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后来的几天，他都缺席了。听说是去参加一场县区的田径比赛。

他很爱运动，也很擅长，篮球，田径，足球样样都是他的强项，还经常代表学校去参赛，得奖无数，为学校增光不少。所以，全体师生把他捧在手心里，不是没有理由的。

而且，据说这一次他也是满载而归，勇夺五金。

于是，这几天他不在的日子里，我面如死灰，再加上丁歆和新朋友一拍即合，已经贪新忘旧的抛弃了我，偶尔才会回来投奔我。

用笔戳着书上古人的脸，我托着腮望着身旁那个，离自己最近的位置。

依然是空的。

“看着我的位置发什么呆？”头顶传来一把熟悉声音，吓得我一激灵。

“你……” 我知道我此刻的表情很丑，但我实在表情管理失败。

我瞪大了眼，手指不礼地直接指着他的脸，‘你’了好一会儿都说不出什么。

“我比赛完了，就回来啦。”尚亦恫像是又在窃笑，抓住指着他鼻头的手指，淡定地推开，才从我的椅后经过，坐到自己的位置。

17.

我努力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在胸膛的小心脏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只好偷偷深了几个呼吸，才有些缓下来。

“比赛赢了？”我小心翼翼地凑到他旁边，找话题。

许是几天没见着他了，一直隐忍着的思念爆发，也顾不上害羞，只想多看他几眼，多听听他的声音。

“嗯，当然。”他看上去像是很累的样子，趴在桌犯困。“你开心吗？”

“啊？”料不到他突然问我的感受，我又愣住了。

“我这次去外地比赛，好几天没回家了，我又认床，几乎几天没阖过眼，累死了。”说这话的同时，他还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再继续懒洋洋地趴在桌上。

“那你睡会儿吧，待会儿上课我给你把风。”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傻笑，但声音听起来很傻就是了。

“嗯。”他挤出疲惫的笑，忽然把手向我伸来，我下意识一躲，却还是被他摸了脑袋，顺了顺我的刘海。“你的头发有一条翘起来了，看上去真傻。”

“……”这下好了，不用傻笑也显得傻了。

我的脸‘腾’一声又烧了起来，然后罪魁祸首居然闭上了眼睡觉，留我一个人脸红心跳。

18.

那天他居然真的这样安详地睡了一整个上午，其实也完全不需要我把风，因为所有老师经过时看见他睡得只差没打呼噜，全都当没看见，偏心得十分明显，但也有可能是看在他比赛回来累垮的份儿上网开一面。但我仍然觉得前者的原因，成分多一些。

总之，我看了他的睡颜一整天。

睡着后的他没有平时佯装出来的温文尔雅，也没有真正内心里的小邪恶，只是像一个单纯的孩子，嘴唇还会微微嘟起。

全班同学都去了体育课，而我被班主任委派了任务，要为布置布告栏的画作涂上颜色，所以得留在班上，豁免了去体育课。

于是我留了下来，一边上色一边偷瞄睡眠中的他。

其实我一直想认认真真地看清他的样子，看清这个让我一见钟情的少年，看清他到底有什么魔力呢，才能让我越陷越深。

我凑近了一些，看见了他干净利落的短发；再凑近一些，能看见他长而直的眼睫毛；再凑近一些，能看见他白皙的皮肤，真的一点儿瑕疵也没有。

再凑近一些……

我看见了他的酒窝和上扬的嘴角。

“好看吗？”然后，他睁开了眼。

“哇！”我再次被吓得飞起，上半身从椅子重重摔下，剩下两条腿晾在椅子上。

“……”还好今天体育课，我换了运动服。

“哈哈哈……你没事儿吧？哈哈哈……疼吗？” 如果他的问候没有夹杂着笑声，我或许会感动一些。

那一天，我丢脸得泪奔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