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结束,沈清墨被顾临渊牵着手,走过黑暗的碑林。
她的皮肤已经冰冷,整个人仿佛被封存在某种无形的囚笼里。碑林上方燃着微弱的烛光,映出一行行刻在石碑上的名字。
她的名字,赫然在列。
【沈清墨,生卒年待定。】
她的心脏骤然一滞,手指本能地蜷缩。
——顾临渊,究竟把她当成了什么?
她想抽回手,可男人握得极紧,指尖嵌入她的掌心,带着不可抗拒的占有欲。
“清墨,碑林深处有一样东西,属于你。”
他低声开口,嗓音带着蛊惑的低哑。
她被迫跟着他走到最深处。
在最黑暗的角落里,一面古老的铜镜静静地立在石台上。
顾临渊站在镜前,目光沉沉地望着镜中倒映的自己。
然后,他缓缓伸手,揭开了左侧的皮肤。
一张人皮面具,从他的脸上剥离。
——那张脸,赫然是顾照野的。
沈清墨呼吸猛地一滞,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你……为什么要戴着他的脸?”她的嗓音微颤。
顾临渊凝视着镜中自己的倒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近乎病态的微笑。
“因为这样,我就能像他一样,笑给你看。”
镜中的顾临渊,唇角上扬的弧度,竟与顾照野生前一模一样。
沈清墨瞳孔微缩,寒意瞬间蔓延全身。
——这个男人,究竟病态到了何种程度?!
新房。
沈清墨的手依然冰凉,心脏剧烈跳动。
顾临渊在她的身后,修长的手指缓缓解开她的红嫁衣。
她僵硬地站着,皮肤因寒意而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还在害怕?”他的声音近在耳侧。
她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冷静。
“没有。”
他低低笑了声,唇角擦过她的耳廓,嗓音温柔得令人窒息:“既然不怕,那就看看窗外吧。”
沈清墨微微皱眉。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向窗外。
然后,她的呼吸彻底停滞。
——窗外的湖面上,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袭白衣,黑发被夜风吹起,浑身散发着诡异的寒气。
他没有表情,静静地站在湖面上,低垂着头。
湖水中,倒映出他的影子。
可奇怪的是,湖面上的影子,竟然在微微晃动,而那人却没有动。
沈清墨的指尖骤然发冷,后背攀上一层冷汗。
她猛地回头,声音带着一丝克制不住的颤抖:“那是谁?”
顾临渊没有回答。
他只是微微侧首,看着她,眼底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清墨,你应该问——那是不是人。”
夜色沉沉。
顾临渊点燃了一根蜡烛,灯影摇曳。
他缓缓地推开一只黑色的木盒。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支断裂的狼毫笔。
沈清墨的瞳孔微缩——
她认得这支笔。
这是顾照野生前最喜欢的毛笔!
可是,这支笔的笔杆上,刻着一串奇怪的字符。
她下意识伸手去碰,指尖刚触及笔尖,顾临渊猛然扣住她的手腕。
他的目光,危险而阴冷。
“用这支笔,写下你的名字。”
沈清墨微微挣扎,心底升起一丝警觉:“……为什么?”
“因为,这不仅是你的婚书。”
“还是一纸契约。”
他的声音低哑,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从此,你的名字,将与我血墨相融。”
沈清墨的手指被迫握住狼毫笔,笔尖蘸着墨水,落在婚书上。
就在她写下“沈清墨”三个字的瞬间,指尖忽然一痛!
锋利的狼毫笔尖,竟然割破了她的皮肤。
她的血,缓缓滴落,融入墨迹。
墨水与血液交融,像是一场无法逆转的诅咒。
顾临渊看着她写下的名字,唇角微微上扬。
他低头,轻轻舔去她指尖的血珠。
“清墨。”
他的嗓音温柔而危险。
“现在,你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