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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 除夕夜
最后更新: 2025年9月27日 下午2:50    总字数: 2390

刚吃完年夜饭的冷冰延正和沈清沅一起收拾着碗筷,空气中还弥漫着热腾腾的饺子香味和淡淡的酒气。

他一边有条不紊地将盘子叠放,一边低头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给夏子晨发消息。

「在干嘛呢?」

「吃年夜饭了吗?」

正当他刚放下手机,屏幕的余光还映着发送成功的提示时,他瞥见冷淮川正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厚实的黑色大衣披在肩上,手里紧紧握着车钥匙,那金属钥匙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看似准备出门。

“爸爸,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冷淮川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平静:“爸爸有个失联一年多的老朋友去世了,爸爸得过去一趟。”

冷冰延的眼睛顿时睁大,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眉心微微皱起:“啊?明天就要过年了,他这时候离开人间,他的家人该有多难过啊。”他的脑海中不由闪过那些失去亲人的场景,心底涌起一股酸涩的同情。

冷淮川叹了口气,目光遥遥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是啊。人生就是这样,总得面对生离死别。”

看着冷淮川走到玄关的背影,那宽阔的肩膀在灯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冷冰延才突然想起在原先世界中的今天,冷淮川并没有从国外回来,所以那个时空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老朋友已经去世了。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屏幕亮起,是夏子晨回的消息。

夏子晨:「我在殡仪馆。」

夏子晨:「我还没吃饭。」

冷冰延看到“殡仪馆”这三个字,脸色骤然凝重了起来,眉宇间涌起一股不安的阴霾。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迅速回复:

「你去殡仪馆做什么?谁去世了?」

夏子晨:「我爸爸患癌症离世了。」

怎么会这么巧啊?爸爸的老朋友去世了,就连子晨的爸爸也在今天离开了人间。冷冰延的心如坠冰窟,一股难以抑制的震惊和悲伤涌上心头。

他赶紧回复:「你在哪个殡仪馆?我去找你。」

夏子晨:「不用了,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冷冰延:「我去找你。你在哪间殡仪馆?」

夏子晨:「A区和平殡仪馆。」

冷冰延:「好,你等我。」

此时的夏子晨站在殡仪馆外,晚风呼啸着吹过他的脸庞,带着刺骨的凉意。他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手上紧紧攥着他父亲的病历报告,那纸张在风中微微颤动。

越来越多的人涌入殡仪馆,哭泣声和低语声交织成一片压抑的氛围,让他感到窒息。他只好转过身,脚步沉重地离开了这个地方,脑海中反复回荡着父亲最后的模样,那张苍白而疲惫的脸。

夏子晨一个人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上次冷冰延和他表白的公园。夜色中,公园依旧寂静无人,他走到一旁的长椅旁,思绪早已飘远,缓缓坐了下来,身体仿佛失去了力气,瘫靠在椅背上,一个人静静地发着呆。

脑海中浮现出儿时的回忆:父亲温暖的怀抱、一起度过的节日,如今一切都化作虚空,胸口如被重锤击中,痛得喘不过气。

夏子晨回想着早上的那通电话,姑姑的声音颤抖着传来噩耗。要不是因为她,他或许到现在还在蒙在鼓里,完全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因为患了癌症所以才会选择离开他和夏晏如的。

那种被欺瞒的愤怒和自责交织,让他喉咙发紧,眼眶隐隐发热。

不一会儿,他的手机铃声刺破了夜晚的宁静,他慢悠悠地接起电话,声音虚弱而低沉:“喂。。。。。。”

冷冰延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子晨,你在哪儿?”

夏子晨:“漫花公园。。。。。。”

冷冰延:“好,你等我,我过去找你。”

电话就这么被挂断了,冷冰延似乎察觉到不对劲,他以最快的速度从殡仪馆冲到公园,心跳如鼓,脑海中全是夏子晨孤单的身影。

夏子晨还是坐在椅子上,盯着手机里的家庭合照,那照片中父亲的笑容如今看来格外刺眼,让他心如刀绞。

突然,一股温暖的热意朝他肩膀袭来,带着熟悉的体温和淡淡的清新薄荷味。

他往后一看,看见冷冰延正给他披上大衣,那大衣的布料柔软且温暖,瞬间驱散了些许寒意。

冷冰延:“还没吃饭吧?我带了饺子给你。”他喘着气,眼睛里满是担忧,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夏子晨摇摇头,声音沙哑:“不想吃。。。。。。”

冷冰延:“不行,不想吃也得吃。不进食肚子会不舒服的。”他赶紧坐到夏子晨旁边,打开包装,热气腾腾的饺子香味扑鼻而来,用筷子夹起一个,递到他嘴边:“来,张嘴。”

夏子晨缓缓张开嘴,吃了下去。那饺子的热量顺着喉咙滑入胃中,带来一丝暖意,却也勾起了更多悲伤。

“哎,真乖啊。来,再吃点。”冷冰延的语气像哄孩子般温柔,眼神中满是心疼。

夏子晨又吃了一口,突然眼泪如决堤般涌出,肩膀颤抖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冷冰延低头看见他手上的病历报告,脸色变得凝重,心头如被撕裂:“你爸爸的事情。。。。。。”

“这么久了,我才知道我爸患了癌症。。。。。。我还傻傻的以为他只是因为出轨了,所以才离开我们的。”夏子晨的声音哽咽,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在手机屏幕上。

“我还恨他恨得那么久!”

“我真的好没用啊。。。。。。”

冷冰延心头猛地揪起,那股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他轻轻地把夏子晨抱入怀里,轻抚着他的脑袋:“别这么说自己。”

“我真的好傻啊!”

冷冰延:“对不起。”

夏子晨被这句话给怔住了,他抬起头,泪汪汪的眼睛对上冷冰延的目光:“你道什么歉?”

冷冰延看着对方那双红肿的眼睛,心如刀割:“其实我之前就见过宋叔叔了,我也知道了他患癌症的事情。”

“。。。。。。”

“不过,我作为一个外人。。。。。。我真的没有办法插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脑海中回荡着当时的犹豫和无力。

夏子晨抓起他的手,头靠在冷冰延的肩膀上,那肩膀宽阔而可靠,带着淡淡的体香:“这不能怪你,我知道你的难处。”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泪水却仍止不住。

“我能不能就这样静静的靠在你肩膀上,不说话,不安慰,只是静静的呆着。。。。。。”

冷冰延搂住他的肩膀,让他靠着,俩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远处城市的灯光闪烁,两人彼此依偎,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有心跳声在悄然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