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脑袋像被人塞进了搅拌机。
今天发生的事太扯了,扯到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活在梦里。
我一边吃饭,一边把学校发生的事全告诉妈妈。
她先是皱眉,然后表情变成一种「你是不是脑袋坏掉」的慈母关怀。
「别乱讲,新闻上哪有这种事。」
我拍着胸口,用生命担保。
「是真的,妈!管理员把人头拔下来!有学长看到,而且有很多警察都来了!」
她半信半疑地拿起电话打给别的家长。
从怀疑、到慌张、到最后——她挂了电话,一脸怒火:
「哪有什么凶手!是森林里的熊跑进学校,伤了几个人。校董千金运气不好,被拍到脑袋而已!」
熊?
我差点笑出来。
我伸手进裤袋,摸到那张皱巴巴的名片。
「那个警探——日本来的——」
「够了!刑警你个头!快去念书!」妈妈重重放下筷子,
「你功课越来越烂了,连说谎都这么烂!」
我不理她,直接拨电话。
——「喂!在忙,有事说事!」
对面声音干脆利落。
我想让妈妈听,可她早就不耐烦。
我压低声音:「今天的案子……你还记得吗?」
「哦~是你。当然记得,怎么?」
「我说的不是熊伤人的命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声音变得比较低沉,像怕其他人听到。
「我就知道你比较特别。」
然后他要了我家地址,说他处理完就过来。
挂电话后,我整个人像被水泡过。
今天到底是哪边出了错?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说是熊?
为什么只有我和金田一八零记得整件事?
我闭上眼。
越想越不对劲。
这世界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奇怪的。
脑中开始串联起一切的开端。
那张笑得像阳光的脸浮现出来——教授。
Hydra。
自从他来学校的那天起。
就像是有人偷偷换掉了整片天空。
对。
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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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早前,城市另一边。
夜市人潮汹涌。灯光亮得像梦。
一个高大的男人穿梭其中,金发扎成小马尾,蓝眼睛带着笑意。
他提着几包小吃,边走边吃,像个刚下班的观光客。
被拥着的女孩们频频回头看。
这惹得身边的男人咬牙。
嫉妒是廉价的火种,也是赌命的筹码。
几个男人跟了上去。
Hydra走进后巷。
潮湿的墙壁、滴水的冷气机、腐肉味的垃圾。
还有很符合后巷的老鼠声。
他吃完最后一块炸鸡,把竹签丢进垃圾桶。
脚步声从后面传来。
「喂,外国人,很嚣张嘛。」
四个男人围了上来,蝴蝶刀在昏暗灯光下旋转。
Hydra笑笑,眼神却越过他们,看向上面。
然后——上面传来声音。
「哈哈哈!我还以为能多玩几天呢,没想到你那么快回来了!」
Hydra抬头,语气像在聊天气:「当天来回。」
「不能多几个吗?」
Hydra伸出手指,轻点四下。
「我帮你带了四个。应该也是极限了。」
——啪!
一个影子从天而降。
穿着中学制服的少年,脸毁了一半,腿着地瞬间骨头穿皮。
深褐色的血迹从衣袖干到指尖。
那几个混混都愣了。
空气像凝结。
为首的人硬着头皮甩了甩刀:「小鬼,滚!」
蝴蝶刀才亮,少年一伸手——
「噗——」
那颗头像熟透的西瓜炸开。
不是比喻,是血花四溅的那种。
剩下三个人开始尖叫。
一个被扯断四肢;
一个胸口被捅穿;
最后一个最惨,下体炸成肉泥,还被塞进铁棍——
活生生痛死。
也让他体会到第一次希望死亡能快点来临。
Hydra退后两步,避免血溅到鞋。
他神情温柔地看着那少年。
「玩够了吗?」
少年咧嘴笑:「哈哈哈!这些下等人都太脆弱了啦!」
少年像在拆玩具。
「你这个比较容易‘坏’,你还是一样没有节制。」
Hydra的声音轻得像在哄小孩。
少年不屑地哼:「切!下次给我来个硬一点的。」
Hydra点头,「当然。」
然后——那少年突然双手捧着自己脑袋。
「啪!」
一声闷响,血混着碎骨。
一颗牙齿像子弹一样飞出,射向Hydra。
Hydra侧头,让它贴着脸飞过去。
牙齿直直的射入墙壁。
他笑得更灿烂,整理了一下小马尾。
「不听话,下次可没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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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小时后。
夜市的后巷被警示条封住。
警灯在墙上闪成一片血色。
走过的路人没人注意这条后巷。
也没人在意后巷传出的浓厚血腥味。
金田一八零站在对面街道,嘴里还叼着一根胡萝卜。
看着第一发现者叽叽喳喳的在现场说个不停,然后被带上警车离开。
看着警察和法医像提线木偶一样忙碌着处理现场。
看着远处地上的碎肢和一具具破碎的尸体,沉默良久。
手指疯狂敲着自己的大腿。
低声说:
「Bingo!果然,这个是该回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