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大结局
皇宫,麟德殿。
所谓的家宴,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皇帝强撑病体坐在上首,面色灰败,眼神却依旧锐利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儿子和重臣。二皇子赵珩坐在离御座最近的位置,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矜持,偶尔瞥向其他兄弟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酒过三巡,场面话说完,殿内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就在此时,户部侍郎韩明远突然起身,手持一份奏章,朗声道:“陛下,臣有本奏!”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赵珩微微皱眉,闪过一丝不悦。
“韩爱卿有何事奏?”皇帝的声音带着疲惫。
“臣今日所奏,并非户部公务,而是受一位忠良之后所托,呈上一件关乎社稷安危、皇室清誉的旧物!”韩明远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哦?是何旧物?”皇帝坐直了些身子。
韩明远双手高举一份以明黄绸缎包裹的物件:“此乃已故林老将军临终前托付其女、现靖安侯府少夫人林氏保管的半封密信!林氏言,此信牵扯一桩沉年旧案,关乎边境数万将士亡魂,不敢隐匿,特托臣冒死呈于御前!”
“林老将军?密信?”皇帝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些年迈的重臣也纷纷变色,似乎想起了什么尘封的往事。
赵珩更是脸色煞白,猛地站起:“韩明远!休得在此故弄玄虚!父皇面前,岂容你……”
“让他说!”皇帝厉声打断赵珩,目光死死盯住韩明远手中的密信,胸口剧烈起伏,“呈上来!”
内侍颤巍巍地将密信接过,奉于御前。皇帝颤抖着手打开那泛黄的绢布,只看了几行,便浑身剧震,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
“逆子!你这个逆子!!!”皇帝猛地将密信摔在赵珩面前,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吼出声,整个人几乎从龙椅上跌下来,“你看看!看看你母族做的好事!为了你这个孽障,他们害死了多少忠臣良将!这皇位……这皇位底下,沾了多少不该沾的血!!”
密信的内容,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彻底剖开了皇帝心中最不愿面对的伤疤——当年他得以稳固地位,竟是建立在这样一桩肮脏的阴谋和无辜者的鲜血之上!而赵珩,这个他一直颇为看重的儿子,竟是这桩罪孽的直接受益者和延续!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传:“陛下!北境骁骑将军肖毅然,八百里加急军报!”
“宣!快宣!”皇帝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声喊道。
肖毅然风尘仆仆,大步踏入殿中,铠甲未卸,带着边塞的凛冽寒气。他看也未看瘫软在地的赵珩,径直跪倒,声音沉稳有力:“臣肖毅然启奏陛下!臣已查实,二皇子赵珩,为构陷忠良,稳固权位,近期竟暗中勾结北境胡人残部,意图制造边患,嫁祸于臣!此有胡部首领先行部落首领口供及往来密信为证!请陛下圣裁!”
旧案血泪未干,新罪又至眼前。
人证物证,铁证如山!旧恨新仇,一并爆发!
皇帝指着赵珩,目眦欲裂,用尽最后力气吼道:“革去赵珩一切爵位……废为庶人!圈禁宗人府……永世……永世不得出!其党羽……严惩不贷!”
圣旨如同雷霆,轰然炸响。赵珩面如死灰,被侍卫如同拖死狗般架了出去,他疯狂的叫骂和诅咒,最终消散在皇宫森严的殿宇之间。
一场惊天动地的政变,消弭于无形。乾坤既定,朝野肃然。
当夜,肖毅然回到靖安侯府。府门大开,灯笼高挂,仆役们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对少主人的敬畏。
他穿过熟悉的回廊,走向静心苑。苑内,烛火温馨,林微依旧站在那株海棠树下,仿佛三年时光未曾流逝。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千言万语,皆在无声之中。他们共同背负的黑暗岁月,终于在这一刻,被彻底斩断。
“我回来了。”肖毅然走到她面前,轻声道。
林微微微一笑,眼中似有水光流转,却最终化为一片清澈的释然:“欢迎回家。”
这一次,家不再是需要守护的脆弱堡垒,而是真正可以安心停靠的港湾。仇恨的阴影已然散尽,密信完成了它的使命,强大的敌人终得报应。属于他们的新生,如同这庭院中静谧而温暖的灯火,真正降临了。
前方的路或许仍有挑战,但从此,他们是真正的同盟,是彼此的依靠,将携手走向再无阴霾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