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麟帝在一旁听着这俩年轻人斗嘴,觉得有些可笑,说道:“于天,怎么看起来你好像比向安还着急碾玉的婚事啊?”
“皇兄,您别拿我取笑了。”
“陛下,在下有一事相求!”,一把洪亮的声音彻响了整个演武场。
“小秦啊,你有何事相求?不妨说一说。”,朔麟帝回道。
那是秦琢玉所说的,他继续道:“这百步穿杨,是精彩。不过在下觉得,还能增添更多激动人心的方式。”
“怎么说?”
“依旧是百步穿杨,不过,要把双眼蒙上布条,还得射中五个箭靶。在下方才同张将军商量,都认为这更为精彩绝伦。还请陛下成全我二人。”,秦琢玉和张玹玉请求朔麟帝道。
“好!朕允准!”
“谢陛下!”
张玹玉和秦琢玉紧先其后抽了签,“张将军,山鸣弓和谷应箭;秦将军,穿云弓和裂石箭。”
“大师兄,运气有些不好哦。”
“是啊,不过即便你用的是穿云弓,也未必赢得了我。”
这火药味着实有些重啊,果然是昔日就互相比胜负的师兄弟。
依旧是在靶心的百步之外,全场凝神屏息,大声呼吸都似乎是个大忌,无人丝毫不敢打扰张玹玉和秦琢玉。他们同步把黑布条给系上,接过了士兵递过来的弓箭。
架弓,搁箭,拉线,放箭。
与没遮盖双眼时几乎毫无区别,行如流水。
嗖!嗖!嗖!嗖!嗖!
当两人把箭射完后,耳朵只听见在场每个人的呼吸声,极为寂静。秦琢玉不免在心里纳闷了一番,与张玹玉拿下了布条。
张玹玉,四个靶心;秦琢玉,五个靶心。
张玹玉的第五个箭靶,差了那么一丢丢就能射中靶心,实在是可惜。而他自己也略显不服气,说道:“差一点啊,不过你用的是穿云弓和裂石箭,我用的山鸣弓和谷应箭,也...正常嘛。”
“看来张将军不想认输啊。也行,既然如此,我站在这阅兵台上,用你手中的这把山鸣弓.。若我能射中五个靶心,可否算我胜出?”
“夸下海口,小心适得其反。”
这如此高难度的事情,连张玹玉都做不到,秦琢玉怎么能做到?肯定就是想玩一玩儿,为此张玹玉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就是等着看一出好戏。
秦琢玉健步飞跃站在了阅兵台最高处,处于朔麟帝和禹亲王正对面。原以为这样就能射箭了,没想到秦琢玉竟然把方才的黑布条再次系在了眼上。
“齐深!弓箭!”
不知何处飞出了那把山鸣弓和谷应箭,秦琢玉稳稳地抓住了。光是这一刹那,都已经是尤为激动人心了。
“曲副尉!余校尉!连校尉!唐副尉!我需要请您们把这五个箭靶,随机移位!而在场的诸位,尚可尽情畅聊,越大声越好!”
朔麟帝不知所以,好奇问道:“秦将军,如此不会影响你的发挥吗?”
“回陛下,不会!”
在场的众人纷纷聊起了天,声音吵杂无比,曲副尉等人则趁机把五个箭靶随机在演武场上摆放。等到一切就绪,程将军就要求让全场安静,静待秦琢玉表演。
秦琢玉已无视觉,听觉因此异常灵敏,方才在众人吵杂之际,他早就知道且确认了五个箭靶所处于的位置。当众人以为他将一个一个箭射出时,意料之外的一幕出现了。
“竟然同时射出五箭!”
要知道,现在的五个箭靶可不是随着并列排着的,若真如此,同时射出五箭也不是很难。可要射中处于不同摆放位置的箭靶,这难度可是大大增加了不少。
“秦将军,五个靶心!”
现场哗然一片,欢呼雷动,人声鼎沸,皆在庆贺这位天赋异禀的秦琢玉,包括在亭子里的朔麟帝和禹亲王。
禹亲王拍着手中的折扇,连连夸道:“使用穿云弓也未必能有如此佳绩,他竟然只用的山鸣弓。不愧是秦琢玉啊。”
“比剑,他确实是比不过大师兄;但若是论射箭,大师兄可远远比不过。”,向碾玉喃喃道。
怎料,这话竟被朔麟帝给听见了,“与曦月国人,尚可比武比剑,输赢不分上下,却唯独不可与其射箭,因为胜的永远会是曦月国人。这话果真不假。”
那是传遍各个练武之人耳中的‘传说’,所以每当有人要比试箭术时,都得先问对方是否为曦月人。若是,则坚决不比,不然则会输得一败涂地。
秦琢玉从阅兵台下来后,程尚就宣布道:“本次射箭大赛,获胜者为宣威将军—秦琢玉,秦将军!”,众人纷纷鼓起热烈的掌声,参杂着无数姑娘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比赛结束后,大家也都纷纷离去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留下了他们这几位。
几位校尉们和副尉们收拾着演武场和场下,程尚则是被朔麟帝唤到亭子里面见。
秦琢玉走到了张玹玉面前,凑近他的脸,嚣张嘚瑟道:“大师兄,我这...应该不算夸下海口吧?”,这可是秦琢玉第一次光明正大赢过张玹玉,当然不可错失这难得可贵的机会啊!今天之内,他必须得在张玹玉面前使劲儿晃悠嘚瑟。
“虽然射箭你越过我,但比剑你终究是比不过,少在这儿给我装嘚瑟。”
这语气一听就知道张玹玉森气气了,怎么有种瞬间幻化成睿儿的感觉啊?
秦琢玉刚想着睿儿的模样,睿儿还真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了。睿儿一身小紫袍,袍衣上还绣有精致的图案,帽冠也是优柔的深紫色,穿在睿儿身上极为搭配。
“秦师叔好厉害!站这么高,不用眼睛看,都能正中五个靶心,好厉害好厉害!”
秦琢玉一不做二不休,把睿儿给抱了起来,“睿儿,这儿可不只秦师叔厉害哦。”,他立马望向张玹玉,示意睿儿不单单要夸奖自己,更要夸奖张玹玉,眼神一个劲儿地猛闪。
“秦师叔,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一直闪啊?是有什么异物跑进你的眼睛里吗?”
“这傻孩子...”,秦琢玉在心里无奈叹道,睿儿还当真是毫无心机。
“父亲。”
张玹玉仿佛想事情至入了神,睿儿这一叫,直接把张玹玉给拉回了当下。
“嗯?怎么了?”
“虽然是秦师叔赢了比赛,可是父亲也很强啊,和向师叔比的时候,用山鸣弓射出了完美的二十靶心,太厉害了!父亲最棒啦!在睿儿心中,父亲永远是最棒的!”
张玹玉原本还是为此事耿耿于怀,可听儿子一脸单纯无邪地夸奖着自己,他心里也似乎没那么沉重了。张玹玉从秦琢玉手里接过了睿儿,只是淡淡地笑着,望着睿儿却不语。
站在一旁的秦琢玉清晰地瞧见,有泪水不停地在张玹玉的眼里打转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哗哗落下,可张玹玉却一直僵持着,不断地把泪水吞回眼眶去。可惜这幅场景,睿儿丝毫没有察觉及发现。
“娘亲!”
“玥儿。”
看着张玹玉那对隐约泛起泪光的双眼,陈玥也大致知道夫君是怎么一回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