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人在外面吗?听得到的话麻烦帮我开门啊。喂,有人在吗?”
(果然还是不行吗?)
打自我在陌生的图书馆醒来那一刻起,我就不断尝试着想要离开这里,歇斯底里地敲着门,希望门的另一边有人能听见我的声音,但回应我的就只有飕飕的冷风从门锁锁孔还有门缝吹进来。一时间,我瘫坐在地上,背靠着门,尽可能让我保持冷静。
我自觉自己是个坚强的女生,但要我独自一个人被关在一个有一些尸体陪伴着我不知到何时的封闭图书馆里,就算不是幽闭恐惧症患者也会被这种压抑感弄得喘不过气来,甚至可以说是到了某种窒息的程度了。
我从口袋内掏出手机,虽然手机屏幕上所显示的所剩电量还不至于只剩下令人感到烦躁和不安的程度,但却没有任何手机信号,哪怕是单纯的收发信息也不能;至于手机网络,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完全没办法连接得到。因此,手机目前仅剩的功能,说不定只能利用闪光灯充作照明用途。
(说不定这里会有备份钥匙什么的,总之现在这里到处找找看吧。)
抱着这一种乐观的想法,我站起身,在充满腐尸味的封闭空间内强撑起自己的身躯,到处找找看有没有任何可以逃离这里的方法。一般来说,一所学校内的重要设施,像是图书馆和资料室一类的地方,为了避免出现“持有钥匙负责人缺席而无法开门”的窘境,一定会有另一把备份钥匙被收在某处让当天值班人打开。
(我想想,应该是在柜台。。。。。。)
作为整间图书馆的行政办事处和租借书籍事宜的中央办事处,理应在柜台应该会有保管着图书馆的钥匙,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是百般不愿意去接近柜台,更别说是要翻箱倒柜找东西。
半圆形的柜台能够有效地让值班人员将处理事务的效率最大化,让图书馆使用者就算在繁忙的时段里也能尽快得到服务。柜台后方则是摆放着一个比一般成年人还要稍微高一点的棕褐色的玻璃橱窗柜子,柜子上方和里面都摆放着一些奖杯和奖状这一类用来彰显出该校所获得过的任何荣誉,让到访者能在第一时间通过直观的视觉感受到校园的庄严和宏伟,但奖杯似乎遭受到撞击这一类的外力而变得东歪西倒,柜子上的奖杯也跌落在地面上,用来关闭柜子各层的玻璃薄片也被撞出了一些裂痕,也明显能看见一些喷溅出来长时间曝露在空气中和变得有点发黑的血液。
柜子正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用木制相框框起来的成年男子照片,照片下方写着“橦樟私立高中创校人:陈家川先生”,看样子应该是校长。虽然照片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和一般照相馆拍出来的照片也没有任何异样,但在这种阴森的氛围展示出来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好像是照片里的人一直在盯着我看,让人脊背发凉。
我捂着口鼻去接近柜台办事处。柜台办事处那里有两具身穿着女高中学生制服的尸体坐在椅子上,上半身趴在桌子上,鲜血从伤口处透过制服的布料渗透出来,染红了大半柜台。令人更加毛骨悚然的是,其中一具尸体的面部正朝着我这里望过来,从放大的瞳孔中仿佛透露出对死亡的不甘。
(橦樟私立高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好像是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大屠杀。)
暂且撇开尸体不谈,柜台上除了还摆放着一些用以应付日常文书工作处理的电脑和打印机,但电脑屏幕似乎被硬物敲打而产生裂痕,看起来是没法再开机了。此外,电脑旁还摆放着一些收纳小物件用的小柜子,当然也少不了常见的文件夹收纳箱被各种彩色的便利贴用来标记着文件夹所属的栏目,让所有文件能系统性地被正确收纳。柜台面也稀疏散落着一些纸张,看起来也是属于办公文件,但都吸了一定程度的血水,使得纸张产生皱褶,上面的内容也变得模糊不可见,不过眼下来看这些文件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途。
我稍微弯下腰,打开柜台上摆放的小柜子,在打开手机闪光灯作为辅助下让自己看清小柜子内有什么。让人遗憾的是,前三格内只有订书机、回形针和钢笔等一类的办公文具,并没有和我脑袋想要找到的东西。当前只剩下最后一格了,我由衷希望里面会放有出口的钥匙。
(三,二,一,拉开!)
让人感到高兴的是,里面的确装有一把钥匙,但让人白高兴一场的是,钥匙上的标记写着“资料放映室”,很显然和我要找到的并不是同一把钥匙。
(资料放映室,好像是旁边的那间。)
柜台的一旁有着一间上锁的房间,房间正上方有着一个吊牌,吊牌上写着“资料放映室”,很显然就是这把钥匙该发挥作用的地方了。正当我决定要结束这里的搜索而离开时,小柜子下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反光着,格外引人注目。
(我看看,这个是。。。。。。)
从小柜子下抽出来的是一本不大不小的小本子,看起来像是某人的日记本,日记本封面上贴着一些可爱的动物闪亮贴纸,正是因为这些贴纸在手机闪光灯的照射下才会让我注意到这本日记本的存在。从这本日记本摆放的位置来看,应该是属于最靠近这里的尸体生前所有物。引人注目的是,日记本的其中一页被人用书签给标识着,看样子应该是还没写完日记,暂时停笔休息。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日记本有种让人特别在意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人在催促着我去翻开来看。)
在这种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缓缓地翻开了日记本上那被书签标识着的那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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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4月3日
今天午休时间,那个叫咏馨的家伙突然从天台跳楼自杀了,要不是因为我要在这里值班的关系,我肯定得第一时间去看看那家伙的死状有多惨,听说她的头直接着地,脑袋直接裂出了几条撕裂伤,要是学校当初再建得高一些,说不定跳下来头就直接没了。奇怪,我记得所有学生是严禁在任何时间去到天台那里的,分分钟被抓到可是要被记个大过的,而且她是怎样搞到打开通往天台大门的钥匙?嘛,反正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怕被老师抓到她吗?而且她死了也好,像她这样子的土包子是绝对不符合我校高贵典雅的校风,要是我一直在这里被霸凌排挤,说不定要闹自杀的会是我呢。哈哈哈哈哈!
诡异的是,平时和咏馨关系特别好且对她照顾有加的伶梦在得知她跳楼自杀后第一时间赶到事发现场,听朋友说她好像对咏馨的尸体感到特别兴奋,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好像是在说什么自己的计划终于要实现了。和昔日的她在态度上有着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似乎对于咏馨的死没有感到任何一丝悲伤,完全没有,就好像是一直麻烦着自己很久的累赘终于不见了,不禁让人感到背脊发凉。难不成是伶梦她精神错乱了,亦或者是说咏馨的死让她受到了严重打击?
等我今天的值班工作结束后再去和其他人问问看事情的经过。
(怎么可以这样?这也太过分了!)
越往下读,我愈发为那个叫咏馨的自杀者感到愤愤不平。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亦或者是她的过往为何,她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长期在校园内被霸凌致自杀的地步已经称得上是一种悲剧了,我不敢相信居然还有人对她的死笑得出来,简直是丧心病狂!我一拳头打击在柜台上发泄着不甘。
(等等,难不成这个自杀的咏馨是曼翠刚刚提到的那个?并不是谣言?)
无意间,我脑海中闪过了这个念想,这并不是个传说,而是活生生的事实摆在我眼前,透过“血色之花”这个咒语让我们回到了这个被诅咒的校园。或许,当年橦樟私立高中闭校的原因,远远不只是学生自杀案这么简单,背后的真相正在等待有缘人来揭发。
抱着这种想要解开心中迷惑和揭开当年这所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在瞥了一眼旁边的尸体后,怀着一丝丝偷看别人日记而产生的的愧疚感,继续翻开日记本阅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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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4月4日
她疯了,我十分肯定自己的眼睛绝对没有看错!无意间经过那间被校方严格禁止任何学生接近的教室发现到伶梦她独自一人在里面进行着奇奇怪怪的仪式。明明咏馨昨天才跳楼自杀死掉的,为什么尸体会出现在那里?伶梦是怎样瞒着校方把尸体运到那里的?
透过门缝,我看到伶梦对着咏馨尸体脸上,从手掌吹了一些奇怪的粉末,然后尸体就突然间动了起来,就像是复活了一样,到现在我还记得咏馨那发红的瞳孔和狰狞的表情,就像是电影里那嗜血的丧尸一样!
我慌张地跑回图书馆和值班朋友说这件事,但很显然完全没有人相信我,还问我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提早回家休息。然而,糟心事却接踵而来,校长突然间满身是血,踉跄地跑进图书馆,叫我们立刻锁上图书馆大门,在没有他的允许下严格禁止任何人出入。校长进去了资料放映室将自己反锁在内,用里面的校园广播系统告知全校,食堂发生了严重的无差别攻击的暴力事件且情况逐渐失去控制,让所有在室内的师生立即锁好门窗别出去******
这页下半部分沾上了血渍,几乎无法阅读剩下的内容,而该日记本最后一天的日记永远停留在2007年4月4日。
“好痛苦,原谅我。。。。。。大家最终都会死在这里。。。。。。”
在连续翻过了几个空白页后,日记本最后一页被人用血写下了几个骇人的短句,看起来不像是日记本主人所写的,让我浑身一震,日记本也不小心跌落在地面上。或许,我不应该随便乱翻这里的任何东西了。
看着手上那把钥匙还有刚刚日记本提到的事情,我走向不远处的资料放映室,将钥匙插入锁孔转动。
“嘎吱!”
缓缓拉开资料放映室的入口木门,率先带给我的刺激是从里面向外涌出来的尸臭味,就像是瑞典鲱鱼罐头在封闭的室内被打开,臭味争先恐后地从各处缝隙向外散发出去。资料放映室内有着许多用来存放各类影视硬体文档、光碟和大型收纳柜子,各种文档按照某种排列方式分门别类。除开这些,资料放映室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大型木制圆木桌,就像是公司高层领导开会常见的高质量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投影机,投影机前方有一个用来显示投影影像的大片白色屏幕。
在室内的一角,有着一张方形桌子,上面摆放着看起来像是电台的仪器,还有几个四方形黑色设备,应该是校园广播系统。
(是他!)
除了这些,桌子前方有个中年大叔低着头坐在那里不发一语,从他的外形特征和打扮能够辨认出他是陈家川校长。
“那个,你还好吗?”
看着他身上那因沾满血渍而变得发红的白色衬衫,八成是已经撒手人寰了,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向他喊话做确认。
“。。。。。。”
在过了几秒钟后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也很确定自己的声量是绝对可以让对方听得见我的提问,现在真的可以确定他真的断气了。综合刚刚日记本的内容,他应该是被攻击,失血过多而死,虽然他当机立断反锁在这里让攻击者无从下手,但也将自己唯一一条出去的路给锁死了,随着时间慢慢死去。
“咔。。。。。。咔。。。。。。”
“怎么回事?”
投影机在没有任何人的干预下自己投射出了画面在显示屏上。
“你想知道当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在一段时间的黑屏后,画面从黑变成白色,正中央出现了一个问题,正下方有“是”和“否”这两个选项,像是要让我看某些画面。尽管我心里不是很想要看(谁知道待会会不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但眼下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操作者投影机将光标移向“是”的选项。
“很好,我就知道妳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尽情享受。。。。。。”
一阵子的雪花屏后,屏幕上出现了一段音频。
“哈。。。。。。哈。。。。。。”
率先听见的是一个男性喘着粗气的声音。
“我是陈家川校长。现在本校食堂突然发生了师生集体暴动事件,我促请所有学生待在室内,锁好门窗别出来,直到进一步的指示为止。”
“嘣。。。。。。嘣。。。。。。”
像是有人在使劲地敲打着门,不是一般的敲门声,而是用着一种几乎要将门给拆掉的蛮劲在不断地敲打着们。
“拜托不要进来!”
“嘣!”
在最后一次的敲击声后,音频里传来了另一个女性的声音。
“妳,妳要干什么?”
“我看校长你到现在还是不了解情况,我这一切都是为了起义,任何反对我的人都会从这个世界上永远地抹除掉,而起义的第一步就是要将原先的领导给消灭掉,让我取而代之统领我的信徒们!”
“拜托妳,我还不想死,绕过我一命。”
“我已经给过你足够多的机会了,但可惜的是你依然不认同我们樱逝教的立场。”
“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再见,校长。永别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音频的最后,只能听见陈家川校长被利器不断刺进身体的声音,而他的呼救声也随着利器不断捅进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小声,直到最后完全听不见任何呼救声,但捅人的声音还是持续了一段时间才完全停止。
“原来这家伙开着广播啊,正好。”
音频中的女子似乎察觉到校园广播系统正在运作着。
“各位,今日就是我们樱逝教的起义之日,劣等生物将会被我们彻底从心灵到肉体,从内到外彻彻底底地净化,实现自我进化!只有优越之人才能获得永生!我忠诚的信徒们,去净化这腐朽的世界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音频最后的笑声,投影机也在播放完音频后停止运作,屏幕也变回雪白一片,显示着“待机中”。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已经已经非常扑朔迷离了,这音频不但没有解答任何心中的疑惑,还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呵呵,真是令人怀念的笑声啊。”
“妳是谁?”
在我陷入沉思的一瞬间当儿,不知何时门外有个长发遮眼的女高中生站在那里看着我,然后缓缓走进来。
“我相信我绝对是妳要找的人。”
(这人到底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
少女如入无人之地,径直走向摆放着投影机的圆桌,二话不说直接爬上去坐在桌面上翘起二郎腿。
“这里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和十三年前一模一样,连血液也是那么地腥臭。”
“难,难道妳是!”
我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一个名字,对于陌生人的警戒心已经达到最高级别。我将身子往后挪,和她保持着距离。
“没想到妳会来到这里,看来是我疏忽没有安排‘花者’在这附近。没错,妳应该知道我是谁了。我叫伶梦,请多多指教。”
语闭之际,面前这个自称伶梦的少女面带亲切地伸出手向我打招呼。我直觉眼前这个人不如外表那般简单,在高度警戒下,我没敢伸出手作出回应。眼见我露出一脸警戒的表情,她并没有摆出任何厌恶的表情,只是淡淡一笑,收回了手。
“真是的,难得有客来到主人家拜访,回应主人家的善意是一种礼貌哟。”
“陈家川校长,是不是妳杀的?”
我并不想和她继续纠缠下去,直接抛出了关键问题,而她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真是的,我还想要和妳好好聊聊,既然妳这么快打破这美好的氛围,那么我也没有必要继续掖着。看在妳已经发现到这里的份上,就给妳一点奖励吧。”
她从桌上跳下来,缓缓地围绕着桌边娓娓道来。
“没错,我是这里的学生,校长也是我杀的。”
我的视线不断地跟随着伶梦,警戒地盯着她看。
“为什么?”
“放轻松,先听我说个故事。从前某个森林内有只羊和狼,羊和自己的家人过着幸福的生活。某天,那只狼向那只羊发动攻击,杀死了它的家人,只有羊宝宝因为身材瘦小躲在朽木下而逃过一劫。过了很多年,当年的小羊也长大了,而杀害羊家人的狼已经变得体弱多病,逐渐凋零,羊也决定展开报复,将狼给杀死。妳觉得,羊到底有没有错?”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陷入沉思,不断在揣摩着她说这番故事的用意是什么。
(她是在暗示着自己就是羊吗?那么狼不就是。。。。。。)
突然间,她来到我面前,用指尖轻轻抬起我的下巴,注视着我的眼睛。
“我可不喜欢等待,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呼。”
她向我呼了口气,空气中顿时变得浑浊起来,好像有奇怪的颗粒在空气中飘动,让我禁不住咳了几声。
“不管怎么说,报仇也无法救回妳的家人不是吗?那为什么妳还要报仇?”
“我开心就好!打自我进入这里的第一天得知他是当年杀害我父母的凶手,我就不断在盘算着要怎样展开复仇,哪怕我知道我的父母永远不可能回到我身边了!”
伶梦突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声音也变得低沉,几乎是用着嘶吼的嗓子来喊话。
“我有试过要走出当年的阴影,但我每晚入睡前所作的噩梦,爸爸妈妈被杀掉的那一幕永远烙印在我心中,我的心情你们是无法理解的!”
我惊呆了,愣在原地,这就是她决定杀掉校长的原因,不禁让我想起了那句话,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不管是警察还是亲戚,全部都只会斜眼看着我,各种冷嘲热讽!我真的受够了!在低潮的时候,是樱逝教和普兰帝亚给予我精神上的支柱,让我度过那段黑暗的时光!”
“妳真的已经走火入魔了。”
“那又怎么样?透过在樱逝教的这段时间里,是普兰帝亚给我启示,让我创造个没有痛苦和争执的伊甸园,发起终结这腐朽世界的起义!”
“妳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妳自私的行为而白白死去?”
我实在是按耐不住了,对着伶梦就是一顿怒吼,就像是妈妈在教训顽皮捣蛋闯祸的孩子那般严厉地职责她。
“哼,我才不管呢!我已经给过很多人机会归顺于樱逝教了,但他们却不珍惜,注定是要成为这腐朽世界的尘埃,作为养料让我们樱逝教再次壮大起来,毕竟起义的过程,一些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哈哈哈哈哈哈!”
对于这狂人的逻辑思维,我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话能够反击她的言论,毕竟你永远没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对了,看在妳和我有点缘分的份上,要不要加入我们樱逝教,完成属于我们的起义,创造属于我们美好的世界?”
伶梦再次回到桌子上坐着,向我伸出了手,一脸期待着我能够顺着她的意思回应她。
“那是不可能的!我绝对不会和一个满手是血的杀人凶手合作的!”
伶梦看着我,听见了不是很悦耳的答复后,表情再次变得狰狞起来,用着近乎是威胁的语气来和我说话。
“我告诉妳,别人我只给他们一次机会答复,但我再给妳多一次思考的机会让妳仔细想想,我当作没有听到妳刚刚说的话。怎么样,妳意下如何?”
“我的答案还是始终如一,不,可,能!”
伶梦一改初次见面的亲切表情,变得笑容全无,从桌子上跳下来,走到校长的尸体旁。
“对不起,校长。这次得麻烦你出马了。”
伶梦亲吻了校长的尸体,随即从外套内取出一包绿色粉末,打开后撒在手心上朝校长的脸部吹气。顷刻间,明明已经毫无生命迹象的校长就像是活过来似地抬起头,用着发红的瞳孔和狰狞的表情看着我。
“校长,有粗暴者想要破坏我们的世界,那家伙就站在你面前。”
我吓得双腿瘫软,跌坐在地上。
“什么嘛,妳也不过是个没用的普通人,那刚刚妳还在逞强什么?算了,为了不让妳死得太快,我给妳在校长变成‘花者’的这十秒钟内逃跑。”
伶梦弹起了一个响指,象征着倒数的开始。
“十。。。。。。九。。。。。。”
我赶忙站起身,尽可能地朝着敞开的大门跑出去。
(疯了,这里的人都疯了!)
我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遭遇到什么,只知道跟随着我对生存的欲望,尽可能往远处跑。
“七。。。。。。六。。。。。。”
不知何时图书馆入口处的大门已经被打开,我跨过门槛,却被地上某样东西绊倒。
“好痛,这到底是。。。。。。靖柏!”
我看着绊倒我的到底是什么,没想到是靖柏的尸体!她已被开膛剖肚,完全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我眼角不争气地流出了泪水。
“五。。。。。。四。。。。。。”
“对不起,靖柏。”
我没时间哭泣,随便用手掌擦干眼泪后,一个劲地继续拔腿往远处跑,越远越好。
“一。。。。。。零。。。。。。时间到。”
“啊啊啊啊啊啊!”
话音刚落,站在伶梦旁边的校长浑身颤抖,瞳孔突然长出了类似花朵的肌肉组织取代了眼珠,彻底变成了“花者”。
“去吧,展开属于你的狩猎,将无能之人给彻底抹除!”
“花者”在收到指令后,踱步向门口走去,一场新的猫抓老鼠游戏,正式开始。
“尽情地跑吧,趁妳还可以跑的时候尽情跑吧,让我看到妳恐慌的神情!妳已经注定是我的囊中物了,哈哈哈哈哈!”
少女歇斯底里地笑声响彻了整个黑夜,在血液和尸块一同共舞所形成的交响曲点缀下,这个夜晚注定不平凡。
(剧情分割线)----------------------------------------------------
“呜呜。。。。。。”
当曼翠看见了了她一直在寻找的靖柏死状,哭泣声就从刚刚到现在从未停止过。似乎是受惊过度,她几乎没法靠自己站直身体,靠着颜枫在一旁搀扶她走动。也是,论谁都无法接受和自己相处多年的朋友就在一夕之间说没就没了。
为了尽可能让她分散注意力,我和颜枫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校园内徘徊。走着走着,我们来到了一间奇怪的教室外。该教室的百叶窗被人用了像是符咒一类的纸条给糊死,在没有任何光源的直射下几乎看不清里面。
“颜枫,这是!”
我注意到门外有个银灰色的单眼摄像机在地上,有些碎了的摄像头上一角沾有一些血渍。
“这是哲俊的相机,他之前肯定有来过这里!”
“哲俊常常把这个相机当作是宝贝那样来爱惜,永不离身,连我们都不能去碰他的相机。”
对于一个花了一大半储蓄买了相机的人来说,这样子随便丢在地上肯定不是哲俊的作风,看样子他是遭遇不测了。
“看样子还能正常操作。”
我拾起了相机,在一顿乱按后,相机屏幕出现了画面,果然价格就是将优质和劣质物品区分开来的重要指标。
“说不定哲俊因为什么事情慌张地从这里跑出去,以至于相机都没时间带上了。”
我向颜枫点点头,彼此都了解对方现在都在想着什么。望着陌生的教室,尽管我们都很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进去看看,也顺便找个地方让曼翠坐坐休息。
“真是奇怪的教室,就像是个小型教会的样子。为什么一个学校内会有这种诡异的地方?”
该教室各处都散发着让人感到诧异的氛围:墙上无处不见的五芒星、奇怪的花之图腾还有一幅中间长着一个脸的参天大树素描。
在将曼翠安顿在教室一角让她坐着休息后,我和颜枫不断环视整个教室,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教室中央有个讲台,讲台上摆了一堆奇怪的瓶瓶罐罐。
“咚。。。。。。咚。。。。。。”
“颜枫!”
从门外不远处传来了朝这里走来的脚步声让我和颜枫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警戒心瞬间升到最高级别。
“先找个地方躲着!曼翠妳能行吗?”
“嗯,可以。”
由于不确定来者何人,我们决定先躲起来静观其变。我和颜枫决定躲在教室一角的立式铁柜里,所幸里头是空的。虽然有点拥挤,但眼下我们别无选择;而曼翠则躲在讲台后,从正面是看不到后面有人的。
“妳要我说多少次,只要看到有人就把他们杀掉就好了,不要对这些蛆虫有任何怜悯。”
(有人进来了,是伶梦!)
虽然和早前的亲切声线不同,但我还是能听得出这是伶梦的声音。我秉着呼吸,听着外头传来的伶梦声音。让我们感到惊讶的不是伶梦的出现,而是她和别人的对话内容。要杀谁?为什么要杀人?难不成这里所发生的事。。。。。。
“可,可是。。。。。。”
和伶梦在交谈的是另一名陌生的女子,听声音应该也是和伶梦年龄差不多的高中生。
“啪!”
“妳,妳!”
“妳什么妳?还不看看自己的轻重!当初我们俩可是已经约好了,当妳死后我会帮妳报仇,而妳会无条件地让我使唤!”
“可是我没想到妳要我帮妳做的是这种事。”
“怎么,妳后悔了吗?要是妳不帮我继续收割的话也无妨,反正妳也应该很清楚如果忤逆我的下场会是怎样。”
伶梦似乎和另一个女生在争吵着,但从声量来看,伶梦是明显占上风的。在一阵激烈的争执后,伶梦的声音恢复成以往的亲切声线。
“咏馨,听着。我们仪式的准备工作即将要大功告成了,稍微再忍耐一下。只要我们成功召唤普兰帝亚,属于我们的伊甸园就会到来,而妳将作为首批的幸运儿,亲眼见证新世界的诞生,获得永生。妳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收割,先休息一下,待会再去忙。
语闭之际,有个脚步声渐渐地远离这里,在一声“啪”的关门声后,谈话彻底结束。我陷入沉思,不断在思考着伶梦她到底还有藏着什么迄今为止我们都还不知道的秘密。
“你们三个人。。。。。。”
我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那个方才和伶梦对话的女生并没有离开,而且还发现了我们三人!
(我还不想死,拜托。。。。。。爸爸,妈妈。。。。。。)
我在心中默念,觉得这次真的会死在这里了。。。。。。
“你们出来吧,她已经走了。我不会伤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