底关了机，怎么也打不开。

他只好放弃手机，既然暂时不能做什么，干脆往桌上一趴，想睡个觉。他们从昨晚开始就没阖过眼，他都快困死了。“我睡会儿，有事叫我。”

“好。”叶书末应到，看着他趴在自己手臂上，面向他睡觉。他把俩人十指紧扣的手拉过来，放到他的腿上，另一只手去捏季闻轩的手。

教室里没有阳光，但他却觉得此刻的画面无比明亮，正正就是他想要的未来。

不管周围，不管世界，他身边有他，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