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咖啡豆 • ~一切错在圣诞前~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4日 下午1:11
总字数: 4440
平安夜,好多的餐厅都会延长营业时间,重来咖啡馆却例外。
顾乐仍然坚持着十点钟打烊的定律,从开店至今,无论什么大日子,都风雨不改。
熟悉的客户已经认识了这一点,所以也不觉得稀奇。但有些过客,仍然觉得他们做生意的方法还蛮奇怪。
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员工们纷纷离开后,咖啡馆里也只剩下崔奕星和顾乐两人。
崔奕星莫名其妙地一一打开咖啡馆里的门窗,顾乐皱了皱眉问道:"干什么都把门窗给打开呀?"
"打开窗户可以让空气流通,能使屋里的咖啡气味更快的散开。"说着,他还继续把剩下最后的那道窗推开。
顾乐看见这样的举动,不自打脸也不行。
"拜托!别做多余的事情好吗?虽然气味可以加速地散开,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外面的气味也同样能进到屋里来啊?"
崔奕星想了想,这才恍然大悟。
外面的街道,有车有人,别说汽车喷出来的废气,就算有人提着香烟路过,烟味也能攻进屋里来。
他立即把门窗关上,最后跑到大门去,要把门关上。
正要关上之即,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哐啷"一声,像是玻璃瓶滚在地上的声音。
他把头探出去,想要看个究竟,却看见了滚在他脚前的酒瓶。
左望右望,才发现一个醉懵懵的男人躺坐在地上,背靠着咖啡馆前的木制告示板。
"先生!你还好吧?"崔奕星立刻上前去。
男人抬头看着他,勾嘴笑笑,眼睛里充满血丝,眼神疲惫不堪。
"没事...谢谢......"男人有气无力地回答。
崔奕星顿了顿,好像想到些什么,就对男人说:"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到我们的咖啡馆里休息一会儿!"
方一鸣斜着眼神望过去,看见咖啡馆里的灯火都暗了,像是已经打烊,便笑笑地问:"不都...已经...打烊了吗?就...不打扰了......"
男人说话仍然断断续续。
"没关系,就请进来喝杯咖啡,休息一会儿,解解酒气吧!"
说完,崔奕星便扶起方一鸣的手,要扶他起来。
看到崔奕星也不像有恶意,自己的头也昏昏沉沉地,方一鸣唯有轻轻点头,让崔奕星扶起自己进入咖啡馆。
他们一进入咖啡馆里,顾乐一眼便认出这男人就是下午时坐在闵鹊姿领桌的男人。
当时他神情忧忧寡欲地坐在位子上,虽然呆在咖啡馆的时间不算长,但就他那股说不出的负能量,足以令顾乐忍不住地多看两眼。
"他怎么啦?"顾乐上前问。
"师傅,这人喝醉了,刚刚倒在我们的咖啡馆前!"
崔奕星把人扶到最靠近门口的位置上坐下。
"你去把手巾沾沾热水给他擦擦脸吧!"顾乐吩咐着。"还有,拿点热水来!"
崔奕星点点头,便照着师傅吩咐地去了。
"啊...呼......"
方一鸣接过崔奕星递过来的热手巾,使劲地擦了擦脸,突击的温热感,瞬间刺激了他的感官,宿醉顿时减轻了不少。
"怎么样?好点了吗?"崔奕星问。
"嗯...谢谢!"方一鸣点了点头,紧接着便站起身来说:"我没事了!谢谢你们,也不打扰你们打烊了。"
"没关系,反正进来了也不急着走吧?"顾乐笑笑。"看你还脚步浮浮地,从我这里出去要是出了什么事,那我们可过意不去。"
"可是...打扰了你们......"方一鸣仍然觉得不好意思,毕竟现在已经算是圣诞节了,总不好打扰别人回家与心爱的人庆祝吧!
"有时间吗?不介意的话可以尝尝我们家的重生咖啡。"顾乐邀请他。
"重生咖啡?"方一鸣被这名字给吸引,心想如果人生也能重生就好了,那他一定不会让自己放肆。
"对!这咖啡很特别,我们只有在凌晨十二点至两点才有招待!"崔奕星加以解释。
"呃...好吧!"方一鸣犹豫了一会儿,看他们也不像有任何恶意,反正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又不想回家以免再与家里的那位起争执,便点头答应了。
其实,方一鸣本来不是那么犹豫不决的人,只是当年的疏忽让他铸成大错,才会逐渐地变成这个样子。
崔奕星马上走到柜台,去准备重生咖啡。他小心地掏出重生咖啡豆,再倒入咖啡机里磨成粉。他现在知道这咖啡豆的珍贵性,决不会轻易地浪费一点一滴。
"唉...人生如果也能从来那该多好!"方一鸣看着正忙着准备的崔奕星,不经意地叹了口气。
"如果真的能呢?"顾乐问:"那你会想回去吗?"
方一鸣垂眸,沉思着。
"我...我会选择回去,弥补我的过错!"他垂下头,后背紧靠着椅子,眼神充斥着懊悔,声音沙哑地说。"要不是当时我和她吵架,就不会发生意外,导致她...她......"
懊悔的心情使得方一鸣说话也开始颤抖起来,想起当年的画面,更不禁地让自己痛不欲生。
"如果心里难受的话,不妨说一说出来,这样心里也会好过点儿!"这时,崔奕星已经捧了重生咖啡粉和滴咖啡的器具过来,顾乐接过后整理着器具边问方一鸣。
方一鸣心里乱得很,狂抓了抓自己的头,红起了眼眶,看着顾乐,心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便开始说道:"出轨的人是我!把她害成这样子的人...也是我!"
他的眼泪忍不住地流下,是充满着痛苦以及懊悔的泪水。他望着顾乐,不确定要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顾乐没作声,只是眨了眨眼,点点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崔奕星就只懂得站在顾乐身后,一动不动,好奇地看着方一鸣。
方一鸣看了看崔奕星一眼,再望向顾乐,垂下眼眸,继续回忆起当年所发生的事。
"还记得当年我写了一个网络交易系统,收到大众的认可,还得了最佳青年奖。很多大公司都争着要雇用我,那些打算改革的大老板也纷纷地讨我的好。不但高薪聘请,还送钱、送礼、送女人..."
他勾勾嘴冷冷一笑,继续说:"每日花天酒地,夜夜笙歌,有那个男人不掉坑?当时的我认为自己有本事,逐渐性格也变得嚣张起来,总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无所谓,都是能够被接受的!"
他停顿了一下,抓起拳头敲打自己的额头,双手抓着头发,哭嗓着骂道:"我真是个人渣!"
"事情已经过去,你再埋怨自己也没用啊!"崔奕星忍不住地说:"回去向她道歉,从此改过自新不就行了吗?"
"可是...太迟了!"
"她不在了?"崔奕星瞪大眼睛紧张地望着方一鸣,顾乐也紧盯着对方。
他摇了摇头,继续说:"还记得十七年前,我们快要结婚时,在平安夜里本来答应回家和她一起庆祝圣诞。但那时候的我,已经和洁西的关系搞得不清不楚了!"
"洁西?"崔奕星心想,肯定是小三啦!
"是投资者老板的秘书。"方一鸣掩饰不住懊悔的眼神。"其实在那天晚上之前,凯芳已经知道我在外面的情况,也知道我和那女人的关系。可是,她始终还很爱我,没有想过要放弃我们这一段感情,其实...我也是......"
方一鸣的脑海里,一一地浮现出当年的画面。
当天,他在公司里接听着哲凯芳的电话。
"喂?一鸣,你在忙吗?"电话里传来哲凯芳温柔的声音。
"嗯...有什么事吗?"方一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
"明天是平安夜,我买了些食材准备做圣诞大餐..."哲凯芳顿了顿,继续说:"明天你也别留在公司了,难得的圣诞节,你就休息个一两天,我和你一起好好庆祝吧!"
"得看看工作进展得如何,我尽量吧!"
"你就尽量吧!好不好?"哲凯芳要求着。"圣诞节过后,就是国际跨年芭蕾舞剧了,到时候我们见面的机会又少了......"
"方总长...!我来......"
电话另一端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娇滴滴的叫声突然中断,想必是有人不希望她听到吧!
那人肯定是方一鸣,而直觉告诉她,那女人并不是个普通人。
再加上他近几个月的态度,背着她偷听电话甚至连夜不归,她就已经有心里准备。直到看见他衣领上的唇印,他还瞒自己说那是应酬不小心沾到的。
"喂?喂喂?"听见哲凯芳不出声,方一鸣在另一端问:"凯芳!凯芳?"
"啊!呃...呃...是!"哲凯芳回过神来,吸吸鼻子,忍住泪水回应。
"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挂咯!"方一鸣不耐烦地催促着。
"呃...那你今晚还会呆在公司过夜吗?"哲凯芳虽然知道答案,但她还是很想听他的回答。
"公司很忙,晚了妳先睡,别等我!"
方一鸣说完不等她的回应便挂了,只剩下电话另一端还未反应过来的哲凯芳听着电话筒的"嘟嘟"声。
哲凯芳擦了擦手上的订婚戒指,终于忍不住地把头埋在膝上哭泣。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真的爱他,真的不想失去他。她早已经知道他变了,可是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再次地真正回到自己身边。
可是...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容忍的界线可以到哪里?
过了片刻,她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哭嗓着脸,万一方一鸣回来看到她这个样子可不好了!
她马上擦干眼泪,跑入浴室扭开水喉,用力地把水泼到脸上,好让水的冰凉冲淡她满脸的痛苦与哀愁。
到了晚上,哲凯芳果然等不到方一鸣回家。
她独自在床上辗转难眠,不断地告诉自己说,他也只不过是为了忙工作而已。
可是这时候身在另一端的他,正享受着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以及出轨所带给他的快感。
时间就这样过去,哲凯芳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只感觉到有道光线射入眼里。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原来天已经亮了。
"咔哒!"
房门被打开,是方一鸣!
她立刻坐起身来,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怎么啦?吵醒妳了?"方一鸣走进来,直接打开衣柜,取出另一套西装。
"没...没有,我也该醒了!"不知道为何面对现在的他,她连说话也觉得不自然。
她看着他春风满脸的把衣服脱下,没有洗澡便换上另一套干净的衣服,便问:"你不洗澡吗?"
"不了!赶时间!"方一鸣冷冷道,系着领带回答。
也是,他应该是洗过了才回来。
"哦...哦!那我去弄个简单的早餐给你!"哲凯芳撇开被子,打算下床,方一鸣的手却搭在她的肩膀上把她压回去。
"不必了!待会儿我在外面吃,妳累的话就多睡一会儿吧!"说完,还印了个浅浅的吻在她额头上。
被他这么一个举动,哲凯芳忍住了眼眶的湿润,紧紧抓住他的手,眼神里充满着哀求地问:"记得今晚早点回来,我等你!"
"嗯!"方一鸣揉揉她的头,微笑点头。"走啦!"
哲凯芳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心里突觉一股疼痛。
直觉告诉她,那女人可能就在车里等着。
想到这,她甩了甩头,叫自己别胡思乱想。
她捡起方一鸣换下的衣服,打算拿去洗。
可是,衣服上所沾染的香水味可说是令她恶心。再翻了翻衣领,她简直就要崩溃了!
一个清清楚楚的唇印,明显地印在白色衣领上。她用力的擦,再拿漂白剂死命地擦搓...可是,那浅浅红色的印迹仍然留在白色的衣领上,擦也擦不去,洗也洗不掉。
就像一大片的污迹,污染了他们之间的纯真爱情。
她...还能当作看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