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因緣天生,無即無!石上他名——君怡
最后更新: 2025年10月5日 下午5:00
总字数: 3621
《邪君憶錄》:
彼時,吾初成九尾,歷千年歲月,吾自以為無所不能。上邪琅玕輕聲自語,似是對己低訴,亦似對昔時之影訴說。
當年,吾已盡得九尾之力,術法變幻,化形為人,皆駕輕就熟。天簾相遇,乃命運之轉折。與劍聖君九望齊至天道石前,二人各懷心事。君九望長跪於天道簾下,求天道君尋其失散多載之兄,長跪不起;而吾則徘徊於三生石壁前,手撫諸多因緣之名,欲求得帝旭之名。
天道君立高處,冷眼觀之。無論君九望或上邪琅玕,所求皆非天道所掌。初神之事,連天道亦無從知之,況帝旭修無情道,本無因緣。
「君安之影,隨清而去,待君歸時,便伴隨現。然初神之事,吾亦無能為也。」天道君無奈對君九望言道。雖為天道,初神猶在其上,初神殞後,天道亦無法推算關於初神之事,此乃天地法則。君安乃初神之影,已歸於初神一體,亦是天道不可干涉與預知者。
天道君之言亦似針對吾也。
「毋尋矣,戰神之名未顯於石。」其目光冷漠,注視吾之身影,彷彿洞悉一切:「無心者,自無因緣。」
此言一出,吾心頓沉。指尖猶觸冰冷石壁,原本懷之希望,漸化無邊失落。此語猶冰刃,直刺吾心。天道早有預言,無心者不會有情,亦無因緣。然,正此無心,卻牽吾魂魄至深。
吾手垂下,指尖餘留冰冷之感,然已無力。怔怔望著石壁上孤獨之一名,心中空虛與不甘,隨沉默漸次蔓延。
「有何法……」吾低語,聲音微弱,似呢喃,卻蘊急切,彷彿此問為吾最後救命之草。
天道君眉挑,冷眼視吾,心中揣度吾欲何求。如此景象,見多矣。無論仙、妖、凡人,常有人欲逆天改命,然天命不可違,此乃天地運行之理,任何生靈不得逾越。
「可有法,使其名現於此石?」吾終開口,語中壓抑已久之苦痛與無助,聲音微顫,仿若全身之力皆於此言中用盡。
天道君眼中閃一絲嘲弄,唇微勾,露淡漠之笑。「有趣。」眯目,細察吾神情,見吾已得自身之名。此名孤懸石壁一隅,似被遺棄,與諸多成雙名諧成鮮明對比。
吾怔然,此前,吾已數次搜尋此石,百遍而不止,未見帝旭之名。然今忽有所悟——自始便錯矣,三生石上所記,非盡有情緣者,亦有無緣孤名。吾之名,早刻於此,只吾未曾察覺己身。
此刻,吾明悟,三生石無帝旭之名,非吾疏漏,實因帝旭不屬於此石。三生石所記,乃天地生成之因緣,有緣之人,命定書於此;無緣者,縱千遍萬遍尋之,亦不見。
「因緣天生。」天道君目冷,聲如寒刃刺吾心。 「不可干涉,諸名皆天地生成,無即無。」其言冷酷無情,陳述一亙古不變之理。
上邪琅玕心中如遭重擊,瞳孔驟縮,身體僵直,目光再次凝於石壁那孤寂之一名。此結果,彼無法信,亦無法承受。數千年之愛戀與守候,竟換來如此殘酷之現實?彼所鍾愛之人,竟真與己無緣?
——(譯文)——
《邪君憶錄》:
「那時的我,剛剛修成九尾狐,千年歲月中,我以為自己已經無所不能。」上邪琅玕輕聲說著,像是在對自己低語,又像是在對過去的影子訴說。
那個時候,他已經掌握了九尾狐的全部力量,無論是施展術法,還是化形為人,都已經得心應手。一次天簾相遇,卻成了命運的轉折點。那時,他與劍聖君九望一同來到天道石前,兩人彼此都懷著自己的心事。君九望跪在天道簾前,為了求天道君尋找失散多年的兄長,長跪不起,而上邪琅玕則在三生石壁前徘徊,摸索著那些無數因緣的名字,渴望能夠找到屬於帝旭的名字。
天道君站在高處,冷眼看著這兩人。無論是君九望,還是上邪琅玕,他們的訴求都不在天道的掌控範圍內。初神的事,連他這天道都無法預知,更何況帝旭是修無情道之人,本就無因無緣。
「君安之影,隨清而去,待君歸之時,便會伴隨出現。此時我確實無法判算初神之事。」
天道君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與無力,對君九望直言道。他雖為天道,初神依舊淩駕他之上,初神殞後,他也無法算出關於初神的任何事,這是天地法則。而君安是初神的影子,已經歸屬初神的一部分,同樣也是他無法干涉與預知的。
天道君的話語聲似乎也針對著他。
「別找了,戰神之名並未出現在此石之上。」
天道君目光冷淡地看向那抹艷紅的身影,彷彿一切都已被看破:「無心人,當屬無因緣。」
那一瞬,上邪琅玕的心也跟著沉了下來。他的指尖摸索著冰冷的石壁,原本的希望漸漸轉為無邊的失落。這話語如同冰冷的利刃,無情地刺入上邪琅玕的心中。天道早已預言,無心之人不會有任何感情,更不會有因緣。然而,正是這份無心,卻深深牽動了上邪琅玕的每一絲神經。
上邪琅玕的手垂落下來,指尖還留著三生石壁的冰冷觸感,卻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他怔怔地盯著石壁上那一個孤零零的名字,內心深處的空虛與不甘隨著這一刻的沉默開始蔓延。
「有什麼辦法…」他的聲音低沉,幾乎如同呢喃,卻又帶著一絲急切,仿佛這個問題已經成了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天道君挑眉,冷眼看著眼前這個狐妖,心中揣度著他到底想要什麼。這樣的情景,他見得太多了,無論是仙、妖,還是人族,總是有人不甘命運的安排,想要逆天改命。可惜,天命不可違,這是天地運行的規則,任何生靈都無法逾越。
「有什麼辦法,在這上頭留下他的名字?」上邪琅玕終於開口,語氣中帶著壓抑已久的痛苦與無助,那一瞬,他甚至感覺自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天道君眼中閃過一絲嘲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冷淡的笑容。「有趣。」他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上邪琅玕的神情,發現這個狐妖竟然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那名字孤零零地嵌在三生石的角落裡,彷彿被遺棄了一般,與那些成雙成對的名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上邪琅玕怔住了。他之前已經無數次地搜尋過這塊石壁,找了不下百遍,都沒能找到帝旭的名字。但此刻,他忽然明白了——找帝旭的名字,從一開始就錯了。這三生石上記載的,並不是只有情緣的兩人,也有那些單獨無緣的名字,而他的名字,從一開始就被刻在了這裡,只是他從未去留意過自己。
這一刻,上邪琅玕明白了,三生石上沒有帝旭的名字,不是因為他看漏了,而是因為帝旭根本不屬於這塊石壁。三生石記載的,是天地生成的因緣,有緣之人註定會被寫在這上頭,而無緣之人,哪怕搜尋千遍萬遍,也始終不會出現。
「因緣天生。」天道君瞇著眼,目光冰冷地看向上邪琅玕,聲音如同冰刃一般刺入他的心中。
「無法干涉,這些名字都是天地生成,沒有就是沒有。」他語氣冷酷無情,彷彿在陳述一個亙古不變的真理。
上邪琅玕心中像是被什麼狠狠撞擊了一下,他的瞳孔猛地收縮,渾身僵硬,目光再度落在石壁上那一個孤獨的名字。他無法相信,無法接受這個結果。數千年的愛戀與等待,難道最終換來的竟是如此殘酷的現實?他愛了這麼久的人,竟然真的與他無緣?
*
「因緣天生。」
「無法干涉,這些名字都是天地生成,沒有就是沒有。」
「我不信!」
上邪琅玕猛地站直了身子,怒吼一聲,眼中迸射出憤怒與絕望的火焰。他那原本溫和的神情此刻變得扭曲,仿佛心中的所有情感都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來。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來,似乎想要再次觸碰那冰冷的石壁,試圖從中找到哪怕一絲反轉的可能。
天道君冷冷地看著他,臉上依舊是那副淡漠無情的表情:「信不信由你。」
他冷哼一聲,彷彿對上邪琅玕的執著感到無比可笑。他身為天道,掌控著天地法則,這些生靈的掙紮與不甘,對他來說不過是徒勞的努力。
上邪琅玕的心仿佛墜入了無底的深淵,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劇烈起伏。那一刻,他的世界徹底崩塌了。數千年的愛戀與等待,如今卻被告知沒有任何結果。他的所有努力與付出,竟然換來的是如此殘酷的答案。
「不……不會的……」上邪琅玕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顫抖與不甘。他不願相信天道君的話,更不願接受這個事實。他愛帝旭,愛了數千年,這份愛已經融入了他的血肉與靈魂,他無法想像自己的人生沒有帝旭的存在。
但天道君的話語像是一柄無情的刀鋒,將他內心的希望一刀刀切碎。石壁上孤零零的名字,像是一面冰冷的鏡子,映照出他多年來的癡心妄想與無果的追求。
上邪琅玕的目光緊緊鎖在石壁上,久久不能回神。
那上面他的名字,不是俊逸,不是上邪琅玕,而是君怡。
君怡。
竟是……君怡!
這個名字像是一柄沉重的錘子,狠狠敲擊在他早已脆弱不堪的心靈上。他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眼中的震驚與迷茫交織。君怡——這是他早已封存於記憶深處的名字,久到他幾乎已經忘卻。這個名字,屬於他初成靈智、未渡劫前的那個自己。
千年前的君怡,純淨、無憂,只是那時的他不懂什麼是愛,心中不染凡塵,只知道隨心而行,恣意於山水之間。他還記得那時候,他在混沌中化形,因為天真無邪,故初君命其為「君怡」,取「君子如風,怡然自得」之意。那時,他的世界是自由的,沒有帝旭,亦無牽絆,天地山河皆是他遊歷的玩樂之地,逍遙自在,無憂無慮。
「君怡……」上邪琅玕輕輕呢喃著這個名字,心底翻起滔天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