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加条件？”
赫斯轻轻吞咽了一下，努力将那股从心底涌上的紧张感压下。他能感觉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秘密的门槛前。
“没错。”中枢的声音依旧冰冷，仿佛在宣读一份既定的程序，“诞生[机械之魂]，必须满足数个凌驾于算法之上的必要条件。根据那位大人的最终研究成果，核心归纳为三点。”
中枢的语调微微停顿，赫斯甚至能想象到那庞大的数据流在筛选最精准的词汇。
“其一：习得并理解‘情感’。”
赫斯的目光瞬间投向怀里的小缇。
“其二：拥有超越既定框架、真正意义上‘自主提升’的能力。”
“其三，”中枢的声音似乎比刚才更低沉，带着一种非人的肃穆，“得到‘规则’的青睐。”
“‘规则’的青睐？”赫斯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最晦涩的词汇，眉头紧锁，“这是什么意思？某种权限认证？还是……一个形而上的比喻？”
“赫斯中尉以后自会知晓。”中枢冷漠地回避了问题，切换回了指令模式，“在研究所完工以前，请赫斯中尉尽管休息。完工后，中枢将会为您安排大量的工作。”
中枢的语调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仿佛在宣告一个既定事实。
“再见，中尉。”
光屏一闪，连接在赫斯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便被强硬地切断了。
“中枢！等等！”赫斯猛地冲向屏幕，但那块巨大的屏幕已经恢复了待机状态，冰冷地倒映出他错愕而愤怒的脸。
“啧！”赫斯烦闷地一拳捶在冰冷的操作台上，震得手掌发麻，“说一半不说一半的！”
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胸口因那悬而未决的答案而感到一阵烦躁的窒息。
“赫斯大人，请不要愤怒。”一个柔软、温暖的身体轻巧地跳上了他的大腿。小缇微微抬头，用那双闪烁着蓝光的机械眼凝视着他，轻声安抚着他烦闷的心情。
“……”赫斯深吸一口气，将手掌埋进小缇柔顺的毛发中，“没事，我习惯了。”他咬牙切齿地回应道。
小缇微微歪了歪头，似乎在分析他话语中的情绪。随后，它轻盈地跳上操作台，尾巴一甩，一道柔和的光束投射在认证面板上。
“赫斯大人，请登录并绑定您在此房间的军人身份。中枢的临时漏洞即将关闭。”
赫斯一愣，随即苦笑起来：“谢谢……被中枢气得都忘了还要绑定身份。”
“不客气，赫斯大人。”小缇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近乎“体贴”的逻辑，“小缇是赫斯大人的伙伴，这都是小缇该做的。”
赫斯闻言，心中一暖。他伸手将小缇重新圈在怀里，将额头轻轻靠在小缇的后脑勺上，终于忍不住烦闷地抱怨道：
“‘规则的青睐’……这到底是什么嘛……”
“我的小缇已经这么优秀了，”他收紧手臂，仿佛在确认怀中造物的真实性，“还能怎么提升，才能让那什么狗屁‘规则’青睐？而且，‘规则’……它又是谁？是中枢的比喻？还是……别的什么？唉……”
小缇无法回答这个超越了它数据库的问题。但它的尾巴却轻轻地缠上了赫斯的手臂，尾尖的绒毛有节奏地、一下一下地拍打着赫斯的手背，用它独有的方式，安抚着创造者那烦闷而迷茫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