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系统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时，我一时竟忘了如何呼吸：“宿主，任务升级：赐予无穷之力，击退即将来犯的大敌。代价——永远留在此世，不得归还现实世界。”

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喉咙发干，说不出一个字。我僵在那里，耳边回响的只有那冷漠又机械的系统提示音。

永远留在这个世界？那岂不是说，我再也见不到现实中的父母了？他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还在焦急地等待我的归来？是不是依然守着那个我不知何时能再推开的房门？

阿柔正在忙着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脸上带着疲惫，却依旧温柔。她回头看向我，嘴角轻轻扬起，仿佛在用微笑鼓励我：“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句话刺痛了我的心。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哪一边的“一切”才是我的归宿？

我走到村外，远远望着绵延不尽的山脉，试图让冷风吹散脑海中的混乱。然而那些记忆却像潮水般涌来——

我记得小时候，我父母带我去游乐园时的欢声笑语；记得妈妈为我熬夜缝补校服的身影；记得父亲每次带我打篮球时拍着我的肩膀，说我长大一定比他强。

我也记得，在这个乱世里，阿柔第一次偷偷塞给我一碗野菜粥时的害羞模样；记得我们一起搭建防线时的默契；记得她夜里轻声喊我的名字，那双眼睛里满是信任。

我站在这个世界的边缘，却分不清该朝向哪里。现实世界的父母和这个乱世的阿柔，仿佛站在我的两端，将我撕扯得遍体鳞伤。

这时，阿柔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她的眼睛里满是担忧：“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对劲。”

我垂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了许久，我才挤出一句：“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你们，你会怪我吗？”

阿柔愣住了，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随后又变得有些慌乱：“你想说什么？你为什么会离开？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活下去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却怎么也说不出实话。我怕她知道后会哭，怕她会问为什么，怕她用那种令人心碎的目光看着我。我只能转过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没什么。”

阿柔盯着我的背影，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她轻轻叹了口气：“不管发生什么，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出最好的决定。”

她转身离开，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面对越来越深的夜色。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无情的笃定：“宿主，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获得无穷力量，拯救这个世界，但永远无法回到现实。第二，放弃力量，接受即将到来的失败与死亡。”

失败与死亡……也意味着阿柔会死。整个村庄会死。所有的努力都会化为乌有。

我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第一次如此憎恨这个系统，憎恨自己无法选择两全其美的结局。

大敌将近，杀戮的阴影越来越近，而我却被困在这个无法逃脱的抉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