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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15日 下午6:50
总字数: 34813
杰森·贝洛的这一周过的忙忙碌碌。
他忙于寻找一份工作,他忙于在妻子安娜面前表演他每天去内务部上班——早晨按时离开,晚上按时回家。
此外,他还忙于每天下午三四点去听安吉拉·渡边的留言,好确定安娜有没有打电话找过他——结果是一次都没有。杰森真是不知道该庆幸妻子对他的信任,还是该怨恨妻子对他事业的漠不关心。
工作可不好找,杰森现在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坐办公室的职位他教育程度不合格,而对文凭没有要求的雇主都只是需要年轻苦力,他却又年龄太大。
况且,就算能拥有一份出苦力的工作,每天一身臭汗筋疲力尽的回家肯定也会引起安娜的怀疑。
其实杰森一两年没有收入对于整个家庭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出版社预付给安娜的稿酬应付生活绰绰有余,但如果杰森一直没有任何薪水入账的话,安娜很可能会发现他已经丢了工作。杰森自然可以编谎话蒙蔽妻子,但安娜也不是个傻子,她说不定会去四处打听最后搞清楚一切——那可就彻底玩儿完。
现在已经是周五下午,意味着这一周对于工作的搜寻已经以失败告终。
杰森在随便某个电话站收听了安吉拉·渡边的留言,确定今天也没有安娜的电话,然后他开着车漫无目的的逛着。他有些乏了,于是在一个树荫下停住,准备打个盹然后回家。
反正暂时先过一天算一天好了,反正饿不死,而且杰森总有预感,自己肯定最终会找到份工作。
杰森刚刚要睡着,却听见有人在敲车窗。他气急败坏的睁开眼一瞧,居然是格蕾丝。
今天的格蕾丝大概没有改变皮肤颜色,她看上去就跟杰森当初在帕拉布兰区的六便士咖啡厅第一次见到她时肤色一模一样。
杰森摇下窗户,没好气的说道:“可真是在哪都能遇见你。”
“遇见我是好事呀。”格蕾丝嗲声嗲气的说道:“每次遇见我都能免费操我,大叔,别人可没这样的运气。”
“对,我的运气可都浪费在你身上了。”杰森一脸的阴阳怪气——杰森其实是觉得自己一辈子在女人身上的运气都很好,但却又是因为女人,他现在几乎变成了个流浪汉,这可真是报应。
不明就里的格蕾丝迷惑不解的问道:“大叔,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你不会是专门来被我操的吧?”杰森把右手伸出窗户捏了捏格蕾丝的脸蛋。
“我想请你帮忙把我送去一个客人那里,我好半天都没找到出租车。当然……在到达之前操操我自然没问题,只是可能时间不够了……这样吧,路上我给你口交好么?”格蕾丝捉起杰森的手,将他的食指含进了嘴里。
“上来吧。”杰森拉动了控制台上的一个长杆,“胜利726”的所有车门就哗啦一声解了锁。
格蕾丝笑嘻嘻的跳上车,然后直接就趴在了杰森的腿上,来回磨蹭着。
“小婊子,先告诉我去哪再开始干活。”杰森揉了揉格蕾丝微卷的齐耳短发。
“呵呵……差点都忘了呢,主要是迫不及待的要把大叔吃进去……”格蕾丝抬起头接着说道:“广场区,劳伦斯大道九号。”
“嚯。”杰森拍了拍格蕾丝的头顶说道:“一听就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小婊子,你最近生意很不错啊。”
“有口碑了嘛……呵呵。而且,自从我变成‘帕拉波’之后,对我有兴趣的人似乎一下子就变多了。”格蕾丝其实很想告诉杰森她跟杰森的妻子安娜不止一次说过话,但她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因为她怕杰森这样以来就认为她别有用心而且再也不敢见她了。
“可你这肤色怎么回事?就这么黑黝黝的走在大街上,不怕别人觉得奇怪了?”杰森托起格蕾丝的下巴,眯起眼看着她深棕色的脸。
“黑黝黝的努比亚人都出来选总统了,我还怕什么?现在很多努比亚人搬离伯利恒区在其他地方安家呢。”
“哈!社会党还真是会玩花样。怎么着?宣扬自由的人们却是要让教会当靠山了?”杰森一脸嗤之以鼻的态度。
“是努比亚人不想再把自己关在金笼子里了,他们要当普通人而不是半神。哦,顺便说一句,大叔,我注册了社会党。”
“哈……哈哈哈……”杰森哑然失笑,他使劲捏了一把格蕾丝的胸口说道:“我居然可以操一个社会党党员,这可真是之前打死也想不到的奇遇。”
“大叔啊,我跟你说,我的同行们,无论是否在内务部拿了橙纸,九成可都是支持社会党的。”
“行。我信你。可你支持社会党有什么用?你有选民证么?不能投票的口头支持一文不值。”
“我有,我的一位客人帮我办了一张。不信大叔你看。”格蕾丝从杰森的腿上爬了起来,然后从挎包里掏出了一张纸片。
杰森一瞧,果然是最新版贴着头像的共和国选民证。根据在内务部工作多年的经验,杰森迅速确定这证件绝不是假的。
他又仔细看了一眼,然后吼了起来:“开什么玩笑,格蕾丝·贝洛?这下你正式成为我们贝洛家的人了?你是我的什么人?我的二老婆?我的女儿?上帝啊,你把我变成重婚犯和乱伦犯了!”
格蕾丝格格的笑了起来,说道:“大叔,稍安勿躁,全国姓贝洛的又不只有你一家人,我只是觉得这个姓氏朗朗上口所以就借了过来。”
“我干,亏你想得出。”杰森摇下窗户,向外使劲吐了口吐沫,然后从手套箱里抽出地图册查看了起来——他得知道从这里到劳伦斯大道九号该怎么走。
格蕾丝又伏下了身子,一边抚摸杰森的裆部一边说道:“在官方层面拥有了大叔你的姓氏,我觉得很有安全感呢。”
“住嘴,我可没允许你姓贝洛——干,反正我也没能力不让你姓贝洛。”杰森拍了拍格蕾丝的脊背说道:“开始干活吧,我查好了路线就开车。”
格蕾丝点了点头,然后干脆利落的解着杰森裤子上的纽扣。
杰森仔细的研究着路线,当格蕾丝开始吮吸他的龟头的同时,他踩下了加速踏板。
格蕾丝很卖力的提供着不要钱但品质豪不打折的口交服务,然而……杰森一直就没真正勃起。
“大叔,你今天怎么了?我们又遇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问题……”格蕾丝终于不得不问了起来。
“你技术太差。”杰森不耐烦的说道。
“不可能,几个月前在六便士咖啡厅你说我技术差那我就信了,可现在我确定绝对不是我的问题——我们的第一次也是一样。我知道男人总是硬不起来是因为什么,大叔,你有很重的心事,是又跟你那极度漂亮的老婆闹别捏了?”
“小婊子,关你他娘的屁事。”杰森心慌意乱的骂着。
“我想帮你,大叔。”
“帮你妈,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别人的闲事与你无关。”杰森抬手就给了格蕾丝一个耳光——当然,不是真的在打她,实际上只是拿右掌迅速的划过格蕾丝的左颊。
“那就是你那个傻乎乎的小情人给你惹麻烦了?我早料到会出这种事。”
格蕾丝的话让杰森浑身一抖,他猛转了一把方向盘,在路边吱的一声把车停了下来,然后他突然掐住格蕾丝的脖子,恶狠狠的吼道:“是你干的,对不对?你想毁了我,你纠缠我从来就没安好心。你这婊子不但淫贱而且还恶毒!”
杰森掐的非常使劲,格蕾丝两眼圆睁,双手握住杰森的腕子试图阻止他继续加力但她的抗争无济于事,她已经看见世界正在远离她而去——几天前在水星号快车上体验过的感觉,只不过现在她心里的念头是:很遗憾大叔要掐死她时候并没有说话算数同时在操她。
然后,一瞬间大量空气涌进了格蕾丝体内,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杰森松开了她。
“对不起,格蕾丝。对不起。”杰森眼中含着泪说道:“我知道不是你干的。你虽然是个婊子,但你从来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情,你的确一直在帮我。我应该掐死我自己才对。”
咽喉疼的像刀割一般的格蕾丝赶忙抱住杰森,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大叔,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好么,我看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你其实猜的接近了……”杰森在格蕾丝耳边梦呓般的说道:“就是跟那个傻乎乎小情人有关,但是……你怎么知道有这么个人在我身边?”
格蕾丝犹豫了几秒,最终决定还是跟杰森说实话。
“我见过那个姑娘,跟她说过几句话。她个子高高的,暗金色头发,爱傻笑,胸脯很丰满,是你科里的秘书对不对?”格蕾丝冒着再次被杰森掐住脖子的风险说道。
“没错,是她……”杰森脑海中贺莉·奥特佳的身影清晰的浮现了出来,然后他忍不住哭出了声。
“我是在雷山子爵夫人的派对上见到她的。她听到我自报姓贝洛之后就来主动接近我,问我跟杰森·贝洛有什么关系。我跟她说我不认识你。但后来随便聊了几句我就明确的看出来她是你的情人。我警告过她一定要小心,如果一直大大咧咧的会害了你,但似乎……我的话没起作用。”
“这也不能怪她……她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杰森此时猛然把格蕾丝埋在他胸前的脑袋揪着头发抬起,盯着格蕾丝的眼睛问道:“雷山子爵夫人?那个杰茜卡?你该不会连我妻子也见过吧?”
“呃……”格蕾丝决定那就诚实到底吧,反正大不了也就是被杰森掐死。于是她说道:“对,见过,也说过话,都是在子爵夫人的派对上。贝洛夫人的确真是太漂亮了,而且人又非常和气文雅,我很喜欢她,我很高兴我帮她出版了小说……”
“干!”杰森果真又捏住了格蕾丝的脖子,不过旋即他就松开了手,自己倒在座椅靠背上说道:“上帝的恶作剧可真可怕。”
“所以,贝洛夫人和你的关系没出什么问题吧?只要她还是你的妻子,其他事情都好解决对吧。大叔,告诉我,我该怎么帮你?”格蕾丝又伏在了杰森的大腿上。
“她和我没问题,但我现在需要找份工作,我需要有固定收入。因为那个‘傻乎乎’的小情人,我的工作没了。有人给学校举报了我。有情人并不是什么大事但那姑娘背景不一般,所以我就完蛋了。”杰森掏出了烟盒,抽出一支“五月花”递给了格蕾丝。
格蕾丝坐了起来,把卷烟塞进嘴里,从包里拿出精巧的打火机点燃。
而杰森对着格蕾丝的烟头借了火。
两个人默默了吞云吐雾了好一阵子之后,格蕾丝说道:“需要有固定收入?这个我可以给你。”
“怎么给?”
“只要你别觉得这活计低贱就好。你可以当我的日间专属司机,每天送我去客人的住处。晚上叫我的客人都会提供交通,但白天的客人很少管我怎么去他们那里,所以我正好需要个司机……大叔,你愿意干么?”
“好家伙,我得给个婊子打工了……这听上去可真够怪诞的……”杰森苦笑了起来。
“你可以拒绝。”
“我当然不会拒绝,虽然是个婊子,但这个婊子是我的小婊子。”杰森将格蕾丝一把拽进怀里,用力的吻着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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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捧着奥珂熙圆嘟嘟的小脸,用力的吻着她的唇。
两个人自从好多天前从棕榈城回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直到现在。
NC去秋叶咖啡厅找过奥珂熙,却被告知奥珂熙请了半个月病假。
NC不知道该怎么找到奥珂熙,咖啡厅里的人都知道奥珂熙结了婚,而如果NC使劲打听的话,说不定会给奥珂熙惹麻烦,于是他只能心焦的等着——等着奥珂熙给他打电话,他坚信奥珂熙不会就这么消失。
果然,在这个周五一个令人昏昏欲睡的午后,NC家里的电话铃响了,仆人过来传话说,是一位叶小姐打来的。
NC狂喜到碰翻了桌子上的茶具,撞倒了走廊里打扫卫生的女佣。他抓起话筒吼道:“亏了你还记得我的号码。”
“我怎么会不记得。我写在了纸上,随时带着,每天还要把号码翻来覆去的看上几十次,我已经记得比我的生日都牢靠了。这么多天没有出现一是我真的病了,二是……他一直不让我出门,直到今天他才放心,当然,也是因为他自己也在家里待不住了,他的那些‘大姐’们也在拼命找他,他又去橙树区了。”
“这是个该死的混蛋。”NC咬了咬牙,然后关切的问道:“你呢?你生了什么病?现在好了?”
“水土不服吧,应该是。我从来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回来就上吐下泻浑身无力……不过现在的确好了。”
“那可以见你了?”NC恨不能立即就飞到奥珂熙跟前。
“当然呀……我想你想的快要疯了。”
“那……海港区有家日落湾酒店,我们去那里见面。我一个小时后就到。”
“那里?那里很贵的啊……”奥珂熙听上去有些难以置信。
“好不容易才能跟我的叶秋姐姐见一面,难道还能随便找个破旅馆?贵没什么的,我马上出发。你约莫一小时之后再出门就好,我在酒店的大堂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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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不停蹄的NC抵达日落湾酒店时还没过一个小时,他风风火火的冲进那金色的旋转门,然后发现奥珂熙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了。
NC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向奥珂熙,奥珂熙站了起来,恬静的笑着。NC走到奥珂熙跟前,满眼爱意的凝视了她好几秒,然后紧紧的把她抱住。
“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奥珂熙喃喃的说道:“我本以为今天我才给你打电话你会很生气,你会说再也不愿意见到我了。”
“怎么可能,我天天都在想你,我明白你回去面对的一切会很艰难,我不会因为这个怪你啊……该死,当时就该带你走,不让你再回家了。”NC咬了咬牙说道。
“不不……还不到带我走的时候,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但总会有那一天的,不是么?”奥珂熙把头埋在NC胸前问道。
“是的,会有那一天,到时候你就变成钟夫人了。”NC抚摸着奥珂熙蓬松的短发。
“哦……你不必娶我,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好。”
“我一定要娶你,这没有商量的余地。叶秋,你坐下等我一会,我去要个房间。”NC松开了自己的怀抱。
“嗯。”奥珂熙点了点头,坐了回去。
NC以钟先生和钟夫人的名义开了间套房——马丁波利斯的潜规则就是,普通旅馆现在住店必须出示证件,而高级酒店却只要有个名字就行。
NC和奥珂熙一进入房间就迫不及待的吻了起来。
然后NC突然退后两步,对奥珂熙说道:“把衣服脱了。”
“呀……这么着急么?”奥珂熙掩嘴轻笑道:“当然,你着急也是正常。那我脱了。”
“不不不。”NC红着脸说道:“不是急着……那样……是我要急着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检查身体?”奥珂熙迷惑不解。
“我要先看看他有没有虐待你,我知道你很可能不想跟我说,但我要知道。”
“没有……他没有打过我。只是不让我出门而已。”奥珂熙一边说着一边快速把全身的衣裙除掉。
她现在不着丝缕了,年轻却布满旧伤的躯体全然呈现在NC眼前。
NC前后左右仔细的查看了一番,果然没有新的淤青和伤痕。他抱住奥珂熙说道:“还好他还没完完全全的禽兽不如。”
“可……尼克,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你别生气。”奥珂熙有些怯生生的说道。
“什么事?”NC心里一紧,担心奥珂熙是想告诉他此后不再见面。
“昨天他非要跟我做,我……没有拼死拒绝,因为我害怕如果拒绝的话他会把我关在家里更久。他两年多没碰过我了,昨天突然要……大概就是想看看我是否有外心吧……尼克,对不起,我现在属于你,我不该让别的男人碰我,就算是我的丈夫也不该……”奥珂熙轻轻的抽泣了起来。
NC眼圈也红了,他吻着奥珂熙的额头说道:“你做的没错,现在情况特殊,你的首要任务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和自由。把他当做个强奸犯就好,真正的男人不会因为自己所爱的女人被侵犯了就去责怪她。你是受害者,我只有心疼,绝不会生你的气。”
“所以,你不会嫌弃我?”奥珂熙欣喜的说道。
“绝对不会。我更爱你了,叶秋姐姐。”NC又把嘴压在了奥珂熙略有些干燥的唇上。
热吻持续了好几分钟,NC也不由自主的把右手放在了奥珂熙赤裸的胸部,他感到奥珂熙的乳头已经站立了起来——当然,他自己也是一样的兴奋。
“我们开始吧……”奥珂熙娇喘着说道。
这对爱人直接倒在了上等的地毯上,奥珂熙摸索着解开了NC裤子的纽扣,而NC迅速的把吊带扯下,将裤子拉了下来。
“进去了哦。”NC在奥珂熙耳边说道。
“来吧……放心大胆的做吧,今天恰好是我所谓的安全期……不会有问题的。”奥珂熙的喘息愈发急促了起来。
NC轻咬着奥珂熙的耳垂,下体向前轻轻的突进,毫无阻拦的就攻入了奥珂熙最美妙的领地。
奥珂熙低声呻吟着,紧紧抱住NC的脖子。
然而,这场爱的运动进行了一分多钟之后,NC感到奥珂熙的身体里面有一种奇怪的粘稠感。
NC赶忙完全拔了出来,结果他的阳具上满是触目惊心的鲜血。
“叶秋,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出血了?”NC颇为紧张的问道。
奥珂熙半坐起来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昨天的伤还没好完……”
“伤?你……这里受伤了?他干的对不对?他都对你做了些什么?”NC又气愤又心疼的吼了起来。
“昨天我很不想跟他做,所以里面一直是干干的,他不管不顾的进来,还一直很用力,结果我疼的要死,流了好多血。今天早晨起来我看没有血了,但刚才可能伤口又被弄破了……”奥珂熙表情忧伤的说道。
“所以刚才你也很疼?”NC几乎要哭出来了。
“有一点,但……我可以忍受,因为这是你,尼克……我要让你感到快乐……没事,尼克,继续吧。”奥珂熙伸手握住了尼克的阳具,将其向自己股间牵引着。
“不不,不行,这样下去会给你造成永久性的问题的。我不能这么自私。叶秋,今天到此为止,你需要去看医生。”NC推开了奥珂熙的手,站了起来。
“不用看医生……两年多以前,这种事常有,一周左右禁绝房事就会彻底痊愈……可是,我今天迫不及待的要见你,迫不及待的要让你快活,我等不了一周……”
“我只要看到你就很快活了,我不需要一定做这样的事情。我爱的是你的人而不只是你的身体。叶秋,我们去床上躺着休息就好……”
“可……不行,我不能让你这么失望。尼克,你过来,我用手……拜托,一定同意我这么做,否则我会认定你厌恶我。”奥珂熙近乎哀求的说道。
NC叹了口气,在奥珂熙分开的双腿间跪坐而下,而奥珂熙赶忙握住NC沾满她自己的鲜血却依然挺立的阳具,前后快速移动着。
不过三四分钟之后,NC就抖动着身子把浓稠的精液发射了出来。白色的液体大多数落在了奥珂熙略有些赘肉的小腹上,有几滴直接冲到了她的乳峰之间。
“这样就好了……”奥珂熙脸上现出了甜蜜的微笑,说道:“这样我就不是对你完全没有用啦……”
“我爱你,叶秋。”NC郑重的说道。
“我也爱你……尼克。”奥珂熙突然高举起右手,对NC说道:“尼克,帮个忙,把我抱去洗手间,我得把身上的血冲洗干净,否则如果落在地毯上,这酒店会以为发生了凶杀案啦。”
NC笑了起来,一把将奥珂熙从地上抱了起来——其实颇有些吃力:NC不甚强壮而奥珂熙也绝不是轻如薄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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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洗干净之后,这对爱人依偎着躺在柔软宽敞的大床上,无休无止的说着俗套却又永远听不腻的情话。
“叶秋,还疼么?”NC突然问道。
“下面么?不疼了。不过应该还在渗出血丝,但一周后肯定就完全没问题了。这段时间里我可以一直用别的方法让你快活。”
“我只要看到你这可爱的小脸我就快活的像个神仙了。”
“但我很喜欢你跟我融为一体,所以我得天天祈祷我快点痊愈。”奥珂熙拨弄着NC胸前的毛发。
“那我也一起祈祷……我可是每周日都要去教堂的,虽然我自己也未必有多把这当回事……对了……叶秋……”NC突然看上去有些犹豫。
“嗯?什么?”奥珂熙抬起头看着爱人那张稚气未脱的脸。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对,就是跟瑞恩一起去见你的时候,你给我的感觉是对什么都无所谓,一副心如止水的模样。可现在你很不一样……你像是变了个人,更开朗了也更情绪化了。”
“呵呵……”奥珂熙格格笑着说道:“人类不都是这样么?一旦有了爱情,谁还能心如止水?你自己跟我说过,顺美在跟瑞恩关系更亲密之后都没那么阴郁了,为什么你却想不明白自己的女人呢?”
“呃……”NC使劲挠着自己的一头卷发。“有道理,可是……人类的另一个通病就是别人的事情看的很清楚,但轮到自己身上却总是脑袋里一团浆糊。”
“是啊……”奥珂熙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还不也是一样。过去我时常告诫咖啡厅里的姑娘们,不要跟那些心血来潮的富家公子们发展感情,最后总是没有好的结果……然而呢,现在我自己还不是爱上了你这位尼克少爷。我一直阻止别人去做的事情,我却深陷其中,乐此不疲,无怨无悔。”
“我不是富家公子,我只是个无所事事的大学辍学生。”
“可你看看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四个人去棕榈城玩了那么多天,你负责了所有的花销,那是我一年的薪水。尼克,我不在意你到底是穷是富,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爱你,但至少让我明白我爱上的到底是什么人好么?”奥珂熙突然也少见的严肃了起来。
NC把奥珂熙搂的更紧了些,缓缓的说道:“如果只说我的家庭的话……是,没错,肯定算的上富裕,但这富裕最终会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的父亲早亡,他完全不喜欢我;而现在执掌家业的母亲重病缠身,医师说她活不过五年。母亲如果去世,一切的资产都会被我哥哥继承,他不会把一个钢镚分给我,所以,如果硬说现在我是富家公子的话,五年后我却会立即变成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
“不要担心,尼克。无论贫穷富贵,我都是你的。你瞧,我在咖啡厅唱歌挣的钱并不少,养活我们两个没问题。如果以后有了孩子,我可以在晚饭后再去另外一家店唱歌——锦缎玩偶一直希望我去呢,只是现在他不允许我晚八点以后出门。如果你放心我的话,我可以凭唱歌挣回很多很多钱来。”
“不……不……我会负责我们家的开销,我学的是会计,就算大学没毕业也能轻易找到工作。叶秋,跟我在一起的话,唱歌不再是养家糊口的职业而是纯粹的爱好和艺术追求,我向你保证。”
“你居然学的是会计!”奥珂熙极为意外的说道:“我一直以为你应该是个作家什么的。”
“亏了我学的是会计,否则首都唱片的琼斯先生肯定不会相信我曾是什么CM7唱片公司的管理人员。”
“唔……”奥珂熙沉默了几秒然后问道:“那首都唱片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我想如果他知道是你把我从他身边夺走的,他更不会同意我跟他的唱片公司解约。”
NC思索了一阵子,耸耸肩说道:“到时候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
“嗯……到时候再说。我听你的。”奥珂熙再次钻进了NC的怀里,然后她的肚子响亮的咕噜了一声。
“饿了?”NC摸了摸奥珂熙的小腹。
“嗯……”奥珂熙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说道:“今天中午只吃了两片干面包。他今天早晨把家里的鸡蛋和肉都吃光了……他中午走的,去他的‘姐姐’家吃饭了。”
“这人真他妈的不是东西!”NC忍不住骂了脏话。
“他也不是一直这样……好了,我们不说他了好么?”
“好,不说了。我们去吃下午茶。”NC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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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吃下午茶的餐桌旁,NC宣布了今天他的计划:先带奥珂熙去广场区逛街,然后去清水区吃怀石料理,晚饭后看场电影,看完电影回日落湾酒店休息。
奥珂熙睁大眼睛说道:“那要花很多钱吧……为什么不把这些钱存下来给以后用?”
NC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存不下来的。我都是写支票,支取的是家族资金。我手上没有现金。这些钱我现在不花,以后也到不了我的手里。”
“好吧……”奥珂熙捧着脸说道:“就当让我体验一下跟富家公子约会的滋味好了。”
“那我就好好的演富家公子……当然,只是在你面前。跟瑞恩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装作个街头混子比较好,否则他们会讨厌我的。”
“他大概早就明白你家里富裕了吧……他是你真正的朋友,无论你是谁,他都不会讨厌你的,就像我一样,无论你是谁,我都爱你。”奥珂熙握住了NC的手。
“唉……”NC叹了口气说道:“最初我们两个都是为了帮助观步夏芽进入主流才变成了朋友,现在好像我们都把那可怜的姑娘甩在脑后了。没有共同目标的友谊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
“那位观步小姐……最近怎么样了?”奥珂熙问道。
“据说在逐渐好转,但……谁知道呢,她的父亲和后母很少在家里,偌大的一座岛上每天只有她自己和几个佣人。这样的环境非常不利于她的康复,但我们爱莫能助。”NC看着瓷杯底部残留的地图状咖啡痕迹,脸色变得忧虑起来。
“我会替她祷告的,虽然我不认识她,但总归是我的同行不是吗?呃……我突然有个想法,夏先生的酒吧会不会欢迎我去表演?”
NC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兴奋的说道:“他肯定会欢迎你呀!但你的伴奏乐队会一起去么?”
奥珂熙轻笑道:“有你给我弹尤克里里就够啦。”
“太好了,太好了!”NC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所以等夏先生身体完全康复了我们就跟他谈这事好么?我不要钱,我只是想找个地方跟你同台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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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先生身体康复了么?
应该说,差不多了。
住院三天之后他如愿以偿的被批准出院,但有个附加条件:至少还要再卧床静养三天。
纳尔逊·英格拉姆成功在国防部的讯问中过关,他被放出禁闭室后第一时间就赶来探望被他误伤的决斗对手夏先生。
而夏先生命令由依——成田梦——立即跟纳尔逊回家,不要再陪护在病房里了。
由依是个很分得清轻重缓急且毫不矫情的女人,所以她一句废话没说的执行了夏先生的命令,跟男友纳尔逊一起离开了医院。
黑井夫人却始终没走。是她帮夏先生办完了出院手续,是她找来出租车把夏先生送回了“夏未”,是她在“夏未”又照顾了夏先生三天。
夏先生恢复的很好,周四尝试着下床独立行走而周五一早就完全行动无异于常人了。
于是黑井夫人在午饭后告知夏先生:她需要回家了,两个女儿好多天没见,她心里挂念的很。
夏先生自然早就觉得黑井夫人——尤米——不应该一直陪着他,但他却又怕要求她离开像是在宣告他厌恶她;所以夏先生只能等黑井夫人自己决定要走。
况且,有这么一个温柔体贴的年轻女性照顾自己,夏先生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肯定觉得很是惬意。
黑井夫人离开之后,夏先生没过多久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起来——虽然仅仅只是六天的朝夕相处,夏先生已经习惯了有尤米陪伴左右的日子。
夏先生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由依,因为他住院时由依对他付诸的关心一点不比尤米少,但他现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身影只有尤米。
夏先生辗转反侧。他给长女黛西写了封信,叙说了自己负伤的前因后果,但写完之后他却将其撕的粉碎——为什么要让他在首都做出的孩子气的行动扰乱在外省过着安宁生活的妻女的心灵?
而且,夏先生基本确定黛西会把每封来自爹地的信都拿给她的妈咪丝盖拉看,而丝盖拉如果知道自己的前夫因为一场荒谬的决斗而被射中肚子之后,肯定会冷嘲热讽。
况且,这事还牵扯进了电影明星成田梦。夏先生几乎可以全然预测丝盖拉知道一切后的反应:她会嗤之以鼻的对女儿们说道:“你们的爹地啊,从来就是个为了漂亮女人不要命的登徒子。”
夏先生气喘吁吁的倒在地板上。
在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刻,他陡然警醒,他忍着腹部的疼痛坐了起来,他意识到了现在他最需要做的是什么。
夏先生用自己能够达到的最快速度来到了最近的电话站。
“喂?夏叔叔?出了什么问题了吗?如果需要我的话,我马上过来。”电话线那端的少妇的语声跟往常一样温柔又温暖——完全可以把一块顽石融化。
“尤米,跟我交往吧。我想我是也喜欢上你了。”夏先生浑身都在剧烈的抖动着,以至于险些把电话的听筒扔在桌上。
“哦……”黑井夫人的语声听上去没有什么感情色彩,她接着说道:“夏叔叔,如果你觉得我照顾你这么多天就是为了等你的这句话,那你错了。我是喜欢你,但我的理想就是当一名护士,我一直照顾你只是喜欢照顾人这件事本身,并不是要逼你也喜欢上我。第二次矿区战争的时候,我报了名去前线当护士,但还没出发就接到了丈夫的阵亡通知。我一下子就崩溃了,自然也就没有能力再去照顾别人,于是就丢了当护士的机会……夏叔叔,这次还要谢谢你,我终于体验了一次护士的工作。”
“对于你丈夫的不幸亡故我很遗憾,但是……我还是要再说一次,跟我交往吧,尤米。”夏先生紧紧握着话筒说道。
黑井夫人沉默了。
夏先生紧张的手心出了汗,他生怕得到一个否定的答复——他知道,女人是很难捉摸的,就算几天前是尤米主动提出的要跟他谈恋爱,今天她依然可能会拒绝他。
“试试看,好么?我对自己没有信心。”黑井夫人终于开了口。
夏先生喜悦的心脏狂跳了起来,他用发颤的声音说道:“你应该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我真的喜欢你,尤米,你离开我就几个小时,我已经想你想的浑身难受了。”
“可你心里还有由依和你的前妻,我知道,跟她们比起来,我什么都不算。”
“由依是我的‘哥们’而我的前妻已经成为我再也不想重拾的回忆了,所以,尤米,现在在我心里的只有你。”夏先生说完这句话顺带想了想观步夏芽,然后发现这素未谋面的姑娘更是彻底只是个稀薄的影子。
“呵……”黑井夫人笑了起来,说道:“夏叔叔,你这样的话会被轻易当做是哄骗女人的甜言蜜语,但我选择相信你,因为我很喜欢你……所以,今天我可以再见你么?”
“当然,当然!”夏先生忙不迭的说道:“我盼望的就是立即再见到你……我们在哪里见面?”
“十一月十三日广场那个胜利拱门下好么?我恰好要带女儿们去广场区买些新衣服……呃,如果夏叔叔你不反感我们的第一次约会有小孩子掺和的话……”
“怎么会反感?忘了我有三个女儿了?我很高兴可以见到你家的两个小姑娘,她们一定都跟妈妈一样的温柔美丽。”夏先生此时油然的感到从里到外都像是被蜜糖浸透了——他已经很久无处安放的感情和父爱终于有了个稳妥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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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先生远远的就看到了胜利拱门下那三个可爱的身影,于是他不顾腹部的疼痛飞奔而去。
身穿淡绿色连衣裙、略施粉黛的黑井夫人赶忙疾步迎了上来,而她的两个女儿迈着碎步紧跟其后。
“夏叔叔,你这样跑伤口会裂开的。”黑井夫人三分责备七分心疼的说道。
“我没事,我没事。”夏先生擦了下额头的汗珠。
“你好,夏爷爷。”个头高一些的小女孩热情的打了个招呼,而她的妹妹接着也怯生生的重复着:“你好,夏爷爷。”
“夏爷爷?”夏先生忍俊不禁,而黑井夫人也笑了起来。
“妈妈叫你叔叔不是么,那我们理应叫你爷爷呀。”黑井家的大女儿认真的说道。
“从今以后啊,你们三个漂亮姑娘都叫我格兰特,记住了么?”夏先生微微弓下身子对那有着一对明亮的大眼睛的小女孩说道。
女孩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夏先生问道。
“黑井千香。”女孩答道。
“我是黑井千穗。”女孩的妹妹腼腆的低下头,却在偷偷笑着。
“夏叔叔……她们……”黑井夫人半句话出口赶紧捂住了嘴,然后既尴尬又幸福的说道:“对不起,习惯了。格兰特……她们两个大的十二岁,刚过生日,小的十岁,都已经不把自己当小孩子啦。”
“哟,我最小的姑娘薇奥丽特才只有七岁呢。”夏先生慈祥的看着黑井家的两个女儿。
“格兰特,你是不是还有个女儿叫丝嘉丽特?”千穗问道。
“你怎么知道?”夏先生很是意外。
千香回答说:“因为人们都说,如果一家有个女儿叫薇奥丽特,九成就还有另一个叫丝嘉丽特的女儿。”
黑井夫人摸了摸长女的头顶说道:“好啦,你们这俩小大人不要有的没的说个不停。”
千香看着母亲应道:“格兰特是个好人,他不会嫌弃我们多嘴的。”
“荣幸之至啊,只见了一面就被千香小姐认证为好人啦。”夏先生夸张的给两个小女孩行了个礼。
“爸爸比你帅气的多,也比你年轻,妈妈如果忘掉了爸爸而选择了你,那必定说明你是个好人,非常非常好的人。”千穗说道。
“呃……”夏先生愣住了。他隐隐的明白,千穗说的是直白的大实话——所谓的,童言无忌。
“别听小孩子乱说……格兰特,我们走吧,我家这两位年轻的女士等不及要去试穿新裙子了。”黑井夫人大大方方的直接挽住了夏先生的胳膊。
接下来跟黑井家母女三人的相处是让夏先生非常惬意的——女孩儿们虽然还会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让夏先生和黑井夫人略为尴尬的话,但总体来说,她们两个被教育的很好:非常有礼貌,浑身上下透着可爱二字。
夏先生发现,千香和千穗长大以后应该都会比母亲更漂亮——想来她们的父亲非常帅气是个绝对的事实。
新裙子买好了,夏先生又请黑井夫人和孩子们吃了下午茶,而走出咖啡厅之后,他们却看到不远处的街心公园里聚集了上百人。
“这是在做什么?”黑井夫人有些紧张的问道。
“是有人在进行街头表演?”夏先生随口答着。
“你看那个玫瑰旗——这是社会党的竞选活动。”千香说道。
夏先生和黑井夫人一齐讶异的回头看着这十二岁的小女孩。黑井夫人极为意外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千香答道:“是学校的语文老师跟我们说的。大雁旗是人民党,玫瑰旗是社会党,而她会给社会党投票,因为社会党不会搞独裁,而人民党的总统想当皇帝。”
黑井夫人皱了皱眉头,颇有些气愤的说道:“胡说!小学老师不该给孩子们灌输这些东西。”
千穗却像是要挑战母亲似的问道:“妈妈,你投哪个党?”
“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你才只有十岁,你根本不懂‘党’是什么。”黑井夫人沉下了脸。
“那格兰特你呢?”千香并不准备因为母亲的不悦而放弃这个话题。
夏先生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什么党也投不了。我不能在首都投票。”
“所以大选的时候你会回新阿尔卑斯?”千香追问了起来。
“不,我不回去。不是每个选民必须都要投票。”
“可主动放弃投票权是亵渎宪法……这是老师说的。”千香表情严肃的说道。
“好了,这真的不是你们小孩子该关心的事情。别说了,拜托。”黑井夫人对千香使劲摇了摇头。
“可爸爸是个社会党,我看到过他的证件。所以,妈妈,你也要投社会党对么?”千穗继续拷问着母亲。
“我……我……”黑井夫人突然掩面抽泣了起来,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不要总提起爸爸好么……”
“格兰特会是我们的新爸爸对么。”千香呼扇着一对大眼睛问道。
“别说了,别说了,求你了,孩子。”黑井夫人看上去几乎将要瘫倒在地了。
夏先生此时手足无措,对于千香的这个问题,他丝毫没有任何作答的资格,尽管他知道答案应该就是肯定的。他此时觉得这个世界可真是充满着讽刺性:他的女儿有了“新爸爸”而他现在也要准备去当另外两个女孩的“新爸爸”了。
“格兰特这个新爸爸比之前另外那位先生好……”千穗对着夏先生甜甜的笑着。
”呃……呃呃……”夏先生大抵知道“另外那位先生”应该是欧阳钊,他无话可说,只能对着千穗做了个鬼脸。
千穗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猛然扑进了夏先生的怀抱。
“千穗,别这样,像什么话!”兀自挂着泪珠的黑井夫人想要把次女拉开。
“尤米,没事的,我从来都会引起小孩子的好感,这是我引以为傲的特质呢。”夏先生摸了摸千穗的头顶,接着说道:“想不想举高高?”
“想!”千穗使劲点着头。
夏先生立即试图把这小女孩轻盈的身躯举起,就许多年前多年他为讨丝嘉丽特开心时所做的一样——那个平时不苟言笑的姑娘只有在被爹地“举高高”的时候才会真正的开怀大笑。
然而……夏先生的枪伤毕竟还没有完全痊愈,他双臂稍一使劲,下腹就疼的钻心。他不得不把千穗立即放下,然后满怀歉意的说道:“对不起,黑井二小姐,我今天举不动你了,等我彻底病好了之后再举高高好么?”
千穗乖巧的答道:“格兰特爸爸,我会每天晚祷的时候都给上帝说让你早日脱离病痛——就跟妈妈一样。”
“呃……谢谢……”夏先生一瞬间就泪水满盈——这样温暖人心的童言他至少三年没有听到过了。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的三个女儿很早就被她们的母亲强迫跟父亲保持距离绝不是因为“风土人情”——或许连黛西都不是他的亲生骨肉。
而黑井夫人涨红了脸说道:“好像只有晚上祷告还不够……我准备一天祷告三次。格兰特,快点好起来吧……”
“我也希望快点好起来,然后就可以把你们家三位小美女都能举高高啦。”夏先生对黑井夫人眨了眨眼。
“什么呀!我很胖的,你才举不起我。”黑井夫人娇嗔着,但说完就把头靠在了夏先生肩头。
“格兰特!我问你个关键性的问题。”千香目光炯炯的说道。
“尽管说,黑井大小姐。”夏先生脸上挂着五官尽融般的笑容。
“你会不会做饭?我指,真正烹调出像样的远东菜肴。我妈妈和露西远东料理除了蛋炒饭什么都不会做,所以我和千穗不得不吃了好多年的三明治和茄汁面条,所以我好希望格兰特爸爸能给我们做好吃的东西。”
“我觉得我还是会做一些的……比如炖肉、烧排骨、一些炒菜……不过都是西岛的口味,但我可以学做东岛料理——哦对了,我会做一些东岛料理,比如寿司,天妇罗什么的。”夏先生突然兴致盎然起来——其实他对烹饪兴趣很大,只是过去住在德堡的时候家里的厨师手艺太好,根本轮不到他动手。
千香和千穗对望了一眼,一齐满意的点了点头。黑井夫人红着脸说道:“是我该去好好提高下厨艺,而不是让格兰特你给我们做饭……男人不能一直下厨房的。”
“我喜欢做饭,我对下厨没有抵触。”夏先生笑着说道。
“那……格兰特爸爸,你什么时候搬进来住?明天?下周?”千香直接问了关键性的问题。
“呃……”夏先生和黑井夫人面面相觑——他们原本只是想尝试一下交往,但都没料到居然被两个女儿推进到了这一步。
“这个,很多事情需要安排,这事不能着急。”夏先生只得如此作答。
“是的是的。”黑井夫人连连点头。“格兰特有自己的工作,不是说你们想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我是怕夜长梦多,妈妈。”千香把双臂抱在胸前,用大人般的态度说道:“上两次说我们要有爸爸了,结果全是空欢喜。妈妈,希望这次你不要再犹犹豫豫的让男人跑了。”
“我……我……”黑井夫人无助的低着头,看上去像是想要钻进地底下去。
夏先生也是自然大为尴尬,不过恰巧出现的熟人却救了场,正好可以把话题引开了。
夏先生看到NC和奥珂熙正手拉手的走来,他赶忙招呼了他们。
NC和奥珂熙跑向了夏先生一行四人。
“NC,奥珂熙,这是我的朋友黑井夫人尤米。”夏先生率先做出了介绍。
“你们好……”黑井夫人腼腆的说道。
而千香和千穗对望了一眼,一起鞠了个躬,用清脆的童声说道:“扣-尼-其-哇。”
NC愣住了,奥珂熙却微笑着回应道:“扣-尼-其-哇。”
千香接下来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串什么,奥珂熙尴尬的摇摇头说道:“我只知道几句问候语,别的我不懂……”
“诶?”千香诧异的说道:“姐姐,你不是东岛人?你看上去太像东岛人了。”
“我外祖母是东岛人……但我不能算是了。”奥珂熙认认真真的回答着。
“原来如此。”千香失望的扁了扁嘴。
“好了,好了,无论东岛西岛,大家都一样……”黑井夫人打着圆场。
夏先生其实很想笑:他可明白千香这样的行为就是源自于她这个努力保持东岛文化传统的母亲。
“所以,你们也是来买东西的?”夏先生继续寻找着新话题。
“对,给奥珂熙买了点小玩意。”NC扬了扬左手提着的一串盒子。
“那边是社会党的竞选集会,可能路不好走。”夏先生看了眼那人群规模越来越大的街心公园。
“我们就是去参加集会的!”NC两眼发亮的说道:“如果电线杆子上的传单没有说谎的话,今天是以撒·姆旺噶神父亲自到场。我和奥珂熙都喜欢社会党。”
“是的。”奥珂熙脸色恬静的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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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珂熙用几句蹩脚的东岛秦语把黑井家的一对儿小女孩逗得格格直笑,然后他们就告别了准备折返走另一条路去邻近的出租马车站的夏先生一行四人。
“他如果是我的爸爸的就好了……”奥珂熙望着夏先生马上就要走出她视线范围的背影轻声说道——她看见夏先生让千穗坐在了他的肩头。
“可不是么,我也希望我的父亲是夏先生;瑞恩和顺美也是一样,所以我们才跟他一见如故。”NC揽住了奥珂熙柔软的腰肢。
“千香和千穗可真是幸运儿……当然,我妈妈也没有黑井夫人温柔可爱,所以我爸爸才会丢下她。”奥珂熙的语声很伤感,但表情却依然保持平静。
“今天不是为过往怅然的日子,今天我们应该多为美好的未来庆祝。你我的未来,国家的未来……”NC吻着奥珂熙的脸颊。
“是!”奥珂熙点头说道:“我们快去竞选集会吧,再迟一些就根本看不见以撒大伯啦。”
但其实他们已经来迟了,会场中心早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NC一路的披荆斩棘却还仅仅只挤进了人群的外围。
NC试图举起奥珂熙,好让她坐在自己肩头以获得更好的视野,但奥珂熙却坚决反对NC这么做,她说看不看得见“以撒大伯”并不重要,只要能听见他的声音就好。
NC不服输的数次想要继续往前挤,结果却只收获了几计老拳;奥珂熙不得不反复的跟他说:够了,够了,别给自己惹麻烦。
“奥珂熙?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你!让让,让让,让我过去!”一个年轻的男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NC四处张望,奥珂熙莫名其妙。
在一阵咒骂声之后,一个棕色皮肤的小伙子来到了NC和奥珂熙身边,面带淳朴的笑容说道:“你能来到我们的竞选集会真是蓬荜生辉。”
“本杰明!是你!”奥珂熙丢下了NC的手跟这小伙子拥抱了起来。
NC酸溜溜的看着奥珂熙的脊背发呆。
“尼克,这是本杰明·姆旺噶,以撒大伯的儿子!”奥珂熙少有的满面都是笑容。
NC吓了一跳,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声音发颤的说道:“尼古拉斯·钟,奥珂熙的……”
“我的男朋友。”奥珂熙干脆利落的替NC说完了剩下的话。
“幸会,幸会!”本杰明紧紧握住了NC的右手上下晃着。
“本杰明以前经常来听我唱歌,我们是好朋友。”奥珂熙一左一右的挽住了两个男人。
“很遗憾自从竞选活动开始之后,我就没空再去捧场啦。”本杰明抓了抓后脑勺上的黑色卷发。
“选举结束之后还是会来的对吧?”奥珂熙满眼期待的问道。
“会的,一定会的……呃,我带你们去前排。”本杰明举起手高喊道:“以撒大伯的儿子在这里,大家让出条路,拜托!”
本杰明的话宛如摩西伸出的手杖,而人群就像红海一般无声而迅速的分开。本杰明拉着奥珂熙的手,奥珂熙又牵着NC,一行三人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最接近演讲台的位置。
NC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演讲台上的还并不是以撒·姆旺噶神父,而是一个盎格鲁年轻人在慷慨激昂的叙述社会党的历史:社会党比人民党早成立二十年,在第一共和国时期就是一股保障社会公正民主的重要力量;社会党在第一共和国的后期与政府的腐败无能进行了殊死的鏖战,但第二共和国成立之后,人们却因为盲目追求所谓平稳团结而一直被人民党诱骗挟持,而时至今日人民党已经实质上变成了独裁者手里的工具,选民应当觉醒了,用选举捍卫民主迫在眉睫。
在演讲的结尾,年轻人振臂高呼:“不给他三,他就得不到五!”
人群齐声重复着同样的话语,而NC迷惑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本杰明解释道:“如果比尔曼总统第三次当选,他上任后必定要做两件事:第一件是修改宪法,把总统任期限制从三届改为五届,事实上形成了终身制;第二件是发动第五次矿区战争。所以,如果不给他三,他就没有这两个五。”
“如果又要打仗,你会被送去前线的,尼克,我不想让你离开我,所以,社会党必须要赢。”奥珂熙紧紧的抱住了NC。
“修宪和战争只是开端,如果让拉尔斯·比尔曼继续执政的话,我们以及我们的子女会一直生活在人间地狱里。想想看,十年,十五年以后,盎格鲁人会掌控整个国家的一切,其他所有种族,包括所谓‘神圣的’努比亚人,会像奴隶一般的活着。朋友,你能忍受这一切么?”本杰明用宛如有火光闪耀的眼睛盯着NC。
“远东人现在已经活的像是衣饰光鲜的奴隶了,只是不自知,以为每年给人民党贡献大量的资金就能永远拥有某种‘特权’。我们看似是在主宰着利润率最高的行当,但真正关乎国家命脉的企业我们难以插足。一个远东人想收购一家大饭店,这自然是轻而易举,但如果换成一间纸面利润低得多的蒸汽车零件工厂呢?需要的文件和程序陡然多了十倍,最后只能以失败告终。所以,本杰明,我晓得你在说什么,所以我……其实一直都在支持社会党。加油,同志。”NC亲热的拍了拍本杰明的肩膀。
“同志这个词听上去像是古代人的称呼,不过我个人很喜欢它。所以,没错,加油,同志!”本杰明本准备再次跟NC握手,但在他下意识的看了眼演讲台之后,立即站立的笔挺说道:“我父亲要来了。”
一个中等身材,戴着黑框眼镜,长相毫无特点的努比亚中年人一瘸一拐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以撒大伯!以撒大伯!以撒大伯!”近百人一齐鼓掌高呼,声势足以震天。
以撒并没有立即开始演讲,而是面色慈祥的环视台下的人们。
本杰明转头对NC和奥珂熙说道:“我父亲当年是民众先锋军的一员,占领宪法广场时冲在最前面,结果吃了第一共和国警察的枪子儿,腿永远跛了。”
“关于以撒大伯的报道里从来没提过这事……”NC说道。
“因为他不想过度强调自己为第二共和国的建立贡献了巨大力量,因为那是久远的历史,他现在是一个新鲜的社会党人。”
此时以撒·姆旺噶终于开口了。
“朋友们,朋友们……”以撒直入主题的慨然说道:“我们一定会赢,我们必须要赢。国家的未来赖此一搏。”
“我们一定会赢!”人群振臂高呼——包括NC和奥珂熙。
以撒微笑着向人们点头致意,当呼声弱下去之后,以撒接着说道:“以往的竞选活动开篇总是会历数人民党的诸般错误和有意而为的倒行逆施,但这样的陈词滥调今天我就不再重复了,我相信人民党到底做了什么、正在做什么,大家都有目共睹,根本并不需要过多的语言来叙述。”
“没错!”“说得对!”赞同声此起彼伏。
“今天我首先要谈一个问题:所谓共同富裕。”以撒稍稍停顿之后说道:“人民党,尤其是总统先生本人,一直说我们社会党人的信念‘共同富裕’是古代人做过的‘均贫富’——嘿,我只能说,字面上看好像的确差不多。但只论‘均贫富’本身,这种行为有两个后果:一是共同贫穷,二是共同富裕。那么如何才能避免共同贫穷保证共同富裕呢?这就需要一套非常科学合理的中央经济调控机制,一套不是为眼前拉拢选民而是为了国家长远发展而制定的机制。我今天不想过度的批评总统先生本人,但大家都明白,他为了保证得到数量惊人的选票而滥用免税。但他免税的结果呢?农民和工人并未因为免税而富裕,而私营企业主呢,却被花样繁多的税搞得焦头烂额。这是什么?这才是‘共同贫穷’,尤其对外省来说。各省都处于债台高筑的状态,而想方设法让自己满足免税条件的人越来越多。对于一个地方政府而言,税收过少,那就无法进行应有的基础建设,而基础建设不到位,那就什么都无法发展——所以,去过外省的人应该都知道,那些地方数十年如一日:没有发展,没钱发展。”
“当然……”以撒又稍作停顿,环顾了一圈演讲台下的听众。他随手指了一个站在前排的混血男人,问道:“作为马丁波利斯居民,你关注外省到底是什么情况么?”
那人毫不犹豫的答道:“外省对我来说就不存在,或者……跟月球一样。”
“有同样感觉的人请举手。”以撒说道。
人群中齐刷刷举起了几十只胳膊——这里面就有奥珂熙。
以撒带着意外的表情转向了奥珂熙,指了指她,慈祥的说道:“这位黑头发的小姑娘,谈谈你的看法。”
奥珂熙紧紧挽住了NC,大声应道:“要不是我男朋友带我去了棕榈城,我还一直以为出了马丁波利斯都是不毛之地呢。”
“你说的也是事实,跟高楼林立的马丁波利斯比起来,外省的确都是不毛之地——但这就是问题所在。”
以撒说到这里又点出了人群里的某个人——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以撒问道:“夫人,您对最近的物价怎么看。”
“怎么看?操,越来越贵了呗。糖和面粉的价格比去年这个时候翻了一倍,俺家的孩子十个月没吃过蛋糕了。”
“瞧瞧,问题出在哪里?出在那没有计划的滥用免税上。各省政府是需要资金运营管理的,但当地没有税收,那怎么办?只能向中央政府要钱,而总统是怎么处理的?大幅度提高首都的商业税,而企业为了保证自己的合理利润只能抬高物价。我知道台下的朋友们很多也是享受免税福利的工友,但实际上你为了买些生活必需品所多付出的钱比你过去应该缴纳的税款多许多倍。这是什么?这就是‘共同贫穷’。当然总统先生不在乎,他只在意那个得票率,低于百分之八十他就觉得是种耻辱。”
“这次他百分之八都没有!”有人大喊了起来。
以撒笑着说道:“咱们也不能太不切实际。比尔曼总统和人民党依然是个非常强大的敌人,他们极为善于制造选票数量,他们……”
一阵尖利的哨声传来,以撒不得不暂停了讲话,眺望着远处。
本杰明立即奔上演讲台,用身子挡住了父亲。
十几名宪兵急匆匆的跑来,领头的拿着扩音筒大喊道:“解散,解散,立即解散,治安所接到线报,有不法分子在公园安放了炸弹!我们需要立即清场排查!”
人群没有响应,反而都在窃窃私语:“又是阻止我们集会的鬼把戏。”
以撒却立即要求所有人离开现场。
人们悻悻的散去了,每个人路过那些宪兵身边时都狠狠的瞪着他们。
以撒和本杰明一直站在演讲台上,直到参加集会的人群彻底消失这才离场。
NC和奥珂熙跟着人流退去,但却在距离公园约一百码的位置停了下来。两个人手牵手看着那群宪兵到底在做什么。
他们像模像样的在公园里东翻西翻,甚至还带了条警犬。
“戏演的真足。”NC满是讥讽地说道。
“讨厌宪兵。每次宪兵来秋叶临检总会吃女招待的豆腐。”奥珂熙紧紧皱起了眉头。
然而突然有个宪兵惊叫了一声,喊了些什么,他的同僚们立即四散跑开,也有人直接就地卧倒。
一声巨响,刚才以撒·姆旺噶所在的演讲台被剧烈的爆炸撕成了碎片。
奥珂熙脸色惨白的缩在NC怀里,耳朵兀自嗡嗡响的NC赶忙扶着她的身子说道:“我们赶紧走……”
这对恋人跌跌撞撞的疾行了五个街区才缓下了脚步。
“我要喘不过气来了,尼克,我们歇一会……”奥珂熙俯下身子咳嗽着。
“好,好,歇一会。”NC四处张望,想要找个能够坐下的地方。
结果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娇小苗条,衣裙时髦,穿着深色丝袜和至少四寸半的白色高跟鞋。
这是在棕榈城帮NC把瑞恩、顺美和奥珂熙从拘留所里捞出来的王夫人。
这位王夫人也发现了NC,她用比常人快得多的步速笃笃的走了过来,在距离NC和奥珂熙五尺左右的距离停住,语声焦急的问道:“钟先生和叶小姐是么?你们从哪里过来的?刚才的爆炸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是我们,王夫人。”NC答道:“那边的街心公园被安放了炸弹。”
“哎呀!”年轻的王夫人立时花容失色,慌慌张张的说道:“宪兵去了没有?出了大乱子没有?”
“宪兵去了,本来有个集会,是清场之后才发生的爆炸,应该没有什么乱子。”NC照实叙述。
“感谢上帝……”王夫人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然后看了眼瘫在NC怀中面无血色满头冷汗的奥珂熙,关切的问道:“叶小姐怎么了?病了么?”
“被爆炸吓到了,刚才又走得急,大概身子突然不舒服了。”NC心疼的看着奥珂熙。
“我……我……心……心脏……不太好……”奥珂熙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不嫌弃的话,去我们画廊里坐坐吧,就在那边。好好休息一下。还没正式开业,里面一团糟,但有个舒服的沙发,叶小姐可以去躺一会。”王夫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连招牌都还没挂上的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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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王夫人说画廊里“一团糟”明显是在自谦。实际上这没有招牌的画廊已经收拾的很干净了,墙壁和天花板都精细的重新粉刷过,只是还有些建筑材料堆放在地上而已。
奥珂熙躺在那熟褐色的皮面“伊斯特·梅尔”沙发上,而NC坐在她的脚边。
王夫人坐的是一张木质独凳——NC无论如何要求王夫人也不肯跟他交换位置。
“太感谢了,王夫人,如果没有你,我大概只能直接把我的女朋友送去医院了。你总在我们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NC真心诚意的说道——不过他不敢跟王夫人对视,因为她浑身散发着一种任何正常男人都无法抗拒的奇特魅力。
“叫我碧安卡就好。‘王夫人’这个称呼我可一点都不习惯。”
是的,这就是碧安卡·黄,梅德泰伦省的小镇女青年,幼教老师,豪华饭店女招待,岚冬夜曾经的第十八和十九任女友,首都巨商——曾经的巨商——王一帆的妻子。
“我是尼克,我的女朋友叫小秋。”NC握了握奥珂熙冰凉的右手,奥珂熙奋力睁开眼,给自己的爱人了一个微弱的笑容。
“希望小秋可以很快复原。”碧安卡说道。
“我快好了……我的心脏功能比较弱,天生的,但也不是致命的毛病。太谢谢你了,王夫人。”奥珂熙在试图半坐起来。
“碧安卡,叫我碧安卡。我们都是同龄人。你别动,好好休息,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就好。”碧安卡温柔的微笑着。
“王先生呢?”NC礼仪性的问道。
“在楼上睡觉。昨晚上宴请帮我们设计画廊的先生们,他喝多了,今天一直躺着。”
“还请王先生注意身体。”NC在努力复制着自己从母亲和兄长那里学来的社交姿态。
“他呀,上过战场的人了,我瞧着无论干什么都是一副要拼命的模样。我这做妻子的呢,也不可能对他指手画脚,我就当好贤内助就够啦。”
“上过战场?哪次矿区战争?”NC原本只是在敷衍,但一听说碧安卡的丈夫曾是军人,他立即就真的增添了几分亲密感。
“第二次。他是个少校,指挥过三个机枪连。”碧安卡的语声里充满着敬慕。
“我哥哥在第二次矿区战争时是炮兵上尉,他在西线作战。”NC有些兴奋了起来。
“我先生在东线。”碧安卡说道。
“东线比西线的战局更激烈……王先生是个战斗英雄。”NC此时彻底抛掉了日前在棕榈城对王氏夫妇的那些许的负面态度:虽然他不喜欢被人民党操纵的共和国政府,但他从小所敬仰的男人们都是为了稳固国家边境而献出生命的军人——就像是他自己的哥哥,尽管现在在普通人眼里哥哥就是个无可救药的花花公子。
“呵呵……呵呵……”碧安卡掩嘴娇笑道:“英雄不英雄的我可不在乎,而且我也不晓得他们的那场战争到底是什么。他们打仗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呢。”
“我也一样,只是个孩子。哥哥穿着全身的军装跟妈妈告别的时候,我只以为那是戏服。”NC微微叹了口气,垂下了头。
“但我们都是幸运的人,不是吗?你哥哥活着从战场回了家,而我丈夫明显也并未丧命。”碧安卡柔声说道。
“没错……我们都是幸运的人。”NC努力的把泪水憋了回去——当年他曾祷告过不要让哥哥活过战争,因为如果哥哥死了,他就是钟家唯一的继承人;但实际上当战况吃紧的消息传来以后,NC的祷告变成了希望哥哥平安无恙,甚至为了保证哥哥的平安,NC曾割开自己的腕子,用鲜血涂抹耶稣像的全身——此般的献祭让年幼的NC几乎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可哥哥知道这一切么?他什么都不知道。NC的母亲警告自己的次子如果不保持静默那就必须被从家族中除名。
NC默然不语,碧安卡也看着天花板一声不吭。
然后响起了敲门声,有人大喊道:“宪兵!安全检查!”
碧安卡赶忙站了起来,说道:“不用紧张,大概是跟爆炸有关。他们应该进来看看就走。”
NC点了点头,奥珂熙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碧安卡开了门,三个宪兵走了进来。他们无视沙发上的NC和奥珂熙,在画廊里转了一圈就准备离开。
碧安卡客气的跟他们道别,其中一个宪兵少尉突然盯着碧安卡上下打量了起来。
“你是姓黄对吧?”少尉问道。
“是的,先生。”碧安卡微微笑了笑。
“你是岚冬夜的女朋友吧,我跟他以前在同一个治安所工作,你去找他的时候我见过你好几次。”
碧安卡在短暂的尴尬之后立即若无其事的说道:“曾经是。不过我们分开好几个月了。”
“啧啧。”宪兵少尉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声音,然后挥了挥手说道:“回见。”
宪兵离开了,碧安卡长出一口气,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上。
而此时奥珂熙已经缓过劲来,脸色恢复了红润,正依偎着NC坐着。
“两位要喝点什么嘛?我这里有波特酒和香槟。”碧安卡热情的问道。
“不必麻烦了,夫人,我想我可以走路了,我们该告辞了。今天太感谢您了。”奥珂熙站起鞠了个躬。
“不用这么客气……真的不喝点什么?”
“不用了,我们真的该走了。多谢。”NC也站了起来——他自然是巴不得赶紧离开,因为这位王夫人那过短的裙子和过高的鞋跟让他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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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过一面之缘的这对情侣离开了,碧安卡坐回到沙发上,脱下高跟鞋揉着自己的脚。
刚才听到有人提到岚冬夜这个名字,碧安卡其实不可抑制的心中一阵悸动。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把这个木讷的宪兵彻底忘在脑后,但今天她却发现在她心中的某处,跟岚冬夜的记忆顽强的存活着。
那次她装扮成东岛女孩的仲春庙会,那个可以喂海鸥的街心花园,那个岚冬夜家对面的茶楼,那次记忆犹新的初吻——这一切,碧安卡想忘却总是忘不掉。
她和岚冬夜的关系虽然不成功,但却符合她心目中对甜美恋爱的大部分畅想;而跟王一帆呢……简直像是被一列火车撞到似的——一切发生的太剧烈而快速了,她被撞飞到半空飘着直到现在还没落地。
碧安卡长吁短叹起来,她给自己倒了杯波特酒,一饮而尽。
又有人在使劲的敲门。
“该死,还要检查么?”碧安卡低声咒骂着,套上高跟鞋快步走向画廊大门。
不是宪兵,而是个三十岁出头的陌生男人。
陌生男人一看到碧安卡就眼睛猛地一亮,而碧安卡充满戒备的问道:“先生,你有何贵干?”
“我来工作。”陌生男人摘下了帽子。
“你的姓名?”
“考林·鲍特尼克。”
“请你在门外稍等。”碧安卡关上门,走回画廊,从一张桌子上拿起一本簿子翻看起来。
半分钟之后,碧安卡回到门前,把门开了一条缝,对陌生男人说道:“对不起,鲍特尼克先生,你没有申请本画廊的工作。我们不接待不递交申请直接上门找工作的人。”
“是伊万让我来的。伊万在么?让我进去。”陌生男人大声说道。
“对不起,先生,没有申请我不能让你进门。”
碧安卡正准备把门关上,身后却响起了丈夫王一帆的声音,他说道:“考林?是你么?”
“是我,伊万,让我进去。”门外的男人说道。
“阿碧,开门吧,这是我的战友,我让他来的。”王一帆打了个响指。
碧安卡照做了,而这个考林·鲍特尼克一进门就对王一帆眨了眨眼说道:“伊万,这妞儿不错啊。”
碧安卡立即皱起了眉头,而王一帆笑呵呵的揽住妻子的肩膀说道:“考林,这不是什么‘妞儿’,这是我老婆。”
“这么年轻?”考林简直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又说道:“我记得咱们打仗的时候你不就已经结婚了么?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你老婆,没想到看上去像个小姑娘。”
“那是上一个,我上战场的时候已经不在了。你没见过是因为我那时候确实一直没有老婆。”王一帆轻描淡写的说道。
“哎哟,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考林捂住了嘴。
“不妨事,不妨事。”碧安卡微笑着说道:“我叫碧安卡,你好,考林。”
“你好,你好。”考林尴尬的抓着脑袋。
王一帆拍了拍考林的肩膀说道:“考林以后负责画廊的安保。咱们这里要陈列很多值钱的画作,需要信得过的人来看管。而考林当年我带第一个机枪连的时候是我的勤务兵,跟我是过命的交情。其实南珍轩几年前刚开业的时候,负责安保的就是考林,只不过三年前他因为要照顾生病的母亲不得不辞工。”
“是啊。”考林颇有些感慨的说道:“当年在前线的事情还跟就发生在昨天一样。而这三年我的生活全靠伊万资助,现在我母亲已经安然离世,我该出来继续给伊万老兄干活啦。”
碧安卡格格的笑了起来,有些戏谑的说道:“老公,我还以为你没什么朋友呢,原来你也有这样的‘铁哥们儿’啊。”
“我才不是没有朋友。”王一帆捏了捏妻子的脸蛋说道:“还不是因为舍不得离开你这个小美人儿所以我才没去跟他们打交道。”
“就是,就是,伊万朋友多得很,否则怎么能把南珍轩开那么大。别人都以为是丽丽去交的朋友,其实真正人缘好的是伊万……呃……”考林又捂住了嘴,紧张的说道:“是不是不该提……”
“没事。”王一帆抚摸着碧安卡的肩头说道:“吴思齐的事情我没有对阿碧隐瞒过。阿碧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对了,考林,碧安卡是画廊的经理,所以以后你的直接上司就是她了。”
“哦,明白,明白,就跟当年南珍轩……呃……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考林今天第三次捂住嘴。
“呵呵,呵呵……”碧安卡温柔的笑着说道:“直言直语的人才值得信任。”
王一帆接过话头:“没错,考林最值得信任。那个……今天你已经找到了地方,咱们也见了面,这就很好。下下周二画廊正式开张,会有个酒会,而考林你下周四就开始过来上班。现在回去准备准备,招募几个可靠的人当你的助手。”
“已经挑好人了,都是当年连队里的弟兄。他们一听说是给伊万少校干活都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呃,那我就先告辞?”
“好,下周四见。”
王一帆跟考林握了手,考林把帽子拿在手里,点头哈腰的出了门。
碧安卡一言不发的坐回沙发上,给自己又倒上了一杯波特酒。
“生气了?”王一帆笑嘻嘻的坐在了妻子身旁。
“没有,你的老朋友来给你干活,我只有替你高兴,怎么可能生气。”碧安卡扭着头,不跟丈夫面对面。
“你就是生气了,你老公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这小丫头的心事瞒不住我。考林嘛,大大咧咧的,说话是不怎么小心,但绝对是个好人,而且忠心耿耿。我会让他以后注意点。”王一帆拉起了妻子小巧的纤手。
“没生气,只是害怕。”碧安卡依然不看丈夫的脸。
“害怕什么?考林长相并不凶恶啊。”王一帆好奇的问道。
“害怕他把我跟他的上一个经理对比,害怕他知道我不过就是南珍轩的一个女招待而瞧不起我。”碧安卡终于转过头来了——眼睛里满是泪水。
“哎哟,哎哟,怎么就哭了呢?来让老公抱抱。”王一帆爱怜的把碧安卡揽入怀中。
碧安卡倒是没有挣脱,但泪水却继续无声的流淌着。
“你说的上一个经理,指的是吴思齐?”王一帆掏出手帕给妻子擦着泪。
“是。”碧安卡点了点头说道:“他也管吴思齐叫丽丽,看来很是熟络。他会不自觉的把我跟你的丽丽做对比的,可我怎么比得上她嘛。她可以靠卖身给你换来六家南珍轩,这本事我可没有。而且就我这样的乡下丫头,卖身也没人要。”
“丫头啊丫头……”王一帆抚摸着碧安卡的顶发说道:“你这就是叫冷嘲热讽。你是个正经人家的女孩,你读过不少书,你的人生毫无污点;而吴思齐出身皇子区的贫民窟,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十三岁就去跳脱衣舞,在白金骑士关门到南珍轩开业的这段时间里她很可能还当过暗娼,这样的女人,就算弄出六十家南珍轩,那也是永远都不能跟你相提并论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几个月前你还跟她如胶似漆——不要试图否认,要记得我可是你们手底下的女招待,你们两个卿卿我我的样子我可是亲眼看见过的。她跳过脱衣舞,她当过暗娼,她肯定比我伺候你的花样多。经历过这样的女人的你,怎么可能会一直对我有兴趣?现在图个新鲜,等新鲜劲过了之后,你还会去找那样的女人寻刺激的。”碧安卡捂住脸大声抽泣了起来。
“我一直告诉你,跟你做爱是我此生体验过的最美妙的事情,你到现在难道还以为我是在骗你?你要我怎么证明你才能不莫名其妙的不自信?阿碧,我这辈子没有这么稳固的爱过一个女人,直到你的出现。”王一帆心里已经有点烦躁,但他还尽量让语气保持着平和温柔。
“做爱,说的还是做爱。如果我不跟你做爱你就肯定不会爱我了,对么?说到底我不过还是你的性玩具。”碧安卡抬起头,用发红的眼睛盯着丈夫。
“够了!”王一帆霍的站了起来,大声说道:“碧安卡·黄,搞明白,就算是性玩具,也不是每个都能被我王一帆娶回家。你要觉得自己是性玩具那就随你,你要对我说喜欢跟你做爱有意见那我以后再也不碰你。行了吧?我上楼接着睡觉去了,今晚上还得去锦缎玩偶。”
碧安卡吓坏了,她后悔刚才自己又忍不住的矫情起来,但话说出口就收不回去,她五内俱焚,战战兢兢的问道:“锦缎玩偶?你去找女人么?你真的不要我了?”
“去锦缎玩偶不是找女人难道还是去学习夜总会运营么?我上楼去了。”王一帆使劲把手一甩,快步走向楼梯,完全不顾身后的碧安卡到底在可怜巴巴的说着些什么。
王一帆锁上了跟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卧室门,和衣倒在吱吱嘎嘎的旧床上。
王一帆想继续把气生下去,因为碧安卡反反复复的说些那样的话实在每次都让他烦躁不堪。有那么一个瞬间,王一帆几乎决定干脆跟碧安卡离婚算了,这样动不动就会心情纠结哭哭啼啼的女人非把他拖垮不可。
但旋即王一帆又满心充满了对碧安卡的爱怜——一回想起那个夏幕节的夜晚,碧安卡缩在他怀里告诉他,她需要的只是他的情景之后,王一帆的怒火瞬间消失殆尽。
王一帆开始盘算该怎么去跟碧安卡道歉——王一帆觉得自己可真滑稽,当年那个为了搞垮竞争对手可以若无其事的给杀手下达刺杀命令的人,现在居然对一个小丫头如此的迁就。不过,大抵爱情的作用就是这样吧。
王一帆决定过一阵子在下楼去安抚妻子,这样还不会显得他太没面子。他半梦半醒的躺了好一阵子之后,响起了敲门声。
王一帆从床上弹了起来,问道:“碧安卡?”
“是我,老公。还愿意见我么?求你见我吧。”
王一帆笑着摇了摇头,奔去开了门,结果却愣住了——碧安卡身上只穿着一对深色丝袜,她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条马鞭。
“你这是……”
“这好像叫做……负荆请罪吧。对不起,老公,刚才我胡乱说话让你生气了。我来请你打我一顿消消气。”碧安卡把马鞭双手呈上。
王一帆拿起马鞭,来来回回的看着,迷惑不解的问道:“这是从哪里找来的?”
“仓库里有一套很旧的马具。”碧安卡跪坐了下来,低着头说道:“老公,请惩罚我。”
王一帆把马鞭扔的远远的,将妻子娇小的胴体一把抱了起来,在她耳边说道:“我怎么舍得打你,你还不如打我一顿呢。阿碧,我就问你一句:对我喜欢跟你做爱有意见么?”
“当然没有……老公……”碧安卡满面红晕的说道:“我也喜欢的很呢,你瞧,我现在湿的都要顺着腿往下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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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米,今天再要我一次嘛……我一看到你就湿啦,别叫我空等嘛……”锦缎玩偶的高级妓女“蜜糖”在詹姆斯·埃斯特雷耶公爵身上蹭来蹭去,声音像条蛇一般的钻进了詹姆斯的耳朵里。
詹姆斯已经勃起了,但他摇了摇头说道:“蜜糖,我也想要你,但今天我有正经事要做。下次吧。”
“哦……”蜜糖失望的直起了身子。
“下次是什么时候啊。”蜜糖有些幽怨的问道。
“过一两周吧。我也不能总在锦缎玩偶叫姑娘,不能让我的伙伴们觉得我是个花花公子。”詹姆斯四处打量着——他在等待随时可能出现的勃斯堡伯爵夫人。
“一两周……一两周……好吧。那吻我一下,当做约定的仪式好么?就像拉钩或击掌一样。”蜜糖表情娇憨的微微抬起了一张被高档化妆品精心修饰过的脸。
詹姆斯漫不经心的亲了蜜糖玫瑰味的红唇,然后说道:“说定了,短则一周,长则两周,我就还会来要你。”
詹姆斯有点紧张,他可不想被伯爵夫人看到他跟个妓女公开亲热。
“嗯。杰米……”蜜糖站了起来,乖巧的说道:“那我今天不缠你了,我等着你。”
蜜糖摇曳着身姿消失在觥筹交错的人群中——詹姆斯知道她很快就会坐在另一位客人的大腿上了。
舞台上表演的是那个表情严肃的小女孩莉莉丝,她用高超的技艺演奏着一首忧伤的钢琴曲。詹姆斯今天还是没有看到卡罗琳娜上台——这也正常,她不是已经变成别人的未婚妻了么,应该不会再来锦缎玩偶这种地方了。
詹姆斯仰倒在沙发靠背上,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口味醇和的清水区威士忌。
他的心情很纠结,因为他这几个月的生活实在是过于的大起大落了:从一个天天担心会被饿死的穷小子变成了住在宫殿里被三个漂亮姑娘侍奉的公爵;经历了一场地狱般的悲剧、痛失爱侣之后,现在又成了锦缎玩偶这个浮华的销金窟的常客,被夜总会的头牌妓女主动逢迎。
詹姆斯不知道下一次人生的低谷会是什么时候到来——也许再有低谷他就该一命呜呼了吧。
是及时行乐,全然按照沃尔特·梅隆的安排行事还是仔细为自己的未来做出考虑?詹姆斯很难做出抉择。
伯爵夫人来了,他在詹姆斯对面坐下,像个妈妈似的问道:“公爵,心情不好么?你看上去有些消沉。”
詹姆斯像是被从梦里陡然唤醒,有些慌张的说道:“没有,没有,伯爵夫人,只是一直睡眠不太好。”
“叫我薇薇安就可以,詹姆斯——如果你允许我这么称呼你的话。”伯爵夫人给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
詹姆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又是个薇薇安。他失去过两个薇薇安,现在又一个薇薇安出现了——不过却是个绝对意义上的长辈。
“詹姆斯……没问题的,您当然可以这么叫我。”詹姆斯勉强挤出了笑容。
“所以,恭喜。詹姆斯。”伯爵夫人举了举酒杯。
“诶?什么?”詹姆斯全然不解。
“蜜糖那姑娘看上去对你很是钟意,这可是对咱们的事业大有帮助。”伯爵夫人抿了口威士忌,唇边现出一丝笑容。
“呃……您……”詹姆斯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明白刚才伯爵夫人一直在附近观察着他。
“如果你被蜜糖钟意,很快就会有很多男男女女主动接触你,希望你把他们引荐给蜜糖。蜜糖可不是个一般的窑姐儿,她手里有着一大把的人脉,而你们那个‘观海组’缩在影子里几十年没有发展,缺的就是人脉。只可惜历代观海组领袖都是些自命清高的家伙,不肯来锦缎玩偶这样的地方广交朋友,所以只能半死不活。不过现在嘛……”伯爵夫人对詹姆斯笑了笑说道:“似乎你跟他们都不一样,观海组终于有希望了。”
“希望如此,希望如此。总之都是为了复兴大业。”詹姆斯希望伯爵夫人早日明确提出与观海组合作的意愿。
“好。”伯爵夫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请跟我来,今天约你在这里见面是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公爵你的帮忙。”
詹姆斯心情忐忑的跟着伯爵夫人东转西转的来到了一个包间门口。伯爵夫人在门上三长两短的敲了五下,里面就有人喊道:“进来吧,门没锁。”
屋里的长桌两端坐着四个人。左边是一男一女,右边的是两个男人,左右各有一边都有位绅士在起劲的抽着雪茄。
左边的女人很年轻,纯粹的远东人,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子瘦小,皮肤微黑,长相除了一对间距较宽的大眼睛之外再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地方——尽管她穿的裙子一看就是昂贵的时髦款式。
而右边那个不抽雪茄的男人四十岁左右年纪,像是盎格鲁和远东人的混血,相貌清癯俊秀,气质飘逸儒雅,像是个远东人古画中的神仙。
抽雪茄的两个绅士一齐站了起来,对伯爵夫人行了礼之后说道:“见证人都到了,我们可以开始谈正事了。”
伯爵夫人顺手咔哒按下了门把手上的按钮,说道:“我想现在到了该锁门的时候了。”
“正是。”抽雪茄的两个绅士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们应该给这位小帅哥也行个礼,他是埃灵堡公爵。”伯爵夫人挽住了詹姆斯的胳膊。
抽雪茄的绅士们面面相觑,其中一头红发的那个难以置信的说道:“我们没想到伯爵夫人你带来的第二见证人居然是位公爵。”
“我才是第二见证人,公爵自然是第一见证人,我怎么能僭越——我想你们都知道埃灵堡公爵的地位吧?”伯爵夫人派头十足的说道。
“知道。”“明白。”两个男人把雪茄放在烟灰缸里,恭恭敬敬的对詹姆斯鞠了躬。
“不自我介绍一下?公爵大人可不认得你们这两位——大人物。”伯爵夫人略有些讥讽的说道。
“我姓白,是名律师。”桌子左端,略有些秃顶的那位说道。
“我姓基臣,也是名律师。”这是桌子右端红发的那位。
“都是富贵家族的家庭律师。”伯爵夫人补充说明。
詹姆斯知道这个时候也不需要表现的很客气礼貌,他气势凌人的微微点头,说道:“幸会。”
伯爵夫人和詹姆斯落座。在场的六个人有好一阵子谁也没说话,两位律师再次拿起雪茄大抽特抽,而那位相貌不凡的混血男人上下打量着对面那长相不起眼的姑娘。
终于,白律师开口了,他说道:“我们就不要耽误尊贵的两位见证人的时间了。我再次重申一遍我们这边的条件,如果没有异议我想我们可以签订协约了。”
基臣律师说道:“好,也让见证人了解一下协约内容。”
白律师拿起原本就放在面前的一张纸,朗声念道:“加里·修斯先生自愿娶黎贞兰小姐为妻,成为她的丈夫和她孩子的父亲;修斯先生和黎小姐至少需要保持三年的婚姻关系,黎小姐的头胎子或女必须拥有修斯先生的姓氏,永远被承认为修斯先生的长子或长女。作为回报,甲方——即我方——保证全部负责黎小姐及黎小姐头胎子或女的生活开销,而此子或女保证不会要求修斯先生产业的继承权;甲方保证只要修斯先生和黎小姐结婚且修斯先生在离世之前都承认黎小姐的头胎子或女是修斯家的血脉,甲方绝对不会披露乙方和修斯先生的关系。”
基臣律师看着那叫做加里·修斯的男人,而加里·修斯缓缓点了点头。
“可以签字了。”基臣律师说道。
加里·修斯用细长的手指拿起钢笔,在协约上刷刷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他站起身,亲自走到那位黎小姐跟前,把协约递了过去。
黎小姐对加里·修斯嫣然一笑,但加里·修斯面无表情。
黎小姐的名字也签好了。
然后他们又签了第二份。
伯爵夫人和詹姆斯分别把自己的姓名也签在协约上,并用火漆戒指把各自的徽记印在签名旁边。
这时候白律师从公文包里掏出又一张合同。他说道:“这是婚约,只需要签署一份即可。我们把这私人婚约送去内务部,两周后就会拿到正式的婚姻注册。”
基臣律师对加里·修斯说道:“还需要再审阅内容么?”
加里·修斯摇了摇头。
于是刚才的签字程序又来一次。
完成之后,白律师和基臣律师握了握手,然后说道:“从现在起,修斯先生和黎小姐已经在伯爵夫人和公爵的见证下正式结为夫妻。恭喜。”
黎小姐长出了一口气,现出了妩媚的笑容,而加里·修斯像尊蜡像般的一动不动。
“既然程序已经完成,我和公爵可以离场了。很荣幸为你们的婚姻作见证,贺礼日后送到修斯先生府上。”伯爵夫人站了起来,詹姆斯也跟着起身。
两个人一路回到了锦缎玩偶的大舞厅里刚才的座位上。
“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么?”伯爵夫人咬着细长的烟嘴,翘起了二郎腿。
“交易式的婚姻,祖父说以前贵族之间经常这么做。”詹姆斯给伯爵夫人倒了半杯威士忌。
“但今天结婚的这两个人谁也不是贵族。加里·修斯你不知道是谁么?詹姆斯?”
“我……不知道。”詹姆斯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是全国最出名的男电影演员之一,当年演过很多成田梦电影的男主角。最近加入了联邦党,有意想从政。而那个姓黎的女孩本身是个无名之辈,是个来自上加勒比的小镇姑娘。”
“哦?这样地位悬殊的人怎么会结婚?”
“看来你没仔细听那协约的内容,我的詹姆斯。”
“我是觉得那与我无关,所以……”
“修斯是一位高官的爱人,注意,这位高官是男的。而黎贞兰一不小心怀上了一个富商的孩子。”
“所以,富商以替高官保守秘密的条件让高官的爱人娶了他私生子的母亲,这样这个私生子就有了名分。”
“哈哈……”伯爵夫人笑着说道:“詹姆斯,你年龄不大,这些事情却很门清啊。”
“我是个写小说的……这样的情节我可以轻易编出来,只是没想到现实中还真有人会这么做。”
“现实的人们以活在小说剧情中为乐,其实他们这档子事完全可以不用这样解决,但他们非选择了这种戏剧性的方式……不过,他们日后会怎么走不管我们的事情了,今天让你来做见证人,是历史性的一步。”伯爵夫人举起了酒杯。
“哦?”詹姆斯也跟着举杯,但并不是很明白伯爵夫人的意思。
“协约书的甲方和乙方都是极为有权势的人,他们的法律文件上出现了你的签名和徽记,等同于他们认可了你的公爵地位。我知道你有着官方颁发的爵位证书,但对于这些共和国的官僚来说,那份文书的作用远不如他们私人承认你有效力。”
“他们知道我会成为见证人?”
“不知道,我只是跟他们说我会带另一位贵族来当见证人。而当他们发现协约书上有你的名字的时候,大概都会吓一跳——你毕竟之前对关于‘蓝色列车’的案件认罪,理论上你还是个逃犯。”
“这……”詹姆斯皱起眉头说道:“会不会很冒险?”
“有点冒险,但我会说服他们帮你清理这一切。他们都是对帝国贵族心中很仰慕的人,否则也不会让我来做见证人。他们会对存世唯一的公爵给他们的交易做见证人受宠若惊,他们会把你洗干净……所以,我说过,这是历史性的一步。”
“哇哦……”詹姆斯惊喜的说道:“薇薇安,多谢你了。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当然要庆祝咯。先从喝光这瓶酒开始。”伯爵夫人一口喝干了杯中金黄色的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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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帆一口喝光杯中的威士忌,然后对床上坐着的兼职妓女雅丽珊卓——私人侦探雅丽克丝·梅耶——说道:“你为什么非要我到你做生意的房间来?在外面谈不行么?”
穿着低胸短裙、眼影画的很重的雅丽克丝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不像蜜糖那样愿意在外面跟客人喝酒和打情骂俏,我都是在房间里等人上门。如果他们看到我跟你在外面坐着聊天的话,会觉得很奇怪,会有很多人怀疑你我的身份和目的……至少在外面我不能跟你严肃的说话,你愿意我坐你大腿上么?”
“不愿意,我妻子会杀了我。”王一帆笑嘻嘻的说道。
“所以嘛,让你装扮成客人直接来我房间反而更安全更方便,更给你少惹麻烦。”雅丽克丝点上了一根卷烟。
“所以,赶紧说正事吧,我今天乏的很。”王一帆自然是很困乏,因为在来锦缎玩偶之前碧安卡跟他接连做了四次——用碧安卡的话来说,就是“把他榨干好让他在外面玩不了姑娘”。
“王大老板,你不觉得你太着急了么?我说过一旦有进展我会主动联系你,我没想到你会来找我。”雅丽克丝懒洋洋的说道。
“我就是个急性子,我需要你的汇报的更加频繁,不能说有什么大的进展才跟我联系,你需要定期告诉我你做了些什么。”
“就是想方设法打听呗。很不幸的是,那个艺术博物馆的人似乎谁也没光顾过锦缎玩偶,真是一群老古板。我准备去橙树区别的夜总会问问看,但那并不容易,每家店都非常擅长给客人保守秘密……”
“如果容易的话我为什么要雇你这个私人侦探?”王一帆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威士忌。
“这个道理我明白,所以我在努力。不过……有件事顺便给你汇报一下吧,大概你并不很关心,但我觉得既然你来了,我就告诉你好了:我超额完成了另一个任务,那个宪兵任务。”
“超额?什么意思?”
“你说可以暂时不需要管他,但我在闲暇的时候还是顺便把你当初希望我做的事情完成了。那个宪兵中尉现在丢了老婆和工作,每天喝醉了在酒吧里跟人打架,我看过不多久就会被人揍死——他在当宪兵的时候可得罪了不少混混,现在落在了他们手上,应该命不久矣。”
“嚯。”王一帆惊呼了一声,说道:“没想到你这姑娘下手还挺狠。”
“争取王老板你的信任不容易嘛。本来我不想拿这事邀功的,可既然你对我不满意,我只能用这事来弥补一下了。”
“干的不错,加分了。”王一帆从钱包里抽出两张黄色的钞票放在桌上,说道:“也不会让你白加班。”
“哟,这么多,要不是我知道王老板你的为人,我非以为这是连今晚的服务费都一起给了呢。”雅丽克丝媚笑着说道。
“好了,不必跟我开这种玩笑。所以,该说的都说完了?我得走了。”王一帆转身就准备去开门。
“呃……我还有条偶然听到的信息,跟你的一位朋友有关,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我的朋友?谁?”王一帆诧异的回过头问道。
“那位女教授,格洛莉亚·佩雷斯。”
“什么?你怎么认为她是我的朋友?”
“我在艺术博物馆四处打听的时候,先是偶然知道你曾经经常跟她博物馆见面,而后又晓得了关于她的一个新消息。”
“说来听听。”
“她可能要跟著名的电影投资人欧阳钊订婚了。欧阳钊你知道吧,成田梦的前夫,他们刚刚离婚。”
“好家伙!”王一帆拍了下桌子,见了鬼似的说道:“一个个的都订婚订的这么快。”
“所以……对这消息感兴趣么?”雅丽克丝眨了眨眼睛。
“没兴趣。我跟她不熟。我只是雇她替我买画。如果她算是我的朋友,你也得算是了。”王一帆斜着眼瞧着雅丽克丝。
“我没有机会当你的朋友么?”
“等你把我的任务完成了再谈这个问题。”王一帆这次是毫不犹疑的推门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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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挣扎着半坐了起来,他的头晕的像是被人重重打了几十拳,肚子里火烧火燎,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四肢的存在。
屋里的灯还开着,詹姆斯身旁的女人在打着鼾。
詹姆斯搔着头发,揉着眼睛,转头看了那一丝不挂的女人一眼。
一个皮肤缺乏光泽、肌肉松弛的躯体——是伯爵夫人,那位“阿姨”。
詹姆斯先是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在做噩梦。他击打着额头,努力从像被浓雾遮盖的脑海中揪出一些记忆来。
他慢慢想起来了,几个小时前的那场“庆祝”的结果就是他和伯爵夫人都大醉,然后他们抱在了一起,不由自主的吻了起来。
伯爵夫人叫下了路过的一名妓女,甩给她不少钱,让她把她的房间让给他们。
妓女吓了一跳,但看到那些钱就答应了。
在妓女的带领下,詹姆斯和伯爵夫人相拥走进了房间,然后迫不及待的就把对方脱光倒在了床上。
与伯爵夫人的那场性事詹姆斯实在几乎一点细节都记不起来了——也许是他有意不想记住吧。
伯爵夫人脱光了之后似乎也没他想象中那么老,但毕竟……这是詹姆斯之前从未想到会发生的事情。
他倒是记得他问过伯爵夫人射在里面可以么?伯爵夫人大笑着说道:“如果你能让我怀孕那就是上帝显灵了。”
詹姆斯现在有些六神无主起来,他不知道今天这件事的后果会是什么,他不晓得这都是意外还是伯爵夫人本来就是有意为之。他只想赶紧赶回绯宫去跟“西瓜骑士”沃尔特·梅隆坦白,然后听听他的意见。
詹姆斯强忍着头痛,摇摇晃晃的穿好了衣服,给伯爵夫人留了张纸条,道歉说他提前走了。
出了这房间,稍稍有了些新鲜空气,詹姆斯脑袋稍微清醒了点。
然后他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詹姆斯以为自己醉的眼花了,但他仔细看了半天之后,发现那果然是卡罗琳娜——她跟前几天一样,穿着睡衣在走廊里抽烟。
詹姆斯跌跌撞撞的走向卡罗琳娜,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大着舌头问道:“你?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是订婚了么?”
卡罗琳娜弹了下烟灰,不紧不慢的说道:“是啊,我是订婚了。”
“那他知道你又来这里工作?”
“当然不知道。今天中午把他送上了回下加勒比的船。”
“听我说……”詹姆斯尽全力让口齿不那么含混的说道:“如果订婚了就别干这行了好么?这会让你的未婚夫伤心的,你自己也不好过。”
“你……”卡罗琳娜表情复杂的说道:“你为什么要替我想这些?”
“我……我希望你的生活正常且幸福。”
“哦……我的公爵。”卡罗琳娜有些感动的抱住了詹姆斯。
“别……别,你订婚了……订婚了……”詹姆斯轻轻的想把卡罗琳娜推开。
“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接受他的戒指是为了让他带着满意离开人世。他脑子里有肿瘤,他最多还能活一个半月,可他自己还不知道。我每次回下加勒比都是他陪伴我,我喜欢他,但我不爱他,我绝对不想跟他结婚。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向我求婚我怎么可能拒绝,他也根本不可能活到举行婚礼的时候……”
“可万一奇迹发生,他活到了那个时候呢?”
“那我就按照约定跟他结婚,然后退出这一行。如果这样的小概率事件发生,我只能认为是上帝在引导我走回正路吧。但是……詹姆斯,你希望这种奇迹发生么?”
“我……”詹姆斯犹豫了好一阵子才下决心说道:“我自然不希望……我看到你接过别人的订婚戒指的时候我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