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周一了。
不过这天到底是周几对埃灵堡公爵詹姆斯八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他每天做的事情都基本一模一样:吃饭,反复学习帝国历史与律法,装模作样过问下的自己的绯宫小朝廷的内务,继续写作,临幸床伴,以及睡觉。
当然,现在稍稍有了些变动,因为受了鞭刑的蜜糖还在养伤,临幸床伴这个环节就暂时取消了——虽然“后备床伴”云儿每天都要在詹姆斯卧室待上一个多小时,但这只是为了蒙混“西瓜骑士”沃尔特·梅隆。
詹姆斯和云儿不过就是聊天,并没有肉体接触。
这天的早餐照例还是蜜糖陪着詹姆斯。
蜜糖看上去气色还不错,于是詹姆斯就说道:“雅娜,要是身体没有大问题的话,还是回来跟我一起睡吧。”
蜜糖好奇的问道:“云儿让主上十分不满意么?”
詹姆斯自然也不能告诉蜜糖他根本就没用过云儿,所以只能谎称云儿没什么不满意的,已经把蜜糖的技术学的七七八八。
蜜糖嫣然一笑,说道:“既然都有我的七八成了,那稍微顶替几天也没什么问题呀。”
詹姆斯说道:“可她还是太年轻了,实在不忍心使劲的用。而且这孩子性格太内向,做什么都谨小慎微的,她陪我就没那么有趣。雅娜,你明白的,虽说是床伴,但我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床上那点事。”
“明白了。”蜜糖起身走到詹姆斯身后,一边轻轻的按捏着他的肩头一边说道:“那小丫头虽然有技术,但却不能让杰米主人旺盛的精力全然发泄出来。”
“差不多是这么回事吧。”
“那让我帮帮她好了。”蜜糖亲吻起了詹姆斯的脖子。
“你同意回来陪我了?”詹姆斯惊喜的说道。
“白天我陪主人……虽然我还不能在主人面前脱衣服,但我还有张嘴呢。”蜜糖伸出舌尖舔了舔詹姆斯的耳朵。
“那还等什么呢。”詹姆斯立即站起,一把将蜜糖横抱了起来。
几分钟之后,在詹姆斯的卧室里,蜜糖的嘴就被填满了。
蜜糖擅长的环形舔舐与连续吮吸等绝招被接连使出,詹姆斯一下子就兴奋的眼前发白。
他把手伸进了蜜糖的领口,没费什么力气就握住了藏在胸衣里的挺翘乳房。
他拨弄着揉捏着蜜糖那弹性极好的尖端,结果蜜糖身子抖个不停,从嗓子眼里发出了细细的嗯啊声。
这可真是比云儿高明太多了,詹姆斯理所当然的没过多久就喷涌而出。
蜜糖咕噜噜的把嘴里的液体咽了下去,而后笑着说道:“这么多,看来主人的确没怎么用云儿。”
“我还能骗你不成。”詹姆斯说完有些脸红——“用过云儿”这本来就是骗人了。
接下去,蜜糖眉眼婆娑的看着詹姆斯,只媚笑却不说话。
“怎么了?”詹姆斯问道。
“不好意思说。”蜜糖抿了抿嘴。
“必须说。”
“主人刚才干嘛一直那么玩我的胸啊,结果弄得我现在很想要……”
“那就要啊,稍等几分钟我就可以再来了。”詹姆斯自信的看了看自己还在析出液体的阳具。
“可我不能脱衣服啊。”蜜糖整理着刚才被詹姆斯弄乱的领口。
“穿着衣服也可以吧……”詹姆斯又把手搁在了蜜糖胸前。
“不行的主人,我爱出汗,穿着衣服的话做完一次我就满身大汗,会臭死的。”
“那……”
“我刚才不好意思说,就是……我想请主人用手给我解决一下,但作为一个床伴,怎么能给主人提这种要求呢……”
“这算什么,你为我做了那么多,这点小事你就别不好意思了。”
“嗯……”蜜糖含情脉脉的说道:“那就有劳主人了,主人对我真好。”
蜜糖掀起裙子将底裤脱下,而后仰面躺在床上,分开了双腿。
虽然背上的景象现在看上去可能会有那么些狰狞丑陋,蜜糖并没有被伤到的私处还是依旧美妙诱人。
詹姆斯心中有了个念头,他没有伸出手,而是直接把脑袋扎了过去。
没有任何异味,甚至还香喷喷的。
但蜜糖慌张的说道:“不能这样,主人,这不行的,你不能为我做这个。”
詹姆斯抬起头说道:“怎么就不行了,之前在锦缎玩偶我不是对你用过嘴么?”
“那时候你只是我的客人,并不是主上啊。要求主上用手就已经很过分了,那让主上用嘴就是大逆不道……”
“我说行就行,你安心享受吧。”詹姆斯毫不迟疑的伸出了舌头。
蜜糖的反应跟上次在锦缎玩偶时一样,身体的颤抖和高亢的吟叫一刻都没停过。
也就不过三分钟,在几声仿若窒息的声响之后,蜜糖瘫倒在了床上。
詹姆斯躺在了蜜糖身边,把她揽入怀中。
蜜糖眼神迷离的呢喃道:“杰米,我的好主人,我太爱你了。”
虽然明知道这可能是职业化的献媚,詹姆斯还是回了句:“我也爱你啊,我的小兔子。“
“我会努力快点好起来的……”蜜糖把头埋在了詹姆斯胸前。
“不用急,我们每天就这样也挺好的。”
“不能总认主人这么干……”蜜糖抚摸着詹姆斯的腹部,说道:“主人,你晚上还是让云儿跟你一起睡吧,别用完就让她回去。她的卧室里还有其他两个人住着呢,她大半夜的回屋会吵醒她们,她们会因此欺负云儿的。主人啊,原本是女仆的姑娘突然变成了床伴,是会被同事嫉妒的,主人你也不希望云儿受苦吧。”
“还有人敢欺负公爵的床伴?”詹姆斯很是意外。
“如果直接就是来当床伴的,比如我,她们肯定不敢欺负;但云儿只是后备,她的身份现在还只是女仆,那其他仆役可不会因为她当了几天床伴就高看她一眼。”
“好吧……”詹姆斯感叹道:“这些规矩还真是麻烦……那我就让云儿陪睡吧。”
“嗯,谢谢主人。”蜜糖拉起詹姆斯的手,不停的亲着。
詹姆斯问道:“雅娜,我就好奇,为什么好像你对云儿这么的关心啊?都像是处处为她着想了。”
“我二十八岁,她十六岁,我几乎都是她妈妈的年纪了,可能是天生的母爱不知不觉的在起作用吧。”
怜悯心大起的詹姆斯头脑一热,说出了个惊人的建议:“雅娜,要不我们生个孩子?”
蜜糖吓了一跳,赶紧说道:“这完全不行啊主人,庶民床伴是不能给主上生孩子的,即便怀上,也必须拿掉。”
“又是该死的礼法。”詹姆斯无奈的摇了摇头。
蜜糖苦笑道:“就算我们是真正的夫妻,我也不太可能有孩子了。干我们这行的,需要不停的喝避孕草药,我喝了十几年,大概现在生育能力已经很弱了,再加上……”
蜜糖欲言又止了半天之后,说道:“主人,我告诉你个秘密吧……”
“什么秘密?”
“两年前我曾经怀过一个孩子,也不知是哪个客人的。喝了草药还能怀孕几率非常低,这简直是上帝的恩赐,所以我很想保住这个孩子。我一直想办法掩盖肚子变大,但到了五个多月,还是被发现了。夜总会勒令我打胎,我实在扛不住他们的精神折磨和不间断的威胁,最后拿掉了孩子。那是个女孩,而医师告诉我经过这么一折腾,我再次怀孕的几率骤减……过后我足足用了一整年才从抑郁中走了出来……”
“我可怜的小兔子,让主人好好的疼你吧。”詹姆斯把蜜糖抱得更紧了。
“其实我不该对主人说这些的,我的职责是给主人带来快乐而不是对主人诉苦……”蜜糖抬起头看着詹姆斯的脸,接着说道:“可我就总是忍不住,因为主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却让我感到有一种长辈般的温暖感。况且,在观海组,我也就只能跟主人说说真心话了,你是唯一真正认识我的人,而在别人跟前,我的过往都要靠谎言去掩饰。”
虽然詹姆斯还是不能确定蜜糖说这些是不是也是另外一种献媚,但的确她说的都是事实。
詹姆斯轻抚着蜜糖的秀发,说道:“雅娜,想跟我说什么就说什么,诉苦我也愿意听。”
蜜糖带着些许哭腔说道:“我这辈子做出的最成功的决定就是离开锦缎玩偶来绯宫陪伴杰米主人。原本我以为不过是伺候另一位长期客人,但其实我却得到了一个家。“
“你应该拥有个更好的家,至少是个不会挨鞭子的地方。”
詹姆斯这句话把蜜糖吓坏了,她惶恐的问道:“主人,这是要赶我走么?”
詹姆斯赶紧解释道:“我是说,我会尽力把这里改造成个对你更友好的地方。”
“哦……吓死我了。”蜜糖笑了,说道:“我只要小心点,就不会再挨打了,总体来说这里的日子比锦缎玩偶过起来舒服的多。”
“你真的是从那里不辞而别的?”
“是啊……不过勃斯堡伯爵夫人会替我摆平锦缎玩偶,他们应该是拿我的逃逸没有办法。更何况,我把这么多年的积蓄大部分都留在了那里,这笔钱也足够抵消他们对我突然消失的愤怒了。”
“大部分积蓄?“詹姆斯感叹道:“为了来绯宫,你可放弃了太多东西了——金钱和自由。”
“钱都是身外之物,而自由……锦缎玩偶才是个更没有自由地方。更何况为了复兴帝国的崇高目标,放弃些个人利益算不上什么。我们家好几代都在为复兴帝国做贡献,我本以为我是个女人帮不上什么忙,但现在我却可以成为复兴者的一员,真是感到无比的光荣。我们这些拒绝投降共和国的帝国旧臣的后代现在全都极为惨淡的挣扎着,我们要改变这种状况,而改变的唯一方法就是让帝国再临。”
听完这番话,詹姆斯笑道:“雅娜,你听上去简直像是个女政治家啦。”
“让主人见笑了……我有些装模作样了,好羞。”蜜糖又把头埋进了詹姆斯怀里。
此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云儿在门外说道:“主上,梅隆先生求您召见。”
“请他去我的书房等我。”詹姆斯高声应道。
“唉……不知道又是什么看上去一本正经却没什么实际价值的事情。”詹姆斯伸了个懒腰说道:“我还想再抱一会我的小兔子呢。”
蜜糖起身说道:“主人,快去吧,你的小兔子又不会跑掉,随时都可以抱。”
詹姆斯吻了蜜糖的脸,而后快速的穿好衣服,直奔书房。
沃尔特·梅隆已经在那里候着了,他一见詹姆斯进来,就鞠了一躬,说道:“主上,勃斯堡伯爵夫人希望见您一面,说是有重要的消息要上报。”
“重要的消息?”詹姆斯立即就想到应该是跟他的卡萝尔有关的,于是立即说道:“什么时候见?在哪见?”
“上午十点半,宪法区安吉丽娜咖啡厅,伯爵夫人邀请主上共进早餐。”
“又是那里。凯斯勒先生还是要陪同的对吧。”
“是的主上,为了您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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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贝洛跟往常一样的走到了报刊亭跟前,却发现老板的表情很是异样。
“嘿,老兄,昨晚上又跟老婆吵架了?”杰森打趣道。
“贝洛先生,不得了了,出大事了。”老板递给杰森一份报纸,指着那头条说道:“您自己看看吧。”
杰森读了起来,越读眉头越紧。
老板说道:“看见了吧,船被击沉了,被一个蛮荒王国给击沉了,这多丢人啊。”
杰森摇摇头说道:“海军嘛,很少遇见真事,这真的一打,那就肯定要出岔子。”
不过马上他又补充道:“不过把对方的海军全灭了,倒也算是扳回一城。”
老板不以为然的说道:“那种国家能有什么真正的海军啊,都是些破船,全灭似乎算不上什么功绩吧。”
“既然都能发射鱼雷了,大概也不会很破。”杰森现在脑袋里一下就涌上了数百名海军死伤者家属涌上门情绪激动的申请各种抚恤和福利的混乱景象,便也没了跟老板继续聊天的兴致,匆匆的买了《邮报》和《晨报》然后赶往了公司。
一进公司,从内务部转来这里工作的那位名叫苔丝·维尼奥的年轻姑娘就迎了上来,说道:“贝洛先生,史密斯夫人要召开公司全体会议,大家都已经在会议室了,就差您了。”
贝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史密斯夫人”就是公司的精力安吉拉·渡边,他看了看腕表,说道:“我没迟到啊,怎么像是我来晚了似的。”
“那个……大家都来的更早一些。”苔丝有些怯生生的说道。
“得,你们都太拼了。”杰森迈步向内走去,苔丝紧跟其后。
走了一阵子,杰森回头问道:“你不是在资料室工作么?怎么现在像是在干秘书的活了?”
苔丝答道:“史密斯夫人说我是公司里资历最低的,所以该我在外面等候贝洛先生。”
“这个安吉拉,不知道到底想干什么。”杰森的意思是:是安吉拉提醒他不要在苔丝身上重蹈贺莉的覆辙,但现在却也是她在制造杰森与苔丝接触的机会。
“诶?”苔丝茫然不解。
“没什么。”杰森继续前行,心里却在嘀咕:“苔丝这姑娘虽然长得不很出众,但皮肤可真是嫩啊,像是能挤出水来……嗯,对我还是有一定危险性。”
不多时,会议室到了,果然所有人都已经严阵以待似的坐的规规矩矩。
被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的杰森浑身不自在,他干脆直接对安吉拉说道:“经理女士,你把上班时间提前了,应该告诉我一声啊。”
“上班时间没变,只是大家都住得近,习惯早点来公司。贝洛先生,你家离得远,不需要跟我们一样。”安吉拉态度不温不火的说道。
“那我也不能搞特殊化,从明天开始我也提前到。”杰森可是明白,这种时候要真的认为他可以跟其他人不一样那就是傻子了——尽管安吉拉跟他交情匪浅应该不至于是在考验杰森,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反映到内务部去,如果那样,杰森可就有些麻烦。
“你看着办……好了,快就坐吧,我们早点开始,早点结束。”安吉拉指了指那唯一的一把空着的椅子。
杰森坐下之后,安吉拉立即说道:“大家应该都知道海军的事情了吧。”
大多数人都在点头,少量几位一脸茫然。
安吉拉环顾了一周之后,说道:“那我还是有必要把情况简要通报一下。共和国海军的一艘驱逐舰在前几日与依扎王国的海战中对敌方的鱼雷命中,沉没了。”
这下刚才茫然的那几位都惊呼了起来。
安吉拉稍等了片刻,接着说道:“这肯定是个坏消息,但好消息也有,那就是我们的舰队将依扎王国的战船悉数击沉,他们的海军可以说是不复存在了。总体来说,用损失一艘军舰的代价全灭敌方海军,这次战略行动还是以我们的胜利告终。”
有不少人欢呼了起来。
安吉拉示意大家安静,又说道:“开会的目的不是通报新闻,而是要嘱咐大家,遇到客户或你们的亲朋好友跟你们讨论沉船这事时,你们切记一定要持正面态度,要明确告诉他们,这次我们的海军是取得了大胜。你们虽然是公司的雇员,但千万别忘了公司是内务部的延伸,你们的薪水主要还是由内务部负担的;你们之中绝大多数人以前也曾在内务部工作过,所以作为为国家为政府服务的人员,你们有责任和义务维护国家和政府的形象。而且本身,从大局来看,这次我们的确是实实在在的大胜。也许有人会说被蛮荒王国的船击沉了太丢脸,但你们必须知道,依扎王国不是个普通的蛮荒王国,他们通过与下加勒比勾勾搭搭买了不少船,已经拥有了规模不小且基本现代化的舰队。我们一共就只派出了八艘船,却一举消灭了对方三十余艘各类船只,依扎王国元气大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做出武装威胁甚至攻击我们渔船的行动,所以,这不是大胜是什么?”
“是,绝对是胜利。”所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安吉拉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还有,目前对沉没驱逐舰的救援还在持续进行,我能得到的消息就是已经有近半的船员获救,剩下的虽然是失踪状态,但并不见得就会牺牲。这消息报纸上还没刊登,但如果有人说什么那艘船全员殉国之类的,一定要予以纠正,明白?”
“明白!”再次的异口同声。
安吉拉满意的双掌一拍,宣布散会。
杰森正准备走,安吉拉却说了句:“贝洛先生,你稍留片刻。”
几分钟之后,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安吉拉和杰森两人。
杰森笑嘻嘻的说道:“是要批评我来晚了么?我不是都说了我以后也会提前么。”
安吉拉一边整理着眼前的文件一边说道:“我是要告诉你,你真的不需要提前来。你有家有室的,住的又远,不用太勉强自己。其他人大多还是些单身汉,他们早晨在家里呆着也无聊,还不如来公司聊天。”
“可你不是单身啊,你不也来的很早么?”
“亚瑟年纪大了,天不亮就醒,我得配合他的作息啊,他醒了我就要起床给他做早餐,然后吃完以后他就去打高尔夫球,我得在家里自己呆上两个小时,还不是也无聊,不如先来公司忙活着。”
“哦……是啊,跟老年人一起生活的确是这样……”杰森收起了嬉皮笑脸,认真的说道:“安吉拉,你真的是很能干,既要照顾家务,还得管理公司——而且你还管的很好,刚才你在会上的发言已经很有模有样了,这要在内务部怎么也是个处长水平。这些话要换我来说,可能根本讲不到这么条理清晰——对了,你还不是念的稿子,对吧。我很佩服,我真的是佩服。”
安吉拉苍白黯淡的脸泛红了,她抠着手指甲说道:“我没想到这辈子我还能从你这里听到赞扬我的话。”
“我可不是拍马屁啊,我是真心诚意的觉得你在经理这个位置上的表现令人惊讶的出色。我啊,原本以为安吉拉你就是个脾气很差且没有耐心的秘书,但现在我却恍然发现你以前在内务部的时候脾气差是因为秘书这样的基层工作根本就不对应你的实际能力。
”杰森这倒是说的百分之百的真心话。
“够啦够啦,贝洛先生,别再吹捧我了。”安吉拉面子上是在制止,但微笑已经落在了嘴边。
“那好,换个话题。”杰森迟疑了片刻之后,说道:“安吉拉,既然你提醒我不要再犯之前的错误,你为什么要把苔丝·维尼奥派来迎接我。”
安吉拉翻了翻白眼,说道:“我可没派她,是她主动要求的。你想想,她是内安司首席秘书安排进来的人,我能在众人面前说‘你不能去,换别人’么?一是不礼貌,二是这不显得更是有鬼么?”
“呃……”杰森无言以对,只好掏出卷烟抽了起来。
安吉拉扇走了飘到她跟前的烟雾,低声说道:“我打听了一番,这位维尼奥小姐好像来头不小,所以如果她主动接近你,你既不能生硬的驱逐她惹她生气,也不能照单全收不管不顾……我知道这是个难题,但咱们得想办法应付过去。”
“又是这样……”杰森给了前额一巴掌,瘫在椅子里说道:“怎么总遇到这种人……不过好在这次在还没发生什么之前我就已经猜到了她‘来头不小’。”
“当然也许是我多虑了……呃,借我根烟好不好?”
“拿去。”杰森从铝制烟盒里拿出一根扔给了安吉拉。
这下就是两个人相对吞云吐雾了——也不准确,因为安吉拉基本没怎么抽,只是放任卷烟在手指间兀自燃烧。
“苔丝呢,也许并不是个大问题。”安吉拉弹了弹烟灰,说道:“她说不定真的只是因为是我们最新的员工所以想要讨好你——毕竟我这个经理是她的同性,而且也比她丑,要想让我喜欢她难度稍高一些,而你嘛……就简单许多。”
“那谁是大问题?”杰森把呼出的青烟吐向了身体一侧——避免直接扑到安吉拉的脸上,因为他发现安吉拉自己虽然偶尔也抽烟,但却非常不想吸入别人的二手烟。
“鲍尔默小姐。”
“她?怎么可能。”杰森是真的觉得安吉拉是在扯淡:虽然杰森时常意淫鲍尔默小姐,但实际上两人之间的距离感还是很强。
“也许我还是多心了,但你必须小心。想想看,她长得不差,也都三十二岁了,却还是位‘小姐’而不是‘夫人’,这原因能是什么?”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在内务部混过十余年的杰森当然早就知道这些漂亮的“超龄小姐”八成都是权贵的情妇。
“明白就好。”安吉拉轻嘬了一口卷烟。
“可是……我和鲍尔默小姐私下并没有什么交道啊,也就是每天如果碰到了随便寒暄几句而已。如果她都有问题,那公司里跟我私谈最多的安吉拉你不就是问题最大了么?”杰森作了个鬼脸。
“那看看这个吧。这是鲍尔默小姐写的。”
安吉拉从一堆文件中挖出了一张六寸照片,噌的一声将其滑到了杰森跟前。
照片上的画面是一张稿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JB”两个字母,而且每一行的末尾都有个爱心图案。
“这……‘JB’可不仅仅意味着杰森·贝洛,它还可能是詹姆斯·贝卡徳,或者什么杨斯·贝克尔,还有约瑟夫·裴之类的……”
“这能完全说服你自己么,贝洛先生。你明知道最近鲍尔默小姐对你很热情。”安吉拉犀利的目光射向杰森·贝洛。
“但反正我肯定跟鲍尔默小姐没有瓜葛。“杰森满身的混不吝。
“总之你还是小心点,好自为之。”安吉拉迅速把照片从杰森面前收了回来。
“走了,该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安吉拉扔下句冷冷的提醒就扬长而去。
“干,说我是副经理,可我的日常工作跟普通办事员有什么区别。”杰森的这句抱怨是用极小的音量说出口的——其实还是有区别的,杰森要比普通办事员处理更多的文件,但好在他干这种事早就轻车熟路了。
回办公室的路上,杰森恰巧就遇到了鲍尔默小姐。虽然刚才安吉拉跟他说了件可能不得了的事情,但为了显得自己心里没鬼,杰森主动打了招呼。
而鲍尔默小姐一反常态,非常心不在焉的敷衍了杰森。
这下杰森心里倒酸溜溜起来了,暗道:“看来她的那个‘JB’还就真不是我啊。我就别胡思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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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莫,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他们正在全力搜救,你何必要一口咬定乔治已经殉国了?”辛兰民众共和国总统拉尔斯·比尔曼无奈的看着自己怒气冲冲的女儿莫妮卡。
“救,救,救个屁啊,都过去两天了?尸体怕是都已经被鱼啃了。”莫妮卡吼道:“而且,老头子,为什么当时不立即通知我?要不是我今天听到有人议论起‘格林菲丝’被击沉,我还都蒙在鼓里呢!我作为‘格林菲丝号’舰长的未婚妻,难道没有第一时间的知情权么?”
总统眉头一皱,问道:“是谁提到船名的?”
莫妮卡一拍总统的办公桌,说道:“老头子,你管不着!反正我就是知道了,你把我的未婚夫送进了海底。”
总统尽量耐着性子说道:“不是说了么,正在救呢,只不过过去两天而已,别那么悲观。”
“这不是悲观不悲观的问题,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莫妮卡继续捶着桌子。
“战况是国家机密,你的级别还没到可以在第一时间接触国家机密的程度。”
“老头子!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你女儿,乔治是我的未婚夫,他出了事我还要遵守什么狗屁级别?”莫妮卡恼的眼睛都充血了。
比尔曼总统不慌不忙的说道:“其他的船员家属还不是都一样只能今天得到消息?小莫啊,你向来都说你不想享受特权,所以这值得抱怨么?小莫,要知道,总统府有好几位工作人员的丈夫或儿子都是‘格林菲丝’的船员,你说过要跟她们打成一片,那你如果比她们更早知道情况,不就违背了你的初心了么?”
莫妮卡无言以对,只能换了个话题说道:“就算乔治还能活着回来,他被蛮荒王国的船击沉,这还能在海军里抬得起头来么?老头子,你根本就不该让他去执行这什么劳什子战略威慑。他根本不需要什么高阶军衔,难道他如果只是个中尉之类的,我就不肯嫁他了么。”
“中尉”这个词出口,莫妮卡心中陡然出现了某个身影,但她立即就尽全力将其驱逐了出去。
比尔曼总统没有立即回应,他把双手的五指叉起又分开数次之后,这才说道:“小莫,我可以给你透露一点点国家机密,但你要保证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任何一人,因为这会损害共和国的形象。”
莫妮卡哑然失笑,说道:“老头子,我的好爸爸啊,我是你的亲女儿欸,我难道不明白现在你就是共和国,共和国就是你么?我是疯了才会去做损害自己亲爹的事情。”
“你也没少干。”比尔曼总统挥了挥手,说道:“算了,既往不咎,反正也没真正酿成大祸。小莫,听好了,击沉‘格林菲丝’的不是依扎王国那些从下加勒比买来的破船,而是咱们自己的鱼雷艇‘丽蜓’,当时的情……”
满脸难以置信的莫妮卡打断了父亲的话语,声嘶力竭的喊道:“被自己人击沉难道不是耻辱中的耻辱么?这连殉国都算不上了啊!我好好的未婚夫就得了这么个糟糕透顶的下场!”
“莫妮卡,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完么?”一直保持温和的比尔曼总统腾的站了起来,杀气腾腾的盯着自己的女儿。
莫妮卡当然可不怕这样的精神压迫,她毫无畏惧的用怒火炽燃的目光还击,说道:“老头子,别以为能靠编故事蒙混过关。你要觉得我这是在冒犯你,那就烦请下达一道命令把我毙了,我去另一个世界和我的未婚夫相聚!”
拉尔斯·比尔曼无论再精于操纵这个共和国的行政系统,此时面对女儿的绝路直言,还是只能服软。
总统的表情瞬间软化了下来,他拿出慈父的嘴脸说道:“小莫啊,好好听老爸说嘛……‘格林菲丝’被‘丽蜓’击沉并不是由于舰长乔治指挥不当,而是因为当时海上大雾且‘格林菲丝’的无线电设备突然失灵……‘丽蜓’在联络得不到回应之后判断这不断接近的军舰是已经发布通牒的下加勒比所拥有的驱逐舰‘诗织’。虽然‘诗织’理论上还是共和国海军的友舰,但因为下加勒比已经明确做出了武力威胁,那只能当做敌人,所以‘丽蜓’才按照规范把所有鱼雷都射了出去……“
“这不是更糟了么!我们的鱼雷也更先进,这要击中一艘舰船,还有什么人能幸免。”莫妮卡双手掩住脸大哭起来。
“呃……就……”总统面对自己的女儿也词穷了——现实就是,虽然被击沉的“格林菲丝号”上的近半船员都已经被救起,但莫妮卡的未婚夫乔治·罗恩斯庭还鸟无音讯。
不过总统此时也对女儿的行为很是意外,他憋了一阵子,还是忍不住说道:“小莫,你何必反应如此激烈?乔治不就是你的玩具么?玩具如果没了,换一个不就好了?跟乔治一样优秀的小伙子多着呢。”
“玩具……呵,的确是玩具……”莫妮卡凄然笑道:“可现在我唯一的朋友也是他啊,在你给我建造的这个华丽的笼子里,唯一能带给我一点欢乐的就是他了。就算我不爱他,但冲着这份交情,我难道不该伤心悲愤么?”
总统沉默了。
莫妮卡擦了把眼泪,咬牙切齿的说道:“既然是‘丽蜓’击沉了‘格林菲丝’,那就该严厉惩罚‘丽蜓’上的所有船员。老头子,这事你办不办?”
总统两手一摊,说道:“这事不能办。如果处罚‘丽蜓’的话,很可能会有人猜到实际发生了什么,那我们的宣传口径就会被质疑,这会搅乱大局。况且,目前救援‘格林菲丝’船员的主力也是‘丽蜓’,她的舰长在发现攻击错误目标之后立即进行了报告和救援。根据海军的条例,在极端天气下误伤友军并不需要承担责任,而救援及时还要受到嘉奖。所以,我没有理由处罚‘丽蜓’。”
“好,好……”莫妮卡死死盯着父亲的眼睛说道:“老头子,总之就是你的女婿白死了对吧。”
总统再次站了起来,说道:“你要想明白了,造成‘格林菲丝’被击沉的罪魁祸首是那些无线电设备。大雾让‘丽蜓’无法通过目力辨别对方,无线电呼叫又没有回应,在这种情况下发射鱼雷是正确的操作。要真想为乔治报仇,那就要彻查无线电和声呐统统失灵的原因而不是简单粗暴的处罚‘丽蜓’。莫妮卡,你听懂了么?”
莫妮卡闭口不言了好一阵子,才说道:“好吧,老头子,我知道跟你又哭又闹的没什么用,那我给你提一个条件。”
“说吧。”
“如果乔治真的回不来了,替代他的人要我亲自来找,而不是你给我几个选项让我从其中挑一个。”
“你的意思是,你又要自由恋爱了?”
“差不多。”
“我可以同意,但我也有个条件,那就是不能再去找那个宪兵上尉。那种人是不可能跟你长久生活的,你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没问题。”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莫妮卡离开了。
总统摇摇头,嘀咕道:“这不就是个典型的丢了毛绒熊玩具的小女孩么?”
电话铃响了。
总统皱着眉说道:“但愿不要又出什么情况。“
结果却是一位秘书通知总统他终于拿到了安吉丽娜咖啡厅早餐的预约,时间是在五个月以后。
总统虽然喜出望外,却也不能真正高兴起来,因为海军的这档子事情实在是让他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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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埃斯特雷耶到达安吉丽娜咖啡厅的时候正是刚刚十点半。
他从蜜糖那里知道这个每天只营业几个小时的咖啡厅要想得到个位置可是极为困难,要预约的话,基本都要等上好几个月。
然而勃斯堡伯爵夫人居然似乎随时去都有位置,可也真是神通广大。
伯爵夫人已经在悠闲的喝着咖啡了,桌上自然又是满满的精美餐食。
伯爵夫人一看到詹姆斯就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而当詹姆斯坐下之后,她便说道:“公爵,很抱歉总是让你出来见我。本来我应该去你的居所拜见,但梅隆先生应该不会乐意我去,因为我毕竟还不是‘观海组’的成员。”
“不妨事的,伯爵夫人。”詹姆斯还以微笑,说道:“我正好也出来散散心。出游让我心情愉悦。”
“那接下来我要告诉公爵的消息可就更让人愉悦了?”
“哦?是关于卡萝尔的么?”
“公爵可猜的真准。”伯爵夫人用银勺轻轻搅拌着咖啡,说道:“石小姐运气很好,原本下加勒比已经禁止客船前往辛兰大陆,但反对分裂的志愿者还是想方设法的打通了新的回归航线。他们啊,现在正用尽各种手段把心向祖国的下加勒比居民运送回大陆。石小姐昨天已经搭上了那艘虽然号称目的地是下加勒比圣迭戈岛而实际却是上加勒比的‘情歌’号货船。这艘船会先假意航向圣迭戈岛的玛丽港,但实际却会半途转向前往上加勒比的贾科港,而后乘客就转乘另一艘客轮直奔我们辛兰了。过程是很周折,但却稳妥。公爵啊,我明白你肯定一直挂念石小姐,而现在,我可以很有把握的告诉公爵,最多两周之后,你就可以见到石小姐了。”
“上帝啊,终于她可以回来了!”詹姆斯兴奋的险些打翻了面前的咖啡杯,他声音颤抖着说道:“伯爵夫人,实在太感谢你在下加勒比为卡萝尔所做的一切了。”
伯爵夫人摇摇头,说道:“我们得实话实说,乘船这事我没出上力气。‘情歌’号不在我的关系网里,我原本是安排一个月后的另一艘船,但没想到石小姐居然提前就得到了‘情歌’号上的一个位置。她真的是运气好啊,可以尽早回来不说,海上也能少吃些苦,因为据我所知‘情歌’号是条件最好的‘回归者船’。当然了,石小姐在下加勒比的这段时间,倒是我的朋友们在保护她,要知道,作为人民党党部的工作人员,在下加勒比还是挺危险的,很有可能被他们判为‘叛国分子’。”
“那群人他们自己才是叛国者吧。”詹姆斯颇有些激愤的说道。
“他们自称为爱国者,当然他们爱的是二百多年前的加勒比共和国。”
“那不就是个只短暂存在了不到三十年的动荡政权么?”
“但就是有许多人把那烂摊子当做精神祖国……唉……”伯爵夫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没有办法,下加勒比人绝大多数都是血统极其混杂,甚至还有许多当年叛离中央教会的努比亚人的后代,他们的思想,始终是不能跟我们一致的。当然,辛兰民众共和国的这个优柔寡断的政府也难辞其咎,他们就不该允许加勒比共和党活动……你看,当年的国会以‘侵犯民主’为名义否决了总统取缔加勒比共和党的提案,结果给现在制造了多大的麻烦。”
詹姆斯也叹气道:“是啊,而最近局势恶化的尤其厉害,居然都不允许人离开下加勒比了。”
“没错,几个月前都还有正常的往来,但现在下加勒比算是下了狠手。不允许居民前往辛兰大陆那只是冰山一角,加勒比共和党正在大规模的搜捕镇压不赞同‘独立’的人,所以我就说,石小姐作为辛兰人民党党员在下加勒比处境很是危险。”
“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还不就是跟拉尔斯·比尔曼第三次当选总统有关?都知道他坚决反对分裂,而且现在的国会可不敢像二十年前一样否决总统的提案,所以如果总统想要用武力解决下加勒比的问题是没有阻碍的。加勒比共和党正在积极准备应对一场战争,他们当然不希望有任何内奸存在……对了,公爵,今天报纸上的头条新闻你肯定看到了吧。”
“呃……呃……嗯,很惊人。”詹姆斯只希望能蒙混过关——今天早餐后的读报时间他拿来跟蜜糖嬉戏了,肯定不知道报纸头条说了些什么;不过既然伯爵夫人主动提起这个,那说明肯定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所以詹姆斯就抛出了“很惊人“三字,总不会错。
伯爵夫人好像没有看出来詹姆斯是在佯装了解,她忧心忡忡的说道:“这下下加勒比就会以更快的速度武装自己,也会对境内的反独立人士进行更严酷的镇压,我的许多朋友们境地越来越危险了,可能过不多久就要进山躲避抓捕。”
詹姆斯虽然现在还是不知道报纸头条新闻内容是什么,但却能把话接下去,他好奇的问道:“下加勒比不过是一个省,怎么会有胆子对抗整个共和国?”
“还不是因为资源太丰富了。”伯爵夫人摇了摇头,说道:“当人们手里握着数量巨大的资源的时候,可不就觉得自己能所向披靡了?小时候啊,每次提到下加勒比盛产金、铁、铜等重要金属以及极其肥沃的赛博拉谷地拥有全国最高的农作物亩产时,我都会内心极其骄傲,认定自己降生在这样的富庶之地绝对是上帝的恩惠。到了后来,我才明白,我所引以为傲的天然条件就是在这虽偏僻却富庶的孤岛上产生的野心家们是绝不肯跟两千里以外的祖国分享财富的‘底气’。况且,下加勒比可不仅仅拥有矿产资源和众多的人口。因为四面环海,下加勒比的造船业极其发达,所以,下加勒比是有能力在短时期内组建出几支超级舰队的。辛兰大陆似乎坐拥几个世纪都开采不光的石油,但好几个蛮荒王国也有巨额的石油储量,而他们自己不懂开采,结果下加勒比就跑去大建油田,每年的产油量几乎跟辛兰大陆差不多了……总之,作为一个孤岛的下加勒比才会总是产生出想要独立的念头。”
“而也是因为下加勒比资源丰富,所以大陆上的国家——无论是帝国还是共和国,都不可能轻易放弃这个岛,对不对?”
“公爵,你说的一点没错。”伯爵夫人颇为唏嘘的说道:“其实帝国时期,大陆一直和下加勒比关系非常融洽,所以在最后时刻,许多皇亲国戚都选择去了下加勒比避难。第一共和国初期也算关系并没有恶化太多,但一到了现在这个第二共和国,当局就一直在跟下加勒比翻脸的道路上狂奔……这让我这个坚决反对下加勒比独立的人觉得痛心疾首。所以,公爵,复兴帝国至关重要,只要帝国重临,下加勒比人基于旧日的情怀,分离主义就不再会流行。帝国复兴了,祖国才能保持完整。”
詹姆斯刹那间就觉得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些,当然,这也让他这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胸中燃起一股壮阔的热情,于是他郑重的说道:“我虽然年轻,参加复兴运动的时间也很短,但我会尽全力做好我应做的一切,为了帝国重临,我可以献出所有。”
伯爵夫人带着几分慈爱微笑了起来,说道:“我的公爵哟,你是未来的君主啊,可别说什么献出所有这种话,这是我们这些臣属准备拼命的时候的时候的誓词。公爵啊,你最该做的就是健康快乐的活着,没有你,我们会再次群龙无首。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事情,就全交给我们这些臣属去做就好。”
伯爵夫人停顿了几秒之后,接着说道:“我们‘蓝骑士‘这边虽然还没有正式承认公爵是我们的主上,但在我和布雷克·罗森的努力下,距离正式承认也不远了。至于‘修正者’……我们还是只能把他们当做敌人,当然好在‘观海组’和‘蓝骑士’加在一起,成员数量是‘修正者’的十倍,所以他们不足为惧。”
“等下,等下……”詹姆斯有些紧张的问道:“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这些,不会有危险么?”
伯爵夫人淡淡一笑,说道:“公爵,你看,我们是现在的唯一一桌顾客,而且,公爵,我就给你透个底吧,现在我是安吉丽娜咖啡厅最大的股东,所以这里就等于是我自己的地盘。那么……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詹姆斯恍然大悟的说道:“怪不得伯爵夫人你可以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这里。”
“公爵,叫我伊莎贝拉就好。”伯爵夫人叉起一块骨牌大小的巧克力慕斯蛋糕放进嘴里,笑眯眯的看着詹姆斯。
虽然伯爵夫人的年龄差不多可以当詹姆斯的奶奶,但那一夜风流的记忆和她风韵犹存的面容还是让詹姆斯红了脸,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也可以叫……叫我詹姆斯。”
“那是绝对不行的公爵。”伯爵夫人正色说道:“公爵可以直呼所有其他贵族的名字,但除了皇帝和别的公爵,贵族们却不能直呼公爵的名字。这是我们所有人必须遵守的规矩。”
“又是规矩……”詹姆斯虽然觉得有些不合适,但还是忍不住抱怨道:“这些规矩让人与人打起交道来格外困难。”
“没有规矩,社会就会动荡;看看现在的这个什么民众共和国,礼崩乐坏,群魔乱舞,人民在一团混乱中艰难的勉强苟活,所以啊,远东人的那句谚语是非常正确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伯爵夫人的标准秦语说的极其字正腔圆。
以上的话语打动了詹姆斯——是啊,现在这个社会,像卡萝尔和蜜糖这样外貌、性格及智力都很出色的女性只能靠出卖肉体谋生,这绝不是一个健康的状态。
詹姆斯的标准秦语水平很一般,但他还是尽力用纯正的腔调说道:“礼崩乐坏·,群魔乱舞,这的确是对当下这个共和国的最佳总结。”
伯爵夫人凝视着詹姆斯,足足过了两分钟之后才说道:“主上,我必须得跟你说一件事:我还并不能脱离‘蓝骑士’,因为如果我走了,‘蓝骑士’与‘观海组’合流的可能性就会极大的降低……但是,我请求主上允许我同时成为‘观海组’的一员。我办事虽然不是尽善尽美,但自从萝赛琳女皇驾崩之后,我把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为主上尽忠上。老实说,‘蓝骑士’内部目前意见并不统一,虽然大多数同志都支持承认公爵你为君主,但就是总有那么几个高层的老顽固还是要坚持寻访所谓的‘真正皇室后裔’——我只能说,他们其实别有用心:皇室成员虽然大量前往下加勒比避难,但后来在第一共和国的施压下,下加勒比不得不将有继承权的直系皇亲交出去。这些人毫无例外的都被共和国当局‘清洗’掉了。所以啊,现在那些老顽固们一口咬死非要在下加勒比寻访皇室后裔但却又用‘基于下加勒比的特殊局势难以执行’这种借口拖延,最终目的不过是让皇帝一位无限期的没有承接者,而复国之后他们却可以通过‘虚位君主’的状态用‘摄政大臣’的身份长期集体统治全国。”
伯爵夫人的这番话让詹姆斯头晕目眩起来——他再次确定十九岁的自己,至少目前,还没有学会应对政治斗争的手段。
于是詹姆斯只能选择了一个相对较为务实的主题。
他说道:“别的先不谈,但很抱歉啊伯爵夫人,我自己无法直接批准你加入‘观海组’的请求,我必须要跟梅隆先生谈过之后才能做出决定。”
“哎呀,说了叫我伊莎贝拉嘛……”年近六旬的勃斯堡伯爵夫人脸上挂起了少女般的娇憨。
“呃,伊莎贝拉,总之不我没办法现在就准许你加入‘观海组’,抱歉。”詹姆斯说完这句话之后心中一阵酸楚——他不就是“观海组”拥立的“最高元首”么,但其实对于重大的事务,他完全没有决策权。
当然,如果现在真的给予詹姆斯全部的生杀与绝的权力,他也只能惶恐不安,手足无措。
詹姆斯的表态大概就在伯爵夫人的预料之中,她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明白‘观海组’当下的运行体制,公爵你理所应当的应该跟梅隆先生协商。他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无论如何,我还是会继续为公爵效力;‘蓝骑士’里目前是分歧不小,但就我个人而言,埃灵堡公爵詹姆斯八世那就是我的主上,未来帝国的君主。”
詹姆斯有了程度并不低的感动,但他却也没有忘记眼前这位外号‘角蛇’的伯爵夫人以狡诈著称。
所以他只是不疼不痒的了回了句:“我会好好跟梅隆先生进行沟通。”
接下去,根本就还没吃没喝的詹姆斯提出要离场,已经自称“臣属”的勃斯堡伯爵夫人自然不敢挽留。
当然,在走之前,詹姆斯还是用极为真挚的语言感谢了伯爵夫人对他心爱的卡萝尔的帮助——说到底,那些复兴帝国的豪言壮语无论如何堂皇现在看都只是掷骰子前放出的“老子一定赢”之类的狠话,而詹姆斯对那位高瘦的下加勒比眼镜姑娘的爱情却是实打实的。
卡萝尔——锦缎玩偶的卡罗琳娜和人民党党部的秘书石凯琳——细品起来哪哪的都不如蜜糖诱人,但却就是让詹姆斯魂牵梦绕。
这也合理,爱情本来不就该莫名其妙的产生么?当一个人明确知道自己为何爱另一个人的时候,那也许就只是功能性的抱团取暖了。
回到了马车上,詹姆斯长期的一言不发。
陪同的瓦里安·凯斯勒当然更是完全沉默。
这凝滞的气氛让习惯独处的詹姆斯都受不了咯,于是他干脆主动问了个非常实际的问题:“凯斯勒先生,你觉得勃斯堡伯爵夫人的可信度有几成?她刚刚希望在不放弃‘蓝骑士‘成员的前提下同时加入’观海组’。”
“主上,您批准了么?”瓦里安·凯斯勒似乎说话时根本不需要调动面部肌肉。
“没有,我非常明白这样的事情必须要先征求梅隆先生的意见。”
“嗯。”瓦里安低沉的应了声。
詹姆斯此时意识到与瓦里安·凯斯勒谈政务绝对是自讨苦吃,于是就转而问道:“凯斯勒夫人一切都好吧?”
这个选择是对的,瓦里安线条犹如刀凿斧刻般的嘴角终于现出了笑容,他语气中带着欢喜答道:“一切都好,内子还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产了……呃,倒是能不能请主上给孩子起个名字?这样就非常光耀门楣了。”
对凯斯勒夫人——宁儿——心有歉意的詹姆斯怎么可能拒绝,他爽快的应道:“完全没问题,我一定选个寓意最好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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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恺的这半天可是忙的要死。
没有爆炸式的出现传染病患者,这让冯恺感到轻松。
然而,来诊治皮外伤的绯宫居民比往常多了好几倍。
冯恺细问过后,就知道绯宫内的帮派们最近火并频繁。
虽然要想教会已经习惯于弱肉强食拉帮结派的绯宫居民要以文明的方式相处困难巨大,但为了不辜负洛博士对自己的信任,冯恺还是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调停这些无谓的械斗。
但具体该怎么做,冯恺一时也没有明确的想法。
于是他给诊所挂上了“暂离”的牌子,来到绯宫前院呼吸新鲜空气。
结果他始料未及的看到了长期不露面的宁儿,这位已经肚腹高耸的少女正在母爱溢然的看着那群去年由她亲手照料长大的蛋鸡们如今已经在教育下一代该怎么在草丛土堆里寻找美味的虫子。
现在温度挺高,在太阳直射下更是热的跟盛夏似的——马丁波利斯这个“永夏城”的别名可不是空穴来风。
不过,尽管气温很高,宁儿还是穿着一身遮住了全身除了脸和手之外所有肌肤的旧式长裙。
款式虽然古早,但从质地看来却是新造的物品。
宁儿很专注于观察母鸡们觅食,以至于冯恺走到了她身边她却不为所知。
冯恺也觉得那些忙忙碌碌的禽类非常有趣,但他可不能也跟宁儿一样就只盯着鸡群一言不发——宁儿并不容易见到,他无论如何也要询问一下她这个自己曾经的病人目前的身体情况。
于是冯恺说道:“凯斯勒夫人,一切都好吧。”
宁儿身子微微抖了一下——毕竟这是突然有人在身边说话的正常身体反应。
之后宁儿缓缓转身,看到是冯恺之后,并没有现出任何的惊讶,只是云淡风轻的说道:“冯医生你好,我身体没什么问题。”
“你见过新的妇产科医师了吧?”冯恺知道这句话听起来很絮叨,但对于经历过无情的群体性暴力的宁儿来说,冯恺认为无论如何也要了解她目前的医疗状况——尽管宁儿只是短暂的成为过他的病人,但冯恺的责任心可不是一般的强。
“嗯……见过了。她说我和宝宝一切都好。宝宝的心跳非常强劲且规律,肯定十分健康,她还说,宝宝没有早产的可能,必定会是足月之时才会想要出来。”
“真是个好消息……呃……”冯恺陡然发现自己好像无话可说了,毕竟妇产科专业医师的意见已经非常充分。
但冯恺却也不想就这么结束对话,因为他总隐约的担心瓦里安·凯斯勒这个冷面冷心的家伙不会真的善待宁儿。
于是冯恺转而说道:“这裙子是新的?这样的款式现在已经很罕见了啊。”
宁儿向下扯了扯自己的袖口,说道:“是新的,我丈夫认识一位曾为帝国宫廷服务的老裁缝,就是这位裁缝给我定制了这条裙子。”
“哦,哦……旧日的手艺高手的确现在越来越少了。”
“嗯……”宁儿又转头去看那些咯咯叫的母鸡——这明显是在告诉冯恺她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
冯恺决定不绕圈子了,他直接问道:“凯斯勒先生跟你的关系,还好吧?”
宁儿点了点头,说道:“挺好的,他虽然对我的管束很多,但同时也尽心的照顾我,经常都是他在做家务,而且,自从我的肚子大起来之后,他也不再要求我跟他……嗯……”
换做别人,冯恺可能就不会完全相信这些话,但他认为宁儿肯定不会撒谎,于是他松了口气,说道:“这下我就放心了,那我也没有其他问题了,凯斯勒夫人,你就开开心心的待产好了。”
“嗯……谢谢。”宁儿递出了个极其淡薄的微笑。
冯恺回到了自己的诊所,大老远就看到有个女人在门口左顾右盼。
这是曾经跟冯恺厮混过一阵子的妓女玛莎,她现在依然还是绯宫地下二层的妓院里最受欢迎的一位。
玛莎一看到冯恺就激动的喊道:“冯医生,你可算回来了!”
冯恺有些不耐烦的应道:“别在这里大声喧哗。”
冯恺对玛莎没有什么负面印象,之所以总是不愿对她报以温文尔雅的态度可并不是因为她是个妓女——真正的原因是玛莎浑身上下都有着一股令冯恺厌恶的粗鄙之气。
是否“粗鄙”并不直接与容貌相关——如果单单只论容貌,三十多岁的玛莎其实在冯恺经历过的女人之中还能排到个接近中等的位置,然而玛莎一动起来,那举手投足之间总会让冯恺强烈的感觉到视觉与精神上的不适。
冯恺的呵斥十分意外的让玛莎立即泪眼婆娑起来,她抽泣着说道:“对不起,我给冯医生你添麻烦了,我这就滚。”
冯恺之前可从未见玛莎哭过,他马上意识到玛莎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严重的问题才会堵在他诊所的门口。
再是厌恶粗鄙,冯恺也不愿草草打发这跟自己保持过一阵子肉体关系的贫苦女人,那么他就说道:“别走,咱们进屋细说,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在楼道里大喊大叫。”
三分钟之后,冯恺与玛莎隔着那漆面脱落严重的褐色办公桌相向而坐。
玛莎不说话,只暗暗落泪。
冯恺预估“生意兴旺”的玛莎应该是终于染上了花柳病,现在难以启齿。
冯恺自然愿意帮助玛莎解决问题,但却并不想陪她聊天解闷,于是就干巴巴直挺挺的说了句:“别太担忧,我精通怎么对付梅毒。”
“哈?”玛莎茫然的望着冯恺,说道:“我没有梅毒啊……”
“那你……呃……”冯恺可就尴尬到了极致。
“我身上没有病,冯医生……我……我……呃……”玛莎支吾了好半天之后才说道:“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求助的……大家都知道冯医生你在绯宫里说话很算数,我就想着……呃……至少我也陪过冯医生一阵子,你是不是能给我个面子……”
冯恺皱起眉头说道:“别吞吞吐吐,把话一气讲完。你想让我干什么?”
玛莎握紧了双拳,大概是在下着什么决心。
最终,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每次接客,我丈夫都非要偷看。出卖自己的身体,我没问题,但……呃……整个过程还要被自己的丈夫旁观我就真是受不了……他可以没有耻辱心,但我是有的啊……冯医生,帮帮我吧,把我丈夫从绯宫赶回老家去吧。家里还有子女和老人,他该去照顾他们,而不是在马丁波利斯靠我赚的钱吃喝玩乐。”
原本冯恺是对整体素质实在在他这里过于不达标的玛莎很没有耐心的,但听她说出上面这些话,冯恺可就无论如何不会随便把她打发走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动用帮派的力量逼你丈夫离开绯宫?”冯恺问道。
玛莎一时不敢回答,过了好一阵子才她唯唯诺诺的说道:“我……我没……没……这么说……”
“既然都已经来找我了,那就别支支吾吾了啊。”冯恺直视着玛莎,说道:“这不就是把一个人从绯宫赶走的最快手段么,你既然已经无可忍受,那就别羞于提出要求。”
玛莎咬了咬牙,说道:“那……那就这么办吧。真的是完全受不了,我挣来的钱全部都要上交给他,他说是要把钱寄回家里,但实际却在不停的给绯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买礼物,想让她当姘头……这我都能忍,但非要偷窥我接客我真是完全无法接受……”
“这都是个什么畜生啊!”虽然冯恺经常会被女人称作大男子主义,但他可对这种明目张胆欺压女性的行为深恶痛绝。
冯恺激愤的说道:“我马上就去跟‘对子帮’的帮主聊聊,让他解决此事。要不要顺便再打这混蛋一顿?这种人就该被照死里揍。”
玛莎又是好半天不回应,最终还是说道:“就别打了,要是把他打坏了,到头来吃苦的还是家里的老人和孩子。”
冯恺随口问了句:“有几个孩子啊?”
一提起子女,玛莎立即脸上出现了笑容,她把镀铜表色几乎已经褪光的项链摘了下来,叮的一声按了个不易被人察觉的按钮。
项链坠子腾的一分为二,原来这直径两寸的扁圆物体里藏的还是一张家庭合影。
虽然这么小尺寸的照片很难辨清人物的容貌,但冯恺还是第一眼就认出那位怀抱婴儿的少妇正是眼前的妓女玛莎——不过,面容虽一致,照片上的玛莎却气质秀雅,根本没有一丝的粗鄙。
“三个孩子?”冯恺问道。
“是啊,两个姑娘一个小子,婆家十分满意,所以现在我和丈夫一直骗他们我在首都找到了好工作他们也完全没有怀疑。”玛莎原本有几分得意,但这句话说完之后眼圈却红了。
“我的上帝……”冯恺此时心中产生了强烈的负罪感——玛莎这个曾经被他当做劣质玩具而豪不爱惜的进行蹂躏的大姐居然身负如此的母性责任。
冯恺,如果不是因为与杰茜卡的那场意外而带来的开除,就百分之百稳妥的会成为这个社会的精英——医师、律师、机械师,这都是完全不会受穷的族群。
“救死扶伤,造福弱病,天有疏漏,我辈填之”——这是辛兰民众共和国所有医科大学生入学时的誓词。
好家伙——“天有疏漏,我辈填之”,这不就是直接批评真神不务正业么?祂犯的错还要凡人替祂去修正。
不过,绝大多数的人都只把这用标准秦语写就的宏大口号当做不可质疑的座右铭,但冯恺却曾经始终在嘲笑那些金发碧眼的同校生们生硬着用标准秦语背诵校训时的滑稽。
只因他在小学时就发现,但凡什么思想是用模棱两可高深莫测的秦语叙述的时候,那就说明这一切都无法经过逻辑的推敲。
思想已经冲过了多个关口,但智商超群的冯恺想了一圈可就只用了不到一分钟。
于是,他说道:“首先,我会帮你赶走你的丈夫,其次,我建议作为母亲的你换一份职业。我一直觉得你的谈吐并不像完全没受过教育的人,那么,如果有其他的选择,你就没必要继续卖身。”
玛莎这下彻底哭了出来,她抽泣着说道:“我是上完了中学的,我本来都已经被省里最好的预科学校录取了,但就因为我父亲生意失败,家里欠了巨债,预科学校的学费那是肯定支付不起了,我更是只能草草嫁人好缓解家里的经济压力。我嫁去的那家本来也是我们当地出名的富户,但在我接连生了三个孩子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家也是早就债台高筑……然后,就是节衣缩食的生活……不瞒你说,为了养活孩子们,在我们老家我就已经去卖身了,因为女人除了干这个就没有任何其他途径挣钱。我一直很小心的掩藏,但似乎我的父母公婆已经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在做不道德的勾当,所以我只能跑来远离他们的首都继续‘营业’。说实话,绯宫虽然并不是个好地方,但我却比在老家过的舒坦许多,直到……直到……我的丈夫也追了过来……我愿意把我挣来的钱都交给他管理,但他的怪癖实在……实在……实在我是受不了呀……呜呜……“
玛莎此时已经实在按耐不住,抽泣彻底变成了嚎啕大哭。
冯恺的胸口紧缩的发闷——他对于之前自己置于玛莎的那副纯粹玩弄的态度大为自责。
他终于明白了,玛莎之所以主动勾引他并不是因为玛莎天生淫荡而是她需要在绯宫有个稳实的靠山。
冯恺心中满是怜悯,他走到哭个不停的玛莎身边单膝跪下,抚着她肉唧唧的后背柔声说道:“你丈夫我肯定帮你处理好,而你是不是考虑下换个行当?在绯宫干这个,也挣不了几个钱。”
“你是说让我去拿张橙纸到正规妓院工作?”玛莎使劲摇着头说道:“那不行,那完全不行,我可不想我的孩子们的妈妈一辈子都被打上婊子的烙印。”
“我怎么会出这样的馊主意……”冯恺认真的问道:“玛莎,你告诉我,你能不能做卖春以外的活计?”
玛莎立即回答道:“我当然可以,我之前当过洗衣妇,糊过火柴盒,还去建筑工地做了一阵子厨娘,但这些工作的收入都太微薄了,根本无法养家。后来我运气好了一点,应聘上了我们本地一个大户人家的女佣,但……但我却被男主人……强奸了……他一直不放过我,三番五次的侵犯我,最后被女主人撞见了……女主人却怪我勾引她丈夫,把我赶了出去……也就是这件事,让我终于同意了我丈夫的建议去当个私娼——反正身子已经脏了……”
玛莎叙述完这些之后反倒是平静了下来,止住了哭泣,就呆呆的看着冯恺的办公桌桌面。
冯恺的心脏又被揪了一下——在绯宫行医大半年,他原本对这些底层人司空见惯的凄惨遭遇已经有些麻木,但眼前的玛莎毕竟曾短暂的当过他的性伴侣,就算并没有感情,他还是自然而然的就不能把她完全当做不相干的芸芸众生。
而且冯恺又想通了一个矛盾点:冯恺一直觉得玛莎在他面前的谈吐明显是受过教育的,但玛莎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股子市井底层白丁的气质却跟她的谈吐相悖。
现在冯恺大概知道其原因了:想来家庭没有陷入贫困之前的玛莎应该是个文雅贤淑的中产女性,但后来多年在泥泞污水中挖取嚼谷的生活把她变成了个粗鄙的准中年妇人。
心中思绪翻滚的冯恺干脆直接把玛莎抱在了怀里。
玛莎受宠若惊的说道:“冯医生,你终于又肯抱我了……这一抱,我心头的阴霾可就一下都散了……呃,冯医生,我不是说在幻想再次成为你的女人,我知道我不配……但我就是觉得从头到脚都无比的舒适……啊!”
玛莎惊叫了一声,慌张的续道:“冯医生,请千万别认为我来给你诉苦是在又一次的勾引你……”
“我明白。”冯恺松开了怀抱,回到自己的医师位置上坐好,而后语气平缓的说道:“玛莎,对不住,刚才其实我该直接把话说清楚。‘换个行当’指的是……你愿不愿意当夜班护士?”
“为你工作么?”
“肯定不是……”冯恺苦笑道:“我这里可雇不起护士。是斯宾塞纪念医院需要大量的夜班护士,三个月带薪培训之后就能正式上岗,收入很是不错。”
这个信息是冯恺的女友瑞娜·托雷斯告诉他的,像她这样的马丁波利斯姑娘大多都不愿意长期上夜班,结果医院里一到了九点以后就会出现护士短缺,最后不得不放弃了护士必须是马丁波利斯本地人的限制,且开出优厚的条件招收专职的夜班护士。
玛莎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她略有些紧张的说道:“护士?我能行么?”
“你细心又温柔,当然可以……不过,前提是在培训时你要认真的学习。护士与女佣不同,你的一丝疏忽或失误都可能结束他人的性命。”
“明白的,明白的。”玛莎连连点头,激动的又涌出了泪水,她哽咽着说道:“冯医生,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我都以为我在做梦了。”
冯恺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我对你一点都不好……不过这不重要,总之你是愿意去当护士的是吧。”
“当然愿意!不过前提是能挣的跟我在绯宫当妓女差不多……要养家,完全不能马虎……”
“周薪五先令,这比医师挣的还多。你现在的收入能跟这比么?”
玛莎沉默了——她在绯宫的卖身所得扣除了上交的份子钱之后必定每周达不到五先令,更何况一个月她就只能工作三周,经期是绝不可能接客的。
但她还是不自信,毕竟护士是技术工作,已经习惯于靠皮肉生意过活的玛莎实在不确定自己现在还有没有学习的能力。
不过,最终玛莎还是说服自己下了决心,她问道:“冯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开始?”
冯恺站了起来,说道:“我这就去打个电话问一下,玛莎,你今天就可以开始不必接客了,我给你写个诊断书,说你病了,如果你丈夫逼你接客,你就把诊断书给他看。我确定了医院那边的情况之后就来处理你丈夫。”
玛莎起身紧紧抱住了冯恺,动情的说道:“冯医生,虽然我不配爱你,但我的心是属于你的。”
冯恺苦笑道:“是我不配拥有你的心,玛莎。好了,松开吧,我给你写诊断书。”
玛莎乖巧的放手并后退了好几步,而冯恺在一张白纸上刷刷的写了“病人玛莎·博斯科。症状腹痛头晕四肢无力食欲极度低下。诊断结果,急性胃炎,必须禁酒、饮食调理加卧床休息至少一周”并签了字。
玛莎千恩万谢的接过了诊断书,小心翼翼的问道:“冯医生,我能亲亲你么?”
冯恺点了点头。
玛莎凑到近前,却犹豫了,最后只是拉起冯恺的手吻了一下,然后,她又哭了起来。
冯恺轻轻拂去玛莎的几颗泪珠,说道:“你的煎熬就要到头了,还是开心些吧。”
“是,是,我当然开心,我就是因为太开心才哭的……”玛莎又连连亲吻了冯恺的手背好几下,这才退出了诊所。
而冯恺当然说话算话,立即赶往最近的电话站。
他拨打了斯宾塞医院的电话,然后让医院总机转去护士总站——这是使用电话联系工作时的瑞娜的唯一方法。
护士总站接电话的姑娘说让冯恺稍等,她去找托雷斯小姐,而冯恺这一等就是一刻钟,排在他后面的那位大妈已经开始骂骂咧咧了。
瑞娜终于到了,她一拿起电话就娇憨的说道:“我的冯医生哟,这个时候找我说话,莫不是想我啦?”
冯恺微笑答道:“我肯定想你啊,但我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干扰你的工作。是不是非常忙?”
瑞娜说道:“忙的要死,每个周一都是最忙的,因为会有一大堆酒精中毒的病人。人们在周末实在太是放纵了。”
“在绯宫,周末的狂欢不是喝酒而是斗殴……”冯恺略微停顿了一下,就切入了正题,问道:“瑞娜,想去你们医院当夜班护士的话,流程是什么?”
瑞娜格格的笑了起来,说道:“你可正巧问对人了,我今天早晨刚被任命为夜班护士培训班的教员……哪有什么流程啊,只要是四十五岁以下的健康女性且长相不是过于丑陋一报名就会被录取,说是三个月的培训,其实第三天就开始工作了,医院简直是恨不得去大街上直接抓女人来干活。”
冯恺这下彻底放心了,轻松的说道:“我在绯宫的一个病人想来当夜班护士,她可以马上报名么?”
“病人?不是传染病吧?”虽然对方是男友冯恺,瑞娜还是基于职业操守提起了警惕心。
“没有任何传染病,只是胃有点小问题。”冯恺完全没有在编造谎言——玛莎除了容易得急性胃炎之外的确再没有其他病症。
其实对于这种情况冯恺也有些迷惑:当了七八年私娼的玛莎居然没有得花柳病,这只能说也许某些人对特定的病菌有特殊的抗体。
“那就没问题啦,她今天就可以来报名,直接找我就好……呃,对了,冯医生,我今天还是要加班,回家可能都是十点以后了……”
“还叫我冯医生呢?”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啊。难不成跟汪先生一样叫你‘冯胖子’。”
冯恺开怀大笑起来,说道:“那就叫我冯胖子吧,这个称呼最让我感到亲切。”
“现在我可比你胖,我哪有资格叫你‘胖子’……”瑞娜其实也笑了。
“你比我胖?胡说。要不我们比比体重。”
“你个子大,是骨头压秤,而我全是肉……”
“女孩子本来就该软软肉肉的。”冯恺这句话换来了他身后那位枯槁大妈的一计怨毒的白眼。
“你敢当着明妮说这话?”瑞娜再次格格而笑。
“明妮难道不软么?对了,明妮联系过你么?她周游全国这么久了,连封电报都没发过。”
“你忘了?我们前天才收到了她从上加勒比寄来的明信片……那上边不是写了她已经拿到了从圣克里斯托弗回马丁波利斯的船票么?我想啊,因为最近海军闹出的这档子事,肯定航运要延误了,我们多等几天就好。”
“明信片?等会……”冯恺努力的搜寻着记忆之海,最终,他的确寻着了个模糊的印象,他轻捶着自己的前额说道:“我想起来了,不过那天我因为陪汪旭喝酒而昏昏沉沉,明信片上的内容忘的一干二净……哎哟,说到这家伙,我昨天没回家,他还正常么?”
“挺正常的,他昨晚上花了很多时间整理租房广告,完全没有碰酒瓶子。今天一早就出门看房去了……呃,你今天要回家么?”
“回!怎么可能连续两天让你跟汪旭独处!”
“哼,不信任我。”瑞娜听上去真的有些生气。
“我是怕你受不了他那无休无止的‘我完蛋了’。”
“他才不会跟我说这些,他实际上根本就没跟我说过一个字。”
“呃……”
“好啦,我亲爱的冯胖子,我要回去工作了,我这一走,整个三组的十二名护士就手足无措了……抱歉,我也许对工作的责任心过强,但晚上回到家里,我总归都是你的私人玩物。”
“那挂了吧……”
冯恺将听筒挂回插簧上,却迟迟不敢转身离去——因为瑞娜的最后一句话导致了他的勃起。
任凭下身支着帐篷走来走去,冯恺还是没有这么厚的脸皮。
结果排在他后面的大妈就直接开骂了,她吼道:“小瘪三,腻歪死人的电话都讲完了,为什么还他妈的不滚?老子是要买股票的,晚一分钟就会少赚一千简尼,这代价你他妈的承担的起?”
冯恺很想反唇相讥,却忍住了,他只得再次抓起听筒和话筒,给接线员说了个并不存在的号码。
没想到,这虚构的号码却接通了,对方是个卡斯蒂利亚口音极重的家伙,机关枪似的喊出一大串话之后,冯恺就只听懂了不到一半。
当然听不听懂并不重要,冯恺只是需要时间让他的下半身回归正常,于是他干脆用东岛秦语说道:“老张在么?”
“老张?”冯恺可真是做梦也不会想到对方居然立即换上了纯正的东岛秦语,并接着说道:“老张在,可你是谁?”
“……”冯恺只能报以沉默——他的小帐篷还没有完全坍塌,这话筒可不能轻易放回去,所以直接挂断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而随口说什么老张更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得嘞得嘞,我知道了,大平原省口音,我明白你是谁……那就稍等吧。”
冯恺这就彻底陷入了迷惑——明明他的东岛秦语已经极尽所能的贴近马丁波利斯的口音,可怎么就还被识别出是出自大平原省呢?
听筒里长期一片寂静,而冯恺在调动全部的脑力命令下半身偃旗息鼓。
几分钟之后,他成功了,而此时电话里传来了一声平淡无奇的“喂,我是老张“。
冯恺赶紧挂断了电话,接着就灰溜溜的鼠窜出了电话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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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旭在用酒精麻醉了自己几天之后终于算是冷静了下来。虽然心中还是炽烈的燃着对观步夏芽的爱火,但已经不至于一天到晚的都觉得自己要完蛋了。
他看上了一套位于湖滨区西部、毗邻橙树区的一室公寓,房屋条件不错,租金却非常低。
当然,汪旭是不知道,这房子的主人是在去年的夏幕节暴乱时目睹了有人就在自己楼下被流弹打死,心里有了严重的阴影,说什么也不再住在湖滨区了。
由于他对湖滨区的厌恶,他连房租都不想多要;然而过低的房租又很可疑,结果这公寓好多个月都没租出去。
汪旭不是不担心这是场骗局,但走南闯北的他认为就算是个陷阱他也能毫发无损的脱身,于是就预约了看房。
租赁经纪人热情的接待了汪旭,而汪旭也没发现这房子本身有任何问题,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决定租下来,因为他不是很喜欢周围的环境——住宅楼毗邻一条极为繁忙的马路,噪音厉害,白天根本不能开窗。
汪旭把这公寓作为了一个可选项,留了经纪人的名片,而后开始在附近信步游走。
这里可真是热闹啊,虽然不像海港区有那么多高楼大厦,但依然是人口稠密且满街都是时髦崭新的各色小型蒸汽车。
汪旭不禁感叹果然首都还是要比外省的发达城市繁华许多——而且地盘也大。帕斯菲奇亚省的北部中心钻石谷市已经是西岸最大的城市了,但面积却只有马丁波利斯的四分之一。
汪旭溜达了二十分钟之后,陡然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橙树区。
汪旭已经从杂志上知道橙树区是遍布高档娱乐场所,但他现在却有些迷惑——这里的建筑看上去都这么朴素,一点不像他想象中的销金窟的模样,而且行人也比毗邻的湖滨区少了许多。
简约无华的景色,葱葱郁郁的树木,清静宽阔的街道——这些让汪旭浑身上下都感到很是舒适。
他在一棵橡树下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彻底放松了享受起了这宁静的环境。
汪旭突然开始质疑自己留在马丁波利斯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他是认为,只要住在马丁波利斯,那与跟令他魂牵梦绕却遥不可及的观步夏芽有所交集还是有那么一丝半点的可能。
然而,现在汪旭又觉得那么微小的可能性基本没有,自己何必被如此虚无的一个目标困在一个自己并不是十分喜欢的城市。
但一想到如果走了,那可能这辈子就彻底连再见一次观步夏芽的机会都没了,汪旭就满心苦楚。
犹犹豫豫之间,汪旭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怯生生的说道:“汪先生?居然在这里遇见你了……”
汪旭转头一看,发现是雷山子爵府的女仆观步彩子,而那天临离开舞会前他赠给彩子的那对袖扣真的已经变成耳环坠子戴在了她的耳朵上。
汪旭赶紧站起来,幽默的说道:“彩子小姐,是你哦,我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里不是橙树区而是清水区?”
彩子浅笑着说道:“哪能偏出去那么多哦,这里就是橙树区啦……呃……汪先生,你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
“才过去没两天,我怎么可能忘。对了,你来橙树区做什么?”
“我们家二小姐在唱片公司接受培训,我是陪她过来的。”彩子举了举手里提的食盒,续道:“我是去给她买午饭去了。”
“二小姐……哦……”汪旭的心脏立即砰砰的跳了起来——这意味着,观步夏芽其实现在就在附近的某处。
“嗯,二小姐是公司的签约歌手……就在街对面,那栋灰色的大楼,桂冠唱片公司。”
兴奋又紧张的汪旭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强行让情绪稳定,问道:“那你是天天都陪她过来?”
“是的,每周我们来六天,二小姐很努力。”
“唔,的确很努力,很多人上班也才每周五天。”
“呵……天天来回那么远是够累的,但是二小姐一直挺兴致勃勃的。我呢……也开心,因为陪小姐来这里我就不必穿女仆制服了。我能挑我喜欢的裙子穿。”
汪旭微微打量了一下彩子上下,恭维道:“嗯,裙子很漂亮。”
其实,作为一个外省人,汪旭都看得出彩子的这一身样式非常落伍,跟不工作时瑞娜·托雷斯穿的裙子一比就完全不是一个时代的产物。
彩子脸色微红的说道:“谢谢……呃,不穿女仆制服倒是引起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公司里经常有人把我和二小姐搞混。”
“是哦,确实容易认错。”汪旭这就不是恭维了,因为彩子的身材和发型跟观步夏芽一模一样,嗓音也极为接近,虽然长相大相径庭,但远远的一看可能真的分不出谁是谁。
“呃……”彩子脸更红了,说道:“汪先生,我可不是说我的容貌能跟二小姐比肩,她长得可比我可爱多了。”
“你也挺可爱的,彩子。”汪旭这也没说假话——虽然在他看来彩子没有夏芽那么美丽迷人,但“可爱”二字她还是配得上的;甚至可以说,以普通人的标准,亲切开朗的彩子性格可比那极有距离感的子爵千金观步夏芽可爱的多。
然而,击中汪旭内心的可就正是夏芽那股子冷冰冰的气质。
被夸可爱的彩子羞的低下了头,沉默了一阵子之后有些慌张的说道:“汪……汪先生,我要回公司了,差不多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我……我就只能失陪了。”
“好的,你去忙吧,彩子。”汪旭再次微笑。
彩子鞠了个躬,说道:“感谢你送我的袖扣,拿来当耳环坠子正正好,连二小姐都夸它们有种独特的美感。”
“啊……是吗……呵……挺好……我还怕你不喜欢……”汪旭的内心这下腾的就想刚丢进食材的热油锅一样剧烈的翻腾起来,他可真想大喊:“啊!上帝啊,夏芽夸我的作品了!夏芽夸我的作品啦!”
“我很喜欢的呀,我第一眼看到就很喜欢这个造型,你看现在我就天天戴着呢,别的耳环我都不想碰了。”
“呃……”汪旭其实已经几乎听不见彩子在说什么了,他满脑子还都在想着观步夏芽夸赞他这对脱胎于他的建筑设计方案的袖扣的事情。
“那……再见了,汪先生。”彩子停顿了几秒之后,又接了句:“我是希望真的可以再次见到你。”
汪旭魂不守舍的回应说:“会的……会再次见到的……”
彩子嫣然一笑,挥了挥手,这就迈步前行。
汪旭却叫住了她,说道:“彩子小姐,你买午饭的地方是哪啊?我正好也要吃午饭呢。”
“哦……就这条街向西走,第一个十字路口右转,有家叫做‘百弥屋’的餐厅……呃,是非常纯正的东岛口味,汪先生你能接受么?”
“当然可以!我很喜欢东岛料理!”此时,是不是真的喜欢已经不重要了,汪旭的唯一念头就是去给夏芽提供餐食的饭馆吃一顿——无论吃什么都好。
结果没想到彩子却十分贴心的说道:“那……我推荐汪先生你点水煮大虾、蔬菜天妇罗跟荷稻寿司——这些都是那家店里最好吃的,我们二小姐最常点的也是这些……呃,荷稻寿司也许太廉价了,但百弥屋做的是真好吃,二小姐喜欢的不得了,当然,我也最喜欢这个……我的午饭也是它。”
“好的好的记住了,太感谢了彩子小姐!”汪旭真是恨不能给彩子磕个头了——她透露的这些信息意味着汪旭今天中午很可能会跟观步夏芽吃着完全一模一样的食物,这对汪旭来说简直就是像在跟夏芽共进午餐。
彩子又微微躬身,说道:“汪先生,对不住,我真的要赶紧走了,我们回见。”
“回见,回见……”汪旭此时已经快乐的连头皮都发麻了。
每一步都像是在云中飘行的汪旭晕晕乎乎的按照彩子的指点找到了那家“百弥屋”。
当他坐下,从身穿东岛人传统服饰的女招待手里接过菜单的时候,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这也太贵了吧。
不过,马上他也就释然——身为子爵千金、部长女儿的夏芽的午饭当然要是这种档次啊。
很贵,但汪旭咬咬牙也能应付。
那么他就一点不差的点了水煮大虾、蔬菜天妇罗以及荷稻寿司。
上菜速度很慢,但汪旭不在乎,他自然明白,慢,就意味着精工细作——当然,为了吃到这套夏芽的同款午餐,汪旭等多久都在所不辞。
当三份餐食摆在桌上的时候,汪旭明白自己肯定吃不饱——的确都是精工细作,但分量都太小了。
但分量小就更合理了——汪旭可不能想象夏芽那种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妙人儿大口吃肉的景象。
吃不饱,无所谓,汪旭也没再点其他的东西——既不是花不起钱也不是不想再等,他为的就是完全复刻夏芽的午餐以构建夏芽在她心中的真实性。
很好吃,真的都非常美味,汪旭愈加陶醉在了幸福中——他居然跟夏芽口味一致,这难道不是暗示了些什么嘛?
居然误打误撞的来到了夏芽的工作地点附近,居然知道了夏芽爱吃什么,居然自己最心仪的公寓也就在不远处。
这三个条件让汪旭瞬间就充满了信心,并且他立即做出了最终决定。
他看到餐馆的柜台上有部电话,就立即招手问道:“你们的电话,我可以借用一下么?”
女招待迈着碎步跑过来,温柔似水的说道:“当然可以呀先生,我们安装这部电话主要就是为了给顾客用的。”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汪旭直奔到电话机跟前,掏出那租赁经纪的名片拨打了上面的号码。
“喂?我是上午看过湖滨区那套一室公寓的那位。我要租那房子,我想今天就搬进去,越快越好,请问能办到么?”汪旭的声音抖个不停——他太怕过了这么一两个小时那公寓就已经有了被别的租户拿下了。
“没问题没问题,手续很快,今天您绝对可以拿到钥匙!”对方也是极为兴奋——这个老大难的项目终于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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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你什么意思?你要把路易莎彻底丢下了?”子爵夫人杰茜卡·观步两眼圆瞪的吼道。
“你听我说,宝宝,我不会丢下路易莎,我会继续照顾她,但我和她的婚姻关系真的没必要再无谓的延续了。原本她好转了一些,但感觉自己身体有异之后她变本加厉了啊,她现在可以说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是谁,一切认知都基于她那扭曲的臆想……或者,这么说吧,她知道自己有个丈夫,但已经不明白这个丈夫到底是谁,她现在看到我通常都会骂我是食尸鬼,要我滚出去,她已经不认识我了……以前,她在不发病的时候还能跟我亲密的聊聊天,可现在……我只要一出现她就会使用手头一切物品攻击我。你瞧瞧我头上的这绷带……这不是我不懂与她相处的方法惹来的祸患,而是我听从精神科医师的建议去跟她沟通的结果。我把我自己的所有身份证件都给她看,又出示了我们的结婚证书和蜜月照片,可结果是什么呢?她一口咬定我是侵占她丈夫躯体的魔鬼,对我的攻击愈发剧烈了——如果要想让她平静,我只能说我是医院派来的护工,跟她没有任何私人关系;所以,宝宝,你想想看啊,我还能怎么办?路易莎因为严重的精神疾病已经彻底不愿意认可我是她的丈夫,但我如果只说我是护工她就不至于打我。我不想就这么狼狈的结束自己的婚姻,即便我爱的是你我也不想,毕竟路易莎是个可怜的女人,在以前那貌似平稳的家庭生活也是她的乐趣之源头,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彻底的疯了,我的宝宝啊,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你是我,你能坚持么?”
杰茜卡沉默了,她知道德鲁说的全都是事实,但她就总是觉得如果德鲁离婚,自己和他的关系可能就会朝危险的方向发展——如果德鲁还有婚姻存在,他们两个在交往的时候还是会保持一定的分寸;而如果德鲁变成了单身,杰茜卡真不确定他们会不会疯狂的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毁掉眼下的一切平静生活。
要是在以前,即便怀着孕的时候,跟爱人私奔对杰茜卡来说不算个大问题,但现在她的孩子已经降生,她又不舍得带着这么小的婴儿一路逃亡,所以她可就不敢轻易做出任何可能会导致与儿子们永远不能相见的行动了。
杰茜卡抱住了德鲁,柔声说道:“对不起,亲爱的,我刚才不该发脾气。我只是很替路易莎伤心,她现在身体和心灵都在忍受着巨大的折磨,我是想,可能也只有你在这个时候肯关照她了。”
德鲁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不想继续照顾她,但现在这个情况,我在家的每一分钟都是炼狱般的折磨。我不能说我是我自己,我要假扮成护工……我就怕久了之后,我就真的不知道我自己是谁了。”
杰茜卡吻了吻德鲁的脸,说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是谁啊,这不是有我在么?我们天天都见面,那么无论你要在路易莎面前怎么扮成别人,只要跟我在一起,你不就还是我最爱的德鲁·朱?我会用所有的爱让你记住你是谁……”
德鲁很是动情,但还是坚持己见的说道:“我只是要结束已经完全无效的婚姻关系,那样我就可以真的专心的当个护工……知道么,护工和丈夫,两者心态是不一样的。护工的话,其实只需要好好完成必须的工作,而至于被照顾的病人最后到底是个什么结局,对于护工来说并没有巨大的心理冲击。但丈夫就不同了,我会每天急切的盼望路易莎的好转,而如果她最终得到了最差的结果,我会极度的自责和悲痛……再加上,她现在就根本不认为我是她的丈夫啊,我继续苦苦维持着这个身份还有什么意义?”
杰茜卡再次沉默——她明白,如果她自己就是德鲁,可能会半点犹豫都没有的跟路易莎离婚,然而,作为杰茜卡,她可真的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杰茜卡一时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问了句:“路易莎的精神状况还有可能好转么?医师是怎么说的?”
“好转的可能性有,但不大,医师告诉我要准备好路易莎永远陷入疯狂……”
“上帝……”杰茜卡知道德鲁不会在这事上骗她,因为路易莎的精神治疗医师是杰茜卡找来的,如果德鲁对病情撒谎,杰茜卡一问便知真相——不过想到这里,杰茜卡心中有些悲凉和羞愧:已经都这么爱德鲁了,却还在顾虑他可能会说假话。
“那……那她的肿瘤的诊断有结果了么?”杰茜卡又问了句。
“还在等,医师说不乐观,恶性的可能性极大,如果真的是恶性,大概她的寿命只有至多两年……其实我也很心疼啊,路易莎本来是个很善良单纯的姑娘,怎么这些倒霉事都往她身上聚集啊……”德鲁眼圈刷的就红了。
杰茜卡听了这话也很是心疼,不过却有了个主意,于是她说道:“亲爱的,我很理解你想结束婚姻的苦衷,但如果未来路易莎精神上有所好转呢?那时候很可能她已经到了生命的末路,结果却发现丈夫已经舍弃了她……要她在悲伤中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光未免太残忍了。她是我的旧友,而我夺走了她丈夫的心,如果她最终沦落到以被丈夫彻底抛弃的状态告别人生的话,我想我会至死都在心里谴责自己。而且……很可能她时日无多了,亲爱的,就坚持下吧,以丈夫的身份陪她走完最后一程,这样无论你还是我,也都对路易莎没有心理上的亏欠了,我们以后也会心无芥蒂的继续相爱。我知道家里的生活让你痛苦,那么我就竭尽全力的给你带来快乐好不好?以后我会更尽心的陪伴你、服从你。”
杰茜卡这是在拖延时间,因为如果真的不到两年之后路易莎就去世了,她还不是要面对跟现在德鲁离婚同样的问题——不过拖延一两年也是有意义的,那时候孩子们不再是婴儿,杰茜卡如果真打算冒险私奔也已经有可能可以带着孩子们一起。
德鲁抚摸着杰茜卡光滑的脊背说道:“宝宝,你已经让我很快乐了,如果没有你,我说不定现在已经给自己喂了颗枪子了。我是为你而活的,我的命都是属于你的。你不需要再为我多做任何事情,你也不用服从我,说实话,一切听你安排倒是让我更开心。”
“那……”杰茜卡媚笑道:“那我就安排我们再来一次。”
德鲁伸手在杰茜卡下身摸了一把,说道:“你可真是个无底洞啊我的子爵夫人。”
几秒之后,两个人的舌头就纠缠在了一起;德鲁起劲的揉搓着杰茜卡的乳房,杰茜卡也紧紧握住了德鲁那不算十分巨大但却恰好能触到她体内最敏感处的美妙命根子。
不过这次有点不对头——以往这样的缠绵开始之后最多五分钟德鲁就已经完全达到了铁骑突入的状态,可这回都快十分钟了,德鲁还是处于疲软。
杰茜卡自然有她的解决办法,她用嘴、手和双乳轮番的进行“挑衅”,结果,德鲁的斗志刚刚有了起色,杰茜卡准备放大军入城时,德鲁却又散了士气,根本就进不去了。
杰茜卡倒是不急,又一次趴伏在德鲁的下身,而德鲁却满面沮丧。
不过此时德鲁的肚子响亮的发出了一连串的呼噜声。
杰茜卡把嘴里的肉柱吐了出来,噗嗤一声笑道:“怪不得一直不行,你是饿坏了吧亲爱的。”
德鲁面带尴尬的说道:“呃……没吃早餐,然后我打从九点钟上船就一刻不停的忙活到现在,应该的确是身体里的能量完全都消耗光了。”
“怪我怪我……”杰茜卡轻轻拍了自己腮帮子两下,顽皮的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无底洞……多少都填不满。不过……我也并不想把你饿死啊。亲爱的,你稍等,我给你做饭去。”
“你做饭?还是我来吧……”德鲁满脸的不可置信,半坐了起来。
杰茜卡推了把德鲁的前胸,说道:“不相信我会做饭?那我就给你展示一下我的厨艺。你说过喜欢一切听我安排,那现在就乖乖在这里躺着,等我把美味端到你跟前吧!”
“遵命,我美丽无双的子爵夫人!”德鲁直接回了个板正的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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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茜就这么一丝不挂的在“北方美人号”游艇的厨房里左右忙碌着——反正这条船上现在只有她和德鲁两个人,所以根本也就不需要穿衣服。
厨房墙上挂着的收音机播放着一首又一首流行摇摆乐曲儿,杰茜卡根本就没有真正在听——这些歌她都听过几百上千遍了,所以实在不能引起她的关注……直到电台音乐节目主持人突然在某曲终了之后插了进来,用非常浮夸的语调说道:“暌违数月之后,我们终于迎来了里昂·封那多先生的新单曲!也许我们以指摘他的个人品行,但里昂的音乐才华那是不该被就此埋没的!那么,朋友们,请欣赏接下来的这首里昂·封那多的杰出新作《如果你认识杰茜》!”
“哈?”杰茜卡讶异的望着收音机,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是这样的标题?”
在轻快却炫技性极强的管乐协奏之后,那位已经声名扫地的往日摇摆乐巨星唱道:
“哦,杰茜,世上独一无二的杰茜。”
“朋友问我是否喜欢你。”
“我总说,‘喜欢’是个贫乏的词语。”
“我会关注任何亮黄色的敞篷车。”
“因为开车的总有可能是你,杰茜。”
“杰茜,哦,杰茜,北地的明珠,上苍的赐福。”
“你就允许我跟随你片刻吧!”
“妈的……”杰茜卡笑着骂了句脏话,接着说道:“亮黄色的敞篷车,这还真唱的是我啊!”
那么,自然而然的,杰茜卡就开始回忆起里昂·封那多这个人。
形象挺模糊,但还记得皮相不错,性格温柔幽默,说起话来就算是明摆着是在勾搭却也保持着足够的礼貌和尊重。
“他到底犯了什么事来着……”杰茜卡一边切着小葱一边问着自己——她十分贴心的要为德鲁做一顿远东风格的午餐:肉丝面,炸排骨,番茄炒蛋,香辣卷心菜。
“哦……应该是诱奸女歌迷……”杰茜卡很快就回答了自己。
结果当“诱奸“这个词划过杰茜卡的脑海之后,她居然感到下身一阵酥痒。
“什么‘诱奸’嘛,自己抵不住诱惑献出身体,后来却要说自己等同于被强奸,没道理……要按照这个逻辑,很多男人都是被‘诱奸’的……”杰茜卡嘟囔着。
当杰茜卡最终把所有食品摆在德鲁面前之后,德鲁像是看到了天外生物似的问道:“宝宝,这真的都是你做的?”
杰茜卡晃了晃身子,说道:“难道还是我去外面买来的?我可一直都没穿衣服呢,你以为我会裸体跑到街上去?”
“可这都是我们远东人的传统食物啊……”德鲁看了眼那红黄交织的番茄炒蛋,说道:“除了盐再不放别的调料,这是我母亲的特别烹饪方法啊……宝宝,你可怎么知道该这么炒菜的?”
杰茜卡得意的说道:“也许你的母亲在我炒这个菜的时候附体了吧……而且,你总喝我的奶,我难道不就正是你的妈妈么?”
“是哦……”德鲁眼神迷醉的盯着杰茜卡随着身体行动而颤个不停的双乳说道:“现在还能吸出来么?”
杰茜卡握住了自己胸前左边那尖端高高扬起的肉球,凑到德鲁眼前,说道:“应该还能吸出来,这一只今天又在胀痛了。”
德鲁一秒钟也没耽误,马上就牢牢含住杰茜卡的左乳并用力的吮吸了起来。
杰茜卡那是明确的感到有股液体在徐徐离开她的身体,而那种胀痛也随着德鲁喉咙的咕咕声逐渐消散;同时,杰茜卡的下身也更加湿润了。
不过两分钟之后杰茜卡却把德鲁推离了自己,佯怒嗔道:“混蛋,干正事嘛。你得先吃饭,要是你把我吸的兴致高昂却没有应对的体力,那多扫兴……”
德鲁自然是听话的赶紧松口后撤,结果杰茜卡的左胸析出的白色液体就噼里啪啦的落在了桌上。
杰茜卡拿手指蘸了些许乳汁放进嘴里品尝,马上她就笑眯眯的说道:“亲爱的,你上次的描述可真准确……不甜、很香、些许的腥——好奇妙的味道。”
正在大口把番茄炒蛋往嘴里填塞的德鲁暂停了下来,说道:“喝了这么多,我说不定比你的儿子们都更有发言权。”
“变态!大变态!”杰茜卡故作愤怒的骂了起来。
但这种伪装的愤怒可不能持久,杰茜卡没过几秒就开始笑个不停——在她看来,德鲁对她乳汁的称赞与着迷可是效果极致的催情圣药。
德鲁当然门清自己的爱人之所思所想,他赶紧咽下了食物,在快速擦了擦嘴之后再次含住了杰茜卡的左乳。
杰茜卡惊叫了一声,而德鲁这回可就不跟几分钟以前似的就真的只是吸奶——他把手指探入了杰茜卡湿漉漉的股间。
这下可就好了,在上下夹击之下,杰茜卡很快就心满意足的直冲顶峰。
这到底是今天的第几次了?脑海里一片亮白的杰茜卡完全就无法想清楚——反正从早晨九点多就开始一直不停的享受着似乎没有穷尽的性快感。
因过度兴奋而脱力的杰茜卡直接倒在了地板上,喃喃的说道:“亲爱的,我太爱了你了,我这辈子就没这么强烈的爱过一个男人……”
德鲁在杰茜卡身边躺下,把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轻言道:“宝宝,这都是上帝精妙的安排——如果我们两个都没有经历过人生前二十几年的煎熬,那是不会收获如今这如吗哪一般甘甜、如迦南一般幸福的爱情的。”
“变态变神棍了……”杰茜卡嘴上在嘲讽,实际却心花怒放的使劲亲吻着德鲁的前胸。
然而这时,德鲁的肚子又发出了咕噜噜的抗议声。
“快把你的午饭吃完啦!一个大男人,吃饭可比玩女人重要多了。明白么?”杰茜卡佯装严肃的假意训斥着德鲁。
德鲁咕噜一声坐了起来,而后奔到桌旁,马上开始狼吞虎咽。
德鲁现在主攻的是那盘炸排骨,他是一边啃咬一边赞不绝口。
杰茜卡其实最感兴趣的也是那道菜——她可是很喜欢吃肉的。不过,看到爱人对炸排骨情有独钟,杰茜卡干脆碰都不碰了,只吃面条和卷心菜。
杰茜卡一点都不怪德鲁包圆了排骨,因为她理解男人可不就是该直盯着肉么。
甚至,德鲁的饕餮行为还让杰茜卡发现了她自己的一个隐藏已久的特性:亲眼见到爱人大快朵颐她亲手烹饪的餐食可以给她带来几乎跟做爱相当的性快感。
杰茜卡很想跟行房时一样大声呻吟,但又觉得在饭桌上这么做很奇怪,于是她只能强忍着发声的欲望,以尽量正常的状态与德鲁共进午餐。
德鲁似乎发现了杰茜卡的异样,他停止了进食,问道:“宝宝,有什么不对头的事情么?”
下身已经溪流泛滥的杰茜卡握着刀叉的双手抖个不停,说道:“如果吃饱了,你应该就不会出问题了吧?”
德鲁信心十足的说道:“那肯定的,保证没有任何问题……其实,我觉得现在就可以立即开始了。”
“不不不……”杰茜卡媚眼迷离的说道:“你还是先真正吃饱再说……我能再等一阵子的……”
“好,我尽快吃完。”德鲁继续埋头狼吞虎咽。
不过过了两分钟之后,实在耐不住的杰茜卡还是不得不喘息着说道:“亲爱的……还是要帮我一下……不用插进来,你还是继续吃,你用手给我弄一下就好了……天哪,我居然因为看你吃饭而湿的不行,你可别把我当成个怪物啊……”
德鲁放下餐具,把杰茜卡搂了起来,一边揉搓她的前胸一边说道:“这怎么就叫怪物了?一点都不怪,却还很可爱呢……宝宝,我现在真的可以了,我可以在完事之后再吃。“
“别……就用手,你接着吃……我……我……想试试看着你吃饭的时候高潮是不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哈……明白了……”德鲁右手抓起筷子,行云流水的把食物送进嘴里,而他的左手径直就奔向了杰茜卡体表的性快感核心。
“哦……上帝啊……”杰茜卡颤抖着说道:“就是这样……这可太厉害了……我觉得我可能最多就只需要两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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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嘛……我居然都……”不着丝缕的切尔西·巴克斯在一阵痉挛之后瘫软的倒在了“丈夫”克里斯·兰德的胸前。
“应该是我们更有默契了吧……这是不是我们结婚以来你第一次……那个……”克里斯颇有成就感的环抱住了自己的“妻子”。
“对,头一回……其实是我人生的头一回,我本来以为我会跟许多女人一样一辈子都体会不到这种感觉呢……看来我运气比她们好。”切尔西亲吻起克里斯的脖子,下半身又开始了起起伏伏——她是已经满足了,但克里斯还没完事呢。
当然,由于刚才的摩擦十分快速激烈,快感已经积蓄的差不多的克里斯接下去也没用几分钟就迎来了战斗的终结。
在去洗手间清理了一番之后,切尔西来到克里斯身边躺下,甜笑着说道:“真好……我们放假的时候正好遇到我爸妈出去溜达。事实证明,我们毫不犹豫的开始做爱是非常正确的决定。”
克里斯看着切尔西还未卸去妆容的脸说道:“是啊,没有什么比在阳光明媚的下午酣畅淋漓的做一回更让人浑身舒爽了……不过,美中不足是……那股子臭味怎么还越来越浓了啊,夏洛特屯在家里的腌鱼是不是坏掉了?最近这几天这么热,东西很容易变质。”
切尔西抽了抽鼻子,说道:“很有可能。她应该是不舍得把臭了的腌鱼丢掉,这姑娘是自己养自己,给私立女校当教员薪水虽然不错,但也并不非常高,加上她还要定期给家里汇钱,所以她是我们这层楼最节俭的。”
“鱼都臭了,留着又有什么用。”克里斯皱了皱眉,说道:“硬去吃变质的腌鱼会生病的呀。”
切尔西耸耸肩,说道:“夏洛特说过,在她老家,腌鱼只要不是彻底腐烂他们都会继续吃……不过,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她这味道实在对别人造成了太大的困扰……走,我们现在就去找凡妮莎,要她通知夏洛特处理下这些坏掉的腌鱼。”
“好……”克里斯立即就跳下了床。
“夫妻俩”迅速穿好衣服,来到了这层楼所有人的房东——凡妮莎——的门前按了门铃。
穿着轻薄到几乎半透明的睡裙的凡妮莎来开了门,瞧见克里斯之后,赶紧掩住前胸,说道:“等我一会,我换衣服……”
门又关上了,切尔西笑着说道:“这家伙是习惯了整层楼的居民都是姑娘,所以还下意识的穿着那玩意来开门呢。知道么,以前甚至有次我来找她,她几乎就是光着身子出现的……只要天一热,她在家里就不想穿衣服。”
“呃……”克里斯尴尬的挠了挠头——其实刚才他都透过睡衣看见了凡妮莎乳房的大致模样。
切尔西又说道:“这也亏了是我,如果是别的姑娘带男人来,她可能根本就不会换衣服了——她可喜欢把男人撩的口水直流咯。不过她有点怕我,所以就不敢在我面前放肆。“
“好像整层楼的小姐们都挺怕你。”
“公司里的女孩子不也都怕我么?反正我就是出了名的凶恶。”
克里斯笑了,搂了搂切尔西的腰,说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也挺强势,但其实是很可爱的。“
切尔西抬了抬眉毛,说道:“咱俩熟成这样,我在你面前装凶能骗的了你?而且,总是表演那种恶霸式的人物也挺累的,在家里我还是做个原原本本的自己。”
此时,门再次开启,凡妮莎换好了可以出门的连衣裙,说道:“切尔西,你亲自登门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吧……呃,不是你要搬走吧?”
“我不搬,是别的事情,我们进去说。”切尔西这一下子就又变成了那种发号施令的态度。
凡妮莎赶紧说道:“好,好,两位请进。就是屋里有点乱,请别在意。”
凡妮莎的客厅的确很是凌乱,各种杂志和衣物扔的到处都是。克里斯不得不控制好自己的视线,因为丝袜和内衣是随便一转头就能看到不少。
凡妮莎迅速的把沙发清理了出来,说道:“你们坐这儿吧,我去厨房搬把椅子。”
凡妮莎暂时离开,切尔西摇着头低声说道:“这个姑娘可就真是一如既往的懒啊。出门的时候总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可家里就是怎么都不肯收拾一下。”
“呃……独居久了,可能都会变成这样吧。”克里斯想起薇拉的公寓也没法称其为整洁——虽然没有凡妮莎的客厅如此夸张,但也是各种杂物乱堆。
凡妮莎拎着把椅子回来了,坐下之后,她有些紧张的问道:“切尔西,是房子出了什么严重的问题了么?”
“房子没问题,但夏洛特的腌鱼发出的味道实在太扰民了,凡妮莎,你要让她把臭了的鱼丢掉。如果她是因为经济拮据而不愿意扔,我大不了给她些钱把臭鱼买来我自己扔。”切尔西不爱废话,就直奔主题。
“唉……”凡妮莎叹了口气,说道:“臭鱼的事情我跟夏洛特谈过,她的确是不舍得扔……不过并不是她真的就那么的抠门,而是最近她被学校解雇了,正在找新工作,经济上应该说现在极度困难,她每天就靠着那些腌鱼就面包维生,所以她才一丁点都不肯丢掉。你说,她遇到了这么大的困难,我也不好逼着她处理掉臭鱼……总不能让她饿死吧。”
“她被解雇了?”切尔西讶异的说道:“她不是那个学校里最优秀的教员之一么,怎么还能被解雇?”
“我哪知道,这又不好多问。”凡妮莎摇了摇头,说道:“我都已经做好她长期拖欠房租的心理准备了……我可以给她三四个月的时间,但如果再久,我就不得不请她搬出去……我可真不想这么做啊,夏洛特在这里住了八年了,多少也算是我的朋友,真是于心不忍。”
切尔西思考了片刻,说道:“我可以借她一笔钱,让她去买点正常的食物。臭鱼是实在不能再留着了……凡妮莎,夏洛特现在会在家里么?我们马上去找她,这问题解决的越快越好。”
“她也许在,反正工作没了,她现在经常白天会呆在家里。”
“那我们现在就去,你知道我的性格,一旦开始做一件事,那就要以最快的速度行动起来。”
“好吧……”凡妮莎吸了口气,说道:“我们去找夏洛特。”
夏洛特果真就在家里,她看上去十分的憔悴,而她屋里的味道简直让切尔西险些直接呕吐起来。
作为房东,凡妮莎首先说明了来意,而接着切尔西就带着几分严厉说道:“夏洛特,你不该不考虑你的臭鱼是否会影响到他人,你遇到了困难,我们立即,你可以找我们帮忙,而不是非要坚持你这种会给他人带来困扰的节俭行为。”
夏洛特垂着头说道:“对……对不起,我不太好意思求人帮忙,我只想自己解决问题……而且我也没料到这几天会突然升温,按说腌鱼不会这么快就臭成这样……而且,可能我从小就太习惯这种气味了,就没意识到别人会非常受不了……”
切尔西盯着夏洛特说道:“真的是没法忍受了啊夏洛特,腌鱼正常的时候已经很臭了,但那我们还能勉强接受,可现在呢?这简直是毒气弹啊,我父母晚上甚至会被臭醒。他们本来睡眠就不好,一旦半夜醒来可就再也睡不着了,他们身体吃不消的。”
夏洛特苦着脸说道:“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我……”
切尔西将态度缓和了一些,说道:“夏洛特,你的情况凡妮莎告诉过我了,我愿意帮助你。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拿来买吃的。你只需要还给我一半,另一半算是我把你的臭鱼买了下来。你只要同意,我马上回家给你写张支票。”
夏洛特难以置信的望着切尔西,战战兢兢的说道:“这……这不好……吧……”
“别那么固执的认为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你看现在,你不寻求我们的帮助的结果是你在毒害我们。别犹豫了,我给你钱,你把臭鱼扔了,就这么办。”切尔西斩钉截铁,毫无商量余地——的确也不能再商量了,夏洛特屋子里的臭味已经让切尔西感到了明显的头痛。
夏洛特发了一阵子呆之后,终于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太感谢你了切尔西……我这就把臭了的腌鱼全都扔出去。”
“好,我回家给你写支票了。记住,以后再需要帮忙,开口跟我说,千万别再发生类似臭鱼的事件。”
“我知道了……”夏洛特哭了起来。
凡妮莎赶忙安慰道:“夏洛特,没事的,大家都理解你的处境,把臭鱼扔了就什么事都没了,有我们在,你肯定能渡过难关。”
“我马上扔……马上……”夏洛特抹着眼角冲进了厨房。
“好了,我们回家,写支票。”切尔西挽起了克里斯的胳膊。
几分钟之后,在切尔西的客厅里,一张五简尼面额的支票就诞生了。
克里斯惊讶的说道:“你出手可真阔绰啊。”
切尔西说道:“要帮就充分的帮,不给她这么多钱,她很可能还是撑不到找到新工作的时候,那以她的脾气,肯定还是要自己硬抗,到时候就不知道又会捅出什么篓子。”
“可这不会影响我们自己的生活么?你的薪水也不算高啊。”
“呵……”切尔西晃了晃手中的钢笔,说道:“放心吧,我银行账户肥的很。你认为我就只靠薪水过日子?诺斯菲尔德先生难道就是白玩我啊?我跟你没什么好隐瞒的,你如果觉得我是在卖身那也无所谓,总之就是老头子每个月都给我一笔钱的。他并不算个好人,但他对待我可是没有任何亏欠。现在我坏了他的孩子,他给我的钱就更多了。“
“呃……”克里斯不知道该说什么——切尔西这么干的确就是在卖身,但克里斯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去批评她,因为他明白,如果不是因为切尔西与诺斯菲尔德先生有这样的关系,他这个穷小子肯定不会成为切尔西的短期丈夫。
虽然只是短期,但现在的日子还是过得挺滋润的——只要不去想切尔西和诺斯菲尔德先生在一起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切尔西又接着说道:“我们这些外省来的普通姑娘,要想在马丁波利斯站稳脚跟必须得多想想办法。我们能干的工作没什么是高薪的,最多就是勉强让自己不饿死,但如果只是为了不饿死,呆在老家嫁人过日子不是更轻松么,为什么还要跑来首都打拼?到了首都,目标就必然不能仅仅是活下去。况且,就算薪水高也不能高枕无忧,你瞧瞧夏洛特,突然被解雇就只能靠吃臭鱼维生。在马丁波利斯,任何人都不能保证自己永远不会失业,所以,克里斯,你要明白,我和诺斯菲尔德先生保持这种关系并不是因为我道德败坏,我是需要一个在薪水之外的后备资金来源。我可不想一旦工作出了问题就连饭都吃不起。”
“我明白你的意思……”克里斯心中五味杂陈,不过却也确定切尔西是真的非常信任他——按照他们家乡的标准,给人当情妇那就是妥妥的道德败坏,而切尔西是完全不认为克里斯会有可能把她的秘密透露给家乡人。
“好了,反正现在就等夏洛特回来把支票给她了。”切尔西将支票从簿子上撕了下来。
十几分钟以后,切尔西和克里斯就又来到了夏洛特家里——臭鱼果然是已经全都扔掉了,屋里的味道立即大有改观。
夏洛特接过支票的时候也被金额吓了一跳,她赶紧把支票往切尔西手里塞,说道:“这也太多了,你说一半的钱算是买我的臭鱼,但那几十条臭鱼怎么可能值两个半简尼呢?这像是我在诈骗了。”
切尔西把夏洛特的手推了回去,说道:“我爱怎么帮你就怎么帮你,这钱你就放心大胆的用吧,也不需要急着还。我和克里斯的父母经济条件都算过得去,不需要我们反哺,所以我们手头很宽松,多给你点钱理所应当。”
夏洛特捏着支票的手一直抖,最后眼泪落了下来,说道:“切尔西,我过去一直以为你很看不起我,但没想到却是你最慷慨的帮了我。”
“我哪里看不起你了?”切尔西微笑着说道:“我的确经常说话很不客气,但那是工作中养成的习惯。你是个优秀的独立女性,放心吧,你肯定会再找到不错的工作的。”
夏洛特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不容易啊,我只会在学校里教书,可只要有过被解雇的历史,别的学校就不会太愿意再要我……”
“解雇你的理由是什么?你不是每年都被评为最佳教员么?”切尔西可不像凡妮莎那样不好意思打听细节。
夏洛特摇了摇头,说道:“再是最佳教员,在校长看来也不过就是个好用的工具,随时都能找到替代品。她解雇我的原因发现是我在学校里读《奋斗与复兴》,她说这本书不准出现在她的学校里,解雇我这个优秀的员工更有杀一儆百的效果。”
“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克里斯激愤的说道:“那个校长是不是西岛远东人?”
“是的……”
“我就知道。”克里斯握了握拳,说道:“《奋斗与复兴》不过是直白的指出了他们民族性里卑劣的一面,被戳到了痛处的他们就只能疯狂的压迫报复明白了事实的我们……太可恶了,这个社会不该再容忍这样的恶行。”
“好了好了。”切尔西抚了抚克里斯的脊背,说道:“现在骂人没有用,该做的是鼓励夏洛特怀着信心去找工作。夏洛特,可能学校一时不容易进去,但你可以考虑当家庭教师啊。我可以帮你问问我认识的人有谁需要家庭教师的——你不是只会教历史吧?”
“不……我还可以教语文和钢琴。”
“好,明白了。”切尔西爽朗的打了个响指,说道:“我就说你很优秀么,这么有才华,肯定不需要为工作发愁,放心吧。”
夏洛特激动的一把抱住了切尔西,说道:“你真是救了我的命啊切尔西,你刚才说的这些话对我的帮助比这支票大……人最怕的就是失去信心,而你把我的信心召回来了。”
切尔西微笑道:“我们都是外省来的,我对你很能共情,我们是同类人,所以理应互相帮助和鼓励。”
而克里斯说道:“夏洛特,虽然以后你要更加小心,别让外人发现你在读《奋斗与复兴》,但这书你还是要继续研读下去,因为会对你增强信心大有裨益……对了,你参加了固定的读书会了么?”
“参加了,我们的读书会人很少,但气氛非常好。”
“那就好,也告诉他们你遇到的难处,大家都会帮你的。”
“明白……”夏洛特给了克里斯一个满是感激的笑容。
臭鱼事件算是处理完了,这对“夫妻”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里。
切尔西使劲嗅闻了一阵子,心满意足的说道:“看看,立竿见影,臭鱼没了我们这里立即气味就恢复正常了。
“是啊……”克里斯舒舒服服的在沙发上坐下,说道:“这好几天,我连你身上的香水味都快闻不到了。”
切尔西挨着克里斯坐下,眉花眼笑的说道:“哟,我的好‘丈夫’,你还留意我闻上去什么样呢?”
“呃……主要是我觉得你的香水都很好闻,完全一点都不刺鼻……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就说凡妮莎吧,她喷的香水让人感觉侵略性很强,我反正是不喜欢。”
切尔西把身体靠的更近了一些,说道:“你还挺细心的嘛,大多数男人根本不在意女人带着什么样的香水味。我是专门研究过的,哪些香水闻上去温和优雅——你想想看,在公司里我本来就是凶巴巴的嘴脸,如果香水味道也是那么霸道的话,我不就像个彻头彻尾的泼妇了?我要用香水来中和一下,我要让他们觉得,我虽然是个恶霸,但绝不是泼妇。”
“这办法挺好。”克里斯现在身上有些发热,因为切尔西的乳房是紧紧的挤在了他的胳膊上。
接下去,都不是发热那么简单了,克里斯的裆部肉眼可见的支起了帐篷。
切尔西看的真真切切,伸手戳了戳,笑嘻嘻的说道:“你还真是敏感呢。”
“呃……”克里斯臊了个大红脸。
而切尔西却大大方方的说道:“既然想了,那就做呗。我爸妈说他们今天在外面吃完饭,所以肯定现在回不来。快点吧,别犹豫。”
“呃,如果你不想,那没事……过会儿它就下去了。”
“谁说我不想了?”切尔西这就已经起身脱起了连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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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还是穿着那条连衣裙准时出现在了詹姆斯·埃斯特雷耶的面前。
虽然云儿只是假装在给公爵当床伴,但根据侍寝的规矩,她依然并没有穿内衣。
詹姆斯见识过这薄薄的粉红色布料下的年轻躯体多么的玲珑有致,他不可能对其完全没有欲望,但他还是决心绝不占有云儿这个以他的标准还未成年的女孩。
更何况,今天詹姆斯知道了很快他就能见到他深爱的卡萝尔了,这种时候就更不能让他的性玩具继续增加了。
云儿跟往常一样陪公爵聊了一个多小时天,然后就说自己要回去了。
詹姆斯没忘了白天蜜糖提过的事情,他稍稍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说道:“你现在回屋是会打扰室友睡觉对吧,那你不必走了,你就睡在我这儿吧。”
已经不再总是低着头的云儿两眼圆睁,惊喜的说道:“主上,你愿意用我了?”
“不不……不是那样……我只是说,你不用回去睡觉,你在我这睡。”
“哦……”云儿明显是很失望。
“开心点吧,你想,你都可以在我卧室过夜了,他们就更不会怀疑你没被用过了。”
“我……我……”云儿嗫嚅了一阵子之后,起身鞠了个大躬,说道:“谢谢主上替我考虑周到。”
“是莱顿小姐提醒我的。你要感谢的人是她。”
“啊……莱顿小姐真是太关心我了。”
“她说你就像她的亲人一样。”
“我哪敢高攀……”
云儿说的高攀并不是故意自谦——虽然乔治雅娜·莱顿——蜜糖——真实的身份是曾经的妓女,但在詹姆斯这个绯宫小朝廷里,她公开的背景是骑士家族出身的大小姐。
当然,这样的背景并不是编造的,蜜糖的家谱清清楚楚,她就是骑士的后代,只是迫于生计靠卖肉维生。虽然骑士头衔不能世袭,但蜜糖的祖上曾有过不止一位被封为骑士,所以在臣属里地位不算低。
那么,即便蜜糖过去的职业被透露出来,所有人也就只能背后嚼舌根,当面还是得维持着公爵床伴应得的礼数。
而云儿呢,据詹姆斯所知,虽然她祖上也曾一直是公爵的家臣,但却非常低微,几乎也就跟杂役差不多,这就完全没法跟跟随公爵南征北战的骑士相提并论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过去曾“人尽可夫”的妓女蜜糖可以当詹姆斯的正式床伴而纯洁的处女云儿只能是个替补的原因——现在是什么身份不重要,一切都只看祖宗们是什么人。
在得知可以留宿公爵卧室但却并不会被公爵临幸之后,云儿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想必不是很能搞清楚在这种奇怪的状态下她该做些什么。
詹姆斯的睡意不足,不过他还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从床头柜里拿出自己的科幻小说手稿,说道:“打发睡前最后的时间,咱们就靠读故事吧。“
詹姆斯读的绘声绘色,而云儿当然是聚集精力在聆听,但过了一阵子之后,詹姆斯发现云儿的表情就在清清楚楚的喊出了四个字:不知所云。
这并不意外,目前为止能够不被詹姆斯那异想天开的创意弄得一头雾水的只有顺美·爱芙珑。
詹姆斯把手稿放了下来,说道:“我还是别献丑了……无论如何,现在就熄灯吧。“
云儿赶忙双膝跪倒,惊恐的说道:“是我太笨……无法理解主上的奇思妙想……云儿恳请主上别怪罪我……“
詹姆斯真是非常厌恶这种早该入土的“君臣关系”,但他现在也无力改变,所以就只能说道:“所谓‘献丑’是我在开玩笑啊,我写的小说内容艰深,你不容易懂这也很正常,别放在心上……反正,我们该睡了。“
云儿此时还能多说什么,她赶紧跑去按了屋里电灯的开关。
一团黑暗中,詹姆斯可既没听见云儿上床窸窣声也没闻到云儿身上的檀香肥皂气味。
詹姆斯不得不问道:“云儿,你去哪了?“
“我在门口的地上躺着呢……主上,有什么吩咐?”
“你躺地上干嘛啊,我是要你来床上睡!”
“可……可主上并不是要用我啊……”
“哦,只要睡在同一张床上就必须要用么?这床很宽,只要你不是睡着了极不老实非得滚来滚去,我们根本就不会有肌肤接触。睡地板第二天起来肯定腰酸背痛,我可不想你吃这个苦。”
“我……我……”云儿自然是一时没有胆子要跟公爵同床。
“上来吧,我保证不会出什么岔子。”詹姆斯嘴里的“岔子”当然是指会与云儿发生性关系。
云儿没有立即作出言语回应,不过在沉默了一阵子之后,已经紧闭双眼的詹姆斯听见了云儿轻飘飘的脚步声,然后就是她那格外清新的体香冲入了詹姆斯的鼻腔。
两个人之间隔了接近半米的距离,但詹姆斯已经可以在心里又深情的且自豪的说道:“卡萝尔,你看,我可就一直竭尽全力的不干会让你伤心的事情啦……只希望你快平安的渡过加勒比海回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