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了许里路后,直至红烈的火球高挂正空,方勒马停下脚步,在一处名叫全福小镇里的茶店打尖。放眼望去,只见这店简陋非常,里边只有一桌柜台,约二十多张桌椅,还有左侧在遮雨棚下的厨房就了事。
吾然和梓琼入内坐了下来,便向掌柜要了四个馒头,和一壶红茶。两人坐了不久,忽然外头传来马蹄声,显然是有人骑马而来,而且是两匹两人。何梓琼道:“ 这处人烟稀少,而且这镇的占地也不大,镇内的百姓多数不会乘马。想必这二人也是从外地来的了。”
两人定晴往店门看去,只见果然有两匹马奔到店外就止步了。马上的两人跃下来,并往茶店走去。那两人还未走进店内,吾然和梓琼便已经瞧清楚了那两人是谁,二人心中都是一凛。原来刚到店外的那两人,正是北明帮帮主秦南官,和帮中长老韩赟。
秦南官和韩赟均不识何梓琼的面目,但他们识得吾然,所幸的是吾然这时背向这他们,当吾然看见是他们俩人后,立马回过了头,不让他们瞧见自己的模样。秦南官和韩赟见店内一座只坐着一男一女,乍眼之下均不识得,也不以为然,在靠近店门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吾然指头沾了沾自己的茶,在桌面上写道:“ 且听听他们说些什么,或许能打听得些消息。” 梓琼点了点头,耸耳聆听秦南官和韩赟准备说些什么。
只见时间过了许久,二人始终没有谈上半句话。直到店小二送上茶点走后,韩赟才说道:“ 帮主,你说暗长老请求咱俩赶到陕西,是为了何事啊?叫上我也就算了,竟然还惊动帮主您。” 秦南官耸了耸肩道:“ 我也没有头绪。暗长老做事一向来我行我素,也不理会我的指令。所幸的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利于本帮,没有想要叛逃的意识。”
韩赟又道:“ 可是,他这种人留在咱们帮中终究是一大忧患。要是他哪一天突然倒转枪头,那就可不妙了。” 秦南官笑道:“ 嘿!他孤身一人,能敌得过我北明数百人么?” 韩赟点首道:“ 这说得也是。”
秦南官随着道:“ 他在书信曾写道,说他擒获了一个对我帮大大有利的人物,此人的性命可以换来史红石还有谅凡两人的人头。嘿,暗长老能够立下此等大功,我必有重赏!史红石和谅凡这两个厮是我北明称霸中原武林的一大绊脚石,要是这两人落在咱们的手里,丐帮誓必要被我们牵着鼻子走,我北明帮还不成为普天下人人赞颂的大帮派?”
何梓琼听到这里,也拿了一支筷子沾茶在桌面上写道:“ 他们说的那人,定是须兄弟了。” 吾然点了点头,也写道:“ 瞧他们有何计划,利于我们救人。” 梓琼微微一点头,两人继续细心聆听两人说话。
不一会儿后,韩赟又道:“ 可是,我还有一事不明。” 秦南官疑道:“ 什么事呢?” 韩赟道:“ 为何暗长老约我们在陕西华山见面,而不是济南总舵呢?” 秦南官摇了摇头道:“ 这点我也不明白。不过暗长老既约得我们要在十五之前抵达华山,那一定有他的道理。” 韩赟道:“ 莫非,上次他联合灵华派进攻华山派一役失败后,又想卷土重来?” 秦南官道:“ 他只叫了咱们俩个,也没说带上些兄弟,应该不是了。” 韩赟道:“ 暗乡子这人,做事真神龙不见首尾。”
寂静了良久,秦南官才道:“ 好了,赶紧填饱肚子就上路吧,免得误了时间。” 韩赟说了一声 “ 是 ” ,大口大口的吃了包子喝了酒,摆下银子在桌面上,起身往店外走去,上马一纵便远去了。
吾然道:“ 咱们要不要跟在他们后头,或许可以发现些什么?” 何梓琼觉得不错,道:“ 也行,咱们也赶紧走吧!” 从胸怀中摸了几枚银子抛给掌柜的,与吾然一起走出店外,上马往秦南官和韩赟走去的方向启程。
两人所乘的马匹脚程固然甚快,但始终也追不上秦南官和韩赟两人。半路上,何梓琼问道:“ 吾然,这两人你是识得的吧?” 吾然点首称是,何梓琼又道:“ 那他俩的武功如何?” 吾然摇了摇头道:“ 还算过得去而已。” 梓琼笑道:“ 就是说,咱们俩个也不足为惧啦!” 吾然道:“ 只怕他们有接头,还是小心为妙。” 梓琼道:“ 应该不会。你忘了吗,那秦南官说你叔只叫了他们两个前往陕西,并没有带上任何帮众,依我说应该就只有他们两人而已。”
两人乘马在奔了数二十里路,此时天色已临傍晚,距离华山估计还剩一日的路程,两人干脆就在前方一座小镇内的客栈内住上一晚,明日再赶路了。
“ 今日是十三,明日是十四,明天应该能够提前抵达华山。那么早到那儿去,能做些什么准备应付呢?” 吾然独自在房间喃喃地碎碎念着,想着上到山后除了大打一场,抢救出须正庭之外,还能使得行什么样的办法。
只听门外 “ 格格 ” 两声,接着有人道:“ 吾然,睡了吗?” 原来是梓琼,她回道:“ 还没,你进来吧!” 何梓琼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随手关上,他道:“ 你有想过明天和后天要怎生是好吗?” 吾然摇头道:“ 我也是正为此事烦恼啊!唉,你说,除了打一场之外,还有什么办法么?”
梓琼见吾然这时的容色盖上了一层惆怅,花容岁月本应是欢天喜地无忧无虑之年,但此刻的她,隐隐是愁思念人,又是彷徨恼乱,不由得心中大感无奈和心痛。或许是何梓琼在他们五人当中饰演着大哥的身份,应是保护弟兄为己任,但天意弄人,只得惟命是从,见招拆招,见步行步。
他道:“ 放心吧,无论有什么事,都有我这个大哥在你背后撑着。须兄弟吉人自有天相,他决计不会有事的。” 吾然道:“ 本来我跟你联手是不必再担忧的了,但对方不仅只有叔叔一人,还有一个秦哲翰已经大为棘手了。更何况秦南官和韩赟也来了,这可就大费周章了。”
何梓琼道:“ 也不知你叫的那两位帮手是否可以如期抵达,也不知武杰是否方便下山,好与红石和谅叔一同到来。” 吾然道:“ 他们两个来了,自然是谁也不怕的了。但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也不知丐帮的帮众是否可以为我找得着他们。” 吾然所说的 “ 他们 ” ,自然是绝性大师和夏雨可了。
何梓琼道:“ 行啦!咱们唯有见机行事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抓紧些时间休息吧!” 站起后开门出了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内。
子时方过,也不知是客栈楼下还是客栈外,吵杂声响不断。吾然坐起了来,耸耳细听,仿佛是有几人在呼喝叫骂。她走到何梓琼的房外,轻敲三下。何梓琼朦胧的开了门,道:“ 咦,怎么了吗吾然?” 吾然道:“ 你有听到吗?” 梓琼点头道:“ 有啊!别多管闲事了,赶紧回去睡吧!” 吾然道:“ 我想去看看,这里已进入北方地带,也就是北明帮的势力范围,说不定那些人跟此事有关呢。” 梓琼想了想觉得不错,道:“ 那我跟你去看看吧!” 吾然点首后,两人到楼梯口探头张望,只见楼下只有柜台桌上烛火照明,那掌柜人也早已趴在桌面上呼噜呼噜地大睡了,显然争执的那几人是在客栈外头。
吾然和梓琼缓步轻细地下楼,走出店外。两人的轻身功夫都有不凡的造诣,想要走得神不知鬼不觉也难不倒他们。只见客栈大门对着一座小山丘,山丘上的另一头有火光照耀,显是有一众人手持火把在那儿。
吾然和梓琼提步奔上山丘上,并躲在一颗大石之后。只见山谷中有两帮人马对峙着,很是不友善。两队人马或是手持火把,或是手持兵器,不断地向对方谩骂。右首处的众人前方,有着三匹骏马。左处的马上坐着一个满脸黑胡子,神态逼人的浑人。中间那人则看似平常的习武之人,只不过装扮上与那浑人比起来,显得斯文优雅得多了。而最右首的那人,两旁脸颊凹陷,四肢瘦巴巴的,看似一副饿肚子的样,年纪约莫五十上下。
何梓琼打量了一番那三人,轻道:“ 你认识他们是谁么?” 吾然摇头道:“ 不识得。” 两人再往左首处的群人看去,只见带头的只有一人,那人身材壮大无比,外家功夫上应该大有作为。
只见那浑人拿着手中的一对短枪,指着那壮汉道:“ 喂!崽子,你还待怎地?” 那壮大仰头不语,竟然对那浑人的话不闻不问。那浑人怒气上头,对那文人道:“ 田少帮主,让我石某跟那厮打上一场,他这般轻视咱们,这口恶气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吞得下啊!” 那田少帮主道:“ 黑兄不必冲动,我自有办法能让那人对咱们俯首听命。” 那瘦汉道:“ 黑胡子,田少帮主机智过人,他做事还用得着你吩咐么?” 原来那浑人有着一脸傲气的黑胡子,是以之后人人都叫他为黑胡子,反而真名却没多少人知晓了。
那瘦汉转头对那壮汉道:“ 姓曲的给我听着,今日我们便要你有头来,没头回去!” 那田少帮主道:“ 哎哟朱前辈,你这话可有大大的毛病啊!要是没了头颅,那还怎么回去。” 吾然和梓琼听了,都不禁暗自好笑。没想到那田少帮主在这等沉重的场合,还有心思开玩笑。
那姓曲的壮汉终于开口说道:“ 嘿!你们无暇派终究还是胆小懦夫,哪有什么资格来跟我复羲帮瓜分西北属地?” 原来由那三人带领的一众人,均是无暇派门下的子弟。而那姓曲的壮汉,则是自从伏羲帮帮主白祥逝世之后,帮众散落各地,无处而去,而他白手建立了复羲帮,虽与 “ 伏羲 ” 谐音,但真正的含义乃是复兴伏羲之意,吾然和梓琼固然是不懂的了。
吾然疑道:“ 伏羲帮?我道白祥死后,伏羲帮便随着没落溃散了。原来他们还有残剩的帮众在死死坚守着。” 何梓琼点了点头道:“ 那田少帮主,应该就是无暇派掌门人田文栋的儿子了。” 吾然道:“ 无暇派一向来默默无闻,也不和北明帮还有伏羲帮有什么过节。不知为何此刻会在此处对峙起来。” 梓琼道:“ 别看无暇派这样的名字文雅闲置,事实上也是充满着黑道中的不耻之徒。”
那姓曲的壮汉又道:“ 想要拿下我的人头,先问过我的铁鞭吧!” 田少帮主说道:“ 曲云楠,凡事都有好商量,不必每次都动粗动武。每一件事情都逃不过一个理字,你在庆阳杀了我派数十名兄弟,这事可是有的?” 曲云楠道:“ 是又咋地?谁叫你的属下敢在我的太岁头上动土?谁不知道西北一向是由我复羲帮掌管的?来咱们的地头滋事还敢告状?真是可笑!”
田少帮主道:“ 曲云楠,白祥那厮的尸体早已化成灰了,伏羲帮也都早已散伙了,你还逞什么强呢?曲云楠瞪大眼睛,厉声喝道:“ 只要我姓曲的一天还在这世上,伏羲帮就不会有灭亡的一天!” 田少帮主道:“ 你和你那小猫两三只能撑得了多久啊?我倒放长双眼瞧瞧!”
吾然摇头道:“ 唉!这些黑道帮派也真够无聊的。谁不知大中原的土地皆归当今圣上所拥有的,这些帮会哪没来由的说这些领地是自己的?” 何梓琼道:“ 黑道就是这番模样,谁收复的领地越多,谁就是领头羊。所以啊,混黑道的人整天只会过上打打杀杀的日子,无日安宁,这又是何苦呢?”
只听见曲云楠说道:“ 田少帮主,在下久闻你的铁骨折扇功夫,今日正想领教领教。” 拿着手中的铁鞭抱拳一拱。田少帮主回了一礼,笑言:“ 在下只有一身微末功夫,哪及得上曲前辈您的索魂神鞭法啊?” 田少帮主的武功本来略胜过曲云楠,这句话显然不是谦虚,而是讽刺着。
曲云楠听田少帮主一言,哪能不知当中的含义,微微一笑道:“ 亮铁扇罢!老子出手了!” 双脚在马镫上一点,纵身往田少帮主飞去,右手拇指扣住的铁鞭撒手一甩,金光闪闪的鞭身摊开了来,往田少帮主的身上挥去。
田少帮主嘴角上扬轻笑,往后仰去,轻松闪过了曲云楠这一鞭来势。曲云楠一回收,再自上挥下,鞭头正正击在田少帮主所骑之马的头上。那马头经曲云楠的这一鞭猛地击下,登时头骨爆裂,嘶也没嘶一声就趴地身亡了。田少帮主飞身一纵,落在了曲云楠的身旁数丈处。
田少帮主笑道:“ 曲帮主的鞭法果然好生了得,在下佩服,佩服!” 抱拳一拱,看似讥讽又看似敬佩。曲云楠 “ 哼 ” 了一声,道:“ 你还不亮兵器干什么?看不起我曲某么?” 田少帮主道:“ 在下哪敢小觑了曲帮主?既然承蒙曲帮主看得起在下的功夫,那在下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献献丑便是了。” 从胸膛的衣服之中摸出了一把白银反光铁骨扇,右手一甩,那扇子顺势被摊开了来,只见纸上题着一首由宋朝皇帝宋太宗所作《缘识》中的一句:生于乱世遇时平,掌握纵横谁纪颂。” 字体写得力透纸背,矫若惊龙,看似出自名家之手。
梓琼在高处且黑夜暗暗之中虽然看不清这扇子上所题的字,但他见田少帮主这等姿态,不禁道:“ 这田少帮主斯文彬彬的,看起来文武双全。若是出自名门正派,定有一番作为。可惜,可惜!” 吾然道:“ 不知他的武功又是如何?”
曲云楠瞧了瞧田少帮主的铁扇,点首道:“ 田少帮主文武兼修,才艺又是过人,我姓曲的这种浑人自然是比不上。不过,武功的造诣却是因人而异,不知田少帮主在武方面更厉害呢?还是文方面更厉害些?” 田少帮主谦虚了几句,曲云楠大叫一声,挥鞭往田少帮主的要害之处鞭去。
田少帮主灵巧地避过了曲云楠两招,接着折扇一挥,竟然将扇子当作判官笔来使,所行的路子自成一路,甚是罕见。两人相互拆解了二十招,田少帮主摊扇放手一甩,那铁骨扇以极快的速度往曲云楠飞去。
曲云楠见这扇威势逼人,而且铁制扇骨坚硬无比,又是锋利,要是对准了自己的颈上割去,头颅不与身子分开才怪。于是他心里微微一怔,便提鞭屡屡向那扇挥去,哪知那铁扇没有丝毫减速,而且还欺进了数尺,已离曲云楠相距不远。
曲云楠急忙跃身纵到左侧,才闪过了那铁扇的来势。岂知,那铁扇像是长了眼睛似的,见曲云楠闪到一旁,自己也从空改变了方向,改道往曲云楠的方向飞来。曲云楠吃了一惊,连忙躬身下弯,那铁扇从自己的背上飞过,掀起的微风是何等的吓人。
曲云楠弯直了身子,只见那铁扇正往田少帮主的方向飞去,田少帮主也不畏惧,伸手接下了那铁扇。原来,田少帮主的这一手功夫,是利用回力镖的原理,让铁扇飞出去的同时,到点后便会自己改道回头向自己飞回来。
曲云楠回过神来,只见田少帮主已伸扇往自己奔来,那扇对准了自己胸口上的 “ 膻中 ” 穴。这 “ 膻中 ” 穴是人体的一大要穴之一,若是被人运功点上了一点,稍有差池,顿时便会赔上性命。曲云楠不敢怠慢,挥鞭护着自己前方鞭头所到之处,好让田少帮主被制止在自己的鞭外,远离了自己。
田少帮主万万也想不到曲云楠会改攻为守,使出这种鞭法。自己的铁扇乃是近身功夫,现下这样被他的金鞭拒于数尺之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任何对应之策。
忽然之间,田少帮主灵机一动,连忙在扇骨上的扳扣一按,那铁扇登时飞出数枚铁针暗器,往曲云楠飞疾而去。曲云楠对这些暗器似乎浑然不觉,原来那几枚铁针实在太过细小,黑夜之下如果没有细瞧的话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但曲云楠的鞭花持续挥动,也打落了无数的铁针,仅剩三枚铁针向他飞去,分别刺入了右腹,右手臂和右腿。曲云楠则感这三处隐隐痒痛,似乎被蚊虫叮咬一般,也不以为意。
田少帮主收招往后跃开了数尺,然后仰天哈哈大笑了几声。曲云楠一头雾水,皱眉疑道:“ 你笑什么?” 田少帮主道:“ 你已中了我门下的独门暗器,竟然还毫不知觉,你是怎么在江湖上立足的啊?” 曲云楠一怔,但转眼既想可能这是田少帮主故意要引诱自己的计谋,说道:“ 哼!你说我就要信了?” 田少帮主笑吟吟地摇了摇头,不久后道:“ 你瞧瞧你自己的身子有何异处?”
曲云楠微一迟疑,随后便检查自己的四肢,竟然发现右手臂和右腿上中针之处已黑了一块,明显是中毒的迹象。曲云楠吓了一大跳,道:“ 这……这……田师瀛,你到底想怎地?” 田师瀛道:“ 只要你肯将伏羲帮的余众撤出西北,再自行解散了,然后到顺天府来向家父磕三个响头,这毒的解药我自然双手奉上。” 复羲帮帮众听到这里,无一不怒气冲天,多难听的话都一一向田师瀛骂出。
曲云楠怒道:“ 士可杀,不可辱!你有种,现在就来取我的人头下来!” 田师瀛道:“ 家父命我要擒活的回去,要是拿了一具尸首回去,只怕家父会怪责下来。” 曲云楠道:“ 那我就自行自杀,免得田少帮主大费周章。只可惜我从此成了伏羲帮的千古罪人,对不住了白帮主!” 语毕后边从腰间拔出一并匕首,看似就要往肚腹上插下去。
田师瀛大叫一声 “ 不好!” ,但为时已晚,只听 “ 嗤 ” 的一声,曲云楠早已在腹部之中插上了一刀,跌身死去。田师瀛叹气一声,说道:“ 可惜,可惜。” 复羲帮的群众见帮主自杀身亡,统统认为都是田师瀛等人所为。当中有几个性子冲动些的,拿起各自的兵器冲杀上去,场面一发不可收拾,兵器交刃的叮叮当当声响不断,叫骂声更是响彻九天。
何梓琼道:“ 唉,这又是何苦呢?吾然,咱们明日还要赶路,回去睡罢。” 吾然点头表示认同,与梓琼一起回到客栈和各自的房间,上床就寝了。
次日清早,吾然和梓琼两人便已整装完毕,准备下楼继续启程前往华山去。过完今日之后,明天便是十二月十五了。吾然心中忐忑不安,扑通扑通地乱跳,好不心安。他们两人才刚下楼,就被厅上的群人所震惊。原来底楼的厅上,来了约莫二十来人。仔细打量,均不认识。但再放眼望去,却见有三人是昨晚曾经见过的,正正就是田师瀛,黑胡子和那姓朱名独晟的瘦汉。
田黑朱三人见吾然和梓琼下楼,又见吾然背负长剑手握绿玉棒,只道是江湖上路过的小人物罢了。田师瀛见吾然惊艳的容貌,心中怦然一动,目不转瞬地望着她。
吾然被田师瀛瞧得浑身不自在,何梓琼也明了其意,与她一起大步地望大门外走出。田师瀛站起身来,抢到两人身前,恭恭敬敬地道:“ 欸,二位,咱们萍水相逢,我瞧二位也尚未吃过早饭。何不咱们一起坐下来喝口茶吃个包,结识结识一番如何?” 梓琼道:“ 多谢阁下好意。咱俩还有要事在身,抓紧时间赶路,就不必客气了。” 田师瀛道:“ 还有什么事,能重要得过咱们结识呢?来来来,不必跟在下客气,请到这儿来坐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