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车所发出的引擎声在深夜里显得独树一帜,又是工作至午夜的节奏。月也在打理好所有一切之后,整理了不少并协助关店了才得以回家。
路途上可以看见许多的住家早已放上了万圣节的装饰,一整排五颜六色的小灯泡、一些买来的古怪雕刻南瓜灯、还有一些经典的稻草人。
每年今日都会让人感受到特别的氛围,把这些让人害怕又恐惧的奇异鬼怪都给变成了如同节庆一般的存在。
月亮透过太阳所散发出来的光芒,进行反射照耀在大地,让四周看起来有些宁静,也增添了些许诡异气息。
在毫无人烟的情况下回到了家里,月轻轻地解开门锁,默默地进入房子里,家人都已睡着,唯独自己才刚到家。
这感觉说不上舒服也说不上坏,但总有些失落,毕竟艰辛努力也同样是为了这间家,但却没有任何一位等着自己回来。
月放下身上的背包,轻拍脸颊让自己打起精神,随后回到房间整理好换洗衣物再去洗澡更衣。
今天就先好好休息,隔天再来烦恼隔天的事情。洗澡不麻烦,反而越还很喜欢温水淋在身上的感觉,但麻烦的是洗好澡之后还需要把头发吹干。
一番折腾之后,月才终于把头发给整理好,爬上了床躺着,也就这个时候才有了独自的时间,可以稍微独处。
一把打开了手机屏幕,这才看见自己收到了许多讯息,来自各方的课业求助,就连讲师也参了一脚,说明今天的回答很专业很好,讲师将会额外给月加个分。
这虽然对月来说可有可无,但有好过没有,也就回复了谢谢,依旧是一位有礼貌的学生。
这之后,月也继续翻着来自其他人的讯息,这时才看见了一个陌生号码,从头像可以看出是个女孩子,但到底是谁,光靠这模式来看并无法得知。
所幸这位少女的讯息里就已经介绍了自己,不需要纠结那么多。
【您好,我是今天下午跟你同一堂课的安娜,很感谢你的解答,但我还有其他的疑问想跟你讨论解惑。请问你周日午间会方便吗?我请你喝杯咖啡?】
这讯息的发送时间已过了好几个小时,正好是月忙碌于工作的时刻,无法对手机里任何讯息做出回应。
能得到女同学邀请出外,还请喝咖啡是个不错的滋味,但月无法来个说走就走的约会,家里或许需要自己的关注,只能委婉地表示自己早已有了安排,无法出席。
回复对方以后,月才感受到了一丝睡意,不需要挣扎,月决定向生理反应妥协,不再理会其他并没有回复的讯息。
轻轻地把手机放在床旁的橱柜上,而后盖上了自己的棉被并闭上了双眼,让自己浑身放松,准备进入梦乡。
空调早已打开,正努力地运作着,转换着房间冷暖的气息,此时此刻也有了让人感到舒适的温度。
思绪这才回到之前下班时与店长谈过的话题。
“月,你明天后天晚上都不能过来吗?我们这儿真的很需要人手呢...”
月略微抱歉地应道:“店长,实在很抱歉,接下来的夜晚我都有东西需要完成,真的无法过来工作。家里也有许多东西需要我监督,劳烦店长找找其他人代班了。”
店长无奈地点点头,而后继续说道:“那好吧,没关系,我们再自己想想办法。
但就先给你知道吧,我们决定调涨你的时薪,毕竟如果不是你给出的方案与策划,我想我们也不会收获那么多的生意与顾客。”
月有些惊叹地答道:“嗯?那怎么行?我只是给了几句建议而已,就这样给我调涨不太好吧?”
这时站在一旁的店长妻子接过了话语权,温柔地对月说道:“你值得的,不用担心,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而这一点点的心意,也算是感谢你一直以来的付出。
先回家去吧,早点歇息,我们之后再见。”
调涨虽然是件值得开心的事,但月当时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愉悦之情,这些额外的钱,虽然很感谢店长的赏识,但自己或许没机会用到呢。
这想法挥之不去,但无可奈何,只能硬逼着自己不去思考多余的事,让自己缓缓地睡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隔天早晨,平时上课需要早起,但今天是周末,月并没有为自己设置闹铃,甚至来到了上午10时,月依旧窝在被单里头。
而最终起身不是因为睡眠充足或自然醒,而是因为耳间传来了争吵的声音,而后在迷糊的情况下,月听见急冲冲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哥!帮帮忙!老爸老妈吵起来了!”
听到这里,月瞬间惊醒过来,身上的睡衣都没换就立即随着来呼唤自己的弟弟离开房间。
从楼上到楼下也就那几秒钟,月可以看见自家父母亲正互相辱骂着,各种难听的言语脱口而出,这一幕很让人无奈,不管帮哪一方都不适合,两位都是自己的长辈。
月随即指示弟弟妹妹先到房间去,两个小不需要理会太多,而自己则立即介入父亲与母亲的争吵之中。
从简单的用手隔开两人,到之后两人大打出手,母亲抓起了身边随手可得的铁罐子朝父亲的位置丢去,而后紧接着拿陶瓷花瓶准备砸向父亲。
迫于无奈的情况下,月只能抢过花瓶,而后对母亲进行压制,途中还被母亲咬了几口在手背上。
母亲不断大喊着让月松开手,同时间不断尝试着甩开月的双手,想着要挣脱。
身后的父亲也同样如此,被母亲踢了几脚而后也因为不想让母亲咬伤月而使力过度,导致碰撞并造成母亲的额头有了肿胀的痕迹。
这样的事故不是第一次,当母亲的精神病状爆发时,不单止说话会充满戾气,情绪这方面偶尔还会失控地乱喊、乱骂、甚至大哭,而且几乎每次都会有暴力的倾向,动手早已常态。
曾经有一次还拿起了刀子就往人的位置挥去,若不是有幸提前压制,那或许月早已也不在人世。
月双手各自握着母亲的左右手腕,紧紧地箍着,不让她动弹,而同时也用身体抵住身后的父亲,不让他再次接近,接下来该如何,月也不知道,但这种绝望他已感受过无数次。
月随即大声喊道:“够了!给我分开!老爸你走远些!我来说!你别靠近!”
母亲早已因为挣扎而被月给压制在地,但暴戾的现象依旧没停下。
“放手!你给我放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月只能对着母亲喊道:“好了!别喊!都别吵了!”
母亲依旧挣扎着,口里也喊着粗俗的话语:“干你XX的!我生你养你!你就这样对我!和你老爸勾搭,两个男人来这样欺负我一个女人!”
月对这番言论无法给予任何反应,他的用意是不让双方打起来,勾搭不勾搭这种东西,他不稀罕做。
不管是母亲的病情,亦或是父亲的隔岸观火,都让月感到无力,这种出事就找自己,出事就要自己解决的情况,不管是谁都无法对眼前两位始作俑者抱有好感。
“你们就是一伙的啊啊啊啊啊啊!!我早就知道了!!你们同样姓氏的!就专门同流合污欺负我这个外来者!!
看我的头!我受伤了!!我要去医院验伤!!我要报警!!你放开我!!”
眼前的母亲不断呐喊着,口里依旧喊着各种难听的话语,骂父亲不是人,身为男人却动手打女人。
之后也当着月的面前谩骂着,说月就是条狗,甚至比狗还不如,狗很忠诚不会欺负主人,而月身为儿子却与施暴者一起来欺负自己的母亲。
为了什么而吵已不再重要,毕竟伤害早已造成,就算事后给了道歉,当事人或许也不会选择原谅,何况要让母亲这种个性的人道歉,呵呵,下辈子吧。
月就这样禁锢着那双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温暖的手,瘦得有些皮包骨的纤细;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位已显老态却满脸狰狞的妇女,口里喊着各种否定着自己存在的污言秽语。
古语有云,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男人也是人,而月也只是一个20来岁的男孩。
这压抑许久的情绪就此爆开来,眼泪不经意地随着他的脸颊滑下,脑海里满是否定着自己的想法。
“嗯,是我的错吧?是我不够好所以你疯了...是我赚得不够多所以你才会那么挣扎...是我做得不够好所以我们才那么幸苦...”
母亲依旧双眼瞪着,略显疯狂地喊着:“是!如果不是你!我就不用被局限在这里!我凭什么与你们受苦?!你们才应该养我!!这是你应该做的!这是你欠我的!!!”
月缓缓地说道:“没有呢,我没欠你呢,你的孩子我帮你顾,你的家我帮你供,你的衣食住行都是我在努力的呢,我没欠你任何东西了。”
“呵!就那3年而已,我做了30多年,为你们而活的日子过去了!我不会再让自己被局限了!”
月用衣袖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嗯,就3年...但这3年的所有所有,都只有我一人承担...我说呐...你到底图什么呢?
都已经50多岁的人了,怎么就不能好好地歇息呢?怎么就不能好好地待在家里呢?为什么那么执着于那些莫须有的呢?”
母亲随即凶神恶煞地对着月喊道:“你现在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我是你母亲!我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轮不到你来问!你凭什么质问我?!”
得不到解答的月因为频繁地使力,加上精神上的疲乏与不断承受着言语伤害、人身攻击的耗损;
此时的他,不只经历着身体上的疲劳,就连心理与精神也饱受折磨,双脚同时也因为蹲得久了而颤抖。
月双手收紧,抓着再度挣扎起来的母亲,而后有些落寞地看着缓缓说道:“你是人,而后才是我母亲;我是人,而后才是你儿子,基本的尊重是双方的。
我不是狗,不是你说往东就往东,不是你一要求就一定要答应的...你知道吗?
这想法我有了无数次...我总在想,只要杀了你,我再去自首做个牢,20年后出来,我依旧是条好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