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住在疗养中心呢？」雷声雨声轰轰，让道天阳必须提高声调。

「和你说几遍了，你就是不相信！当然是那歹毒的媳妇从中作梗，唆使国雄把我给送进去的！」阿英嫂对那媳妇可说是恨之入骨。

「那你知道那中心在哪吗？」道天阳心想事已至此，不如找出真相。

「嗯，是栋两层楼的建筑物，中心门外还有棵大榕树！」

「阿嫂，能再具体些吗？」道天阳突然感到精神极度疲劳。

「楼顶能看见海！」

「又是海？」道天阳自己小声嘀咕。

大雨不歇，两人眼前依旧一片朦胧，在什么都看不太清的夜里，阿英嫂和道天阳也逐渐淡去。

隔天晚上，玉良如旧缺席，其余三人则出发寻找这家也许存在的疗养院。

三个人不知花了多少个晚上，“参观”过多少家疗养院，走过多少段冤枉路后，终于找到阿英嫂记忆里的中心。

中心里大部分的银发族都早已睡了。

这疗养中心，其实更像退休人士的渡假酒店。虽然装潢算不上豪华，但绝对比得上一般四星级住宿。

「哟，还真不赖，妳住的房间还比我家漂亮。」道天阳心里酸溜溜的。

「等哪一天，你家人也把你抛弃在这里，你就知道滋味。」阿英嫂还治其人之身。

「没有那一天了！」道天阳嘟嘟嘴。

「阿英！？」一把声音由后面传来。

阿英嫂回过头，就觉得这人眼熟！

「呃…阿花?」

「对啊！」阿花笑得花枝乱颤。

「…妳也死了？」

「妳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阿花插着腰，夸张地溜转着双眸。

「怎么走的？」

「还好说！还记得那不要脸的花心老头吗？他口口声声说他有多爱我，说我是他第几个迟来的春天，说他心里只有我！结果，竟然被我发现他偷吃！我心脏承受不了刺激，就玩完了。」阿花按压着心脏，宛若它还在痛一样。

「看来，他也是中心里的人啊？」

「可不是，这中心什么都好，就是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老狐狸精。」阿花扭了腰肢一下。

阿英嫂对那样的内容耳熟能详，那证明她们确实有交情。她打起精神，转移话题：「那妳今晚来的目的是…?」

「找那老不死的算账！」阿花提高了声调。

「哪个啊？」阿英嫂想了想，还是没头绪。

「是…」胸有成竹的阿花，一时失了神似的。

「是阿聪，还是阿明啊？」阿英嫂利用自己有限的记忆。

「是…」阿花陷入沉思。

「唉，妳慢慢想吧，和妳有往来的老金条也不少，是要花点时间整理的。」阿英嫂也投降了。

阿花也记得自己曾经写了一本《铁棒记》作为风月记录，但就是想不起放在哪儿了。

「算了，不说我了。那妳呢？之前只想逃，怎么这回自己送上门来？」

「我？我是来找我儿子住处地址的。」提到儿子，阿英嫂的笑脸都僵住了。

「想要一家团聚？」

「团聚？我呸！要不是我家那妖言惑众的媳妇，我会沦落到这里吗？」阿英嫂也不管什么家丑不可外扬。

「妳还是病得那么严重？」阿花一脸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