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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夏子晨不见了3 • 第16章:夏子晨不见了3
最后更新: 2025年9月25日 下午10:14    总字数: 4203

“报告!” 

夏子晨的指尖在门板上悬停了半秒,指腹触碰到冰冷的木质表面,一阵刺骨的凉意顺着皮肤钻进骨髓,令他心头莫名一紧。手指微微用力,推开门的刹那,数十道锐利的目光如箭矢般齐刷刷射来,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洞穿。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脚跟却猛地撞上一片温热的坚实——冷冰延宽厚的胸膛正无声地抵住他的肩胛骨,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稳固感,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股属于他的气息,沉稳而压迫。 

“妈?”夏子晨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干涩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气息卡在气管里几乎喘不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他的视线落在沙发上的女人身上,语气里夹杂着惊讶与不安。 

夏晏如从沙发上缓缓站起身,米色的T恤早已被汗水浸透,晕开一片深色的汗渍,仿佛刚经历了一场长途狂奔。她鬓角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脸颊边,泛着湿润的光泽,双手还在不自觉地在大腿两侧的裤子上擦拭,指尖微微颤抖,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她的眼神复杂,带着几分疲惫和隐忍,扫过夏子晨时,目光却柔和了一瞬。 

米国亮坐在办公桌后,眉头紧锁,手中的教案本“砰”地一声重重敲击桌面,发出一声闷响,打破了空气中的沉寂:“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小心台阶。”冷冰延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他的手掌稳稳地托住夏子晨的肘关节,温热的掌心隔着薄薄的校服布料传来灼人的温度。冷冰延微微弯腰时,领口随着动作滑开一瞬,一阵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碘伏的刺鼻气息扑鼻而来,让夏子晨的鼻尖不由得皱了皱。 

“阿姨好。”冷冰延直起身,目光直视着夏晏如,三个字被他说得字正腔圆,像是某种郑重的誓词。 

夏晏如的点头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只是微微颔首,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夏子晨。她突然微微俯下身子,食指关节轻轻地碰了碰儿子膝盖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她的声音低而沉:“我不是告诉过你,最近两年都不可以踢人吗?” 

夏子晨的呼吸骤然加快,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起伏不定。他低头看见母亲瞳孔里倒映着自己惨白的脸,那张脸上的慌乱和无措一览无余。而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手腕内侧传来一阵细微的触感——冷冰延的拇指正不动声色地摩挲着他尺骨凸起的地方,带着一种安抚般的节奏。夏子晨的心跳更快了,血液在耳膜里轰鸣,他不敢抬头,怕对上母亲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 

“没关系的妈妈,不疼了。”他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膝盖,那条腿上还残留着冷冰延包扎时留下的冰凉触感,仿佛那块纱布的温度依然停留在皮肤上,带着一丝刺痛的麻木。 

“现在开始处理本次事件。”校长的声音低沉而威严,钢笔重重敲在木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沉闷声响,在安静的会议室中回荡,像是敲响了一记警钟。 

米国亮缓缓站起身,深蓝色的制服袖口上还沾着几抹未擦净的粉笔灰。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沉重地扫过在座的众人,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歉疚:“我校对夏子晨同学遭受霸凌一事深表歉意。”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对面几个吊儿郎当的男生身上,眼神骤然冷冽,“校方一定会严肃处理此事,绝不姑息。” 

陆梦瑶神色凝重地将一叠照片推至桌面中央,动作缓慢而坚定。最上面的那张照片清晰地呈现出夏子晨手腕上的淤伤,紫黑色的痕迹在闪光灯下显得触目惊心,仿佛每一块瘀青都在无声地控诉着暴力。照片边缘被她的指尖微微捏皱,显然她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这是近一个月以来的第二次投诉,”陆梦瑶的声音低沉而克制,带着一丝颤抖,“第一次是冷冰延同学偷偷找到我,向我反映了情况;第二次是夏同学本人鼓起勇气亲自向我投诉。”她的指甲不自觉地在照片边缘掐出深深的白痕,“我得知此事后,甚至不敢直视他身上的伤口。。。那些痕迹,触目惊心,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 

“同时,我也早就向米主任反映过此事,可没想到你们还死性不改!”陆梦瑶的声音越说越急,最后几乎拔高成一声怒吼,情绪再也无法压抑,愤怒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哎呀!小孩子之间闹着玩而已嘛!”叶明繁的母亲突然尖声打断道。 

夏晏如猛地拍案而起,“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桌面上的纸杯瞬间倾倒,茶水缓缓漫开,在会议桌上晕染出一片抽象的地图,散发着淡淡的茶香。她一把抓起那张照片,狠狠甩向对方面前,相纸如雪片般在空中飘散,带着无尽的愤怒散落在地。“你管这叫打闹?还叫什么小孩?”她的声音几乎是咆哮,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你儿子全身上下都长满毛了吧!还管他叫小孩啊?!” 

“要不让你儿子也尝尝我给的一巴掌!”夏晏如咬牙切齿,双手攥拳,指节微微发抖,像是随时会冲过去。 

“真没素质!”叶明繁的母亲被这气场吓得后退了半步,声音却依旧尖酸刻薄,眼神闪烁着躲避。 

“素质?咋了?要不你也来尝一下被打的滋味?”夏晏如冷笑一声,猛地撩起袖子,气势逼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另一位烫着精致卷发的女士——高三学生林治的母亲——突然插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和怀疑:“我儿子林治从小连蚂蚁都不敢踩,怎么可能干这种事?说不准是他自己瞎编的呢?”她轻哼一声,涂着粉色唇膏的嘴唇微微撇着,眼神中满是质疑。 

“够了。” 

冷冰延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道冷风吹过,瞬间让整个校长室骤然安静下来。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起身时,椅子在地面上刮出一声刺耳的“吱——”,仿佛划破了空气的宁静。他站得笔直,目光冷冷地扫过在场众人,像是能看穿每一个人的心思。 

“我是子晨同学的同桌,”冷冰延的声线低沉而平稳,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我认为他没有必要编造一个无聊的故事来博取同情。他承受的痛苦,远远不是一句‘打闹’就能轻描淡写的。” 

他微微侧头,看向夏子晨,眼神中透出一丝温柔与鼓励,声音却依然坚定:“子晨,可以把你腰上的淤伤给她们看吗?” 

夏子晨站在校长室的中央,颤抖着双手缓缓撩起衣摆。一片巴掌大的淤青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紫黑色的痕迹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仿佛一记无形的重拳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叶明繁的母亲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游移不定,像是在极力掩饰内心的慌乱。 

冷冰延的声音带点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自从我当了他的同桌一个月以来,我时不时会注意到他身上总有不同的伤疤。最严重的就是他腰上的这块淤青。”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仿佛在控诉那些视而不见的冷漠,“有时候,他甚至连坐直腰杆都疼得直冒冷汗,可他从来不说。” 

冷冰延缓缓走到夏晏如身旁,低头看着夏晏如:“子晨有和我说过,阿姨经常在外打工,很晚才回家。他知道您一直都很辛苦,所以一直选择沉默,不想让您再多一分担心。” 

冷冰延从文件夹中抽出一份成绩单,继续说道:“而且子晨同学也是因为长期遭受霸凌,才导致他的成绩一落千丈。”他的声音逐渐拔高,每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直刺在场每个人的心底,“从年级前十滑到倒数第九,各位家长觉得这是正常波动吗?” 

他的手指狠狠地握住那张成绩单,纸张边缘甚至被捏出了细小的褶皱。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怒:“正是因为这些无休止的欺凌,才让他从此害怕与别人打交道,整个人变得郁郁寡欢,甚至连笑都不敢大声笑!”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像是质问,更像是宣判。 

突然,他大步走到米国亮面前,眼神坚定得像一块寒冰,毫无退缩之意:“老师,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应该都被监控录下来了吧?” 

米国亮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是啊。你的意思是?” 

冷冰延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声音却忽然变得异常平静:“根据刑法第234条,故意伤人,且造成他人轻伤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他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叶明繁母亲那张惨白的脸,目光如刀般锋利,“这些证据,应该足够立案了吧?” 

校长室内陷入如死一般的寂静,夏晏如侧头看着儿子,嘴角扯出一抹轻笑,眼中却闪着复杂的光芒,似乎对冷冰延的言辞感到满意,又带着一丝无法言喻的悲哀。 

“砰!”校长的拳头狠狠砸在实木会议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震得桌面上的文件夹哗啦啦散落一地,几张纸滑落在地,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的额角青筋在死寂中突突跳动,脸颊因愤怒而微微发红。他咬紧牙关,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现在我宣布。。。五班的叶明繁、何耀玄、王江冥,以及高三的林浩和王毅。。。。。。全部予以开除处分!并且剩下的罪行,我们也会交给警方来处理!” 

“不行!”林浩的母亲突然尖叫着扑到桌前,香奈儿包包不小心撞飞了桌上的钢笔,笔帽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精心修饰的指甲死死掐进陈校长的袖口,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抖,声音几乎带着哭腔:“我儿子马上就要高考了!您不能就这么毁了他的前途啊!” 

陆梦瑶一个箭步插进两人之间,她双手用力按住林浩母亲的肩膀:“林太太!请您冷静!” 

米国亮的茶杯重重磕在会议桌上,茶水在玻璃杯里剧烈摇晃,几滴溅出杯沿。他大声地怒吼道:“安静!” 

陈校长猛地抽回手臂,铂金袖扣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锐利的弧线,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的目光如冰锥般刺向缩在角落的夏子晨,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当您的儿子把同学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别人的前途呢?” 

“求求您了。。。。。。我们可以赔!”另一位母亲踉跄着扑上前,瘦弱的身躯仿佛随时会倒下,嗓音里裹着颤抖的哭腔,像是被撕裂的布帛,“医药费、精神损失费。。。。。。无论多少,我们都认!”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揪住桌沿,指甲甚至嵌进了木质纹理里,留下一道道细小的划痕,“只要、只要别让孩子背上案底。。。。。。”她的声音逐渐低下去,化成断断续续的呜咽,眼泪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滑落,滴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落地窗外的天光斜切进来,陈校长缓缓站起身子,昏黄的光线在他身后勾勒出一道冷硬的轮廓,将他一米七几的身躯拓在会议室的釉面地砖上——那影子竟像活了似的,随着他前倾的动作猛然拉长,如一道深渊的裂痕,横亘在两位母亲与坐在墙角的夏子晨之间。 

“处分即刻生效。”他冷冷地甩开那位母亲的手,身体挺得笔直如一杆标枪,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我陈国伟宣布,刚刚的五位同学,全部予以开除处分!” 

“我已经为你们考虑得十分周到。剩下的,就让警方来解决。”陈校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像是早已厌倦了这场无谓的纠缠。 

五具身躯同时坍陷在椅子里,像被抽走脊骨的皮囊,失去了所有支撑。叶明繁的头颅重重砸向桌面——“咚”的一声闷响,沉重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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