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第一天，阳光白得晃眼。  

温家客厅空调嗡嗡，落地窗外知了叫得聒噪。  

温故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摊着暑假作业本，铅笔咬在嘴里，头发随意扎成小揪揪。

沈砚坐在沙发边，腿上放一本旧故事书，翻得慢。  

他抬头，看温故皱眉盯着数学题。

温故侧头。

“沈砚。”

“嗯？”

“这题不会。”

沈砚放下书，走过去蹲在她旁边。  

他拿铅笔，在草稿纸上画图，声音低。

“这里是进位。”

温故凑近，肩膀碰肩膀。  

她看完，眼睛弯。

“你好聪明。”

沈砚把笔塞她手里，指尖擦过她掌心。

“你教我画画就行。”

温故笑，鼻尖蹭到他胳膊。  

动作自然，像已经做过很多次。

厨房母亲切西瓜，汁水滴在案板。  

父亲出差还没回。

母亲端盘子出来，西瓜切成三角，红瓤亮晶晶。

“吃西瓜。”

温故跳起来，拿两块，一块塞沈砚手里。

冰凉汁水顺手指流。  

温故舔自己手指，又舔他手指滴的那滴。

沈砚指尖颤了颤，没抽开。

吃完，温故拉他去阳台。  

阳台花盆里薄荷长疯了，叶子绿得发亮。

温故摘两片，揉碎，塞他鼻下。

“闻。”

薄荷味冲鼻，凉得刺眼。

沈砚握住她手腕，红绳露出来，五颗纽扣排整齐。

“痒。”

温故笑，耳朵红。

下午，温故想去楼下小公园。  

母亲叮嘱早回。

公园草坪晒得发烫，滑梯铁杠热得烫手。  

温故荡秋千，裙子飞起来。  

沈砚站在后面推，轻重刚好。

推累了，温故跳下来，拉他去买冰棍。

小卖部门口风扇转得呼呼响。  

温故挑两根同一口味，奶油的。

回公园，坐在树荫长椅。  

冰棍化得快，滴在手上。

温故舔自己那根，又舔他那根滴的。

沈砚低头，看她舌尖白奶油。

温故抬头，对上他眼睛。

“沈砚。”

“嗯？”

“暑假好长。”

沈砚嗯了一声。

温故把冰棍咬一口，碎冰渣掉在腿上。

“会不会无聊？”

沈砚摇头。

“不会。”

温故笑，头靠他肩上。

傍晚回家，母亲在厨房炒菜。  

温故跑进去帮忙洗菜。  

沈砚站在门口，看她踮脚够水龙头。

吃完饭，温故拉他上天台。  

天台风凉，城市灯火刚亮。

温故趴栏杆，看远处烟花。

“沈砚。”

“嗯？”

“暑假作业好多。”

沈砚站她旁边，手放栏杆上。

“一起做。”

温故转头，眼睛亮。

“好。”

晚上，温故来客房。  

她钻被窝，抱住他胳膊。

“今天热。”

沈砚拉薄被盖她。

“嗯。”

温故把脸埋他颈窝，小声。

“沈砚。”

“嗯？”

“暑假你都陪我，好不好？”

沈砚手掌贴她后背。

“好。”

温故没再说话。  

呼吸慢慢平。

窗外蝉鸣一声接一声。  

红绳第六颗线头，在黑暗中微微晃。

第二天，温故起得早。  

她站在镜子前，系红绳时，指尖停在第七颗空位。

母亲在楼下叫早餐。

温故跑下楼，回头看沈砚。

“快点。”

沈砚跟上。

暑假就这样一天天过。  

作业、公园、冰棍、天台。

温故的笑越来越多。

红绳第七颗空位，安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