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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尾标 • 不是海妖
最后更新: 2025年3月22日 上午9:31    总字数: 2272

你们不知道走了多久,烈日灼烧着你的皮肤,空气中弥漫着炽热的气息,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滚烫的砂砾上。你很少长时间外出,更不适应这样的炎热,整个人热得发昏,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连说话都语无伦次,步伐也越来越虚浮。

祁煜原本走在前面,听到你含混不清的嘀咕声后回头,微微皱眉,伸手在你额头上一探,指尖的温度带着一丝沁凉,他低声道:“怎么这么不耐热?”

你想摇头,却连力气都快用尽。祁煜看着你无力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随后轻轻抬起手,掌心凝聚了一缕淡蓝色的水光。他并没有直接将海神之力注入你体内,而是用指尖点了点水珠,随后敷在你后颈。清凉瞬间渗入皮肤,像一股温柔的海浪缓缓洗去体内的燥热,你惊讶地睁大眼睛,却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利莫里亚人特殊的能力。

“别傻站着,先找个地方休息。”他瞥了你一眼,随手拉住你的手腕,把你带向不远处的小镇,语气听起来随意,力道却不容拒绝。

你被他拉着,仍沉浸在刚才的清凉感中,忍不住嘀咕:“你们利莫里亚人都有这种降温的本事吗?”

祁煜顿了一下,笑意未达眼底,懒洋洋地反问:“你猜?”

你皱眉,感觉他似乎又在戏弄你,但此刻实在没力气追问,只能被他拉着,踏入那座宁静的小镇……

客栈的房间简陋却干净,淡淡的木香混着夜晚微凉的风,安抚着你一路的疲惫。

你早已疲惫不堪,浑身燥热,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接过钥匙时手指甚至有些发软,勉强冲他点了点头。祁煜见状,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抬手在你额头上探了一下,掌心的温度依旧透着海水的凉意,让你一瞬间清醒了些。

“烫得厉害。”他皱眉,低声道。

你恍惚地望着他,迷迷糊糊地说道:“我没事……可能是不适应天气。”

祁煜没再多说,只是叹了口气,伸手扶住你摇晃的身子,轻轻搀扶着你走进房间。他的手掌透着一丝清凉,让你稍稍回神。

祁煜在隔壁房间没有急着休息。他回头看了一眼你的房门,确定你不会醒来后,才去柜台要了一些干净的衣物,又挑了几样清淡的食物,才回到你的房间门前。他本想敲门,但想起你一路上的疲惫,又不忍吵醒你,于是只好轻轻将东西放在门口,转身离开。

他推开自己的房门,靠在椅背上,望着夜色沉思。

——这样真的好吗?

他诺有所思的到了遗迹就结束了吗?

可他仍然带着你。

他靠在窗边,望着夜色沉思着,却没注意到一抹黑影无声地靠近。房门被轻轻推开,一股熟悉的气息涌入房间。

来人身披黑色斗篷,兜帽下露出一张精致冷峻的脸庞,正是他的亲属——谭灵。

“你在做什么?”她的声音低沉,透着一丝质问。

祁煜眉梢一挑,回头望去,看到站在门口的谭灵——他的亲属,亦是利莫里亚族中最了解他的人之一。

她身披黑色斗篷,兜帽下的眼神凌厉而锐利,带着一股审视的意味。

祁煜懒散地靠在椅背上,语气淡淡:“休息。”

谭灵冷笑一声,走进房间,关上门,目光锐利地盯着他:“长老们的意思,你是打算全当耳旁风了?”

祁煜终于抬眼,目光与她对上,懒洋洋地笑了笑:“他们说什么,我可不感兴趣。”

谭灵冷笑,缓缓逼近一步:“那女人——你竟然相信她?别忘了,她可是海妖的同伙。”

祁煜眼神一冷,瞬间收起了所有漫不经心的态度,抬眸直视她:“她不是。”

三个字,坚决而锋利,没有丝毫动摇。

谭灵皱眉,深深凝视着他,似乎想从他的神色中找出破绽。她缓缓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语气越发凌厉:“那好,你说她不是,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她还活着?”

她的目光如同锋刃般锐利,语调带着一丝冷意:“就因为你的心在她身上?所以你不忍心剜去她的心?”

祁煜的手指微微一顿,目光一瞬间变得晦暗不明。

他当然知道谭灵在暗指什么,但他不可能承认。

祁煜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却没有回答。

空气静得可怕。

谭灵察觉到他的沉默,眸色更冷,语气压低:“祁煜,你太冲动了。长老们不会容忍这样的意外存在。你以为拖延下去,就能永远隐瞒?”

祁煜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语气平静无波。

“……我要带她去遗迹。”他最终低声说道。

谭灵冷哼一声,眯起眼睛:“遗迹?”

祁煜点头,唇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带她看看海神的历史,也许……会有些收获。”

谭灵目光犀利地盯着他,试图从他眼里看出虚实。可她再怎么聪明,也不会想到——祁煜早在成为海神之前,就已经把那些史册背得滚瓜烂熟。

片刻后,她叹了口气,收起审视的目光,冷淡道:“随你,但记住,你的身份,永远不是她的庇护。”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要去,就自己小心。我们不会打扰你,你也最好别惹麻烦。”

说完,她转身离去,黑色的斗篷在夜色中消失无踪。

祁煜倚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房门被带上,直到她的气息彻底消失,才终于收回目光。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额角微微渗出细汗。

他低头看向掌心,指尖缓缓收拢。

——海神之心。

那颗本应属于他的核心,如今在你的体内。

他缓缓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眉心微蹙。

这一路,他原以为可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再被过去的决策左右。

可当谭灵的质问刺入心底,他才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平静过。

他在做一场徒劳的梦,还是在逆流而行?

这一夜,他沉默地凝视窗外,任风吹散思绪。

而在隔壁的房间里,你依旧沉沉地睡着,丝毫不知这场风波曾发生。

夜色如水,安静地流淌着,吞没了所有隐秘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