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宁赫一收到青龙营的消息就立刻通知墨沉舟了,墨沉舟一大清早赶了过去,顺便交代自己要回娘家的事情。这次倒不用这么麻烦去走流程了,楚留池直接放人。
“肃王殿下,那边怎么样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墨沉舟有些担忧。
一般上都是重大事件或需要粮草补充的时候才送回来一次,而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镜沧国戌时杀入营中突袭,好在六皇叔早有准备才不至于死伤惨重。”宫宁赫顿了顿,“可夜老将军用重伤一名对方将领与杀死敌军全队人马为代价,胸口受了一刀,估计会被送回京中修养。”
“夜叔重伤!?”墨沉舟瞪大眼睛。
夜宵安上了年纪,伤口要愈合也不如年轻人容易,留在军中也只会是拖累。
“嗯,麻烦大了。”宫宁赫叹了一口气。
就算他没上过战场,却也知道夜宵安在战场上是不可或缺的角色,男儿都向往这种一展雄风的气概,宫宁赫自然也不例外。
“那……可选出替代人选了?”墨沉舟心中实在不安,这对他们青龙营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费。
“如果没意外的话,会是你兄长出战。”宫宁赫拿起军报来看了一眼。
“什么!?”墨沉舟瞪大眼睛。
本来以为不用与义曦国开战墨沉渝就可以平安无事,可怎么知道墨沉渝还是逃不过要上战场的命运。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听说这还是夜老将军亲口提起的呢,毕竟白虎营和朱雀营能用的大将不能随意调遣。”宫宁赫见她这大反应,有些奇怪。
世人皆知墨家夜家三人轮流替换上阵,是为一人受伤时有一人能替补,原本还有一个墨老将军分担,而如今夜宵安要享受天伦之乐都难。
“我……”墨沉舟有些纠结。
墨沉渝明明答应过她每年都会陪她过节的,如今又要言而无信了吗?
“这军报重要,拿去给你兄长后速速处理,不能留太久。”宫宁赫知道她难过,但墨沉渝既然选了为武将这条路,为国牺牲也是应该的。
那些普通的士兵,也有自己的家人,家人也在挂念着他们何时到家,墨沉舟也不是唯一一个。
“妾身多謝肃王殿下。”墨沉舟强颜欢笑。
这军报来之不易,宫宁赫出口去要也难免会有把柄,他肯为自己做到这一步实属重情。
“对了,那个血鹊丹的事情果真属实,可惜他们什么都不招,一口咬定是他们为了发财致富而已。”宫宁赫觉得还挺棘手的,毕竟上头还有一个庄丞相和中书令。
怕不是死士什么的……
“他们当中可有人自尽?”墨沉舟问道。
“哪倒是没有,有血有肉的,还怕疼。”宫宁赫记得他们的惨叫声可不一般。
“嗯……江湖中人最重道义,他们怎么说都是闽州人。”墨沉舟吃过这层面的亏:“你们有试过利诱吗?”
“利诱?他们会上当吗?”宫宁赫觉得他们的嘴巴很严,密不透风的,要问出消息也是一桩难事。
“他们可是商人,您调查过血鹊丹吗?在那车子上又找到几盒血鹊丹?”墨沉舟对苗星烛所言有印象,还说特地为她降了价格。
那些血鹊丹混在货物之下,一盒便价值连城,宫宁赫也曾讶异于這天文数字,更好奇怎么会有人为了药瘾而花这么多钱。
“……本王知道了,来日再去刑部试试。”宫宁赫顿时认为墨沉舟这些话有几分可信了,毕竟商人冒着会死亡的风险去做这些,肯定也是为了在险境求富贵荣华。
“既然如此,妾身先道别了,这军报延误不得。”墨沉舟站起身来。
“那么快要走了?”宫宁赫语气厌厌的,別过头去:“本王让人送你吧。”
墨沉舟现在火急火燎的,没多仔细听他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謝过便匆匆离去了。
……
“兄长!”墨沉舟一下车便冲入家里了,家中仆人见了她个个都目瞪口呆。
墨沉舟在楚家被欺负了不成?这次楚留池没有跟着回来?
秦管家要去通风报信之际墨沉舟叫住了他:“秦叔,兄长在哪里?”
“在书房呆着呢,应该是在研究兵阵吧。”秦管家随即愤愤地道:“那个楚二少爷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没有。”墨沉舟抱着兵书就跑,一头撞上了正要去后院练剑的墨沉渝。
墨沉渝见了她有些高兴:“舟儿,你回来了?”
“兄长,我有事要同你说,可以移步到书房吗?”墨沉舟严肃地道。
“……好。”
墨沉渝万万没想到的是,墨沉舟一回来就带回这种爆炸性的消息。
“此事当真?”墨沉渝面色很难看,夜宵安竟然重伤了!要是在玄武营怕不是会一石激起千层浪,士气大减。
“这军报是肃王殿下亲手交给舟儿的,想来不会有误。”墨沉舟不觉得宫宁赫得空到去欺骗她。
“如此,恐怕有几分可信。”墨沉渝凝重地看了一眼,便拿去烧了。
墨沉舟瞳孔映着的火光不断跳跃,幽幽地道:“兄长,這岂不是代表你又要出征了吗?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处理此事?”
没有墨沉渝的墨家,又还能是她的依照吗?
“舟儿,这些是我的职责。”墨沉渝摸了摸她的头,有些惭愧:“对不起……这次,兄长恐怕又要食言了。”
墨沉舟有些哽咽,别过头去。
他说的没有错,可每一次犹如千刀万剐,句句击在她的心上,伤得她遍体鳞伤。
可这些……却又是事实。
“不要哭。”墨沉渝有些手足无措,抬手替她擦去了泪水:“夜叔重伤只是意外,若是在战场上我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不是还有襄王殿下在吗?”
墨沉舟吸了吸鼻子。
她当然是相信墨沉渝的实力,可镜沧国的人既然有本事重伤夜宵安,自然也有可能会杀死墨沉渝。
想到这里,墨沉舟就更加难受了,头也不回地开门逃出去,不愿意面对这些。
兄长越是温柔,她越是舍不得他。要墨沉舟再次去道别,她实在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