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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3日 下午9:11
总字数: 29962
瑞恩回到绯宫就病了。
究其原因,应该是湖滨区的“高档”蚊子携带的病菌不在他免疫系统的火力范围之内。
他一会冷一会热,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半梦半醒。
他每次醒来,都跟被拿来接雨水的圣母雕像正好看个四目相对。圣母的眼神温柔却空洞,这让瑞恩想起了自己记忆中面目模糊不清的妈妈。
瑞恩不敢确定这样的记忆是不是真实的,他甚至不确定有没有真的见过自己的母亲。反正绯宫的任何人都表示对瑞恩的父母毫无印象。这个红棕色皮肤、头发粗硬微卷的孩子就像是从地上突然冒出来的,就这么凭空存在于绯宫之中了。
瑞恩不想麻烦任何人,他在彻底病倒之前把门紧紧的锁住,造成了不在家的假象。
病中的第二天,他听到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最终停在了自己门边。
是顺美,瑞恩太熟悉她那个鞋跟发出的声音和她迈步的频率了。
顺美拧了拧门把手,瑞恩用尽全力屏住了呼吸。
顺美在门口停留了不到一分钟,然后瑞恩就听见她的脚步声又远去了。
“哦,拧了拧把手打不开就走了?你怎么不用魔法把我门轰开呢?真是没良心的丫头,你就是变心了!”顺美走了之后瑞恩半坐起来愤愤的说道。
然后他就满眼金星直冒,倒了下去。
瑞恩一共躺了四天,靠着一点干面包和圣母像腔体里存的雨水活了下来。
“圣母,你这次算是真的救苦救难了,我爱你。”瑞恩能下地的时候,对着圣母像飞了个吻。
瑞恩出门第一件事就是去大吃一顿。
青海豚街上有一家远东风格的餐馆,瑞恩每次大病初愈都会光临。
餐馆没有招牌,没有菜单,没有侍者,老板夫妇一个负责做饭一个负责收钱。
肉包子、酸辣汤、烤鸡脆骨——这是瑞恩固定的选择。
酸辣汤是真的很辣,直把瑞恩喝的面红耳赤满头大汗。他需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他坚信这么折腾一次会把身体里残留的病菌彻底赶走。
“小子,知道么,三十年前我可是总统府的大厨。”上身只穿着条油污背心的老板一边擦汗一边坐在了瑞恩对面——瑞恩是店里唯一的食客。
“我每次来你都跟我说一遍。”瑞恩把鸡脆骨嚼的嘎吱嘎吱响。
“现在的总统是个什么玩意儿,跟三十年前的差太远了。”老板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远东烧酒小口啜着。
“你见过总统?你就说他不行?”
“我没见过难道你见过?”
“我还真见过。”瑞恩得意洋洋的拿出钱包,从里面掏出一张四寸大小的照片——这是他专门去找照相馆翻拍缩印的他跟比尔曼总统的合影。
“这谁啊?”老板一脸的不屑。
“这现在的总统啊。你都不认识他你就说他不行。”
“哦,这家伙太丑了。我服务过的那位总统才真是像个领导者,又帅,又聪明,说话声音都好听。”
“总统又不是演员,帅有个屁用。”
“可也不能长得这个模样,还不如我呢,这家伙就该早点下台了事。”老板使劲抹了抹自己头顶那没剩多少的头发。
“随你便吧。”
“这个丫头是谁?她倒是长得不错。”老板指了指照片上的顺美。
“我老婆。怎么样,好看吧。”瑞恩脸上的表情比刚才宣称见过总统时更得意了。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老板说了句秦语。
“嘿嘿嘿,别以为我听不懂,你才是牛粪呢。老板娘是鲜花。”瑞恩也用秦语回敬着。
“我不是鲜花,鲜花在这儿呢。”柜台后坐着的老板娘指了指饭馆门口。
“哟,阿凌来了。”老板胖脸上的笑容让人担心下一秒他的五官就会齐刷刷的滑落在地上。
“嘿怎么是你?”瑞恩回头一瞧见门口的人就像踩到了裸露的电线一样腾的站了起来。
“幸会幸会。”
年轻的远东人姑娘,穿着蓝白相间的国立大学制服,乌黑的直发刚刚好齐肩,头顶有个传统的发髻。
“你从哪冒出来的?”瑞恩挠着已经乱成鸟窝状的头发问道。
“我从绯宫冒出来的呀。”
“认真点。”
“我很认真啊。我现在就住绯宫。还得多谢你那天给我指路呢。”远东人姑娘温柔的笑了笑。
“我怎么没见过你?”瑞恩还是不敢相信穿大学制服的人会跟绯宫有关系。
“我一直在地下一层的旅馆里帮厨呀,很少上来的。哦对了,我叫新垣凌,我知道你叫瑞恩。”
没错,这就是新垣凌,自从上次跟冯恺笼统的说在地下层工作被误会之后,她每次跟人介绍自己都会专门说明是在旅馆。
“你吃错药了吧,来绯宫工作?”
“穷,别的地方我都住不起呀……”新垣凌撅了撅嘴,满脸的委屈。
“哈?你不是挺有钱的么,随手就甩给我一张黄票子,怎么还穷了?”瑞恩真是不想质疑这看上去有点楚楚可怜的漂亮姑娘,但他就是怎么也没法完全相信她。
“给了你钱之后没多久我就被人抢了啊……一个法新都不剩了……我本来就是想来绯宫画点建筑速写想去找工作的,结果走不了啦……”新垣凌看上去就要哭出来了。
“得……”瑞恩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说道:“你等我一小会,我吃完了带你回去拿钱。你那张黄票子我怕是假的,到现在都没拿出去用呢,待会还给你。”
“呀,这么好呀。那太谢谢了。”新垣凌鞠了个躬说道:“那绝对不是假的,你可以拿去银行查验的。”
“好了好了,信你就是。你来这破地方干什么?”瑞恩继续啃着肉包子。
“我……我来吃饭……”新垣凌有些怯生生的坐在了瑞恩斜对面的桌子旁。
“妹儿,还是一样的嗦?”老板操着瑞恩没听过的秦语方言询问着新垣凌。
“是噻,不晓得这个时候来腰花儿还有没的。”新垣凌使用着同样的方言。
“有的有的,我啷个能不给妹儿你留一份儿噻。我去炒菜了噻,一哈儿就好。”老板三步并作两步的奔进了后厨。
“这哪儿的话啊?”瑞恩好奇的问道。
“新高卢省的秦语方言。”新垣凌坐的端端正正的回答道。
“你是那儿来的?”
“对呀。”新垣凌笑了笑,脸上一边各出现了一个浅浅的酒窝。
“从来没听到过这种方言。”
“嗯,因为新高卢人,无论任何种族,都很少会离开故乡。因为……我们觉得别的地方的饭菜都不好吃,而且没有响尾蛇捉。”
“响尾蛇?捉来干啥?”
“泡……泡酒喝。”新垣凌自嘲的说道:“是不是听上去很邪门呀。”
“还行。我喝过壁虎酒,喝完我都能徒手爬光溜溜的直壁了。那喝了响尾蛇酒是不是就会发出喀啦喀啦的响声?”
“呵……”新垣凌这次是花枝乱颤了,她用手遮住嘴,把头微微低下,脊背起伏了一阵子才抬起头说道:“是呀,会响的。你听,喀啦,喀啦,喀啦……”
“那是你嘴发出的。”瑞恩表情非常认真的说道。
“可我也没长尾巴呀。”新垣凌又笑的弯下了腰。
“瑞恩……你……”老板娘也忍俊不禁,笑骂道:“你这个小混球,撩妹功夫见长啊。”
“嘿!”瑞恩瞪圆了眼睛,额头上青筋冒起,严肃的说道:“我有老婆,你别乱说。”
“你梦里有老婆吧!”老板端着一盘菜一碗白米饭冲了出来。
“妹儿,刚出锅,趁热吃。”老板把菜和饭放在了新垣凌面前,站在一旁擦着汗。
“我擦……这是什么?”瑞恩硬生生的把“操”变成了“擦”——在漂亮女孩跟前还是不应该说脏话,当然索菲除外,她都不算是个女孩。
新垣凌的这份看一眼就让瑞恩想咳嗽的菜颜色通红,在辣椒的海洋之中飘着些褐色的片状物和环状物——似乎是肉类却又不太像。
“没见过嗦?腰花肥肠噻。”老板还是操着方言。
“等于什么都没说。”瑞恩想凑近看看,但那仿佛冒着火舌的菜盘叫他的身体本能的在往后退。
“哦,是猪的肾脏和大肠。”新垣凌像是在课堂上回答问题。
“等会……这些玩意能吃?”瑞恩就算不懂医学,也知道这两个部位恰好跟小便和大便有关系,而就算在绯宫这种连大蟑螂都可以入口的地方,动物的排泄系统也不在他们的食谱之中——当然,各种阴茎除外,因为那被定义为性器官,想要增强能力的人们就忽略了它们同时也是负责排尿的。
“当然能吃,好吃的很呢。你试试看?”老板这次终于不说方言了。
“试试看就试试看。来,给我尝尝。”瑞恩把自己面前的一个小盘子递了过去。
新垣凌犹犹豫豫、带着几分担忧的看了看瑞恩,然后把盘子里的片状物和环状物一样用筷子夹出一块,放在了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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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帆面前的大圆桌上丰盛的菜肴已经凉透,却几乎一点都没动,但喝空的酒瓶子却堆了一地。
对于这样的浪费,他很是心疼,尤其是在自家开的酒楼里。作为大马丁波利斯地区声名最响的远东风味饭店,王一帆的“南珍轩”绝对不会像别家一样把客人剩下的菜回收再利用。
但招待贵客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乎到底是不是浪费,或者说,你浪费的程度也就显示着你对贵客的诚意。
“把这些都撤了,再上一桌。”王一帆命令着女招待。
“哎呀,王老板,不用这么客气嘛,拿下去加热加热,还能吃……嗝……”一个正装穿的一丝不苟却已经醉眼朦胧的中年盎格鲁人说道。他拿指头戳了戳身旁女人的胳膊,又问道:“你说是不是呢,吴小姐?国家财政吃紧,不能过于铺张嘛,对吧……嘿嘿。”
“是的是的,热一热就好。托雷斯先生,您向来在节约开支上有一手。”吴思齐——被王一帆称作“丽丽”的那个尖脸年轻女人——嗲声嗲气的说道。她仿若无意的动了动身子,恰好让自己的胸部貌似不经意的触碰了一下“托雷斯先生”的上臂。
“你看,王老板,吴小姐都这么说了,那你照做吧。”托雷斯先生的手试图在桌下摸到吴思齐的腰肢,但却扑了个空。
“好,好。”王一帆不住的点头,然后退出了这间包厢。
“撤了,换一桌新的,一模一样的。”王一帆对走廊里的另一个女招待说道。
他没有立即返回包厢,而是点起了一根烟用力的吸着。
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半盒抽完,王一帆这才又推开了包厢的门。
桌上的菜肴已经全部更新了,但依然原封不动。王一帆倒也不觉得奇怪,这群人中午已经消耗掉了同样这么一桌山珍海味了,他们晚上再也塞不进肚子里任何鸡鸭鱼肉实属正常。
吴思齐换了个位置,坐在了另外一个瘦削的正装中年人身旁。两人正起劲的聊着观鸟。
“哎哟,我突然想起来了,吴小姐啊,你姓吴,又这么懂鸟类,你该不会跟吴俊博士有什么关系吧?”瘦削中年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呵呵……”吴思齐喝了口高脚杯里的葡萄酒,淡然的说道:“上两辈的事情,也没必要总拿出来说嘛。我们都是以白手起家的新一代自居的。”
“了不起,有见识。”瘦削中年人竖起大拇指。“做大事的年轻人就是吴小姐你这样的。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来,吴小姐,我敬你一杯。”
“我喝完,您喝一半就好。您每天公务繁忙,还是注意下身体为好。”吴思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瘦削中年人喝了一口酒,就不无感慨的说道:“吴小姐啊,你可真会替我们着想。是啊,现在国家财政吃紧,政府机关缩减了每年招收新雇员的数量,越来越多的工作需要我们亲力亲为了。真是累啊,办公室里坐一天,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哎哟。”吴思齐现出关切的神色,柔声说道:“可真得好好养养身子了,我认识一位非常好的按摩医师,回头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您。”
“再说,再说。”瘦削中年人把腰杆挺了挺,笑眯眯的看着吴思齐说道:“不过我在其他‘运动’上面干劲还是很足的。”他着重说出了“运动”二字。
“哎哟,您太太真有福气。”吴思齐媚笑着,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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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终于结束了。
不结束也不行,因为这次最主要的客人——托雷斯先生——已经醉的走不动路了。
托雷斯先生身旁坐着的矮胖子想去搀扶他,却听见一声脆响,口袋里的怀表掉了出来落在地上。
“倒霉……”矮胖子愁眉苦脸的看着玻璃已经摔碎的怀表说道:“最近国家财政吃紧,我只能自己掏钱再买一块了。”
“不必不必。”王一帆一个箭步窜到矮胖子跟前,把自己腕子上的表解了下来。
“腕表不如怀表看上去庄重,但也请凑合用吧。”王一帆把自己的表塞到了矮胖子手里。
“哎哟,这怎么行,王老板的表肯定都很贵,不妥不妥。”矮胖子话虽这么说,但表却牢牢地攥着。
“不贵,便宜的很,就怕您看不上。”
“这样吧,我回去给你写个欠条,回头叫人给你送来。等我凑够了钱,要么自己买一块,要么把你这块买下来,怎么样。”矮胖子慢条斯理的打起了官腔。
“好说,好说,您先用着。”王一帆点头哈腰的退回自己刚才的位置,指挥着女招待带各位贵客回到自己的马车上。
那个号称观鸟者的瘦削中年人最后一个离席,他出门前专门经过吴思齐身边,对她挤了挤眼睛说道:“我知道有家以鸟类为主题的酒吧,要不要去坐坐?”
“呀,我很想去,可是……”吴思齐微微弯了弯腰,指了指自己下腹说道:“我今天身子不方便,不能再喝酒了……”
“那等你好了,记得联系我。我走了。”瘦削中年人故作潇洒的挥了挥手,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出了包厢。
“我会的,您慢走。”吴思齐语声还是一样的柔腻撩人,但脸上却已经看不见丝毫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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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月经了?”当确定所有客人都已经下楼之后,王一帆转过头对吴思齐问着。
“没有。”吴思齐坐到包厢里跟床差不多宽的沙发上,点起一根卷烟。
“我骗他的,你没发现他今天晚上就想上我?”吴思齐把足足五寸高的皮鞋踢掉,仰面躺下。
“这一屋子的人都想上你吧,丽丽。”王一帆眯起眼笑着,把包厢门关紧并上了锁。
“嗤……又来,你怎么每次我应酬完都要干我一次?你不知道人家很累么?”吴思齐半闭着眼睛,懒洋洋的说道。
“为了宣示主权,为了让你这个小婊子明白你自己他妈的是谁的人。”王一帆坐在了吴思齐脚边,把手伸进她的裙子抚摸着。
“切,还主权呢。我又不跟你结婚,谁是你的人。”吴思齐自己解着衬衣扣子。
“我也不是不能娶你。”王一帆吻了吻吴思齐被棕色半透明丝袜包裹着的脚。
“还是算了吧。你比我大了十一岁,我亏得慌。而且你长得也不够帅。”吴思齐稍稍抬起上半身,把衬衣扯掉扔在地上。
“那你觉得谁帅?”王一帆往下拉着吴思齐的底裤。
“总统就挺帅的。”
“可总统身边的女人们也比你更漂亮。”
“女人‘们’?你见过几个?”
“没见过。是小道消息。”
“放心,我不会跟总统睡的,就算有机会也不会。”
“为什么?”
“太危险。一直跟着总统的那个眼睛里长刀子的男人婆我觉得会把我大卸八块。”
“她谁啊?”
“总统的小情人儿呗。还能是谁。”
“操,总统喜欢男人婆?”
“这有什么问题么?他就算喜欢真男人也不稀奇吧。不是都说他跟副总统是那种关系么?”
“这倒是。”
王一帆把吴思齐的裙子撩起,将她赤裸的阴部露了出来。
“毛怎么成他妈这样了?”王一帆有些费解的看着那十字状的黑线。
“前天那家伙干的呗。他亲自动手修剪的,我还得一个劲叫好呢。实际这家伙手艺可不怎么好,拉刮带扯的,我疼死了,又不能抱怨。”
“真他妈是个变态。丽丽,你辛苦了。”王一帆吻了吻吴思齐的阴阜。
“知道我辛苦就好。哎对了,今天这一屋子都是些什么人啊?”吴思齐吸完了一支卷烟,又点上了另一支。
“哦,局长,处长。托雷斯先生还是国会议员助理。哦,还有个外省什么市的副市长。”王一帆有些费劲的扯着吴思齐胸衣的拉锁。
“噗……”吴思齐喷出一大口烟雾,皱起眉头说道:“我还以为都是些什么了不起的人呢,原来全是臭鱼烂虾。王一帆,你也够可以的,口口声声说要爱护我,可这样的人也让我来陪?”
“丽丽,你别生气。”王一帆温柔的看着吴思齐眼睛说道:“这些人虽然职位不高,但根据我的情报,年底的大选他们都会在选举委员会有个位置。你明白的,总统赢了之后,肯定会论功行赏,这些人里面说不定谁就能一飞冲天了。”
“哦,你就确定总统能赢啊?”吴思齐有些不以为然。
“他没有不赢的理由啊。你们这些女人不是都觉得他帅么,那所有已婚男人不也要不得不投他的票了?否则老婆就不让他们上床了不是么?”
“歪理……嘶……你轻点……”吴思齐推了下王一帆的右臂——他已经把两根手指头伸进了吴思齐的阴道里。
“今天水不多。”王一帆把手指抽了出来。
“跟你说了我很累啊。白天帮你算账,晚上还得接待你这些客人。下次你穿五寸高的鞋站一天试试看。”
“丽丽,你真是我的贤内助。”王一帆爬上沙发,捧起吴思齐巴掌宽的脸,把唇死死的压了上去。
“不敢当。贤内助这个头衔不是随便什么身份的女人都可以拥有的。”
“我说了娶你也不是不行。”
“我说了我不跟你结婚。”
“你当初也说过绝不跟我上床。”
“伊万·王!”吴思齐使劲推了一把王一帆的胸膛,瞪着他吼道:“你不就是要干我,要宣示主权么?你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快点干啊。”
“呃……”王一帆缩了缩脖颈说道:“不是不够湿么……”
“你再废话下去就彻底没水了。你快进去,我死不了。你进去动一会就能湿了,这还要我教你么?”吴思齐说完话把头侧向一边,将胳膊肘遮在脸上。
王一帆摇摇头,调整好了姿势,一只手握着自己的阳具,开始一点点的向吴思齐体内挺进。
开头是有些困难,润滑不足的洞口把王一帆的包皮扯得生疼,他忍不住龇牙咧嘴的“嘶嘶”了几声。但吴思齐说的没错,一旦进去了,动个几下,很快就变得顺畅起来。
“丽丽,我……”
“别跟我说话,我累。你干你的就好。”吴思齐依旧遮着脸。
“行。”王一帆笑了笑,握住了吴思齐的双峰——她虽然身子跟脸一样瘦长,但却有着一对非常丰满的乳房。
包厢里满是两个人的喘息声,王一帆在正面干了五六分钟之后,又把吴思齐身子翻了过来要从后面进去。
吴思齐今天不是很高兴姿势换来换去,但却也俯就了,趴在沙发上任由王一帆摆布——其实她开始再不积极,后来还算配合的不错,当感觉到王一帆可能要高潮的时候,她也像之前一样卖力的嗲声呻吟了起来。
王一帆完事了,全部灌注进了吴思齐体内。他俯下身在她耳边问道:“丽丽,你真的没让别人在你里面射过?”
“你这问的什么狗屁问题。”吴思齐伸手就扇了王一帆一个耳光。
“操,哪有雇员打老板的道理。”王一帆毫不犹豫的狠狠回敬了她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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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波利斯市第一百六十二治安所是栋三层的旧式砖木结构小楼,这里在旧帝国时期曾经是个伊比利亚人的小教会。
治安所地处的街道名为“锡安路”,虽然路面这么多年来从卵石变成了混凝土又变成了柏油,但宽度却依然只能勉勉强强并行两辆中型马车。
人们可能无法想象,在共和国繁忙的心脏——马丁波利斯市宪法区——居然还有锡安路这样仿佛被时光遗忘的街区。
当然,锡安路距离国会大楼、总统府、人民宫、最高法院等核心政府建筑颇有一段距离;它在宪法区的南缘,毗邻海港区,所以,在这里打开窗户经常能闻到带着腥味的海风。
岚冬夜现在满鼻子闻到的也是腥味,但不是来自于窗外——位于治安所地下层的食堂没有窗户。
他有些为难的看着不锈钢盘子里的主菜——一条翻着白眼的整鱼,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蒸熟,除了盐什么其他作料都没有。
“这应该是给猫吃的吧。”岚冬夜嘟囔着。
岚冬夜不是个在饮食上挑剔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常年在治安所食堂解决三餐,不过这种缺乏调味料的鱼却是他从小就难以入口的——鬼知道食堂今天怎么会史无前例的做出这样的东西来。
可这鱼不吃又不行——首先他没时间出去买午餐;其次他不想在饮食上花自己的钱;再次如果不吃下这条鱼,食堂大婶的脸色可能比他小时候考试得了F后妈妈的表情还要可怕。
岚冬夜再三鼓足勇气,最终抄起了筷子——虽然治安所里其他人都用刀叉,岚冬夜还是坚持使用自己从小就习惯了餐具。妈妈说过,长期使用筷子可以增强智力,最适合岚冬夜这么脑袋不灵光的孩子。
没有人跟他同坐在一张桌子上,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吃饭时不喜欢说话。这样也好,岚冬夜的确最爱清静。
蒸鱼其实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吃,闻起来腥,但吃进嘴里还有些甜丝丝。岚冬夜心里非常高兴,因为他觉得自己跨过了人生中的一道大坎,此后的通路必将更加平坦。
午餐完毕,岚冬夜把兽骨筷子刷洗干净,仔仔细细的放进一个木盒子里,然后用牙签剔了牙又漱了口,这才返回自己那小小的办公室。
在给满屋子的仙人掌洒过水之后,岚冬夜站在保险柜前出了一阵子神。
他回办公桌前坐了几分钟,最终还是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支半自动手枪——莫妮卡留下的。
是的,他一直把那两把枪都放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因为没人可以保证他的宿舍不会被盗,但治安所的保险柜可很少有人敢来撬。
岚冬夜把手枪装进纸袋,拎着来到了所长办公室。
“所长,上午的现场复查还是有所收获。这高度怀疑是嫌犯遗落的武器。”岚冬夜把纸袋放在了所长桌上。
“哦?”所长把枪抽出来一看就目瞪口呆的说道:“好家伙,这玩意够厉害的啊。哪里来的高人居然带着这东西砸一个小小的脱衣舞厅?”
“别的信息也查不出来什么了,这枪能看出什么线索么?”
“枪么……”所长翻来覆去的打量了好一阵子,才有些答非所问的说道:“咱们按照规章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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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岚冬夜最后一个离开治安所的三层小楼。
他把粗重的铁门锁好,又绕了小楼一圈,确定窗户都关的严严,这才踏上了返回宿舍的路。
所里配发的马匹只能公务用,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又得花钱,所以岚冬夜选择步行回家,一年四季都是如此。如果遇到暴风雨实在不能在路上走,岚冬夜就会在所里睡一夜——在拘留室的床上。
岚冬夜虽然生长在人口稠密的圣彼得区闹市之中,但他却很喜欢现下所在的这个宁静古旧的街区。他在治安所到宿舍的这条路上静静的走了八年,路旁的每棵树他都认识。有几棵枫树他特别喜欢,他甚至给它们一一起了名字。所以每天一早一晚,如果路上的行人细心的话,都会看到一个年纪不小、穿着宪兵制服的人客气的对着某棵树说“你好,戴维”或者“你好,小森”或者“你好,佩德罗”等等等等。
岚冬夜这样的奇怪行为最终还是被一些无聊却敏感的中学生捕捉到了,所以若干年以后这个街区开始流传起一个传言:很多树并不是真树,而是隐藏着的哨站,树里面其实躲着一个宪兵在监视街上的行人。
七点三十四分,岚冬夜到达了他最喜欢的那个街口,这里距离他的宿舍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了。
街角有片三角形的空地,附近居住的老人们自发把这里收拾成了一个小花园,还放了一把充满浓郁旧帝国风格的金属长椅。
岚冬夜每天下班都要在这长椅上坐上一阵子,听听海风,看看夕阳,用口袋里专门准备好的面包屑逗一逗那几只聒噪而大胆的海鸥。
三五辆上了年头的马车吱吱嘎嘎的从他身边经过,每次都是他率先向车夫脱帽致意。
岚冬夜不知道该不该担心自己上交了一把莫妮卡的枪会引起什么难以预料的结果,他直觉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坏事发生。
此外,他认为莫妮卡这种黑市来的人,也根本不会怕他们这个小小的社区治安所。
差不多该继续往家走了。
岚冬夜站起身来,却听见斜后方有人轻轻的说道:“冬夜,我路上耽搁了,差点就遇不上你了。”
岚冬夜的心跳立时加快了一倍,他心里喊着“赶紧逃走”,但身体却一点没有移动。
“碧安卡,晚上好。”最终岚冬夜还是一如之前的上百次在此地的会面一样,转身微笑着对身后的姑娘说道。
碧安卡·黄,岚冬夜的上一位女友——就是前几天分道扬镳的那个。
她是马丁波利斯市最著名的远东风味饭店“南珍轩”海港区分店的女招待,娇小玲珑,不过刚刚五尺出头高,长着张娃娃脸,总带着一副信心满满的表情。
在分手前,连续三个月,每天晚上他们两个都是在这个街角空地会面,然后一起步行去岚冬夜的家。在聊过一个半小时的闲话之后,岚冬夜又会把碧安卡送去附近的公共蒸汽车站。
“意外么?”碧安卡走到了岚冬夜跟前,微微歪着头,调皮的对他笑了笑。
“意外。”岚冬夜最擅长的就是实话实说。
“嗯。意外即是惊喜,不是么?”
“是。很惊喜。”
“帽子。”碧安卡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岚冬夜赶忙把自己的宪兵制帽摘下扣在了碧安卡头顶。
每次见面,碧安卡都要戴岚冬夜的制帽走上很久,她解释说这是因为当探员是她从小的梦想,但她却因为身高不达标所以无法实现这个梦想——当然,她还补充说,之所以选择岚冬夜,也是因为她对探员这个职业的特殊喜爱。
把制帽拿给别人戴,这不符合宪兵系统的工作规范,但岚冬夜却绝不会迂腐到为了遵守一个没人在意的规范而得罪自己的女友——前女友。
“走吧,回家。”碧安卡调整了一下头上过于宽大的帽子,向前迈出了脚步。
一切就像回到了几天之前,或者说,分手后发生的事情似乎根本就没存在过。
为了弥补身高的缺陷,碧安卡总要穿跟很高的鞋,但她走起路来却奕奕生风,步速比受过行军训练的岚冬夜还要快得多。
“你慢点好么……”岚冬夜几乎每次都得这么提醒一下,才会不被碧安卡远远甩在身后。
“呵呵……职业病,总是改不了,对不起啊。”碧安卡放慢了脚步,跟岚冬夜并肩同行着。
“碧安卡,这几天睡眠可还好?”岚冬夜并不是没话找话,他是真的关心碧安卡有没有再被失眠困扰。
“老样子。你还牙疼么?”
“哎哟,你不提我都忘了还有牙疼这回事了。”岚冬夜讪笑着挠了挠头。
“那就是好了呗。”
“算是吧。”
“恨我么?”碧安卡转头看了岚冬夜一眼。
“一点也不。而且你这不是回来了么。”
“哦。我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我无论做什么,你都没有意见是么?”
“我……”岚冬夜这下可十分为难了,好像“有意见”和“没意见”两个答案都不合适。
“没意见最好。说实话我来的路上一直怕你见了我就逃。”碧安卡自己给出了答案。
“我也说实话,一开始真想逃来着,但直觉又告诉我,不能逃。”
“直觉又救了你咯。”
“对啊。记得么,碧安卡,我当时就是凭直觉才遇到的你。”
“嗯,就你一个人留在那个舞厅里,然后遇到了迟到了三个小时的我。”
“是呀,我当时直觉觉得应该还有个人没来,所以他们都走了,我却还留着。”
“傻子。我当时走进舞厅的时候,侍者就跟我说,那边有个穿制服的傻子,几个小时一直坐着不动。”碧安卡笑靥如花。
“不傻不就把你漏掉了。”岚冬夜觉得这句话有点肉麻,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由他去吧。
“再傻一次吧,忘掉不该记着的事情。”碧安卡停下脚步,眼神中带着几分企盼的望着岚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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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古色古香的街区鸦雀无声,就连偶尔窜过的猫和浣熊也绝对保持的缄默,好像生怕打扰了人们的清梦。
宿舍里,汽灯的白光吸引着纷纷扰扰、不知疲倦、今夜狂欢之后就生命终结的飞虫。
“呼哧呼哧”——这是茶炉上的热水壶。
“扑通扑通”——这是岚冬夜和碧安卡的一对心脏。
两人坐在灯芯绒面已经快磨平的深绿色双人沙发上,手拉手,唇谨小慎微的贴在一起。
“是这样吗?”碧安卡把脸后撤了半寸,两眼圆睁的问着。
“大概……是吧……”岚冬夜思考了两秒之后回答说。
“你真的是第一次么?你有过那么多女朋友了……”碧安卡目光里有着疑惑。
“我对上帝发誓,这真的是初吻。那么多……女朋友,都……没……没试过……”岚冬夜脸涨的通红。
“嗤……”碧安卡低头笑了起来。
“呃……真是不好意思,我实在太……”岚冬夜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在男女交往上的一败涂地了。
“为什么要道歉?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你干净呀。”碧安卡把脸又凑了过来。
岚冬夜和碧安卡享受着对方嘴唇的触感,把对方带有特殊气味的鼻息吸入身体里。
太奇妙了,岚冬夜从来不知道女孩子在离得这么近的时候闻到的居然不是只有香味。
岚冬夜不知道这略有些刺鼻但闻了却不由自主觉得兴奋的味道是由内而外还是由外而内的。
他的确兴奋起来了,他的裤子感觉越来越紧,这让他手足无措,心中还充满着愧疚和惶惶不安。
好在碧安卡终于又后撤了半寸。
“哇哦……比我想象中感觉好很多。我妈妈从来都跟我说男人很臭,如果脸对脸会被熏得受不了,但……好像不是诶。”碧安卡抿了抿嘴唇,然后双手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对秋波流转的眼睛满含柔情的看着岚冬夜。
“你真好闻……”岚冬夜憋了半天就说出了这样一句感想。
“嗤……”碧安卡笑出了声来。“瞧你那模样,我是块香皂么?”碧安卡轻轻掐了下岚冬夜的小臂。
“呃……”岚冬夜搜肠刮肚的想该怎么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还能把话题继续下去,但他却不经意的瞥见了墙上的挂钟。
“哎呀!”岚冬夜像摸了块红烙铁似的蹦了起来。“都十点了,要赶不上末班车了。”
“啊!是哦……”碧安卡也有些紧张的看了眼挂钟,但旋即她就似笑非笑的对岚冬夜说道:“那你说怎么办呢?”
“嗯……两个方案。第一个,街对面有家营业到很晚的出租马车行,我雇辆车送你回去。第二个,第二个……呃,第二个……呃……”岚冬夜抓了好半天头,才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不好意思,职业病,总是习惯性的说有两个解决方案。实际这次只有一个……那我们快走吧,马车行待会也打烊了。”
“第二个,我今天不走了。”碧安卡轻快的说道。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岚冬夜使劲的摇着手,生怕碧安卡误会他是在故意引诱她说出这个方案。
“我是这个意思。我本来就说要搬来跟你一起住,我说话算数的。”
“这……”岚冬夜的脸霎时就红到了脖子根。
“哎呀,你想什么呢。我住你卧室,你睡外面,这不值得太惊讶吧?”
“呼,对,对。”岚冬夜松了口气,微笑了起来。
“那我去看看你的卧室,你之前从来没让我进去过呢。”碧安卡不等岚冬夜答话,就已经站了起来,眼睛望向卧室紧闭的门。
“好。”
这个“好”字刚出口,岚冬夜就后悔了,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因为碧安卡已经推开了卧室门——谁叫沙发离卧室这么近而且客厅里的汽灯又那么亮呢。
“啊!哇哦……好漂亮,好可爱。”碧安卡回过头来,惊喜万分的说:“你居然已经按照我喜欢的样子布置好了,我……”碧安卡擦了擦眼角由于激动而流出的泪珠,接着说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了。但……但你是怎么会预料到我还会回来呢?直觉么?”
岚冬夜实在不想对碧安卡撒谎,但眼前的事又不可能实话实说,于是他只能含含糊糊的回应说:“呃,是……直觉……”
这不是直觉,这只是因为岚冬夜暂时懒得把卧室恢复原样。而且,他更不能告诉碧安卡他把这里布置起来的真正原因是为了让另外一个女人过夜。
“直觉真好。”碧安卡拧亮了卧室的灯,这下她的眼睛里更加光彩闪烁了。
“这样的卧室,你不让我住我都不答应。”碧安卡大张着嘴,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落在了那个满是雕花的古董衣橱上。
“衣橱好大,我的衣服可以全挂起来了。”碧安卡一边说着一边半蹲了下来,准备去拉开下方的抽屉。
岚冬夜本来正在畅想与碧安卡一起生活的种种甜蜜,却突然看到碧安卡的手已经触到了衣橱抽屉的把手。又一次,想阻止却也来不及了——难道姑娘们都喜欢不经过同意就打开别人的抽屉?
“呀?”碧安卡手里拎着那半透明的粉红色睡裙,脸上的神色让岚冬夜捉摸不定。
“这……这是……”岚冬夜又两相为难了。直说是给碧安卡买的吧,肯定会被责怪一直在意淫她,不正经;可说不是给她买的吧……那可就更解释不清了。
“这是给我准备的吧?尺码完全合适欸。”碧安卡把睡裙展开贴在自己身前——就跟前几天莫妮卡做过的一样。
“呃……对……给你买的。”不知为何,岚冬夜突然开始得意自己的确选对了尺码。
“那你想看我穿这个么?”
上帝啊佛祖啊……岚冬夜在心里说道,怎么碧安卡你说的话都跟那天莫妮卡一模一样,你难道是她附身不成?还是说这其实就是莫妮卡,只是用了幻术伪装成碧安卡来耍弄他?黑市的人真是神通广大且恶意满满啊。
“你肯定想看我穿这个。哼,长得蛮忠厚老实却一肚子不正经。”碧安卡嘟起了跟床单颜色一致的嘴唇。
“不不不,我错了,我我……我……”
我什么我,岚冬夜为自己感到不齿:你为什么就不能承认你的确从见到碧安卡第一天起就几乎每晚梦到她身着这样的衣装与你缠绵嬉戏呢?
“出去,关门。”碧安卡像是给小兵发号施令的司令员。
“呃?”
“我穿上你给我买的这玩意啊!我还没准备好让你参观我换衣服的全过程呢!”碧安卡发出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的吼声——正合适,在岚冬夜心中,碧安卡·黄这个当了他三个月女朋友的外省姑娘的确像只橘色虎斑雌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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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严丝合缝!冬夜,你不愧是侦探,你对尺码的目测好准。”碧安卡在岚冬夜眼前不停的转着圈圈。
“呵……”三十五……哦不二十七岁的三级探员抓耳挠腮的傻笑着。
碧安卡一直用双臂遮着胸部——可以理解,岚冬夜邮购的这套睡裙上半身的透明程度确实堪称惊世骇俗了。
“喜欢我么?”碧安卡停止了旋转,略略踮起脚盯着岚冬夜的眼睛问道。
“喜欢!”岚冬夜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确定的答案——他从未质疑过他对碧安卡·黄的感情,就算她从未明确说过岚冬夜“真的”是她的恋人。
“可是……”碧安卡停顿了几秒之后说道:“有别的女人穿过这件睡裙了。”
“没有!绝对没有。”岚冬夜非常相信莫妮卡不可能把她自己塞进这睡裙里。
“这不是我的味道。酒精,烟草、火药——这是别的女人。”
“……”岚冬夜垂下了脑袋,他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难不成莫妮卡趁他睡着偷偷的试过能不能穿下这睡裙?
“还有,小冬呢?去哪了?”
“小冬?”
“就是那头熊!你都忘了吧,我说过它叫小冬,是你的化身。它去哪了?送给那个女人了?”
“确实,送人了,我以为……”岚冬夜实在无法编造出具有百分之一合理性的谎言,最终只能垂头丧气的说道:“对不起,是被个女人拿去了。”
岚冬夜能怎么做?大晚上的带碧安卡去治安所然后出示实物告诉她一个黑市杀手用两把最新式的半自动手枪交换了走了那只虽然尺寸不小却仅值不到十九便士的毛绒玩具但他为了交差上交了其中一把?
这样的故事实在是太难让碧安卡相信了,而如果她信了,却又肯定会接着问:那个女人愿意用这么贵重的东西换走一个代表着你的布偶,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出去吧,你,岚探员。我乏了。”碧安卡可不管岚冬夜在思虑什么。她在床头坐下,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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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贝洛有点害怕见到林洋子。
并不是因为她脚面上丝袜的皱褶总是很容易让他勃起,更不是因为她一坐下就会把膝盖露出来。
杰森担忧的是这位背景了得的文化与艺术研究院博士生会因为自身的性格原因撼动整个共和国的高等教育体制。
共和国就是一切,而‘体制’就是居于“一切”之上的“全能万有”——杰森百分之一百五的确定,宇宙存在的根本就是体制。哈,有点夸张了,但对于杰森·贝洛科长这样不能脱离地球飞升天上乐园的芸芸众生而言,‘体制’就是他们最坚实的盾牌。杰森坚定的认为,公务员不应抱怨甘冒坐牢的风险才能拿到的薪水太低,教师更不应抱怨兢兢业业的教诲无法把每一个孩子都带回到主所示下的正道上。
但是无论杰森如何不希望见到林洋子,这位个子小气场足的姑娘还是坐在了他面前——裙子依然短,丝袜的皱褶依然性感。
“今天如果一切还是没有任何变化,我就真的要生气了。”林洋子死死地盯着杰森。
“学校无论做什么都需要点反应时间对不对,兴许过几天就好了。”杰森努力的让林洋子看不出他是在敷衍。
“今天午饭前就有校董会,您必须去发表看法,否则,好几个部委都会失望的!国家现在暂时财政吃紧,如果连这点小事贵校都无法解决还需要麻烦部里的先生们,那真是给我国的发展拖后腿了。”
“好……好的。”杰森倒是并不怀疑国家财政吃紧这种说法——在内务部工作时五年没加过工资已经让他不认为政府的预算在跟着物价上涨,但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么快他就会有资格参与校董事会的会议。
“贝洛先生,您不信任我么?如果没有从部里的朋友们那里得到鼓励,如果我不知道您在学校里的位置,我决计是不会来您面前举报这事情的!”林洋子现在的气势看上去竞选个国会议员都绰绰有余。
“信任,信任,当然信任。”杰森不住的点着头,心里却依旧不以为然。
但林洋子并不是在吹牛。
一个半小时后杰森就坐在了国立医科大学装饰富丽的第一会议室里。
校董事会的一众成员外加校长都在场,杰森这辈子没有跟这么多上级同时在同一个房间内相处过,他生怕身上带着的“五月花”卷烟根本就不够一人发一支。
会议的第一个议题就是:是否需要对全裸的解剖课人体模型的关键部位做出遮蔽。
杰森一直在心里暗暗练习当被要求发表意见时该说些什么——当然是同意校董事会主席的观点。
然而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发表意见,因为董事会全部成员毫不犹豫的都表示,人体模型本就该裆部挂块布。
校长似乎想提出异议,但被董事会主席瞪了一眼就老老实实的一言不发了。
杰森松了口气,心想接下来大概打个盹都无所谓。
然而在他真的差不多要睡着的时候,却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贝洛科长,对于毕业典礼上的演讲,有什么想法么?”这是董事会副主席。
“啊?”杰森完全不知道刚才他们一直在谈的就是马上就要到来的毕业典礼。
“刚才可能七嘴八舌的你没听清。”副主席倒是很和蔼。“我们决定今年让你来做毕业典礼的中场演讲人。你是我校历史上第一位从内务部调来的教务科长,我们认为你可以给学生们带来些与众不同的信息。”
“贝洛科长啊,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一位校董问道。
“我……”杰森终于意识到他在这里工作几个月以来最担心的是什么了:被问及教育程度。
“我没上过大学……”杰森觉得自己应该钻到桌子底下说这句话。
校董们面面相觑,副主席对主席说道:“那演讲时不穿学士袍其实也可以吧……”
“不。”主席大手一挥,颇有几分豪迈的说:“不就是件袍子么?给他发一件。”
“可是,每件袍子都是跟学位证书对应的啊……”校长终于敢开口了。
“那就证书也发一份给他。”主席点起了烟斗,大口的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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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彼得护理专门学校的毕业证,瞧,一比一还原。”瑞恩把一张纸递给了一个满头红发、半个胸口露出来的肥胖中年女人。
“嚯,瑞恩,以前听人说你造假一流,我还不信,今天见识了。多少钱?”红发女人满意的看着手里的证书。
“都是一栋楼里的邻居,什么钱不钱的。能真帮你女儿找到工作我就很满足了。”
“我可真得替她谢谢你。要不这样吧,我有个姐妹,年龄还不算很大,长相也过得去,我叫她陪你一晚上。”
“别别别,我还有事我走了……”
瑞恩忙不迭的逃出了这个充斥着汗臭和陈年香肠味道的房间。
他在绯宫的地下二层——窑子。这里基本只能见到两种人:老年男性和中年妇女。
因而,瑞恩这样的小伙子一出现在这里就成了被各路大妈大婶调戏的对象,他甚至险些被一个粗壮的女人拖进房里去。
“简直他妈是龙潭虎穴。”瑞恩一边嘟囔着一边爬着楼梯,直到看见地下一层的大门就在眼前这才松了口气。
“瑞恩!”
这声喊让正在向一层进发的瑞恩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
“你?”瑞恩看见新垣凌穿着件围裙站在楼梯间——似乎气鼓鼓的。
“就是我。我问你,昨天你不是说带我去你家拿钱么,怎么你自顾自的就跑了?”
“咳……”瑞恩摸了摸脑袋说道:“你那什么腰花太辣了,我吃下去就觉得肚子翻江倒海,我得跑回来大便……”
“呵……”新垣凌笑了起来。“亏了我在这碰见你。现在去拿钱行不行?”
“行,走着。”瑞恩向上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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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步夏芽?这名字好奇怪。”新垣凌指着一直搁在唱机上的唱片说道。
“你们远东人的名字不都很奇怪么,发音都那么麻烦。”瑞恩正在翻箱倒柜的找新垣凌的那张一简尼钞票——是的,他从来都不记得自己的大票子放在什么地方。
“谁说麻烦了。你看我,凌,就一个音节,多方便。”
“嗯。挺好。”
“我可以听一下这唱片么?好像你也没有别的唱片是么?”
“对,只有这一张。你听吧。”
新垣凌把唱机开关打开,唱针放好,清新活泼的钢琴声打了头阵,接着就是低音提琴的拨弦加入,再然后观步夏芽那既甜美又冷寂的歌声就蹦了出来。
瑞恩心头微微一颤,他已经很久没听过观步夏芽唱歌了,他不敢多听,因为每听一次,他都会忍不住去想到底观步夏芽是不是要准备结婚——尽管这根本不关他事。
“这是完完全全的东岛秦语啊,你听得懂?”新垣凌有些诧异的问道。
“啊,听得懂。我精通在马丁波利斯使用的所有语言——你们那种奇怪的方言除外。”
“包括努比亚人的斯瓦西里语?”
“没错。”
“说句听听。”
“喂喂你面包沙拉。”
“什么?”
“斯瓦西里语。你真漂亮。”
“噗……你们男孩子果然学别的语言都是从这样的话开始。”
“不,都是从脏话开始,但我打赌你不想听。”
“我想听你也不会好意思当着我说吧。那天我都发现了。”
“对美女基本的尊重我还是有的。”
“这个女孩子的歌词好有趣。”
“哦。”
“‘炸肉丸、水煮虾、天妇罗,统统在炉子边等着变热’……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写歌词。而且这首歌居然还是唱的失恋。”
“嗯。都是她自己写的,这些都是她最喜欢吃的东西。”
“她?”
“唱歌的这个,观步夏芽。”
“你认识她?”
“算吧。”
“她好看吗?”
“没你好看。”
“嗤……”新垣凌掩着嘴,忍俊不禁。
“我没撩你。”瑞恩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哎呀,你把家翻得这么乱,一会可怎么办呀?”
“会有人来帮我收拾的。”
“谁呀?”
“我老婆。”
“哦……”
新垣凌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观步夏芽的歌,看着瑞恩没头苍蝇似的把所有能放东西的地方都扯了一个遍。
一首歌唱完,新垣凌让唱机停了下来。
“她的声音真好听。”新垣凌有些羡慕的说道。
“你的声音也好听。你会唱歌么?”瑞恩暂时停了下来,皱起眉头环顾着屋子里的一片狼藉。
“我啊……不会,我唱歌跑调。我只会发出响尾蛇的声音。喀啦、喀啦、喀啦。”
“我也跑调……不是,等会,响尾蛇真的是喀啦、喀啦、喀啦?”
“当然不是啦……呵……”新垣凌又笑了起来。
“笑什么。”
“不知道,我喜欢笑不行么。”
“随你便。把你那张黄票子笑出来最好。”瑞恩实在不理解自己明明想方设法的赚钱却为何钱到手了却一定要乱塞。
“钱在这里。”瑞恩屋门被一把推开,拿着扫帚的顺美走了进来。那张一简尼的钞票也在她手里。
“原来是你拿走的啊。”瑞恩恍然大悟。
“我没拿。这就在你一条裤子的口袋里。我洗之前如果不检查一下它就变渣子了。”顺美面无表情的说道。
“哎哟,有个老婆就是好啊。”瑞恩趁机向顺美走近了几步。
“滚。”顺美的指尖红光乍现,但她看了眼新垣凌之后,红光却又收了回去。
“你有客人,我待会儿再来。”顺美把钞票往桌子上使劲一拍,转身就要走。
“不不不,我走我走。”新垣凌抓过钱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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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新垣凌在楼梯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那个小姑娘的气势好吓人。”她自言自语道。
在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物头发之后,新垣凌向着第十层的某个房间进发——是的,瑞恩住的地方其实是十层之上的阁楼,而绯宫纸面上的顶层就是十楼,阁楼原本就没打算能住人。
既然手里有了钱,就得让它起点作用。新垣凌不是个喜欢把钱省下来存起来的人,就算在现下如此困窘的情况下也是一样。
“我一次买一年的月票是不是可以再打个折?”新垣凌扯着嗓子喊道——房间里那架大型蒸汽机的噪音让她不得不这么做。
“只按月收钱,没有一次卖一年的规矩。”一个身穿皮围裙和男式短裤,头戴护目镜的中年女人说道。
“为什么那么死板呀?”
“为你着想。一时兴起交了一年的钱,过段时间没钱吃饭了又开始后悔,然后来缠着我们退钱,耽误彼此的时间。”
“我绝对不会找你们退钱的!”新垣凌笃定的说道。
“每个人都这么说。但来求我们退钱的时候就变成了另一副嘴脸。所以,你买不买月票?不买就走,我们很忙。”中年女人打开了蒸汽机的一个阀门,浓厚的白雾腾的冒了出来,隔在了新垣凌和她之间。
“好吧……那我只有一简尼的钞票,您找的开么?”
“你走吧。”中年女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也不知是在驱散蒸汽还是在对新垣凌表示不满。
“呃……找不开是么,对不起……”新垣凌开始后悔自己没有把钱包随身带着,那里面的零钱凑一凑至少还够买一张月票。这下又得重新爬上十层了,而爬楼梯是她最讨厌的事情之一。
“出现在绯宫的黄票子,没有真的。”
“可我这的确是真的呀。”
“每个人都这么说。你走吧,我很忙。”中年女人的身体语言在明确的告诉新垣凌:我不想再理你了。
新垣凌撅了撅嘴,只得准备离开。
“我先替她垫上钱。”有人在门口说道。
新垣凌回头一瞧,云朵般洁白的脸顿时红了一半。
长身玉立,面目俊秀,戴着并非装饰品的眼镜——这正是绯宫唯一的医师冯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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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医生,真的太谢谢你了。”站在楼道里的新垣凌现在终于不需要扯着嗓子说话了。
“不客气。止疼药管用么?给你的那种片剂理论上要比药水见效快。”冯恺的态度好像跟在诊所里接待新垣凌时有些不太一样了。
“我……我其实还没吃……”新垣凌小声回答着。她把眼光微微转向一边,不敢直视冯恺——正常,这世界上在第二次见面就能大大方方跟冯恺说话的正经女人估计也没几个。
“为什么?”
“这次……疼的不是特别厉害,我可以挺过去。我留着下次……下次厉害的时候吃。”
“药片虽然不便宜,但也没贵到需要节省的程度,以后不要硬撑了,好么?”
冯恺温和的语气就像是在慈父在嘱咐总是不听话的女儿一样,而这让新垣凌的脸更红了——她庆幸楼道里的照明不够充足。
“我知道了,冯医生。下个月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吃的。”新垣凌鼓足勇气看着冯恺的眼睛,她要他明白她肯定说话算数。
“那就好。遵医嘱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冯恺笑了笑,伸出了右手。
新垣凌心脏砰砰的跳了起来,她在心里说道:“他不是要来摸我的头吧……我要逃跑么?这进展的是不是太快了呀……第二次见面就要摸头,那第三次见面岂不是……呀呀呀怎么办呀……”
然而冯恺却说道:“能把我的月票给我么?你刚才把两张一起抓走了。”
“诶?”新垣凌呆若木鸡。
“你手里啊,有一张是我的月票。”
“呃……”新垣凌这才想起,刚才为了赶紧离开那个噪音如山崩地裂的地方,她确实一把就将金师傅——穿皮围裙的大婶——手里的所有卡片都抓了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新垣凌慌张的盯着自己手里的两张一模一样的蓝色纸片。“可哪张……哪张是你的呀?”
“都行,随便给我一张。”
“啊?这就是蒸汽梯月票么?一张蓝纸?这也太容易造假了吧。”
“不会有人造假的,因为这是皇家绯宫。绯宫的人几乎把国家所有的法律当做废纸,但他们之间却有着自发性的高度互相尊重。蒸汽梯月票确实就是张剪裁的歪歪扭扭的蓝色卡片,其原材料去文具铺一便士可以买三打,但是,绯宫绝对不会有人去买一张蓝卡纸自己裁成月票大小以假充真。你如果真这么做,大概并不会被人发现,而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人会惩罚你,但是,绯宫的人宁愿去死,也绝不会伪造月票。在绯宫,你可以伪造名字,伪造身份,甚至伪造你的容貌,但是有三样东西,永远不会有人动手脚:蒸汽梯月票、储藏间的钥匙以及出生证明。”
“听上去……比外面的世界更加有道德观,不是么?”新垣凌若有所思的说道。
“上升不到道德层面。这里的人不信任法律不尊重宗教,那么让这个小社会不至于坍塌的唯一办法就是绝对遵守那些不成文的互信规则。所以……”冯恺抬了抬笔直的眉毛,把右手又往前伸了伸,说道:“我也有我的互信规则。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冯恺,大平原省人,国立医科大学曾经的学生,在四年级被开除,靠着瑞恩伪造的行医资格证在绯宫当医师。”
“我……”新垣凌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轻轻握住了冯恺的手,说道:“我是新垣凌,新高卢省人,国立文学与艺术大学曾经的学生,在二年级因为没钱而辍学。靠着号称会做饭而在绯宫地下一层当帮厨……”
“号称?”冯恺饶有兴味的看着眼前这位腼腆姑娘——按照冯恺的打分系统,她的容貌分值远远高于那些一出面就有成千上万拥趸追随的女性轻摇摆明星歌手。
“是呀,其实……我根本就不会做饭……”新垣凌咬了咬下唇,又接着说道:“但我没跟你说假话,我的确痛经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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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贝洛注意到了妻子安娜今天的脸色格外难看,但因为最近没有做过任何诸如花六便士购买咖啡桌下的口交服务之类的事情,杰森并不觉得非常紧张——清晨在厕所看着春宫图手淫这根本不应该被认为是有害于夫妻和睦,不是么?
桌上的晚餐是烤鲈鱼、鸡肉卷心菜沙拉、洒了厚厚一层黑胡椒碎末的黄油煎芦笋和茄汁贝壳面。
安娜的厨艺见长——当然,杰森大概也能猜得出,之前她总是饭菜火候掌握不好的原因是旧公寓的炉灶实在太不听使唤。
弗兰克把每样菜都盛了很多在自己的盘子里,而丽莎——毫无意外的——只吃着面条。
杰森其实心情很好——工作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跟单位的最高级领导在同一间会议室坐了两个小时,心情能不好么?
他试图用一个刚刚学来的笑话逗乐全家,但却失败了——不过这无所谓。
晚餐结束,孩子们迫不及待的离桌。丽莎一如既往的回到自己房间看着天花板发呆,而弗兰克急匆匆的跑出门找邻居家的孩子玩弹玻璃球游戏。
饭厅里只剩下杰森和安娜夫妻两人。
“心情不好?”杰森把孩子们剩下的饮料一股脑的倒进自己的杯子——牛奶和果汁可都是钱买来的,总不能直接倒进下水道。
“月经来了。”安娜直勾勾的盯着沙拉碗里残留的最后一条鸡丝。
“哦,怪不得。那好好休息,这几天都买现成的吃吧,别自己做饭了。”杰森非常自信自己对待妻子的态度已经比全国至少百分之八十五的已婚男性好很多了。
“你不懂么?我月经来了啊!”安娜的眼圈突然就红了。
“啊?不是每个月都……”
“你他妈是白痴么?这意味着我没有怀孕啊。”安娜把自己面前的餐巾使劲的掷向了杰森的脸。
“啊?哦,我们才努力了没多久嘛,也不可能那么快呀。下个月继续干活不就好了?”杰森顺势用安娜扔过来的餐巾擦了擦满是红色番茄汁水的嘴。
“可我不想再那么频繁的跟你做爱了。”安娜把不锈钢刀叉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隔一天一次,这……不算……”
“杰森,我不怕你生气,我老实跟你说,我一丝一毫都不想跟你上床,我看见你那光着的身体就恶心!你算个什么东西,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一次都没有让我快乐过。你以为我真的是兴高采烈的跟父母断绝了关系?那还不是都因为你这个混蛋。我完全跟爸爸妈妈不联系,你就这么坦然受之了?你真的以为我恨我自己的亲生父母入骨?你他妈的就是个废物,智障,懦夫。”
“我知道。”杰森低下了头,喝了口杯子里那覆盆子汁、牛奶和柠檬茶的混合物,然后险些被呛的咳嗽起来。
“你知道个屁!”
“我……我知道个屁。”杰森重复着安娜的话。
“还在这跟我阴阳怪气。你是个男人啊,你天天懵懵懂懂的,你还配当个人么?”
“我希望我是条狗。”杰森有些哽咽的说道——他真的不是在试图用极端的言语让安娜闭嘴,这一时,这一刻,他的确觉得当以残羹剩饭为食的狗都能更轻松一些。
“听听,这什么话?贝洛家的当家男人,说自己宁愿当条狗?你向我求婚时都说了些什么,那都是骗人是么?”
“我……我欠你很多,但是……”杰森盯着安娜的眸子问道:“娜娜,到底今天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么?”
“我……呜呜呜呜……”安娜伏桌抽泣起来。
“邻居欺负你了?”
“不。”
“丽莎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不。”
“痛经?”
“不!我早八百年就不痛经了,你傻么?”
“那是?”
“我的小说稿交上去这么久了却还一点回应都没有,根据出版界的规矩,那就是已经被扔进废纸篓了。我八年的努力啊,他们怎么能这样……呜呜呜……”安娜彻底泣不成声了。
杰森赶忙走到安娜身旁,半蹲了下来,搂住她的肩膀说道:“娜娜,咱们国家的出版社又不仅仅只有那一家,就算他们眼瞎了不识货,我们还能再去投别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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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了吧,应该不会找错了。”冯恺站在一扇富丽堂皇的双开大门跟前,喃喃自语着。
大门上的纹样是花菱草和橄榄枝——旧帝国皇室的象征。
这门离远了看肯定会引起人的敬畏,但走近了一瞧呢,却会发现你不得不担心它会不会陈旧锈腐到根本就没法被打开。
门上有个黄铜拉杆,冯恺认识,这是百年以前的机械门铃——他伯父那早就塌了一半的大宅有着同样的装置。
冯恺使劲拉了下铜杆——有点意外,手感居然还很顺畅。
一阵清脆的音乐声在门内响起,但却明显有些跑调,这一定门铃发声装置的齿轮太久没有被校正过导致的。
“谁呀?”一个听上去像是肉铺里持刀师父的男声。
“……”冯恺愣住了,在思忖是不是要答话——这有点不对头。
“我看到你了,你为什么不说话?”男人的声音有些不悦。
冯恺料想门上肯定有什么外窥镜之类的东西,所以也不可能装作是恶作剧小孩路过顺手拉了下门铃把手。
“我可能找错门了,对不起。”冯恺对着大门行了个绅士礼。
“你是谁?你找谁?”
“我是绯宫的医师冯恺。我找顺美。顺美·爱芙珑。”
“进来吧。地方没错。”
足以被当做文物放进博物馆的大门无声的向两边敞开,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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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洛莉亚·佩雷斯推开了自己公寓的门,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她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把胸衣扯掉,扔在一旁。
然后她才按下了墙上的电灯开关。
格洛莉亚的公寓很乱,满地都是穿过的胸衣——没错,她几乎完全不会把胸衣送去洗衣房,每天穿完就随地一扔,然后第二天再拿件新的。
对于格洛莉亚如此丰满的女性而言,胸衣完完全全就是枷锁,可她又不能不穿,因为国立文学与艺术大学的校规明确写着:女性员工若不着“恰当形式”的胸衣,将会面临被永久停职的惩罚。
格洛莉亚觉得这很可笑,校董事会成员向来全部都是男性,他们如何知道什么样的胸衣才叫“恰当形式”?
而且,他们如何去判定一个女人的胸衣样式是否“恰当”?要求女员工把自己的胸衣呈上检验么?还是说他们隔着外衣就能看出一个女人到底穿了什么样的胸衣?
“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老流氓”,这是格洛莉亚对自己学校的全体董事会成员的评语,他知道这群家伙一看见她就满脑子浮想联翩——并不是因为她长相有多迷人,而仅仅是因为她比他们年轻几十岁且胸和屁股的尺寸都很引人注目。
格洛莉亚拧亮了汽灯,把客厅沙发上的杂物统统推了下去,然后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
她手里拿着一张信笺,来自南方联合食品公司的董事长王一帆。
依然是老气横秋的措辞,在绕了半页纸圈子之后才好不容易切入正题:拜托格洛莉亚带他去见一见那张《无题》——色块与女阴——的作者。
格洛莉亚本不想答应他,她甚至不想再见到他——这个人虽然并没有做出任何可疑的行为,但却怎么看怎么觉得面目可憎;但是在半杯加了菠萝汁和糖浆的北极伏特加下肚之后,格洛莉亚开始撰写回信了。
“只要王董事长不在意置身混乱、丑陋的法外之地,我非常高兴陪同您去拜访这位您感兴趣的画家。”——这是回信的主要内容,在半页纸的客套之后。
在“非常高兴”和“非常荣幸”这两个措辞之间,格洛莉亚颇为犹豫了一阵子,最终选择了前者。
她不小心把一滴菠萝汁、糖浆和伏特加的混合物洒在了信纸上,可想而知,这留下了一块明显的黄色污渍。
“该死……”格洛莉亚咒骂着,打算把信重新抄一遍。但腹内的空虚感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格洛莉亚把信装进信封,用胶水把口子黏住,写清地址(当然她自己的地址留的是学校办公室),又粘好了一张半便士的大雁邮票。
格洛莉亚捏着信,哼着冷摇摆名曲《绿中之蓝》——有些轻微的跑调,乘坐蒸汽梯来到了公寓楼的一层。
她要把信交给邮件室,而明天一早就会有邮差来取信。
邮件室的值班员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啃着一块看上去就很不好吃的三明治。
格洛莉亚脚步轻快,她不受束缚的双乳随之上下弹跳着——她自然不会因为下楼递送封信就又把胸衣穿上。
值班员险些一口咬在自己的手指头上。
“晚上好,佩雷斯博士。”值班员起立,站的笔挺——他面对的年轻女人是博士又是教授,怎能不让人肃然起敬。
“晚上好,科恩先生。”格洛莉亚恰到好处的微笑着。
“有信是么?邮局还没下班,要不要我帮您把信送过去?”值班员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睛瞄向格洛莉亚的前胸。
“不必了,不是什么紧急的信件。明天早晨交给邮差就好。”
“好的,好的。”值班员毕恭毕敬的双手接过信,小心翼翼的放进一个木盒子里。
“多谢。”
格洛莉亚正准备转身离去,值班员却说道:“对了,佩雷斯博士,这有张奇怪的明信片,不知道是不是寄给您的。”
“哦?”格洛莉亚凑近了邮件室的大玻璃窗,说道:“给我看看好么?”
一张平淡无奇的明信片,在路边任何报亭都可以花三法新买一张的那种。
图案是印刷品质低劣的人工上色照片:农场、奶牛、鸡群、黄狗。
明信片反面没有写任何信息,寄信人地址好像沾过水,含混不清,而收信人地址是“马丁波利斯市圣马丁区公园大道7-866”。
“866?八层没有这个房间吧?”格洛莉亚问道。
“是呀。但因为您是865,所以我怀疑是不是寄信人不小心把5写的跟6看上去差不多了。”
“这的确是个清清楚楚的6,不是5。而且知道我地址的人也不可能买这么难看的明信片。所以这不是寄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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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洛莉亚·佩雷斯一丝不挂的站在浴室的镜子跟前。
在吃晚饭前先洗澡,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
洗澡前先照镜子,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
饱满上翘的乳房依旧对称,没有出现一边率先下垂的情况,这很好。
桑葚般的乳头颜色有点深,但形状并不难看,这也很好。
腰间的赘肉并没有明显增多,不错。
阴毛生长的速度也并没有很快,今天不需要再刮一遍,妙极了。
格洛莉亚再次哼唱起《绿中之蓝》,但在第六小节无论如何她都会开始跑调。
格洛莉亚抚摸着左边大腿根部的一道明显的伤痕。
格洛莉亚用指甲轻轻叩了下项链上的那个花体“M”。
“加油哦,你。”格洛莉亚对镜中自己的倒影说道。“全力以赴,你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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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力以赴,吃!”肉铺操刀师傅般的声音命令着。
“吃不下啊!”冯恺挥舞着拳头,提出抗议。
“顺美那瘦成一把骨头的小丫头都吃得下,你这男子汉怎么就不行了?”
“顺美……顺美……谁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反正正常人类不可能吃下这么多东西!”冯恺吼道。
“你意思是说顺美不是正常人类?”一个男女莫辨的声音。
“魔法使有哪个是正常人类了?”
“奇奇,他是说老先生老夫人不正常么?”不男不女的声音问道。
“尼尼,他就是这个意思。”操刀师父的声音非常笃定的回答着。
“尼尼要打他你同意么?”
“奇奇也要打!”
冯恺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感到浑身像是被一群大猫殴击似的疼了起来。
“喂,喂!”冯恺护住头脸喊道:“我可是远东古武术的传人,不现身偷袭对手,那是最下流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我们不是人!”操刀师父和不男不女同时说道。
“那你们是鬼?”冯恺作为一名医师,其实从不相信世间有鬼魂。
“才不是!”两个声音又同时响了起来。
“听我说,只要你们别再躲着不出来,我保证吃完这桌上所有的东西。”
“凭什么信你?你说你吃不下这么多。”
“心理上吃不下,生理上吃得下。要想让我吃完这些,就出来让我看看到底你们长什么样!”
“说话算数?”
“我是远东古武术泰山派第九十七代传人,唯一传人!江湖规矩,君子一言,一诺千金,驷马难追!”
“他说什么?”不男不女问道。
“他说绝对说话算数。”操刀师傅回答说。
“那尼尼准备相信他。奇奇你信他么?”
“可以信!”
冯恺眼前凭空出现了两个……东西。
只能称其为“东西”,因为它们并不像是生物。
半人高,一黄一紫,看上去是就像是被剪掉耳朵却粘上一条细尾巴的熊猫玩偶。
“呃……你……你们好……”冯恺瞠目结舌的打着招呼。
“吃。”黄色那个“东西”再次命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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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冬夜坐在街角小花园的长椅上,几只跟小狗差不多大的海鸥正在他身边啄食着面包屑。
天已经黑了,他今天在这里坐的格外的久。
“忘掉不该记着的事情”,这是碧安卡·黄说过的话;而岚冬夜正在努力做到这件事。
他其实已经差不多把莫妮卡·纳斯涅布忘了——不过本来也就没记住多少,对于他这种脑子不够灵光的人而言,那么短时间的相处根本也就难以给他留下什么真正的印象。
“先生,您能给我点钱么?”这是个嘶哑、鼻音很重的童声。
“哦,可以。”岚冬夜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一先令的纸币,递给了身旁这个瘦小、拖着两行浓鼻涕、两只鞋都不是同一双的小女孩。
“先生,谢谢您。这是多少钱?”小女孩好奇的看着那绿色的纸币。
“一先令。”
“能买什么东西呀?”
“可以买一双你穿的鞋。”
“啊?那好少啊……还不够吃顿饭的。”
“怎么可能。如果吃饭的话,可以吃十顿呢。”
“可是我脚上穿的鞋他们说连一顿饭都换不来。”
“小姑娘,我说的是新鞋,穿着又漂亮又舒服那种。”岚冬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合适的表达出他对女孩的同情却又不伤害了她的自尊。
“啊,那我明白了,是橱窗里那种亮亮的皮鞋是么?”
“对呀。”
“那真的太谢谢您了!先生,我给您唱首歌吧。”
“呃……”岚冬夜可不觉得这个明显感冒严重的小孩唱歌会好听。
“不用唱了,你病着,应该保护嗓子。”岚冬夜对小女孩笑了笑。
“哦。那我陪您坐会儿?”小女孩虽然脸脏兮兮的,但眼睛却如清澈见底的碧绿湖水。
“可以呀。你叫什么名字?”岚冬夜把身体挪了挪,给小女孩在长椅上留出了个位置。
“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小十三。”女孩坐了下来。
“为什么是十三?你十三岁?”
“不,我不知道我多少岁。我叫小十三是因为我有十三根脚指头,左边六根,右边七根。”女孩把脚翘了起来。
“可怜的孩子。”
“但幸好不是手指头长多了,那样就难看了,不是么?”女孩用袖子蹭了蹭鼻涕,微笑了起来。
“的确,幸好不是。”
“诶,先生,您听,那边有人唱歌。”女孩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十字路口。
“哦?”岚冬夜侧耳仔细听了一阵子才说道:“你耳朵真好用,我这才刚听到确实是有人在唱歌。而且还是一群人一起唱。”
“而且唱的不好听,跑调了。”
“同意。”岚冬夜说道:“而且他们不该在这么安静的街区大声唱歌。”
“您要把他们抓起来么?”女孩看着岚冬夜制帽上的星徽。
“还不至于因为在大街上唱歌就被抓起来,就算唱的难听也不会。”
“他们唱的这是什么歌呀?我在其他地方也听到过,也是一群人一起唱。”
“嗯……我再仔细听一下啊。”
岚冬夜认真的听了足足两分钟,这才有些疑惑的说道:“是建国初期的旧国歌……奇怪,为什么要唱它?唱歌的又是什么人?”
“唱歌的是什么人”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几分钟之后就出现了。
至少五十位年轻人成群结队迈着行军式的步伐走了过来。他们高声唱着《吾之国,汝为尊》——二十年前被公投废除的旧国歌。
他们的确唱跑调了,岚冬夜非常清楚,因为他七岁之前每天早晨都要跟着父亲一起唱这首歌。
七岁之后,这首歌没人唱了,他的父亲也不在了,所以,从某种意义上,岚冬夜总觉得旧国歌跟父亲有着关联。
这些年轻人不少穿着大学的校服,也有很多看上去就是刚刚走出车间的工人。他们发现了安安静静坐着的岚冬夜和“小十三”。
“嘿,大家瞧,这有个条子。”有人喊了起来,人群一下子就涌到了岚冬夜跟前,他们把这小花园踩了个乱七八糟。
一听见“条子”这个称呼,岚冬夜就知道他们对宪兵肯定没什么好感——虽然都被叫做宪兵,社区治安所做的事情跟特卫队和城防团完全不一样,但没办法,谁叫岚冬夜身上的制服没有贴着“治安所”三个大字呢。
“这条子是在着等着我们呢?”一个学生样的年轻人说道。
“我看不是。” 一个歪戴着帽子、脸上还有油污的工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是在泡小女孩,宪兵不都是恋童癖么。”
人群一阵哄然大笑。
岚冬夜明白这个工人为什么要这么说——城防团的人集体猥亵小学生的丑闻全马丁波利斯都知道。
他赶忙站起来,整了整制帽,客气的说道:“我是第一百六十二社区治安所的探员,我不是城防团的。”
“还不都一样是条子。”好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喊着。
“我们青年军该怎么对付条子来着?”又一个学生模样的人语气夸张的说道。
“吐口水!”几十人同时回答。
“噗”——人群的语声还未落,岚冬夜的脸上就已经吃了一记夹着浓痰的吐沫。他赶紧挡在“小十三”跟前,好声好气的对人群说道:“对执法人员付诸暴力不能解决问题……”
“吐口水一点都不暴力。”有人喊道。这句话引起一片叫好声。
“噗噗噗”,岚冬夜又接连被口水击中。他用袖子把脸上的口水擦了擦,又说道:“我也希望我能帮助大家,但我只是个三级探员,我……”
“噗!”一口纯粹的浓痰准确的射进了岚冬夜的嘴里,他险些直接把痰咽了下去。
“咳咳咳……”岚冬夜躬下身剧烈的咳嗽着。
“算了算了,他太怂了,不好玩。”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走吧走吧,不跟这萎了的条子浪费时间了。”立即有人响应着。
人群再次唱起旧国歌,列队离开了。
“呼。”岚冬夜松了口气,看了看“小十三”。
“你还好吧?”岚冬夜问道。
“是该我问,你还好吧。”女孩的目光中居然有些悲悯。
“我还好,他没说的没错,吐口水不暴力。我没有受伤。不过……”岚冬夜望了望远处,接着说道:“我们还是走吧。”
“好。走吧……哦对了,先生,还想求您一件事。”
“什么事?”
“给我起个名字好么?我觉得您是个好人,我想让好人给我个名字。”
“呃……”岚冬夜抓了抓还挂着别人口水的头发,认真想了半分钟之后,说道:“叫丽莎好么?我外婆的名字。抱歉,我真的想不出别的名字来。”
“好,我就叫丽莎了。”女孩轻快的跑掉,消失在下一个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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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瞧瞧,嗝,怎么样,我没吹牛吧。”冯恺用餐巾擦着嘴,打着饱嗝,得意的看着眼前的狼藉杯盘。
“他一共吃掉了多少?”尼尼——紫色的那个“东西”问道。
“三只仔鸡,三磅烤牛肉,三磅炖猪肉,五根香肠,一条烤鲈鱼,一盆土豆泥,四只橙子,一大个菠萝,哦,还有六个煎蛋。”黄色的“东西”——奇奇——回答说。
“他的肚子没有爆开吧?”尼尼绕着冯恺转了一圈。
“废话,我肚子要是爆了还能跟你们说话么。”冯恺站了起来,双臂一伸,说道:“看,我完好无损。”
“厉害!”奇奇和尼尼动作一致的伸出了大拇指。
“那可以让我留在这里等顺美了么?”冯恺又费劲的坐了下去——再故作轻松状,食物已经快从嗓子眼冒出来的这个现实还是无法改变的。
“尼尼说可以,奇奇你说呢?”
“奇奇觉得也行。他比瑞恩更适合顺美,不是么?”
“尼尼说是。”
“诶?等会,瑞恩?他也被你们强迫吃过的东西?是那个长得黑乎乎,头发又卷又粗硬,说话油嘴滑舌的瑞恩么?”冯恺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绯宫只有一个瑞恩。”奇奇回答道。
“哈。哈哈。”冯恺大笑了起来,一股夹杂着菠萝汁水的不知道什么肉泥险些从他嘴里直接喷射而出。
“那‘适合’顺美又到底是什么意思?”冯恺得确定在这个奇奇怪怪的地方,奇奇怪怪的“东西”口里的“适合顺美”不是说他“适合”被顺美吃掉。
“适合娶顺美。”奇奇和尼尼又是动作一致,异口同声。
“哈哈哈……”冯恺觉得自己真是运气太好了,居然天生具有的曾被认为毫无用处的特殊能力——超级胃袋——居然今天帮了他决定性的大忙。
“对了。二位,你们到底是什么……”
“它们是魔仆,脑筋都不太正常的那种。”顺美奶声奶气的声音从饭厅门口传来。
“顺美回来啦!”奇奇和尼尼飞到了半空中,转着圈子,细细的尾巴不停的甩来甩去。
“冯医生。”顺美走进了饭厅几尺。“请回诊所吧,这两个家伙会把您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