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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江砚和他的故事 (10)
最后更新: 2025年10月6日 下午6:46    总字数: 2547

一场并不热搜、也没打广告的直播。

林致远自发申请一次公开对话,主题为《发声者是否有权评判他人》

画面中,林致远身穿灰蓝衬衫,眼下疲倦,手指轻轻交叠。

他说得很冷静:

 “那篇文章我写的时候,确实没考虑‘个例’。”

 “我怕例外让制度变得模糊,但我忘了,制度从来不是用来保护多数,而是为了让个体别被踩死。”

弹幕最初是骂声、质疑、翻旧账。

但随着他越讲越真诚,那些“批判性强但并不狗血”的论点逐渐获得一部分人理解。

 “我不会删掉那篇文章,它代表我当时的立场。”

 “但我愿意重新思考——如果我的言论可能杀死了一个愿意为爱抗争的omega,那我就不再是他们的代言人,只是另一个审判者。”

直播结尾,他留下一句话:

 “我不求被原谅,但我希望——别让说话的人都变成沉默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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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阑本来是拒绝点开这直播的。

是某个深夜,新闻节目正好放重播。

他本来只是路过,却莫名站住了,看完了整整15分钟。

江砚在他身边打游戏,注意到他盯着屏幕出了神:“你要是想扔臭鸡蛋现在也来不及了。”

谢星阑没回,只是轻轻说了句:

 “他说得……好像,没那么讨厌。”

江砚把手柄一丢,冷哼:

 “你不会真的要跟他做朋友吧?你忘了我们差点被他那篇文章送走?”

谢星阑没回答。只是看向窗外,脑子里却满是林致远那双压抑又不甘的眼睛。

那不是伪善,是……认输以后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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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次公益活动后,谢星阑在人少的后台走廊堵到了林致远。

他没有发怒,没有质问,只说了一句:

 “……其实我看得出来你害怕。”

林致远:“我不是怕,我是——”

谢星阑轻笑:“怕你说得再狠一点,就把我们逼死了。”

两人沉默良久。

最后谢星阑伸出一只手:

 “既然你愿意把话说清楚,我愿意再听一次。”

林致远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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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阑回家,江砚在厨房喝水。

他头也没抬,说:

 “我刚才看到你和林致远一起走。”

谢星阑顿了顿,坦白:“他变了。我觉得他不是坏人。”

江砚这才抬头,望着他半晌,低声道:

 “那你小心点。好人,有时候也能杀人。”

他没有阻止。但脸上的表情,比平时还要冷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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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上,人声鼎沸。

从最初为Omega发声的请愿活动,逐渐变质成对Alpha体制的讨伐与极端化抗议。一开始只是举牌喊口号的场面,不知从何时起,有人带来了扩音器、烟雾弹、甚至石块。

“打倒等级压迫!”

“信息素也是武器!”

“Alpha不配掌权!”

在场的有激进组织、有媒体、有赶来凑热闹的学生,也有真心想争取权利的人。目的混杂,情绪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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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突升级

林致远作为演讲嘉宾上场前被人泼了一瓶水,谢星阑刚想过去挡,被人一把拽住衣领:“你这种靠脸博同情的,也配说代表我们?”

他差点摔倒,一只手扶住栏杆,抬头刚好看到人群对面,江砚已经快冲上来了。

苏骁拦住了他。

江砚怒吼:“你让我别过去?你看不到他们要撕了他吗?”

苏骁低声说:“你一过去,全场都在拍。一个Alpha冲上台攻击人?你不想坐牢就别添火。”

江砚气得浑身发抖:“那你去?你是Alpha!”

她深吸一口气,脱下校服外套,只穿着黑色内衬,走上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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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控场·苏骁发言

此刻麦克风被砸了,喊话喇叭变成各种言论的放大器。

苏骁站在台前,眼神冷冽。

 “安静点,都给我闭嘴。”

她声音不大,但却莫名压过了喧嚣,带着一股“我不需要理由让你听话”的震慑力。

几个吵得最厉害的激进分子冲她喊:“你凭什么?”

她没说话,只是弯腰把地上那块破裂的石砖一脚踢飞——那块足有成人脑袋大小的水泥板直接划过人群,“砰”地一下嵌进了栏杆。

场面鸦雀无声。

 “我确实是Alpha,是你们口中的压迫阶层。”

 “但我要告诉你们,我不是来压你们的。我是来把话说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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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目光扫过全场:

 “我叫苏骁,雌性alpha,出身低,脾气臭,不会说话。

 但我知道,有些事,必须有人说。”

她扫过人群,语气沉稳:

 “你们要平权,我支持。

 但别一边喊要打破偏见,一边把所有alpha当成压迫者。

 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她指着人群中的几个alpha和omega:

 “我见过omega被剥夺发声权,也见过alpha一句话毁掉一条命。

 但我也见过omega拿发情讹人,也见过alpha在夹缝里活得像狗。”

她顿了顿,嗓音不高,却压得全场安静:

 “不是alpha就高高在上,不是omega就天生弱者。

 真正该改变的,不是谁赢谁输,是——谁能撑起话语权,撑得起责任。”

最后她扯下手腕上的身份识别带,举在众人眼前:

 “你们恨的,不是我们alpha,

 是这些绑死你我的‘设定’。

 我愿意和你们一起拆,但你们愿意先别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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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广场上的演讲,没有天降光圈,也没有煽情落泪。

苏骁只是站在那儿,用和日常没什么两样的语气,说了几句看似简单的话。

可就是这样一句句,像雨水砸在陈旧石板路上——不起眼,却悄悄冲刷掉积了很久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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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声响起,又被嘘声压下;

嘘声响起,又被沉默吞没。

但就在人群准备散去、情绪混乱无序时,有人先抬起了头。

一个带着孩子的Omega妈妈,她轻声说:

 “我希望我女儿长大时,不会因为是Omega就得‘乖乖懂事’。”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Beta老者,缓慢地拍了两下掌:

 “我年轻时拼了命地想当Alpha……现在想想真傻。但你说得对,不该再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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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开始有了声音,有了交流,有了“也许我们能……”的念头。

演讲不一定能改变世界,但足够成为改变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