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要是我不那么胆怯,要是我早点赶到这里,说不定靖柏就不会死。。。。。。”
眼角的泪水不断往下流。我跪在靖柏的尸体旁边,一手握着她的手,好似要求医生拯救自己身患无药可医绝症病人的家属那般自我安慰地认为这样子做就能多一份挽回她的生命的希望,但那愈发僵硬的尸体、腥臭的脏器味和放大的瞳孔将我拉回到残酷的现实:她现在仅仅只是一具尸体。
“看样子,她是你们非常珍重的朋友。对不起,我来晚了。。。。。。”
眼前的少女用着十分恳切关怀的口吻安慰着失去认识多年朋友的我,试图让我振作起来,而身后的颜枫也蹲在一旁轻拍我的肩膀安慰着我。
“你别假惺惺在出事后才来做戏!要不是刚刚我们迟疑着要不要出来,说不定就可以挽回靖柏的命!”
此时此刻的我被痛苦和愤怒所支配,之所以痛苦是因为我失去了一位相处多年的朋友。尽管我们俩之间只是普通朋友的交情,但身为为数不多的灵异社团团员的我们格外珍惜彼此,在外界都普遍将我们因为怪异的兴趣而归类成异类的日子了互相扶持;之所以感到愤怒的是在责怪自己的懦弱和无能,在自己朋友生命遭受到威胁时不能及时出来相助,这样子还谈得上是朋友吗?
愤怒之下,我向一旁的颜枫大声怒斥,推倒他,而他也没客气地回嘴。
“发生这种事难道是我想要看到的吗?谁想要来到这种鬼地方受罪?难道我不想要和大家一起回去吗?我又问你,要是让你在靖柏出事前来到这里,你又有何德何能可以救得到她?给我清醒一点好吗?”
“我,我。。。。。。”
是啊,颜枫一语点醒了我,让我无法反驳。颜枫也是方才将我从鬼门关那里救回来,他大可直接走掉不理会我,但他并没有放弃我,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我们俩都被怪物追杀得够呛了,自身难保。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带着靖柏想要活下去的欲望,找到其他人,然后大家一起从这里回家。”
颜枫在一顿强势的攻势后,清楚知道要点醒一个人就必须要连同棍棒糖果一并施予的道理,随即用着温和的口气鼓励着我不要放弃,将手伸过来。我用衣角擦干眼泪,再次看向靖柏的尸体,用手将她的眼皮盖下,让她安息。
“靖柏,我们一定会带着妳的希望和大家一起逃出去的。”
说不定,对于死去的人而言是幸福的,至少他们已经彻底从恐惧中解脱,不用再躲躲藏藏。看着靖柏的易容,她就像是睡着的少女那般安详,回归到人类原始状态,沉沉地睡去。
在和靖柏做出简单的诀别后,我伸出手回应颜枫,拉着他的手起身。
“切!”
(是我的错觉吗?那个少女在笑?)
我看向眼前的少女,她呈现出一副惋惜的面容看向着我,向我微微点头。
“对于你朋友的死,我十分抱歉。”
“没事,这不是妳的错。要不是有妳帮忙,我们说不定还要一直躲躲藏藏着,被怪物追杀。”
(奇怪,是我的错觉吗?我可以很肯定她刚刚在偷笑。)
眼前的少女似乎非常懂得洞察人心,她似乎在察觉到我对她的疑心后迅速藏起那微笑的嘴角。但愿这一切是我单方面的错觉和猜疑。联想起她之前说过的那番话:“。。。。。。不过请不要过于期待我的出现,毕竟我的出现总不会是你遇上好事的时刻。。。。。。”,她绝对不像是表面那般天真。尽管人们总是说女生的第六感直觉特别准,但我确信我的第六感准没错,她总是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氛围,甚至可以说这种朦胧感已经达到了让人背脊发凉的地步了。
“看妳那熟练的手法,妳对这些怪物似乎有所了解。”
“一直无止境地退缩和防御只会带来灭顶之灾,团灭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攻击,何尝不是一种自我防御的方法?当你被逼得无路可退之时,你自然就得掌握反击的方法,化被动为主动。”
少女抚摸着自己的长发,径直来到倒在地面上的怪物尸体旁,用脚踢着尸体,似乎是在宣示着某种主权关系,让怪物知道不该招惹自己,不过为时已晚,怪物也没有后悔的第二次机会了。少女用指尖摸了摸从怪物右胸口上的刺刀伤口处流出来的血液,稍微端详一番后将其擦在怪物的衣服布料上。
“这些怪物,我自己单方面称之为‘花者’,是由‘赤目之人’所演变过来的。当一个人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心智会逐渐慢慢被负面情绪所蚕食,进而失去理智,变成一个只会对血肉产生强烈欲望的怪物。总而言之,这里绝对不是个应该长久待下去的地方。否则,要嘛自身就会变成怪物;要嘛自身就会成为被捕猎的猎物。”
“总而言之,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回其他人,然后一起回到原来的世界。”
颜枫短短的一句话语充满了坚定和信心,但说得简单,执行起来却很难。我们对这里的状况一无所知,就像是一个没有地图或当地向导的帮助下独自来到陌生国度旅行的背包客,一切都是那么地陌生。
(当地向导嘛。。。。。。对了!我这才想起来,从她这身制服来看,她不就是这里的学生吗?有她的帮助,一定可以让我们了解这里所发生的事。)
“那个,看妳这身打扮,妳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对吧?”
少女似乎察觉到我识破了某些事情而眉头紧蹙起来,但她还是保持一贯沉稳的气派回答我的疑问。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这里的学生?”
“刚才我误打误撞下去到教职员办公室找寻任何有用的线索,碰巧看到电脑屏幕上有着和别在妳外套上同样款式的校徽,而这个怪物也是刚刚在办公室内追杀着我的怪物。”
颜枫被我的推断勾起兴趣,朝着少女外套上的花瓣校徽勋章看过去。少女双手交叉,稍作思索后对我的提问做出回答。
“请让我赞扬你敏锐的观察力。没错,我就是橦樟私立高中的学生,也是十三年前所发生的暴动事件的幸存者。我叫伶梦,请多多指教。”
(伶梦?不就是刚刚电脑上的那个名字?既然她能够在学校处于非常时期有着可以直接投稿校园内部报导文章的权力,她绝对不是普通人。)
少女转眼间从眉头紧蹙的神情转变成普通邻家少女那般温柔的语调来自我介绍,然后向我们伸出手来,而我也回握对方的手以表善意。
(怎么她外表看起来是那么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我心里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既然妳说妳是幸存者,那为什么妳现在会在这里?”
我和颜枫在伶梦的带领下在这校园走一圈参观,沿途中我和颜枫都将我们心中所有的疑惑都抛出来。
“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之所以会闯入这里是因为你们不小心接触到禁忌的‘血色之花‘咒语,而我是自愿实施这个咒语回来我的学校。我是为了寻找我的一个朋友而自愿回来这里的,顺带理清楚当年暴动事件背后的真相。妳们看看这个。”
少女从自身的外套内掏出了几张纸递交给我们,而她则头也不回地继续一边走一边进行解说。
“你们手上所看到的第一张纸就是‘血色之花’咒语的布阵。根据我粗略的调查,这个咒语的来源是一个叫‘樱逝教’的宗教组织所散布的,貌似用来召唤什么古代邪神的,而有证据表明这所学校似乎早已经被这股宗教势力给入侵。”
的确和曼翠早前所试的“血色之花”咒语一模一样:熟悉的五芒星、深红色的中央和两个圆圈环绕着一切。我和颜枫不断端详着纸上这让我们两个人都再熟悉不过的图案。
“垫在下面的是一则这所学校内部所发布的校内报导,对外人是绝对严格保密的。我也是花了不少时间才搞到这东西。”
伶梦这番说辞无疑勾起了我们的兴趣。我们将画有“血色之花“咒语的纸张挪到下面去,将伶梦所说的报导挪上来看,单单是标题就特别引人。
(报导分隔线)------------
暴动事件竟然是邪教的产物?真相的揭露
今日,在紫海市的橦樟私立高中突然发生一起师生集体歇斯底里地对周遭的人发起无差别攻击事件。根据初步报道和不完全统计报告,由于事发时间和地点是在繁忙午休时间的食堂,因此有许多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袭击,伤亡率节节攀升。起初,校方以为只是学生之间的普通打闹而给予口头警告和出面阻止,但在发现到涉及在内的教室被暴动学生啃咬致死后才意识到情况愈发不可控制而向警方报案。
紫海镇区部警局的警员在收到校方电话后率先派出两名警员前来了解状况。尽管这两名警员事前已经鸣枪示警,但发疯的学生和教师并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愿,反而还被枪声吸引而扑向该两名警员。根据暴乱事件幸存的目击学生表示,该两名警员的其中一人为了自保,在给予充分警告后而向暴徒开枪,但中枪的暴徒不但没有任何放缓步伐的迹象,反而还变得更加暴怒去攻击警员。
在试图联系该两名警员不果后,紫海镇区部警局随即派出荷枪实弹的武装警员和镇暴单位前来压制暴乱,最后在牺牲了三十名英勇的警员为代价才正式结束了这起暴乱事件。对于事件的起因仍在调查中,但不排除可能是某种类似狂犬病的致命病毒感染师生后而诱发他们的攻击欲望。为此,一队传染病学专家将会常驻在该校内直到完全调查出事件的起因或者是能完全将暴动事件和传染病之间的关系给撇清。
时间的幸存者随即被送往临近的医院接受全面的治疗,日后也将会协助该校对他们给予必要的心理辅导。值得一提的是,在死去的人群中发现几名身穿着黑袍的不明人士,怀疑是和这所学校的某宗教协会组织“樱逝教”有所关联,而支持这一论点的是该协会的名誉顾问老师,也是该校训导主任的林启文先生,疑是畏罪,在自身办公室内上吊自杀。为此,警方除了从传染病的角度展开调查外,也将从“邪教团体所策划的恐怖袭击”这想法展开调查,但愿能早日还罹难者一个真相。
【紫海镇区部警局内部联合报告】
从报导的字里行间都能透露出当下在这所学校内师生们的惨痛遭遇。对于活着的人来说,他们不但要独自承担自己失去邻座课堂朋友的伤痛,还要不断保持精神来配合警方的调查,每一次的调查都能勾起他们对于当天的惨痛经历。对于罹难者而言,他们还活着的亲友也势必要花一段很长的时间才能完全从悲痛中走出来。
报导下方还附着几张事发当天所拍下的照片:因公殉职的警员、食堂作为事发第一现场的惨况、上吊的训导主任和那些被称为“暴徒”的尸体。这些“暴徒”的尸体尽管从性别和年龄都不尽相同,但唯一的共同点则是那双发红的瞳孔和狰狞的面部表情。
“我的几个朋友在事发当天因为逃生不及而惨死在这里,死不瞑目。”
作为事发当天的直接目击者和受害者,相比她心里也不断承受着某种程度上的痛苦,精神饱受折磨地活着。
“我们到了。”
到了?到哪里?我和颜枫从刚刚开始就被伶梦领着在这所学校毫无目的般地到处走,并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我和颜枫将注意力从手上的报道转移至伶梦。
“这,这是!”
“对,就如你们刚刚所看到的,这里就是当初的事发现场。”
伶梦带领着我们来到校园食堂,也是当初暴动事件的第一现场。本该是充满欢乐和食物香味的校园食堂,此时此刻的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尸臭味,映入我们眼帘的则是成堆的尸体,弯曲的肢体和血肉。无数尸体的四肢盘根交错纠缠在一起,无数苍蝇环绕在尸体周围而发出的“嗡嗡”声让我感到厌烦,甚至脚边还可以发现到一些不断在蠕动的白色蛆虫。从尸体的服装看来,大多数的罹难者都是毫无防备的学生,其中参杂着一些教师和前来缠斗的警员尸体,而警员深蓝色的制服也被血液染成红色了。此外,混杂在其中的还有防暴盾牌和警棍这一类的镇暴装备,碎裂的盾牌仿佛在诉说的当天的惨况,和报导的照片完全一模一样。
“我当天为了要赶快完成校园特刊的报道而独自一人待在教室做着校对工作而逃过一劫。”
对于学生们而言,短暂的下课时光是他们在学校中最向往的时间段,每每只要是下个铃声响起都会迫不及待地涌来食堂,但对于当天的幸存者来说,迟下课或却恰好成为他们活下去的优势。
“我还清晰记得从食堂传来的惨叫声和肉体撕裂声,从窗户往下看的惨况可以说是人间炼狱。我下意识地立刻关上门窗躲了起来。尽管我的好朋友在教室外向我求救,但我当下害怕得不敢开门,双手抱头地躲在课室角落发抖,我,我。。。。。。呜呜呜。。。。”
诉说着这段惨痛的经历让伶梦想起了那段黑暗的记忆而不禁放声哭了出来。她跪在地面上,望向前方成堆的尸体不断道歉。
“对不起,要是我当天勇敢一点,说不定妳们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尽管伶梦从外表上看起来和我们年龄相差不多,但此时此刻她就像是一只无助的小白兔那般激起我们对于弱者的保护欲。颜枫来到伶梦身边,轻拍她的肩膀。
“虽然我们无法亲自了解当天妳经历了些什么,但我相信妳死去的朋友也不愿意看见妳这种样子活下去。”
“。。。。。。谢谢你。”
伶梦稍微整理了下思绪,从外套内取出纸巾擦干眼角的泪水,哽咽失声抽搐几声后站了起来。
“对不起,让你们看见这样的丑态。失礼了。”
不得不说,伶梦是属于那种不论自身在什么状况下都能快速调节自己的情绪来适应当下环境变化的人。尽管看起来是个优点没错,但这也会让人觉得她这副模样到底是真实的自己,还是仅仅为了应付我们而所展现出来的外在一面?
“外,外面有人吗?”
“是曼翠!”
从前方尸体堆某处传出来的声音让我和颜枫俩再熟悉不过,是团长曼翠的声音。我们俩将注意力转移至声音的发声处。
“曼翠,我和颜枫在这里,妳在哪里?”
“拓真!颜枫!太好了,总算遇到你们了。我在这里!”
为了让我们更快地从尸体堆中定位曼翠的大体位置,曼翠尽可能地扯开嗓子大喊。我和颜枫随即向发声处走去,声音是从一堆尸体正下方传出来,看来曼翠似乎是为了躲避某些东西而逼不得已躲在这里。
看着眼前的尸体,尽管说不上是特别多(大概十具尸体左右),但是在没有如铲子等辅助工具的帮助下,想要完全挪开这些尸体得要花上一段时间,再加上恐惧感的心里阻扰下,速度肯定会被拖慢。
说干就干,我和颜枫随即上前开始准备挪开这些尸体。碍于手臂上的伤口,我只能用另一只手将尸体用拉的方式从上方将尸体拉下来,而颜枫则双手并用地将尸体一个一个慢慢搬下来。
“一,二,拉!一,二,拉!哇啊啊啊!”
和我心里预先设想可以顺利将尸体拉下来不一样,不知是我用力过猛与否,我向尸体的手臂整个直接从躯体扯下来,跌坐在地面上,血液也从撕裂开的口子流出来。
“拓真,你没事吧?”
“没事,只不过是出了点意外。”
颜枫忍着恶臭,脚踩着其他尸体上,将压在曼翠上方的尸体给挪开,期间当然免不了血液滴落在颜枫的衣服上,裤脚也沾有一些蠕动的白色蛆虫。
“可恶,真恶心!”
在我们俩的努力下,压在曼翠上方的尸体几乎被搬开得差不多了。我和颜枫两人都气喘如牛,上气不接下气。不得不说,一个普通高中生的体重大概在五十公斤左右,但是尸体变得僵硬后增重不少,肢体也变得弯曲起来,绝对不是用蛮力就能够在短时间之内挪开的。这只是普通高中生的尸体,全副武装的镇暴警察尸体也没让我们少费劲。在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尸体没那么多了,曼翠也在下方出力,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尸体给挪开,从尸体堆里露出来。
“曼翠,妳没事吧?”
“咳咳,我看起来像是没事人的样子吗?还不快来扶我一把!”
长时间的压迫感让曼翠有点喘不过气来。她咳了几声,试图让自己的呼吸保持顺畅。颜枫随即向前将半埋在尸体堆的曼翠给搀扶起来,给予她一把手帮他从尸体堆中挣脱出来。曼翠迈着踉跄的步伐,勉强站起身子。
“看到妳真的是太好了,曼翠。不过妳为什么会在尸体下面被埋着。”
“咳咳,这说来话长。我和靖柏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在一间陌生的教室醒来,然后我们俩就随便在周围探索,然后靖柏说自己要去上厕所,我就守在厕所前放风以防万一。在等待的时候,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拿着刀子的女生口口声声说什么要献祭掉我。慌张之下,我就躲在尸体下,等她离开。”
再次听见自己的朋友提及靖柏的名字,让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是该让曼翠现在知道真相,还是说迟一点再让她知道?不管怎么说,她始终还是要知道靖柏已经。。。。。。
“对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是伶梦带我们来到这里的,伶。。。。。。咦?”
正当我们要借此机会转移话题而向曼翠介绍伶梦时,转过身却发现伶梦已经消失不见了,就像是第一次看到她那样,出现的时候是那么突然,消失离开的时候确实那么地突然,让人感到错愕。
“伶梦?是谁啊?”
曼翠一脸狐疑地看着我和颜枫,对那位从我们口中说出来的伶梦感到疑惑。
“奇怪,明明刚才还在这里的,去了哪里?她说是这里的学生,穿着深紫红色的外套,左眼被长发完全遮盖着。”
“哎,怎么听起来都象是个不良少女的打扮?嘛,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下次遇见她可要好好感谢她。要不是她,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和你们相见。对了,你们有看到靖柏吗?”
自觉曼翠始终都是要知道真相的,但我没想到这个时刻会是这么快到来。我一度不知所措,哽咽起来。
“曼翠,接下来无论妳听到什么都不要激动。靖柏她,她已经。。。。。。”
“你们倒是别搞什么神神秘秘的,不就是个人嘛。快说吧,你们知道靖柏在哪里吗?
(剧情分割线)--------
“我这是,在哪里?其他人呢?”
我环顾四周,发现到自己身处在陌生昏的室内,像是个课室,但却没有任何桌椅摆放在此。课室出口的前门和后门都被关上,百叶窗也被关上,从外面被许多条形纸以不规则的排列给糊起来,从这里完全看不见外面发生什么事。四周墙壁都贴满了像是某宗教组织歌颂信仰之神的诗句和无数个大小不一的五芒星,和曼翠刚刚在玩的“血色之花”咒语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不,可以说几乎是一模一样。
室内中央有个标准讲台,讲台正面有个像是木制雕刻的花之图腾,看起来像是个花瓣。讲台上方摆着些瓶瓶罐罐,里头尽是些植物翠绿色的粉状物质,总之是那种不会像让人去打开来看的色调物质。讲台后面的玻璃框内摆放着某组织主干成员的架构图,正上方则是用着深红色颜料写着“橦樟私立高中樱逝教”这几个大字。我凑前去讲台面前看清那引人注目的架构图。
(等等,橦樟私立高中,不就是刚刚曼翠说的那个?这不是早已经被废校而关闭的吗?)
该宗教组织主干成员架构图只有贴着几张照片,用一只手也能完全数完。位于最上方的是一个叫陈启文老师的中年男性照片,旁边的职责写着“主教“两字。紧接着下面的是一个叫做伶梦的人,从照片看得出她穿戴者黑色斗篷,旁边的职责写着”特使“两字,不过照片的脸部却被人用红色马克笔给涂掉,看不清她的容貌。最下层的是希霜,咏馨和芯慧这三人,三人看起来就像是普通高中生的制服打扮,而三人的职责是“收割者”。
(为什么一所学校里会有这样子宗教组织的存在?为什么校方会准许这样子的宗教组织存在?难不成和当年闭校有关联?)
霎时间,在我脑海里浮现出许多遐想。不管怎么说,这种组织怎么看都不像是适合让学生们参加的社团。对于这罕见的事物,我决定用手中的相机将我在这里所看到的给拍下来。尽管我也是感到害怕,但这样子的机会不可多得。
“咔嚓。。。。。。咔嚓。。。。。。”
我除了拍下主干成员的架构图之外,也随机拍了一下周遭的景物。在这当儿,我留意到讲台上除了有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还有一本深绿色的厚书本被镶在讲台中央。该书本封面也有着讲台那花之图腾的图案被藤曼环绕起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随机翻开内页稍微瞄一下。
“赞颂吾之永恒之神普兰帝亚,吾乃汝之忠臣,汝之降临之日乃万物更迭之时,有能之人替代无能之蛆。。。。。。
该书本上尽是写了些让人难以琢磨的词句,乍看之下也只能猜得出个大概意思。
“。。。。。。人心佐以鲜血,乃神之降临之钥,立足于沧桑,净化万物。。。。。。”
“咔嚓!”
(咦,有人在外面用钥匙打开门锁了?)
“呱哒。”
其中一扇封闭的门被人从外面向内推开,进来的是一个长发遮住左眼,身穿着一身深紫红色外套的少女。
“妳是谁?”
虽然当下来说我算是这里的访客,但我下意识地开口就向站在门口的少女开口问话。
“你是拓真的朋友吧?”
“拓真!你是说我的朋友们也在这里对吧?他们在哪里?”
在陌生的地方听见自己熟悉的朋友名字莫名让人感到特别兴奋,以致我将早前所问的问题给抛在脑后。我当下只想要尽快和自己熟悉的朋友见面。
“看你的反应,肯定错不了。是拓真他们叫我来找你的,好像还有个叫颜枫和曼翠的也和拓真在一起。我带你去找他们吧。”
少女倍感欣慰,用手掌稍微掩盖着自己的微笑。她的微笑看起来是那么的亲切,让人毫无距离感,就像是亲切优雅的邻家少女那般温柔。在连续听到几个自己熟悉的朋友名字,我立刻放下戒心,将看到一半的书给盖起来,径直朝门口前去。
“谢谢妳,要不是有妳,我肯定还是一脸懵圈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毕竟你初乍到来,不了解状况是在常理之情中。待会我会和你们说明清楚的。”
简单的一句话就透露出她对这里的环境有相当的认识,相当于是居住在陌生地区的当地人,对于我们这些陌生人来说就像是向导那样的角色。
我跟随着她走出教室,她却急忙拉着我的手,不让我往后看。
“怎,怎么了?”
“快点走吧,你的朋友们都在楼下等你哟。”
她像是情侣般那样紧握着我的手臂,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限制了我一部分的行动能力。
突然间,她弹起一个响指。
“那个,妳是在。。。。。。当!”
突然间,我的后脑勺感到一阵强烈的剧痛袭来,就像是被人用硬物敲击我的脑袋。我浑身瘫软,倒在地上,而少女也放下我的手臂。
“哈哈哈,这家伙还真是好骗。辛苦你了,真是精准的一击。你应该没有下重手吧?这家伙留着活口还有利用价值的。”
“没有,就如妳所吩咐那般,伶梦。”
“我说过多少次了,称呼我为伶梦特使!”
“对不起,伶梦特使。”
我意识变得模糊,视野也跟着模糊起来,隐隐约约中看见少女和一个拿着榔头的中年男性走来看着意识逐渐变得模糊的我。我摸着流血的后脑勺,一直想要往后退。
“你,你是。。。。。。。”
“启文老师,辛苦你了。”
少女走向前亲吻了中年男性的脸颊,随机从口袋内掏出一包绿色粉末交给他。
“谢谢伶梦特使。要怎么处理这家伙?”
中年男性向少女弯腰鞠躬,随即等待少女的进一步指示。
“把他带去老地方,记得不要让其他人看到,手脚干净点。”
“还剩下三个人还没找到,接下来继续搜索其他人。”
“你们要把我。。。。。。带去。。。。。。哪里。。。。。。”
尽管我的身体出于以为本能想要反抗,但逐渐涣散的意识让我浑身没力,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