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三周，周五下午。  

教室里阳光斜照，粉笔灰在光柱里浮沉。  

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老师讲安全教育，温故坐在第一排，低头画小人 

沈砚坐在后桌，看她纸上画的两个小人牵手，一个高一个矮。

下课铃响，孩子们冲出教室。  

温故收拾书包慢，沈砚等她。  

两人并肩走回家，路上温故买了两个雪糕，这次是巧克力的。

到家，母亲在客厅接电话。  

声音压得低，却字字清晰。

“是，老师。”  

“对，沈砚父母在国外。”  

“联系方式……暂时打不通。”  

“户籍吗？稍等，我问问孩子。”

母亲抬头，看见温故和沈砚站在玄关。  

她眼神顿了顿，笑。

“先挂了，老师。”

电话挂断。  

母亲走过来，摸温故头发。

“故故，作业做了吗？”

温故点头，把雪糕塞沈砚手里一根。

母亲看沈砚，笑得温和。

“沈砚，老师问你爸妈电话，能不能写给我？”

沈砚低头，看雪糕化开的巧克力滴在手指。

“打不通。”

母亲嗯了一声，没再问。

晚上吃饭，父亲回来。  

桌上四菜一汤，温故把鱼块夹沈砚碗里。

父亲吃了两口，放下筷子。

“沈砚。”

沈砚抬头。

“你父母什么时候回来？”

沈砚没说话。

温故筷子停在半空。

父亲声音平稳。

“孩子，总得有个期限。”

母亲拉父亲袖口，小声。

“吃饭再说。”

饭后，温故拉沈砚上楼。  

客房门关上，她背贴门，眼睛红。

“他们又问了。”

沈砚走过去，蹲下。

“嗯。”

温故眼泪掉。

“他们会不会让你走？”

沈砚握住她手。

“不会。”

温故扑进他怀里，抱脖子。

“沈砚。”

“嗯。”

“你别走。”

沈砚抱紧她。

“不走。”

温故哭得肩膀抖。

哭完，她抬头，鼻尖红。

“我明天跟爸妈说……”  

“你爸妈电话丢了。”  

“等他们回来再联系。”

沈砚嗯了一声。

温故擦眼泪，手背蹭他校服。

“对不起。”

沈砚摇头。

“没事。”

晚上，温故早早来。  

她钻被窝，抱住他胳膊。

“今天害怕。”

沈砚抱紧她。

“我在。”

温故把脸埋他胸口，小声。

“沈砚。”

“嗯？”

“你爸妈……真的在国外吗？”

沈砚的手顿住。  

他低头，看她眼睛。

“是。”

温故没再问。  

她握紧他手腕红绳。

“那就好。”

窗外秋风起，树叶沙沙。

红绳第六颗线头晃了晃，  

第七颗空位在月光下，等。

第二天，温故下楼吃早餐。  

她抱母亲腰。

“妈。”

母亲回头。

“嗯？”

“沈砚爸妈电话丢了。”  

“等他们回来再给老师。”

母亲手顿住，锅铲悬空。

她蹲下，平视温故。

“故故，你知道撒谎不好吗？”

温故没躲眼睛。

“知道。”  

“但他救过我。”

母亲叹气，摸她头发。

“先吃饭。”

温故松手，转身叫沈砚。

沈砚下楼，温故拉他坐旁边。

父亲看报纸，没抬头。

温故把牛奶推沈砚面前。

母亲从厨房出来，看一眼，没说话。

上学路上，温故牵沈砚手，步子快。

到校门口，她停。

“沈砚。”

“嗯？”

“今天老师问，我帮你说。”

沈砚点头。

温故踮脚，亲他脸颊。

然后跑进校门，耳朵红。

沈砚站在原地，指尖碰脸。

心跳快。

教室里，温故回头看他。

笑得像偷到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