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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第一回: 海市蜃楼假亦真(一)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2日 下午11:39    总字数: 1057

江南正值秋季,苏州物资丰饶,素有秋季食河蟹之说,‘佳品尽为吴地有,一年四季卖时新’。

苏州的和风更温暖妩媚,徐徐吹袭,就像情人的玉手在脸上廝摩。枫林尽染红,漫山皆叠翠,如流金排列,似红日映照。此情此景,怎不令人忆起远方的情人呢?

‘蟋蟀独知秋令早,芭蕉下得雨声多。’

秋天,是一首诗,微风起处,枫叶如丹,似一团团燃烧火焰,一排排枫树尽头,却见黑压压的人头在熙来攘往,围堵住一家偌大庭院。庭院里头传出金铁互击之声,和叱喝辱骂的杂音。看来有人正在那里干开打,这些围观者应该是来凑热闹的吧!

果然,往里一观,有两条汉子正挺着兵器来回盘旋,搏斗厮杀。其中使长剑的小伙子面如冠玉,脸貌更显得棱角分明,外围有许多围观群众在纷纷喝彩:“狮子单,好样呀!别让小胖子有喘气之机,把他堵死,速速将他击垮。”

‘狮子单’,小伙子昵称!他燕颔虎颈,面孔有点清瘦,颧骨微高。左观右看,那有一丁点‘狮子’的样,倒似一头柔弱的小麋鹿。

此刻他可是催尽法宝,正施展出刚学到的招式‘海市蜃楼假亦真 ’。这招可了不得,可刚可柔、能攻能守,师兄弟间惟他一人能够领悟贯通。

讲一讲大厅中的现场状况,正堂中央摆着一张太师椅,坐着一位六旬老者。瞧他威严的面孔就晓得是当家武者。而左旁横着一张红色桌面,各坐住四名黑衣人。右边也有一桌,桌旁围住三人,这两桌七人有中年和老者,显然邀请来当观众加裁判的。

西北角处,聚着零零落落三四十个武馆学徒,门口处却聚满路人,他们把大门堵个水泄不通。后院和偏房反而隐藏着大批女眷,有者在窗口门缝处露出一双眼睛,她们显然也十分关注大厅二人的比武战绩。

在东北角,有位老先生端坐檀木黑椅,他身旁恭恭敬敬立着两名书童。从表面上衡量,这老先生的身份绝对不低,三人状似主仆,但谈话里却无尊卑之分。

老先生和两名书童口头上偶有争执,但眼珠子却总钉住大厅不放,其实满场里里外外数百号人众皆睁大眼珠,一瞬不瞬地注视住大厅中央那场搏斗。

这座庄院确比普通家庭豪气宽大许多,几乎大上四倍面积的厅堂专提供学徒们练武习艺。而场中却见两男正翻来滚去激斗正酣,名‘陈单’小伙子当面较量的,恰恰就是个‘小胖子’。

东北角高瘦的书童问老先生:“老师常说,江南有句口头禅在传颂。”

“错了,错了,包竹竿。”另一名书童出言纠正:“黄师傅是这样说的,有句口头禅正像瘟疫一般肆虐散播。”

从三人言谈中,老者应该是饱读诗书的老学究,高瘦学童比较尊师重道,满口恭谨。而较矮那位学童却爱抬杠,所以三人总是为了些小事而争闹不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