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弦夫人的破事如同无定风波一般飘摇不定,一摇就过了两个月,墨沉舟已经大概把账簿解决完了,就看庄丞相什么时候收网了。
听说孝期未满三年是不能继娶的,墨沉舟总觉得楚尚书是担心这一点才迟迟不继娶,对她来说是好事一桩。
没人和她抢账簿了,这不是挺值得开心的吗?
赵翩鸢似乎是不清楚规矩,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耐了,墨沉舟心想那也没办法啊,她帮得上什么忙?
当时她拉墨沉舟入伙时倒是挺开心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啊?
“赵姨娘似乎是盯上你了,小心些。”楚留池提醒道。
是的,他完全没怀疑赵翩鸢和墨沉舟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因为墨沉舟处于洛氏阵营而遭到对方针对呢。
“是,夫君请放心。”墨沉舟微微颔首。
“听说这个月宫里的那位要回家探亲了,且还是逢越家家宴的时候。”楚留池看向墨沉舟:“尽管挺危险的,不过倒也有意思,听说苏家的大小姐也会过来。”
楚留池倒是尊重她的决定了,没有盲目认为墨沉舟会像上次一样在狩猎大会上出事,这转变之大让墨沉舟也不由得改观。
而且记得陶玖让她去找一些“有趣”的东西交给司郡幽,此事是以寻樊昊和道歉作为交换的,墨沉舟自然不能言而无信。
“听闻扶风闺秀远名良久,心生敬慕,可惜一直没机会。”墨沉舟冁然一笑:“如今夫君倒是成全了妾身。”
楚留池摸了摸她的头,还真可爱呢。
“对了,知姨娘那边怎么样了?”墨沉舟问道。
“我才去了几次,她不知道是用了什么脂粉出了问题,脸上还起了红疹。”楚留池道。
墨沉舟一脸“惊讶”:“那她还好吗?需不需要请大夫过来看?”
“或许是她自作自受吧。”楚留池知道容貌对女人而言有多重要:“之前她这么对衾儿,这代价也算小了。”
“夫君所言甚是,不过既然是要将她当成一枚好棋,自然要在她最软弱的时候收服她。”墨沉舟提醒道。
“她都毀容了,父亲还看得上她吗?”楚留池不太理解。
“父亲不可能对知姨娘出手。”
从楚尚书会找冷衾当替罪羔羊这一点看来,他凡事都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克制力并不弱。该碰不该碰的他心里还是有数的,要吃豆腐还得名正言顺才行。
“那我们这打算岂不是泡汤了?”楚留池满头问号,这样还有意义吗?
“她已经成了夫君的妾,若这风流韵事被捅出来,难免影响父亲的官誉。”墨沉舟叹了口气:“其实妾身最担心的是,知姨娘的动机。”
“什么意思?”
“若知姨娘要固宠,妾身自然是最该被拉下来的那个。可她却以陷害衾姐姐为先,这不就很奇怪吗?”墨沉舟问道。
“知嫋的来历我没查过……”楚留池当时纯粹觉得楚尚书看上的女子肯定不俗,才起了与其争夺的心思。
“那她为何无端陷害衾姐姐?”
墨沉舟觉得知嫋实在太熟悉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甚至让她入神得忘记要在楚留池面前扮演着一个天真无邪的丫头。
楚留池不是傻子,自然看出墨沉舟藏掘的意图,转移话题:“待会儿名单我交给你,你好好背着吧。”
墨沉舟扶了扶额头。
想起余瞳乔无端失踪,加上平时对自己与冷衾说话时带刺的她,那日请安时对知嫋态度还算不错,事情便开始有了头绪。
恐怕是私人恩怨了,余瞳乔与知嫋二人对冷衾都有敌意,这足以证明余瞳乔与知嫋曾有来往。
“是。”墨沉舟微微颔首。
……
“咦?那不是知嫋吗?”赵翩鸢道。
“知姨娘怎么走这么快?姨娘怀了八个月的身孕,想要追上知姨娘也不容易。”佳儿拦在知嫋身前,十分欠揍。
“妾身身体不适,告辞。”知嫋匆匆闪开。
“哎呀,知嫋身体不舒服怎么还出来呢?”赵翩鸢娇笑道。
对于赵翩鸢直称她名字的行为知嫋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只道:“赵姨娘言重了,您都有了八个月身孕了还出门,还是小心些为好。”
“不劳你挂心了,有老爷请的大夫看顾着,我自是一切安好。”赵翩鸢笑着轻抚腹部,随即有些羡慕地道:“话说回来,听闻知嫋的脸出事了二少爷还不离不弃的,真好。”
知嫋被这句话触了雷点,这个赵翩鸢果然是来她伤口上撒盐的,说不定这事就是赵翩鸢搞的。
“你也别露出那种眼神,小心吓到孩子啊。”赵翩鸢见她满腹怨恨的模样,心中便愈加痛快。
“您误会了,知嫋怎么会吓着妹妹呢?”知嫋语中带刺。
妹妹!?
赵翩鸢面色不由得一沉,知嫋可真是胆子肥了,这种话也敢说。
“知姨娘,姨娘腹中之子必然是三少爷!”佳儿道。
“没什么意思,妹妹不好吗?”知嫋淡淡地道。
“自然是好,不过姑娘家的若是嫁出去如同泼出去的水,要是像你一样毁了容,多不好啊。”赵翩鸢讽刺一番,又大方地道:“老爷送了我珍珠粉,每日都要敷上才好,知嫋拿去吧。”
知嫋心气可不低,才不愿意纡尊降贵去收她的东西:“不必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姨娘便自己用着吧,别用在知嫋身上了。”
“诶。”赵翩鸢伸过手去,无意间扯下她的面纱来,露出了那张起了红疹的脸蛋。
“唉呀,我也不是故意的,知姨娘不会在意我这个长辈的无心之过吧?”赵翩鸢放开手上的面纱,飘落在地上,还重重踩了一脚。
这在昔月楼的手下败将在自己面前嘚瑟,真的很叫人不耐呢!
之前在昔月楼的时候赵翩鸢这女人杀出来与她争艳,结果在诸位客官票选之下赵翩鸢还是以十分之差败给了她。
也是在那时候,楚尚书看上了她。
明明没有莺莺的歌喉,也不如阿冷的月琴,更不如娇娇那哆声哆气的撩拨。真不知道楚尚书看上她什么了,天定是瞎了眼。
知嫋余光瞥向已经有着八个月身孕的赵翩鸢,心中升起几分邪念。
只要她一掌下去,赵翩鸢就算不死孩子也绝对活不下来,没了腹中之子看她怎么洋洋得意。
愤怒逐渐盖过理智,知嫋欲要出手伤人之际,身后一个女子叫住了她。
“知姨娘,能随妾身来一趟吗?”墨沉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