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23日,星期三。广袤的湛蓝天空在我心中仿佛在正确地诠释自由,情不自禁的抬起头颅,稀疏浅淡的白云像是空虚的白色山峦,远望壮观,伸手却摸不着。
就像——我触碰不了日向一样。
那空无一物般的感触,还是萦绕在心,我的手掌仿佛仍在与过去的那一幕共鸣。蓝天吸引不了我多久,它很快在我心中便被剔除了名为自由的定义,而是庞大的虚无。
那一夜,她说了很多我难以消化的秘密,这叫我如何去信以为真?然而,正是这些奇幻的事迹,都一一验证了被我忽略到记忆角落的要点。
「日向同学。妳说……妳已经不存在了,是真、真的吗?」
日向沉吟了片刻,眼睛纯真地向我眨巴几下,她说:「……嗯,对啊。是为了风祭同学你哦。」
她很骄傲地强调是为了我。
稀少人影的牟礼车站,我的说话声异常之大,仿佛能传到百里,所以我尽量地控制音量。购买了车票的姐姐只是瞥我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向敞开的车门,姐姐似乎寡言得过分了。
明明天气那么晴朗明亮——我像被老师盯住的孩子,怯生生望着姐姐有些黯淡的背影,站起了身,同时道:「走吧。」
日向乖巧颔首的动作在我的余光中闪过。
周围聚起零散的步履声,少得只要稍微专注听辨便能自己数出脚步的人数。日向紧贴在我的身旁,进入了车厢。
姐姐在与我对视下,选了一个无人占位的一排座位坐了下来,我环顾了几许车厢,最终坐在姐姐的身旁。
这段时间的小疑虑似乎可以在这时候问了,我转头说道:「姐,大学的假期随便请真的好吗?」
姐姐的眼睛打转了一圈,轻飘飘地说:「其实,应该是叫外婆家吧,我的大学很巧靠近那里,不必为我担心。」
「啊,是这样吗?」我用自言自语式回应了她,这一趟车程我们三位不再说话。
长野市的车站以速度逐渐放缓的节奏来到我的窗外,我们从车厢内下车,从长野到东京的列车需要乘坐北路新干线,由姐姐在前头跟着站内指示前往。
我和日向时不时双目对视,她就像浇花壶里的清水,而我则是绿叶、根茎什么都好,我的意识总是闪烁着她莞尔、内敛的一幕,这些画面就犹如在与她直接接触——可是,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我轻咬下唇,全身都不自在。
『为了我。』
原因是?
这样做的理由是?
心脏在激烈跳动,我既渴望她的目光,也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复杂的情绪揉搓成——害怕自己脆弱的灵魂被一眼洞穿,不过如此胆小的我更容易被看穿……
我深深地望着姐姐不远的背影,还是咽下了所有的疑问,等到只剩下我们二人的时候再问吧。
再过一小时多,我们从东京的东京站下车。说个心里话,单凭我们还没下车时,车厢里的人流涌动,搭配窗外人山人海的人潮,我便能感受到完全碾压于长野市的喧嚣,东京的震撼有好一段时间占据我的心灵。
我们三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向外挪动,原因不止限于人太多了,就担忧一个粗心大家都走散。
我们此刻位于东京都千代田区·丸之内的东京站,余光两侧不断掠过人的残影,眼前更是数不清的人流来往,我有那么几分担心有人会穿过灵魂状态的日向。
呈黄色的大灯洒落在地上,多得夸张的影子重叠飞掠在我的眼底。我在移步中,眼眸繁忙地扫着四周,随处可见的液晶显示屏以流动字幕的方式指引着人流、固定的指示牌悬挂在天花板、还有穿着制服的站员。
冰冷的女声以穿破人潮声的音量广播着站内情况,接着是行李轮子滚动、步伐走动、人群交谈声此起彼伏。
我的手掌突然传来没有温度的抓握,我转眼望去,日向天真睁眼看着我的脸庞映入眼帘,我一瞬间惊讶于她的触碰,然而我注意到自己穿着手套便泄了气。
「我能牵风祭同学的手了~」日向她那纤细的声线很快便被人潮声埋没。
我从细微得被噪声销毁的女声,听出了日向突出的喜色。我摩挲着日向的手指,从那『空白』『无感』的触感,像是在摸看不见的物品,觉得好新奇。
这就是所谓的『游戏漏洞』吗。
这样的不解轻轻一点,旋即被我抛向脑后。我们就这样彼此握紧手掌,跟着姐姐来到充斥复古氛围的丸之内出口。来到红砖欧式的站舍,已经花了20多分钟。
「真的不一起吃午餐吗?」我带着知晓答案的心态问了这句。
姐姐同时勾起嘴角摇头,直长的乌发连带着微卷的发尾摇晃了几下,「从这里再乘下一站就到御茶之水(大学街),抱歉了我需要处理自己的事。」
我们跟着姐姐走了几步,来到了一处人流较少的拐角,这里的说话声更容易听清。
姐姐掌心握着大城市使用的智能手机,她从下站后就一直用着这手机导航,说起来回到信浓的时候她用的是旧的翻盖手机与家人联络。
「我也没想到……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晨音,你母亲的娘家在御茶之水稍微远一点的文京区,更简约地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只有见到我们的父母后,才能了解和进行谈判,也由于我请假过久,大学的作业、报告什么的也不允许我推辞。
「先这样吧。」姐姐黑色的瞳孔闪过日向的影子,她瞟了一眼日向,让我有些在意,姐姐这样的眼神更让我确信,她怀疑日向些什么。「有些麻烦呢,晨音。我不可能带你们进入我的宿舍,我正想着要不让你们住我朋友的房子,那里有空位,我也刚巧想去找她,就当是委屈她了。
「嗯。晚上8时在这里见,我会来接你们。」姐姐的食指抵着下巴,思考时的眼神偶尔下意识往上抬。她言毕,目光最后停留在我身上,转身离开,消失在人流的浪潮中。
手传来了触感,日向些许不安地动了我一下,那双眼睛泛起好似阴的天色。模糊的,让人不由得也落入压抑的情绪。
「晚鸣前辈好像怀疑我的存在了。」
穿过人类的缝隙中,我都在咬紧牙关。说起来过于夸张,如果身旁没有日向,我会觉得自己更加狼狈。该怎么形容才能贴切些呢,我厌恶群体的模样,依旧难懂对吧。
日向说,在晚上八点前,不如先做些什么打发时间。我观察她,那张时常沉淀的脸庞,像是想到有趣的事,勾起嘴角。
我自然而然地问她怎么回事。
「第一次带朋友来我的家,有点……兴奋。」
「啊?
「妳是说,这条路……」
嘴角收起。日向用着阴沉的脸向我缓缓道来。
日向的家,在丸之内出口的相反方向——八重洲。我这才回忆起,在天台第二次见面时,她自称来自东京。
我盯着日向脸色上的每一丝反应,抿了抿嘴。
在她的府上拜访,这就意味着我将要更进一步了解她。神秘如她,她曾经的经历,究竟是怎么样的?
特此告知……本人致歉,因未满足征文条件,生活繁忙,尽管也许失去资格,但在此保证会将其完结,全篇约有25至30章,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