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上十分热闹，纷纷有人前来祝贺，只是前头一个宫严宸后头一个宫宁赫都还没有成亲，宫槐仁的婚礼自然是显眼无比。

尽管宫槐仁被缩去大半的经费，但改变不了人人都想攀高枝之事，不知是宫砚远授意还是礼部之人想凑个眼熟，故意弄得声势浩大。

宫槐仁没眼看，墨沉舟更没眼看。

墨沉舟在楚家之中地位也算高了，排除那个不存在的大少夫人，作为二少夫人的她自然逃不掉这类型的活动。加上尚婉婷病了，楚留池不方便见人，竟然是和楚尚书同乘！！！

啊，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到底他们还是要避嫌的，楚家的马车也分了两辆，京中道路车水马龙，挤得水泄不通。

“那人……似乎是恭先生？”雯燕探出头去，她倒是认得这男子的，毕竟他曾经指导过墨沉舟。哪怕当时她不在书房，也可以深切地感受到他们二人仿佛要打起来了。

“哦？”墨沉舟挑了挑眉：“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二少夫人的话，距离宫宴还有一个时辰。”雯燕数了数，从这出门的时辰到现在莫约也猜得出来。

一个时辰？？？这些人是多殷勤才会提早那么多时间来啊？

不过站在楚尚书这种大官的角度来看也不是不能理解，瑞王府的富丽堂皇和宫砚远的大肆宣扬，无疑不让百官不得不多思。

相比宫严宸与宫宁赫二位皇爷，一个被禁了足，一个沉着内敛，直接不吱声了，宫槐仁之前的不受宠完全可以被忽视。

“那便让马夫停下吧，去请恭先生过来。”墨沉舟搓搓手，毕竟还是要强调一下，这家伙是他们墨家阵营的，别傻乎乎的跟着宫槐仁跑了。

“二少夫人……”雯燕面露难色。

“怎么了？”墨沉舟看向她。

“你如今已经成婚了，若此时贸然去见了恭先生，岂不是平白惹了非议？”雯燕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出嫁了自由上多多少少也受到限制，墨沉舟要敢这么玩，她回家不会挨了楚留池的骂吧？

“……见自己的授业恩师，有什么问题吗？”墨沉舟还真的不理解了，她回娘家还要楚留池允许，见兄长一面都难！这嫁人是说你改了姓还是什么的？她就不可以见人了吗？

“是没有问题，但被有心人撞见，问题可大了。”雯燕好心提醒一下，毕竟人家楚尚书的政敌应该也不少吧？

“行了，无妨。那便约在望京楼吧，如此光明正大他们应该也不敢多言。”墨沉舟知道问题所在，只好答应雯燕了。

本来只打算把马车停在路边嘘寒问暖两句，哪里知道还要顾虑那么多玩意？

尽管此计还是很危险，但雯燕也勉强接受了，至少他们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容易叫人想入非非。

“是，奴婢这就催人去。”

……

二人相约在望京楼中，行动倒也光明正大，只是众人的目光都投在他们身上。

今日望京楼人少，但想来也曾听闻恭定谨未娶妻之事，如今和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走入望京楼，难免不令人遐想。

“恭先生近来可好？”

“承你吉言，如今过得还算不错。”

墨沉舟抿了一口茶水：“不打算把令夫人接过来吗？”

“夫人……只是恭某目前有事要处理，得确认完全安全时才行。”恭定谨心里有一个伟大的计划。

墨沉舟当然明白他在说什么，毕竟前世恭定谨也是等到成了丞相以后才光明正大把曹氏接回来的，这样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保障。

“那先生所指之事，又是什么呢？”墨沉舟眼神犀利地盯着他看。

“沉舟……二少夫人，此事还是劝你不要过问为好。”恭定谨打从心底还是把她当个孩子来看的。

“你还记得妾身与你说过的话吗？还是说……你早早就忘记了？”墨沉舟给他施加压力。

“恭某不曾忘记，君无戏言，恭某没必要骗你一个小姑娘。”恭定谨摇了摇头。

墨沉舟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解释自己与宫槐仁的深仇大恨，恭定谨这样子看上去还真以为他们和乐融融了吧？

墨沉舟无奈扶额：“对于三皇子殿下，您是怎么看？”

“可溯之材。”恭定谨毫不犹豫地答道。

好的，这评价一听就是对宫槐仁寄于厚望了，宫严宸他没见过，不知道也不奇怪。

只是她不明白……宫宁赫就不行吗？

“那肃王殿下呢？”墨沉舟试探着问。

“他有意收敛锋芒，不懂平衡之术。加上你们墨家与他少有来往，所以……”恭定谨开始举例说明。

大哥！你产生什么错觉！

“不是……恭先生你看人标准那么草率的吗？你怎么就觉得妾身与肃王殿下并无联系？”墨沉舟一脸震惊，这是什么破理由？

“你不是与三皇子殿下交好吗？”恭定谨一脸茫然。

“妾身有说过吗？”墨沉舟不记得自己提过宫槐仁了，连宫宁赫都没提过。

“恭某常听三皇子殿下提起你，所以才有意接近罢了……”恭定谨挠了挠头，似乎是觉得自己把事情给搞砸了。

宫槐仁！你还真的会利用人！

墨沉舟顿时欲哭无泪，“去年你便有意如此，是何缘故？”

“恭某偶然撞见你临摹三皇子殿下的字迹，见你们年龄相似，故此有所怀疑。”恭定谨老老实实地道。

是的，墨沉舟当时一见到恭定谨便将遮掩，落款处只剩下一个姓氏，而这个‘宫’姓除了皇家人以外，又谁还会有？

失策了，大意了。

“他提起我作甚？”墨沉舟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宫槐仁应该是给了恭定谨棱模两可的暗示吧？否则也不会轻易信了他的话。

“只道你嘴上功夫不错，上次在麟江山中不是还救了他吗？”恭定谨道。

嘴上功夫……有意见啊！

还有麟江山的事，这叫“救”？

自己也不想让恭定谨因此左右为难，只好狠下心来断了他们师徒的缘分：“恭先生，从今往后我们二人再无瓜……”

“薛贤弟，许久不见了。”

后面是……楚尚书的声音？

墨沉舟猛地一惊，差点没喊出声来，恭定谨眼疾手快地捂着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