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么说，臣妾就不是很明白了，当日皇上训斥皇后，让您务必做好皇后的本份，照顾好后宫嫔妃的需求，皇上还为了您的善妒责罚了您，而且还不止一回，那事全后宫都晓得，如今您又要因善妒而切断皇上与后妃的联系吗？”

“皇上不翻你们的牌子，是本宫能左右的吗？”谢皇后冷冷的道：“年夜饭本宫向皇上提过，皇上也拒绝了，这就是结果，至于本宫有否从中切断后妃与皇上的联系，田贵妃是认为本宫有那个能耐不让皇上宠幸你们？”

田贵妃沉默了下，随后又道：“反正这件事交给了皇后去做，您贵为后宫之首，就应该为臣妾们办好这件事，这是您的本份！就连皇上也是这么说的。”

她的话像尖利的绣花针刺了谢皇后的心脏一下，谢皇后闭了闭眼睛，消化了那阵痛楚。

“田贵妃何不求见皇上，亲自去说？也许你亲自开口，比本宫更有效呢？”

田贵妃从椅子上起身，来到皇后的主位前，一旁的赖嬷嬷本欲阻止她靠近，谢皇后却挥了挥手，示意赖嬷嬷稍安毋躁。

靠近了谢皇后，田贵妃居高临下的注视这位容颜憔悴的一国之母。

妆点得十分美丽的红唇露出了不曾在人前出现的笑容，这笑，在她入宫的时候，被宠幸后的翌日，谢皇后也看过。

“臣妾开口当然比皇后开口有效，至今为止，皇上还没拒绝过臣妾的任何要求。”田贵妃骄傲的语气带着丝丝不屑和鄙夷，“可是这样的苦差，失败了会得罪一众满心期待的妃子，这样的好机会，当然要留给皇后您。”

谢皇后了然的笑了：“所以你怂恿她们一同来求本宫，让本宫骑虎难下，也一步一步的，让本宫坐不稳这后宫之首的位置，只要皇上厌弃本宫，众妃不服本宫，你就有机会上位，是不是？”

“那么多年了，皇后终于活得剔透起来。”田贵妃没有否认，反而笑得更加灿烂，“可您能做什么呢？您反抗不了，这是死局，由您提出的请愿皇上是百分百拒绝的，不管在皇上面前或在后妃这里，您都吃力不讨好，最终会被孤立起来，再也做不好自己的本份。”

“你很聪明，从侍寝翌日做出的那出戏后，本宫就知道你有野心。那些妃子受恩宠后来找本宫挑衅也是你安排的，皇上刚好经过发现本宫的恶毒也是你安排的，还有那些子虚乌有的，本宫责罚折磨后妃的谣言也是你传出来的。田雪嫣，你想如何呢？”

“我想如何？”田贵妃见话都说到这份上，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了，她眼中的恶毒显露出来，就连声音都变得阴冷，“我和你同样是京城贵女，你我父辈都是高官，官阶上，我爹比你爹更德高望重，为什么你一入宫就是皇后，而我当时只能是美人？”她一字一句的，对着谢皇后怒斥：“是你抢走了我的位份，你凭什么得到皇上的钟爱？明明为皇上选后时，我的表现比你好，但胜出的却是你！你凭什么？！”

谢皇后面无表情的回视她：“你很想当这个皇后？”

“你觉得呢？”

“……”谢皇后闭了口气，语音清淡，“你爱皇上吗？”

田贵妃皱眉：“皇上气宇轩昂，谁不爱？”

“抛开他是皇帝这个身份，你爱他吗？若他只是个平民百姓，或者说有朝一日南天国被占领，他成了败寇，你还会爱他吗？”

“……”田贵妃回答不上来，她冷哼一声，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言归正传，年夜饭的事，希望皇后再向皇上提一提，总不好让众妃心生怨怼，是不是？您自己有了恩宠，也总要把皇上让出来给大家，不好独霸。”

“所以朕在你们心目中，就和那御膳房做出来的煎饼一般，是可以随意瓜分的么？”

纳兰炫的声音传来，夹杂着滔天巨怒，如一枚惊雷砸白了田贵妃的脸色。

她刷了站了起来，妆点得妩媚勾人的眼睛闪过了惊惧的神色，慌乱的转头看去，就见纳兰炫步履稳健的跨了进来。

谢皇后也惊得从主位了站了起来，望向满面怒容的皇帝。

曾经，他也是这样的面容，维护着田贵妃和其他嫔妃，对她怒言相向，她不太确定纳兰炫现在的怒火对准的是田贵妃还是她。

她脸色苍白，局促不安的站着，看着纳兰炫来到面前，吓得甚至忘了行礼。

旁边的赖嬷嬷却是“砰”的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