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舟以上次狩猎大会上宫宁赫救了她为理由，直接光明正大地登门拜访宫宁赫了。尽管楚留池看起来有些不愿却还是放她去沂南轩了，谁叫他是墨沉舟的“救命恩人”呢？

“肃王殿下，楚尚书似乎与御吏大夫二人联合要卖出血鹊丹了。”墨沉舟来一个开门见山。

“当真？”宫宁赫一脸震惊。

“之前妾身偶然听见的。”墨沉舟微微颔首。

宫宁赫似乎是被那几只老狐狸骗怕了，多问了一句：“他们可有指明交易地点？”

很遗憾，墨沉舟摇头了：“没有，妾身当时没听完他们的对话就逃出去了，总觉得有些不对。”

宫宁赫扶额思绪片刻，理清思路后问道：“你只知道御吏大夫与楚尚书二人有贩卖血鹊丹的意思，对吗？”

这意味着除了这个讯息以外其他的都不知道，无疑是在孤注一掷。

“正是如此，但这情报可贵，妾身实在不敢隐瞒。”墨沉舟叹了一口气，她也知道在没有实质证据下出手极有可能导致全军覆没，但血鹊丹这种东西一旦发卖出去便是害了成千上万个家庭。

“你的意思，本王明白了。”宫宁赫凝重地微微颔首：“这事情本王会派守冽去处理的，有头绪的时候才托人转告给你。”

经历了前几次的事情，宫宁赫也不是不信任墨沉舟，就算真的被骗也好，大不了就吃一点人手上的亏，回来说墨沉舟两句就完事了。也好过眼睁睁看着东西卖出去而他什么都没做，到时候才来后悔也没用。

“好……”墨沉舟有些担忧地道：“对了，之前的那个陈佐，尽管你已经处理掉了，但那幕后黑手掌握了你不少消息……”

现在可以确认的是，血鹊丹估计是宫槐仁下的，而陈佐是楚尚书与御吏大夫的人，里面不知道还有没有内奸。

如果真的有的话，应该不会像陈佐那种低水平的吧？那棋子必定埋得极深。

“谁？”宫宁赫有些反应不过来。

“御吏大夫与楚尚书。”墨沉舟叹了一口气。

又是这两个……

“有一点本王不明白，你既然那么喜欢楚二少爷，怎么会向本王揭发楚尚书的恶行呢？”宫宁赫问道。

“夫君与楚尚书不睦，妾身这样做也无妨。”墨沉舟回答得很顺溜，因为她对楚留池根本说上上“喜欢”二字。

全是场面话，呵呵。

“话是这么说，你就不怕牵连到你自己吗？那楚二少爷就算是个庶子但名字好歹也是记在祖庙里的，而你更不用说了。”宫宁赫其实才不管楚留池是死是活呢，主要是墨沉舟会不会一起中招。

“呃……不知道呢。”

这问题墨沉舟还真的没考虑过，但庄筠雅怎么说都会把自己拉出来的吧？宫砚远也不太可能放任自己去死，要知道自己死后会导致很多后果，最严重的自然是墨沉渝那边。

起兵造反一同赴死，二选一谢谢。

“不知道？”宫宁赫挑了挑眉：“你还真的打算和楚留池一起殉情了啊？你的兄长他们全部都不用顾了？”

殉个头啊喂！还有这次直接直呼其名了吗？就差直接破口大骂了是不是？

“谁说不用顾及兄长了？到时候妾身一定会把他摘出去的，肃王殿下你別担心。”墨沉舟才不会让墨沉渝出事呢。

“然后你自己怎么办？”宫宁赫对于她兄长会不会出事没想法，尤其是之前还被墨沉渝无视了好几回，先前建立的好感全部都被败光了。

“到时候肃王殿下你救妾身呗，这不就解决问题了吗？”墨沉舟见他废话那么多，索性敷衍他了。

宫宁赫蹙了蹙眉，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个严肃的问题。

不对，他拿什么身份去救人啊？

“那个……应该还得走个流程……”宫宁赫记得刑部似乎有一套流程要走的，要找到此人无罪的证据以外这人的存在感还必须低一些，否则太过明显了。

“好麻烦。”墨沉舟一脸无语：“不用了不用了，妾身不至于自救都做不到。”

“……届时有需要时你说一声，本王一定会救你。”宫宁赫坚定地道。

在他眼里看来，墨沉舟这是在大义灭亲，哪怕这丫头喜欢楚留池得不行不行的，却还是愿意把此事告诉他。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大义灭亲啊！

在墨沉舟不知道的时候，宫宁赫脑海里已经溯成一套强大的逻辑了，并且给墨沉舟安上了美强惨的形象……

但无论如何，墨沉舟心中还是挺感动的：“总之……您还是先查一查才动手吧，以防万一。”

宫宁赫点了点头，心想又要处理这堆破事了。

“对了……要是因为这次行动而导致你身败名裂，甚至再无登上大典的可能，你会后悔吗？”墨沉舟凝视着宫宁赫。

宫宁赫就算骗得过墨沉舟，也骗不过自己的内心。而墨沉舟想要的，是宫宁赫真正的答案。

每每看着那近在眼前的皇位，宫宁赫真的丝毫没有这份野心吗？

“后悔？本王有什么好后悔的？”宫宁赫有些疑惑，“这天下本就属于皇兄的，而且本王与皇兄的关系甚好，本王没什么好担心的。”

实话实说，墨沉舟打从心底从来不相信有这种所谓的“相亲相爱”，哪怕是在军营中也会有人为了往上爬而拿百姓的头颅当敌军头颅蒙混过关，更何况是他们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家。

要是宫宁雪今天已经不在人世，宫宁赫还会这么想吗？

不……不对，这时候的宫宁赫早就疯了啊。

“如今您有把柄在御吏大夫和楚尚书手上了，尽量不要与他们起冲突。”墨沉舟叹了一口气，隐约有几分愧疚之意。

“知道了……但这也是迟早的事，本王没什么好怕的。”宫宁赫无奈地笑了笑，他听懂墨沉舟的意思了。

若父皇要另立太子，那这两只老狐狸定然是第一个不同意了，而证据，自然便是这个劳什子的血鹊丹。

这样也好……大不了他一辈子都做个闲散王爷吧，也算是从了关淑冉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