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梓琼道:“ 待咱们的要事一了,他日有缘再与阁下相会,定一起共畅几杯。不过现下当真是不便,还请阁下见谅。” 与吾然并肩踏步走出客栈。黑胡子性格较为暴躁,见何梓琼屡次拒绝田师瀛的好意,怒气站起来骂道:“ 喂!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你们可知要咱们田少帮主低声下气地向邀请你们一同享用早饭互相结识一番是多么难得的么?你们竟然敢有眼不识泰山,对咱们少帮主无礼?” 田师瀛道:“ 欸黑兄,既然人家现下不便,咱们就不好挽留了,让他们去罢!” 何梓琼拱手一礼道:“ 多谢阁下体谅。” 转身便离开了。
田师瀛走到黑胡子耳旁低声细语了几句,黑胡子突然吼叫犹如猛兽,叫道:“ 公子爷可以走,小女娃留下!” 从腰间取出自己拿手的一对短枪兵器,纵身往店外奔去。
吾然和梓琼才刚拉马要乘,就见黑胡子如猛兽一般追击上来。吾然心中一怔,见黑胡子身材虽然壮大,但估计武功也是好不了哪里去。于是她俯身拾起一颗有拇指般肥大的石头,放在拇指与中指之间,运劲弹指,正是杨逍所授的一招 “ 弹指神通 ”。
这一颗石头来得很是迅速,劲道又足,黑胡子才刚反应过来,那石头早已不偏不倚地打在自己左膝稍下的 “ 足三里 ” 穴。黑胡子左腿一软无力,向前扑跌了过去,口中吃了一大口的沙石。田师瀛在内瞧见了,大叫一声:“ 好俊的弹指功夫!” 走出了店外,拱手毕恭毕敬地道:“ 敢问姑娘芳名,师承何门何人?” 吾然别过了头不答田师瀛的话,只说道:“ 都说了咱们还要赶路,你就不要多加阻拦了。” 纵身一跃,便骑上了马鞍。
田师瀛道:“ 姑娘不必那么着急,要是姑娘肯告知芳名,在下便不会打扰姑娘了。” 右足一点,欺身到吾然所乘之马身旁,想要伸手拉过马栓,不让吾然离去。何梓琼见状,哪里肯给他得逞?所幸他与吾然相距不远,轻功又高,脚下稍一用劲,早已来到吾然的马身前,抢过了马栓。
田师瀛惊呼,赞道:“ 妙!妙哉的轻功!不知阁下是否能告知大名与师承?” 何梓琼道:“ 嘿!我只是路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子罢了!哪有田少帮主的这般大名字?” 田师瀛笑道:“ 过奖了过奖了!我虽然贵为少帮主,但也没有你们现象当中的风光。”
黑胡子怒道:“ 田少帮主,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娃娃竟敢对你无礼,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只怕他们小觑了爷爷们。” 田师瀛道:“ 黑兄,这话你可就说得不对啦!咱们要以和为贵,他们又不是咱们的仇敌,为何要喊打喊杀的呢?” 黑胡子瞪大眼睛怒道:“ 哼!这是少帮主您的事!这女娃竟敢当众侮辱她爷爷,是不是不想活了?” 吾然反驳道:“ 喂!你说话倒是用脑子好好地想想吧!是你自己的武功不济,怎地还是我的错啦?真是无理取闹。”
黑胡子折起了袖子,道:“ 赶紧下马,让爷爷跟你会会!” 吾然道:“ 我才没你那么无聊,咱们还要赶路呢!” 朱独晟走了出来,说道:“ 你们两个,劝你们还是好好地听咱们少帮主的话罢!别自讨苦吃了。” 何梓琼道:“ 依我看哪,恐怕自讨苦吃的是你们吧!” 朱独晟道:“ 哼!好不目中无人啊!”
何梓琼笑道:“ 哪敢哪敢。” 朱独晟道:“ 想要从咱们的眼皮下溜走,就瞧你们有没有这本事了。” 从胸中摸出了两把短剑,剑头朝下地拿着。何梓琼道:“ 在下不用兵刃,请前辈收起兵刃罢!” 朱独晟脸上一热,想起自己乃是前辈,若是用兵器对上手无寸铁的后辈,大有失态。于是他收起了两把短剑,道:“ 哼!使出看家本领罢!” 纵身上前右拳呼的一声向何梓琼的面门击去。
何梓琼俯身一闪,双拳使出 “ 疾电闪拳 ” 来,双拳招式越使越快速凌厉。朱独晟拆解十来余招,慢慢感觉自身体内五脏六腑就要翻腾似的,气息越来越急促,他这样的年纪,武功根基又不深,实在不宜跟年轻的后辈拼速度。
朱独晟双拳既出,直往梓琼的胸膛挥来。何梓琼右手将双拳搁开,左掌飞出,一招 “ 凛若漠魂掌 ” 往朱独晟的腹部使开来。朱独晟见梓琼一掌就要拍上,也不知这掌的威力到底如何,但他仍不敢堵上一把,狠心地向侧跃开。
何梓琼一招使毕,第二招又使来。他见朱独晟弹开了一旁,相距约有数尺远,自己的 “ 凛若漠魂掌 ” 和 “ 冰寒雪霜掌 ” 乃是近身掌法,要是相距远了就使不出来了。梓琼灵机一动,左掌划圈右掌蓄力拍出,正正是新学 “ 降龙十八掌 ” 中的一招 “ 亢龙有悔 ”。
朱独晟见何梓琼这招来得刚猛至阳,难以硬挡,只好卧地打滚,给它躲开了去。朱独晟惊呼了一下,奇道:“ 敢问阁下这掌是什么名堂?” 梓琼回道:“ 降龙十八掌!” 朱独晟,黑胡子和田师瀛三人听后,个个面目相觑。田师瀛道:“ 降龙十八掌已在江湖上失传许久,阁下何以学来?” 何梓琼想道,要是跟他们这些人说他这掌法是学自于谅叔的,那谅叔以后定有烦躁的日子好过的了。
于是他说道:“ 也不是从何人学来的。就在有一晚,郭靖郭大侠忽然托梦给我,就传了这套降龙十八掌给我。” 朱独晟道:“ 哼!就只会吹牛!” 黑胡子怒道:“ 你这小子,竟敢玩弄你爷爷们?作死么?我看啊,这根本不是什么降龙十八掌,净都是你这小子吹的屁话!” 何梓琼笑道:“ 嘿!你们不信也罢,反正我也不稀罕。”
田师瀛道:“ 在下想讨教讨教阁下的降龙十八掌几招,不知可否?” 何梓琼不耐烦地道:“ 我们真的没时间跟你们闹了,我们真的要赶路了。” 田师瀛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咱们约好时日,到时再跟你们相聚讨教功夫,互相交流交流。” 何梓琼跃上了自己的马上,跟吾然打了个眼色。吾然会意,当即点了点头,梓琼 “ 驾 ” 的一声,与吾然的坐骑一起并肩奔去。
田师瀛等人来没来得及回神,就见吾然和梓琼早已奔出了数里远。只听见何梓琼在远处高声喊道:“ 江湖之大,山长水远。他日有缘,定会重逢!”
两人不停歇地奔骑,吾然一路上也一直唠叨地道:“ 都是那几个烦人东西的错,不然我们也不会耽误了时间了。” 何梓琼笑道:“ 放心吧!要是咱们路上没有停下来,或是没有阻碍的话,明日天光之前定可以赶到华山去的。” 吾然说道:“ 这样说自是不错。只要明日还没过完,咱们都算是如期赴约了。” 他们这样的赶路,自是天色不黑不停步的了。
果然如他们所料,天色放暗了许久,已来到了吾然老家东华村外。他们的坐骑一路不停歇地奔跑,自是累得不成话。何梓琼所乘的那一匹更是口吐白沫,倒地身亡了。
吾然往着东华村村口,顿时勾起了儿时不少的回忆。她沉吟了半响道:“ 何魔头,我想进去瞧一瞧。” 何梓琼生知东华村乃是吾然儿时与家人的故居,当下也说道:“ 好吧,我同你去。今日赶路也累坏了,正好进屋歇歇。” 两人并肩走入了村内。这时已近就寝时间,村内所有的屋子人家几乎都已熄火就睡。
黑夜之中吾然仍能分辨出方向,寻了不久,眼前出现一个熟悉异常的残旧老屋。她站在屋外,看得呆呆出神。梓琼道:“ 许久没回来了吧?” 吾然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摇了摇头,道:“ 之前有回来看看过。” 何梓琼道:“ 进去看看吧,顺道歇息歇息一番,明日一早便直接上山。” 吾然点首 “ 嗯 ” 了一声,动身往屋内走去。
吾然手握门把,用力一推,那门 “ 呀 ” 的一声被推开了来。忽然门后人影一闪,风声呼出,有人从内向吾然发掌而来!吾然百忙之中也不及思想,右掌倏出就是一招 “ 淑女掌 ” 回了过去。只听见 “ 啪 ” 的一声两掌相接,里边那人的武功似乎比吾然还差出了甚多,他承受不住吾然这一下回击,口中吐血向后坐跌了去。
吾然放眼望去,月光照耀之下,待看清屋内那人是谁后,吾然登时吓得花容失色,一颗心差点从体内跳了出来似的,只差没晕了过去。原来屋子里头的那人,竟然是须正庭。何梓琼惊呼喊道:“ 须兄弟!” 吾然也大叫一声 “ 正庭哥哥 ” ,两人不约而同地向须正庭扑身上去。
吾然把正庭抱在胸前,只见须正庭此刻憔悴无比,似乎刚大病一场,又像重伤痊愈,比起月前龙精虎猛的模样,实在是天渊之别。吾然误伤了正庭,又见他此时这般的模样,心痛之余又急得哭了起来,颤声说道:“ 正……庭……正庭哥哥,我……我不知道是你,竟……竟然误伤……打了你一掌。” 正庭强力抿嘴一笑,说道:“ 吾然妹妹,我……我不怪你。我怕……我怕我死前,还未来得及见上你一面。老天爷有眼也待我不薄,竟然让我见上你了。” 吾然道:“ 正庭哥哥,你干嘛说这些话?要是你再这样说,我……我可就不理你啦!” 正庭道:“ 我知道你不会。”
何梓琼见正庭受伤不轻,连忙道:“ 吾然,快扶起须兄弟,我来为他运功一番。” 吾然斗然想起,觉得此事耽搁不得,连忙扶起了须正庭,让他盘腿而坐。梓琼坐在了须正庭身后,两掌运功拍在须正庭的背心上。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须正庭的脸色渐渐转和,恢复了血色。吾然伸手一抓须正庭的左手,心中突然沉了下去,“ 啊 ” 的一声,面无人色的问道:“ 正庭哥哥……你……你的小指呢?” 原来吾然适才伸手一握须正庭的左手时,顿时间感到了不妥,低头望去,只见他手上的小指已被人连根斩断。
须正庭道:“ 吾然妹妹,你还记得你年初受伤的时候,我和红姐背着你一路寻访名医,然后又被暗乡子……也就是林三师兄等人追杀的事么?” 吾然点头道:“ 当然记得啊!那……和这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正庭续道:“ 那时候,我和林三师兄一番恶斗。我的武功始终差了林三师兄十万八千里,百忙之中使出‘ 星耀同生剑 ’ 中的 ‘ 环星月绕 ’ 。无意中将林三师兄的一根小指也切了下来。林三师兄仍记得这断指之仇,于是也将我的一根小指也斩了下来,一报雪耻。”
吾然大喊一声 “ 正庭哥哥!” 抱住了须正庭的头颈,大哭了起来。须正庭抚摸着吾然的头发,细声说道:“ 吾然妹妹,别哭啦!他没砍下我右手的手指就已经很好了,不然我此后使剑可就不灵活啦!” 何梓琼道:“ 咦,对了须兄弟。你是如何从林以天的手中逃脱出来的?”
须正庭道:“ 就在今天早上,林三师兄和秦哲翰两人押着我,从河南出发前来华山。这一个月多以来,他们两人就是把我扣压在河南一处偏僻无人的地方里。待我们来到东华村外时,我略施一点诡计,哪知两人头脑均是这般不灵活,哈哈!竟然给我逃了出来,所幸这一带我自小就懂得滚瓜烂熟,带着他们东拐西扭地,最后又走回来这村内。我依稀记得吾然妹妹曾经简述过她老家的所在,我乱闯一番,果然被我找到了这一间破旧的老屋,于是便在这儿躲了起来,直至你们方才到来。”
吾然道:“ 那叔叔他们现下在哪里呢?” 正庭耸了耸肩道:“ 我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在找着我。或许,他们明天也会依言上山,然后跟你说把我弄不见了,然而你也会大发雷霆,出手大打一场罢!” 吾然道:“ 如果我没有进来看一看,或许真的会如此。”
梓琼道:“ 欸,竟然我们都找到了须兄弟,何不马上带着须兄弟南下?与其跟林以天和秦哲翰纠缠不清,大不如先走为妙?” 吾然也觉得不错,点头称好。须正庭苦笑道:“ 我这番模样,又逃得了哪里去?只会加重了你们的负担,连累了你们。” 何梓琼拍了拍正庭的后脑勺,道:“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咱们兄弟仨结义时不是说过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须正庭欣慰含笑地拍拍何梓琼的膝头,梓琼握住须正庭的手,一生人两兄弟,话说半句也嫌多,肝胆相照,大家自己心中互相明白彼此的心意就好。三人当晚便就地睡了一晚,劳碌了一整天,精力早已用尽。但每人的心思如海潮一般潮起潮落,狂涛后静,静后狂涛,虽然得以睡着,但思绪也不平静。
隔日清晨,三人均被隔壁邻舍的鸡啼声给吵醒。三人微微整装一番后,便小心翼翼地往村外走出。吾然和梓琼来时所乘的马匹一只早已力竭毙命,而另一只却跑得不知去向。眼见离这里最近的城镇少说也有十来余里路,须正庭元神未复,不能大耗力气以轻功奔跑,众人叹气一声,想要逃走也束手无策。
忽然,向华山之巅往去的路上,有一人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向吾然等三人奔来。吾然只听见这笑声,心中就暗叫不好。三人放眼望去,那人已然来到众人的数丈之外,原来他正是林以天!这时林以天已不再带着那顶缝上黑丝巾的草帽,以真面目示人。
林以天笑道:“ 你们以为那么容易就可以逃走了?那可就小觑我啦!须正庭,你这好小子,可让我好找啊!” 须正庭道:“ 你有什么事,尽冲着我来罢!休想懂吾然妹妹和大哥一分一毫!” 吾然拉着正庭的手后退了几步,轻声道:“ 你都这个样子了,还逞什么强啊?” 正庭道:“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吾然心里只感甜丝丝的,真希望此时此刻的所有一切从此停顿。
林以天道:“ 好情深意重的一对璧人啊!” 吾然反驳道:“ 难不成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像你一般心如蛇蝎的吗?为了一己私利,可以心肠歹毒得一番模样。” 林以天笑道:“ 哈哈哈!你竟敢骂啊!你骂得越凌厉,我就越痛快!” 吾然道:“ 骂你,只会侮辱了我的嘴巴,浪费我的口水!” 林以天又道:“ 我吩咐你做的事呢?今日正是十二月十五,咱们也不必上山啦,将那两个人的头颅交给我罢!” 吾然道:“ 头颅没有,拳头就有!” 双手握拳,纵身上前,就是几招“ 桃花落叶拳 ” 向林以天打去。
林以天左闪右避,冷笑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屈服的。既然那么恋战,那我就奉陪到底罢!” 双手加劲,“ 聂魂暗阴掌 ” 中几招阴毒狠辣的招式猛地里使出。吾然一招 “ 五蕴皆空 ” 打出,此掌飘浮不定,忽强忽弱,实在叫人抓摸不定。林以天一慌,殊不知吾然这掌背后蕴含着多少的劲道,不敢硬接。
何梓琼在旁看见吾然打出的这几招武功,其实但凡会家子都会瞧出,吾然的这几下身法其实已有一代武学宗师的影子。梓琼叹道:“ 才一个月有余没见吾然,她的武功竟然进境得如斯地步,我当真望尘莫及也。” 须正庭道:“ 连大哥都望尘莫及,那我真是边上也碰不着了。” 何梓琼笑道:“ 你华山派的武功乃玄门正道,需要用上几年的时间,方能见效果。不急不急。”
须正庭道:“ 当初我跟吾然初见的时候啊,她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呢!红石一个大姐姐带着她,然后遇上了我和武杰。那时我还记得,依然是以我的武功居首。唉,想不到几个月过去了,什么事也变了。” 何梓琼道:“ 所以啊,咱们要珍惜当下,万万不能错过了眼前的一景一物,或是任何一人。” 正庭点首道:“ 此言确实。”
这时吾然与林以天已过了将近一百招有余,林以天暗自心惊,想道:“ 早知道就不给这娃一个月的时间来取下史红石和谅凡的首级了。她竟然用这些日子去练功,如今武功大增,稍有分神,我定会败在她手下。” 睁大双眼聚神,双手更是一刻也不肯松下,反而增进了力道。
吾然左掌挥出,“ 举头三尺 ” 顺势击出。林以天惊见自己身旁四周皆为掌风所逼绕,声势骇人,不由得心中一怔。他心道:“ 这路掌法我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学来的?” 吾然见林以天稍有分心,右掌连忙伸出,一招 “ 佛光普照 ” 凌厉地使开来。
手掌未至,林以天顿时已感到吾然那股阴阳兼具,刚柔并济的内力正往自己袭来。不仅如此,他心肌内脏,都被那股内力逼得微感闷恶,可见此时吾然内功的厉害。他立马回神过来,一记 “ 聂魂暗阴掌 ” 回击,两掌相接,迟迟未分开来,已演化成内力比拼的局面。
两人内劲互相各自来回了不久,林以天心想:“ 吾然的内功似乎看起来柔软阴气,但实际上后着又蕴含这一股刚阳至猛的劲道,实在我生平从未见过的。依我看,她已然练得了刚柔并济的成就,阴阳之气聚于一身,无论刚阳还是阴柔的内外家功夫,都可以轻易习得上手,真是难得的奇才。若这等人才是男子,原也不足为奇。但此时此刻我眼前的这人只是一介女流,而且年纪不过二十,就有了武林中绝顶的境界。难不成是大哥在阴间自有保佑着这嫡女么?”
突然间林间吹起了大风,但这风看似不像天然所至,像是有人运功所制的模样多些。只听得急促的脚步声从西首处传来,人影在何梓琼和须正庭两人的眼前一闪,他们俩人都没瞧得清楚,可见这人的轻功何等的高明。吾然现下正与林以天比拼内力,没有闲暇的心思去理会来的那人是谁。
正当全神聚会时,掌风从身后蓦地袭来。吾然一惊,心道:“ 莫非秦哲翰也来了?怎么办,若此时撤掌的话,要是叔叔再推送余力,虽然不至于会送了我的性命,但也得受伤不可啊!但若要硬接秦哲翰的一掌,也不知我的柳莺心法能不能给帮我顶得住?”
就在思念交替的瞬间,那人的手掌已离吾然背心不过数尺。何梓琼与须正庭 “ 啊 ” 的大叫一声,梓琼右足一踏,便要上前去搭救吾然。但起步不久,只见那人乌黑黑的长发到及腰部,是个女子。那女子手掌拍在吾然背上时,反而看似不像对吾然发招,而是对吾然传功。
吾然登时感觉一股内劲由那人传入自己的体内,在从左掌发出。这人的内力虽不如她浑厚,但也阴阳皆有,似乎跟自己的是同一路。原本林以天单是吾然一人已斗得甚是吃力,此刻再加上一人的辅助,更是支持不住,向后被震开了数丈之外。
吾然立马向后望去,见到那人登时欢喜欲狂,叫道:“ 雨可师姐!你终于来啦!” 拉着夏雨可的双手,活泼蹦蹦乱跳,整个稚气的小孩一般无异。夏雨可喜道:“ 小师妹,我和师父得到一名丐帮弟子通报,说是你找的我们,要咱俩赶到华山来助你搭救正庭。此事,到底是怎么样啊?” 吾然道:“ 此事说来话长,有机会我再跟师姐你详细解释罢!现下,咱们先料理了这恶贼!” 转头向林以天望去。虽然吾然与林以天乃是有血肉之亲的叔侄俩,但林以天一向来心狠手辣的所作所为,早已让吾然失望透顶,把他当作个必诛之的武林败类看待。
林以天心中一怔,身子微微一颤,暗道:“ 这相貌如仙女的女子看来也是个硬手。听吾然称她为师姐,不知他们皆拜入了谁的门下,总之是极不好惹的对手就是了。” 当下盘算着脱身之计。
吾然问道:“ 咦,对了师姐,师父呢?” 夏雨可道:“ 师父他老人家随即就到。他担心误了时间,于是叫我先行赶来助你。” 吾然点了点头。何梓琼一惊,看见夏雨可来到此处已然非同小可了,又见吾然开口闭口地称她为师姐,莫非她与夏雨可竟然同流合污了?不过转眼随即想起,莫文芳早已与龚于灭双双丧生于顺德之外,因此夏雨可所说的师父自然不是她了。更何况夏雨可此时的言行举止已和几个月前大大的不同,从一个刁蛮泼辣内心狠毒的恶女子,摇身变成了一个温柔淑雅的端庄女子。这样那么大的反差,叫何梓琼哪里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