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沈清落目光微抬，金瞳如明火闪耀，却闪过似欲熄灭的迷茫，“好熟悉的，词汇。”

当他尝试追寻记忆的光影时，猛然抓向，却又像液体般从指缝间钻过。

一缕刺痛像是针刺般闪电划过，沈清落忍不住地皱眉眯眼。

身材高挑的布兰温审视的眼神转变，好似明白了些许，“看来，沉眠舱带来的也不全是好消息。”

“让我与这位远道而来的外星客好好聊聊吧，你们就，”布兰温眉毛挑起，“瞧瞧那些昨日营救的幸存者们？”

他轻轻弯头，对着众人哑笑。

众人心领神会，纷纷露出极度无言的表情，心想每次都是这样，什么秘密是兄弟们不能分享的。

不过，最后他们还是识趣离开，只是在那位矮小少年离开半步前，一道声音瞬间叫住了他。

“里安。”布兰温的目光掠过一抹坚毅，“你是维尔蒙小姐的义弟，但他现在没有你姐的记忆，你应该帮助他。”

布兰温的双眸无声眯起，转头回望那双金瞳身影，“对吧？”

确实。

沈清落细心翻阅着脑海中的记忆，除了自己的回忆外，他似乎找不到其他人的记忆了。

而刚刚让他突然迸发熟悉感的「计划」，似乎是这具身躯的本能？又像是潜藏在潜意识中，不可忘却的存在。

布兰温面带真诚的微笑，高挑的身影投射出高大的影子。

“你刚才说熟悉，对吧。”

“这，我一时半会也难以长话短说。但，你至少得清楚，你来这个世界的目的。”

他停顿片刻，“——你，是来拯救世界的。”

闻言的沈清落虽然没什么神情变化，但一丝鸡皮疙瘩已经悄然在他白皙的手臂上凸起。

“由于人类执着于开发「程序」的智能，制裁与清算的降临也在意料之中。”

此时，好似触及到他的痛楚，布兰温的声音变得沉重起来。

“伤口已经划开，血流好像瀑布一样倾盆倒塌，这具身体中残存的【旭日计划】，却永不消退，即便灵魂远去，使命也将永存骨心。”

随着旭日计划四个大字回响于耳畔中，沈清落的瞳孔不禁一缩。

他看见了如同卡点剪辑的影像闪过的画面，那是一座下着阴雨的城市；

各种奇形怪异的机械物体在暴乱中屠杀人类，收服剩余懦弱的人类的同时，将人类归纳于阶下囚……人类秩序瞬息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程序的全新规则！

“好老套的世界观，但是我来兴趣了。”沈清落面不改色，但话锋一转，“我手无寸铁，怎么完成那啥计划？”

不足一秒的时间，矮小少年里安轻轻抬手，像是请求发言，“姐姐是一位「魔术师」，你现在在她的身体里，自然能够掌控她的力量。”

沈清落的一双金瞳同时眯起。

“「魔术师」？”他脑海短暂思考这三个字在这里的意思，才带着一缕疑惑地猜测，“可以表演魔术？”

少年里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算是吧，姐姐的超能力超级帅，能力呈现的方式诡异莫测，好几次救人的时候我也没看明白。”

沈清落以颔首回应，眼中暗起了思索的神色，“「魔术」肯定就是小说中常见的异能。现在信息不全，但在沉眠舱里梦见她的记忆，应该不会是假的。”

“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办……”

布兰温的声音瞬间拉回沈清落的深思，“该说正事了……【旭日计划】在动用沉眠舱前，曾执行过数次营救受困者行动，而明日亦是如此。”

“但是，这次营救的是一位执行旭日计划的关键人物，全名「静川悠璃」。”

他的声音全程低沉，像是平静叙述故事的说书人，直到静川悠璃四字出现，他的眼眸才泛起略有不同的变化。

布兰温轻叹一声，语气发生了明显的转折，面色前所未有地陷入谷底，“因为个人私心，我希望……”

……

沈清落的目光好似一双针尖，被长久插在廊道末端的斑墙上。

由于此刻置身于下水道中，空气中依旧散发着让人浑身不适的腐臭味，但或许是这副身体的原因，让他觉得「习惯」了。

根据里安的指示，沈清落踏出沉重的脚步，一袭银白身影向着他自己的房间移去。

踩着瓷砖与泥泞相间的地面上，他在众多房间中打开了门号是6的铁门。

难闻的气味变得薄弱了些，望着简陋、残破，但被极力维持着整齐与干净的房间，心生复杂。

“维尔蒙是一位爱干净的女孩子？这种时候还能愿意坚持自我。”

沈清落的心声轻飘飘地掠过，金瞳在灯光下闪烁，像是一双在昏暗中的希望。

这时，他的余光扫过一面陈旧的全身镜，银发像是一座雪山无规则地坐落在肩与后背，一对金眸无声举起垂下的眼帘，平视镜中。

“真够抽象的，世界上真有灵魂交换这东西吗？”

“还好我能够听懂他们的语言，不过这不值得意外。”

“只是，那个布兰温，他还想让我救下他的生死之交？”

“只是听起来，他这位生死之交与旭日计划主成员关系不好，甚至维尔蒙也是。”

“所以，才来靠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