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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夏子晨的秘密2 • 第18 章:夏子晨的秘密2
最后更新: 2025年9月25日 下午10:18    总字数: 4161

冷风从窗隙中渗入,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拂过夏子晨的脸颊。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摩挲着那道狰狞的疤痕,睫毛垂得很低,浓密的阴影在眼睑下织成一张细密的网,遮住了瞳孔中翻涌的情绪。 

“差不多两年前吧。。。。。。”他声音轻得像从旧磁带里飘出来的杂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让人心悸的虚弱,“我记得当时离中考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我。。。参加了全国跆拳道比赛。” 

冷冰延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锁在夏子晨的脸上,只见对方的瞳孔微微扩散,视线仿佛穿透了眼前的现实,重新坠回那个灯光刺眼、喧嚣震耳的赛场。 

汗水的咸味、观众的呐喊、地板上鞋底摩擦的尖锐声响,似乎都在这一刻重新扑面而来。 

“决赛的对手。。。是个岸阳人。”夏子晨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指节无意识地收紧,骨头在皮肤下凸起,像是要刺破那层薄薄的阻碍,“他比我高半个头,肌肉像是铁铸的一样,硬得能砸碎石头。那张脸——”他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声音里夹杂着苦涩与自嘲,“凶得能止小儿夜啼,眼神像狼一样,盯着你的时候,像是能把人活活撕碎。”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成了冰,冷冰延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回声。 

他低头一看,夏子晨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像是地底深处突然苏醒的河流,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暗涌。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力地垂下。 

突然,夏子晨的右腿痉挛般地弹了一下,像是一条被电击的神经,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平静。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仿佛那块疤痕在这一刻重新裂开,鲜血淋漓。 

“我用了最拿手的旋风踢——”他的声音突然卡在齿间,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扼住了喉咙,那个动作在记忆里触发了一场剧烈的连锁反应。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嘴唇微微张开,却没有吐出半个字。冷冰延看见他太阳穴处的血管突突跳动,像是要炸裂开来,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沿着脸颊滑落,滴在地板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可那家伙。。。。。。”夏子晨咬紧了牙关,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根本没打算回击。”他的眼神骤然暗了下去,像是一盏灯被骤然掐灭,只剩下一片无边的黑。 

他的手依然死死按着膝盖,像是在压住某种即将失控的东西,身体微微前倾,像是被记忆的重量压得喘不过气。 

"他的膝盖像钩锁一样卡住我的腿,"夏子晨的左手突然在空中划了道诡异的弧线,"另一只脚,则是。。。。。。"喉结剧烈滚动,"精准得像刀剑一样,直接楔进我膝关节的缝隙里。" 

窗外突然刮进一阵堂风,掀起了茶几上泛黄的照片。 

照片里是夏子晨站在领奖台上,金牌在他胸前闪闪发光,少年的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 

而如今的他却像是一个丢了魂魄的孩子,曾经的光彩被岁月和伤痛一点点剥蚀殆尽。 

“再后来我就狠狠地摔在地上了。。。。。。”他低着嗓子,回忆像刀子一样割着心口,“我倒下去的那一刻,隐约听见了他冷笑一声,声音低沉又刺耳,像是在嘲笑我的不堪一击。”他低头盯着自己如今细瘦的膝盖骨,曾经饱满的肌肉早已萎缩,“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裁判竟然说那是合理防守,所以不算犯规。。。。。。”他咬紧牙关,声音里压抑着不甘和愤怒,“可那分明就是冲着废了我来的。” 

“这不摆明了欺负人吗?!”冷冰延猛地一拍桌子,声音低吼,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 

他的眉头紧锁,眼底燃着熊熊怒焰,咬牙切齿地问:“后来呢?他就这样不管了?” 

“他家人连夜送来一千多块钱。”夏子晨扯了扯嘴角,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那笑却比哭还难看,苍白的唇角透着无尽的苦涩和自嘲,“他们把钱塞到我爸妈手里,像是打发叫花子一样,连一句道歉都没有,之后便一走了之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被风吹散的灰烬,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张旧照片,眼底的悲伤浓得化不开。 

“给点破钱当封口费吗?” 

“他们把我当什么啊?” 

“我被打成这样是因为我活该吗?”夏子晨声音突然拔高,像是在发泄出自己的情绪一样。 

冷冰延的手掌轻轻落在夏子晨的背上,触到他单薄T恤下凸起的脊椎骨。他安慰道:“之后呢?你花了多长时间来做康复训练?” 

“三四个月吧。。。。。。‘ 

夏子晨的声音低了下去,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膝盖上的疤痕:“可那点钱哪够我做手术啊。。。还得让我爸掏出积蓄。。。还医药费和康复训练的费用。。。。。。“ 

  窗外的天色渐沉,最后一缕光线掠过他苍白的的脸蛋,将睫毛的阴影投在颧骨上,像一道未愈的淤青。 

“最开始翻身都要护士帮忙。”他忽然扯了扯嘴角,“我记得当时回学校的时候是坐着轮椅去上学的。” 

冷冰延的指尖微微收紧。他仿佛看见那时候正落魄不堪的夏子晨独自坐在轮椅上,却无人为他停下脚步。 

冷冰延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住,酸涩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无意识地抠着书包的肩带,指腹在粗糙的布料上反复摩擦着,试图缓解内心的不安。抬起头,他强挤出一丝笑,对着夏子晨低声说:“咱、咱们换个话题吧。”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害怕再问下去,会像揭开旧伤疤一样,勾起夏子晨更多痛苦的记忆。 

夏子晨却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倔强。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声音低沉而坚定:“我没事的,我说过要告诉你的。” 

冷冰延没有接话,只是默默看着他,眼神复杂而温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沉默,窗外偶尔的风声仿佛也在低叹。 

“事后不到一年,我爸妈又闹离婚了。”夏子晨的声音突然哽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每个字都像是艰难的从喉咙里硬挤出来。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强忍着不让情绪决堤。 

冷冰延心头一紧,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他连忙凑近了几步,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夏子晨的肩膀。 

掌心下的肩胛骨瘦得触目惊心,隔着单薄的衣料,冷冰延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微微的颤抖。 

“他们明明一直都很恩爱的。。。。。。”夏子晨又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痛楚,“但那天,我亲眼看见我爸带回了一个女人。。。还是他店里的前女员工。。。。。。”他的手指猛地攥紧,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像在回忆那不堪的一幕。 

说到这里,夏子晨再也忍不住,情绪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他猛地低下头,肩膀剧烈地抖动,压抑的哭声从喉咙深处溢出,断断续续,像是要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倾泻出来:“原本一个幸福的家庭。。。就这样破碎了。。。。。。” 

“为什么偏偏是我?”夏子晨猛地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眼中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愤怒。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摩擦过,刺耳而破碎,“为什么上天总爱和我开这种玩笑啊!”他死死盯着冷冰延,眼底的泪水像是随时会再次崩溃,双手紧紧攥着冷冰延的衣袖,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窗外暴雨如注,雨水像无数利刃般斜刺着玻璃,一道刺眼的闪电撕裂了夜空,照亮了半个世界。 

在那惨白的光影中,冷冰延的目光锁定在夏子晨的脸上,看见他眼底燃烧的不甘——那是一个被命运无情戏弄太多次的人,最后一次倔强的反抗。泪水无声地滑过他的脸颊,像是被雷声震碎的脆弱。 

“不哭了,我在。”冷冰延慢慢地伸出手拽住夏子晨,将那具微微颤抖的身体紧紧按进自己怀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的手掌有力地扣住夏子晨的后脑,掌心能感受到对方发丝的柔软和湿冷的温度。夏子晨的眼泪如决堤般涌出,还浸透了冷冰延肩头的衣料。 

又一记惊雷炸响,震得头顶的灯泡剧烈摇晃,光线明灭不定,映得客厅里的一切都像在梦境中摇曳。 

冷冰延低头,目光扫过茶几上散乱的物件,随手抓起一叠纸巾递了过去,语气中带着一丝罕见的温柔:“眼泪擦一下吧。” 

夏子晨的手指微微发抖,刚接过纸巾,还没来得及擦眼泪,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像是暴雨中的鼓点,打破了房间里脆弱的平静。 

夏子晨下意识地起身,想要去开门,却被冷冰延一把按住肩膀。他轻声说道:“我去开门吧。” 

“嗯。”夏子晨点点头,声音沙哑,带着刚哭过的鼻音。 

“嗒!”门锁弹开的轻响被外面的狂风骤雨吞没。冷冰延拉开门的一瞬,潮湿的夜风夹杂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刺得人皮肤一紧。季楚宁站在台阶上,篮球服的肩带被雨水洇成深蓝色,紧贴着肩膀,显露出他因奔跑而起伏的胸膛。 

他的喉结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滚动,雨水顺着额角滑下,淌过他紧绷的下颌,滴落在地。 

“是你?”季楚宁的眉峰骤然压低,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敌意,右手却还保持着叩门的姿势。 

他的目光越过冷冰延的肩膀,直直往屋内探去,眼神急切而复杂,“子晨呢?” 

冷冰延微微侧身,季楚宁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挤了进来,肘关节还狠狠的撞上门框,震得墙上挂着的一张照片微微倾斜,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夏子晨见状,迅速用手背抹了把脸,试图掩盖眼眶的红肿,强装镇定地开口:“你怎么来了?”他试图站起来身,膝盖却不小心踢到茶几的边角,发出一声闷响,整个人踉跄着险些摔倒。 

季楚宁一个箭步冲上前,手臂稳稳托住夏子晨的腰,力气大得几乎将他整个人提起:“你没事吧?” 

“我没事。。。。。。”夏子晨垂下眼,他试图推开那只紧握着他腰侧的手,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 

“对不起,我刚比完赛。”季楚宁的语气里夹杂着自责和焦急,额头的雨水滴落在夏子晨的衣袖上,晕开一片深色,“一收到夏阿姨的消息,我就立马赶过来了。”他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掏出一盒止痛药,动作熟练地撕开包装,又从桌上拿起一杯温水递过去,眼神温柔得几乎要溢出水来。 

“我可以自己来的。”夏子晨皱眉,试图接过水杯,却被季楚宁突然伸手捏住了下巴。这个动作充满占有欲,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强势,迫使夏子晨不得不抬起头,与他对视。 

冷冰延站在一旁,目光微沉,下意识地向前迈了半步,脚尖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那个。。。。。。”冷冰延开口,试图打破这诡异的氛围,却被季楚宁骤然转头打断。 

季楚宁的目光终于正视冷冰延,眼神冷得像窗外的暴雨,用着极尽克制的语气道:“多谢你送他回家。”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明显的逐客意味,“现在,可以走了吗?” 

话说到这份上,冷冰延再留下来也毫无意义。他看了夏子晨一眼,对方却避开了他的视线。 

冷冰延抿了抿唇,最终只是轻声道:“那。。。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夏子晨只能无奈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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