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班对阵，一般按惯例来说国王就是头儿，得站中间打野。

准确来说，之前游戏基本都是双方队员各占半场，球放中线，裁判哨响后双方争抢球，抢到球的一方先发起进攻。

但这次又改制了——李镇和对面的国王猜拳决定谁先发球。很不巧了，8班的白宁谦是国王，熟人见面就是不一样。两个人打了个甩手掌，默契地点头，异口同声：“兄弟，你会放水的吧。”

猜拳决定：李镇发球。

——

体育老师甩手扔了个球，李镇身体轻灵得像小猫，一跃而起，双手接着球，手感很好，大手拍着球皮，“这皮质很好啊，老师，上哪整的？”又往下扣了一个球，连拍了几下，打得场馆上的地板哐哐作响，手感是相当不错的，他嬉皮笑脸，道：“老师，这波应该能稳。”

江数安排在左上攻，江百越左后补位，作为防守，但是主要还是得躲球，他不怎么能接球。接球的主要是江数，游戏排位完毕，他拧头道：“你跟紧我。”说罢，把身体往下弯，做出进攻的动作。

“哦。”江百越不咸不淡地应道。

5个球，江数被分到一个发球机会。李镇发完球，他又不给对方留任何思考片刻的时间，立马抛起一个球，用蓄好力的右手把球砸到对面人群最多的地方，对面移步的速度赶不上来球的速度。兵荒马乱的场面下，对面出现自乱阵脚的状况，球落下后，发出一记“砰”的响声，其中一名同学被砸到了肩膀。

哨声响起的时候，李镇刚刚好也把对面一名同学出局，体育老师大喊道：“8班出局2人，请两名同学移步到场外复活区。”8班体育老师觉得不太意外，“7班的同学们很厉害啊，主攻的两位都很不错。”

场外两位老师站着观战，体育老师拿着一把蒲扇扇风，一脸骄傲样，扬着笑意，“那是自然，我教出的学生能差到哪里去？”

场面很是激烈，游戏打得太过火，每一队伍都用尽了全力，但是8班的胜率更低，得重新调整战略才行。看出破绽了——8班体育老师笑笑，捏着口哨，放在嘴里，吹了一个口哨，“8班要求暂停比赛。”

8班剩下的人被自己的体育老师招过来，一帮人围成一圈，开始讨论战略。

8班体育老师提醒道：“对面左上攻的进攻力很强，规则上是击中头部不算出局。但是后面的防守挨太近……”

左上攻基本是靠江数，打的时候发现江百越不怎么进攻，防守一般，基本在躲，而且是躲江数后边，那里是突破口。听了老师的一番话，他们领悟道：“江数的确很强，如果球太快，他只能躲，后面防守的江百越应该反应不了那么快。所以，我们先把江百越搞出局。”

白宁谦装耳聋，但是都听在心里头，表面很平静：“…………”

内心毫无波澜：不要，越哥是我兄弟……我得往别处攻击。

*

游戏重新开始了，体育老师没有什么想说的，总之让他们随便打，保持状态就好。

一发球，8班2个球都往江数那里发，两个球下来，江数皱着眉，这两个球都冲他来的，球速又狠又快，他咬着后槽牙，显有些吃力，他留了一口气的时间往后看两眼，好在江百越跟得上他的节奏。

真够损的，江百越跑得连连喘口闷气，骂骂咧咧道：“江数！你特么仇人怎么那么多，球全往这发啊！”江数含笑，没办法一样，背对着江百越，守着前方道：“那你跟紧点，我好护着你 。”

江百越无语道：“神、经、病……”一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球砸到了胳膊，他摸着一点点的痛感，不可思议地看向躲到一边的江数，吃惊地瞪大双眼，江数刚想开口，他就脱口而出：“不是说护着我吗？我都出局了！江数！”

“抱歉抱歉，你去复活区休息一下，我等会复活你。”江数道。

江百越想了想，好像也不错，复活区还能休息，搁着场上老被那些球攻击。无理取闹完，他怪尴尬的，挠了脸腮道：“我去复活区了。”

李镇怕江百越真和江数吵架，真是一点都不省心啊，他担心地问：“数哥，没事吧，等会我劝劝越哥。”

“没事，”江数似笑非笑，看向江百越离开的背影，“这样更好，这样他们才不会针对他。”

——

接下来很快场面更紧张了，江数似乎没有后顾之忧，发球非常猛，而且很准，基本都一个球淘汰一个人，对面的白宁谦把球抛向李镇，李镇接到球，但是持球时间只有5秒，一下子没有找到地方扔。愣神之中，江数朝他喊道：“李镇，球！传给我！”

李镇聚焦并且定位江数的位置，跳起来扔向江数，身高优势，他双手接住球。按规则上投掷该球的人会出局，但是李镇和江数一个队，两个人传球算是连球，而李镇之前发球过来的是白宁谦。所以，白宁谦出局。对方出局一人，可以复活一个队员。

江百越被复活。

白宁谦作为国王，按照游戏规定，如果任一方国王被淘汰出局，那么该队就直接输掉比赛。

“哇哇哇！赢了！我们班又赢了！”

“7班威武！！”

“数哥小镇子，你们可太帅了！！”

李镇扑腾一下抱住白宁谦，歪腻地蹭着对方的脑袋，悄咪咪地商量：“谦弟，你放水有点严重了，待会我向咱们班体育老师多讨一根冰棍给你。”

“放你的狗屁，我要冰激凌，冰棍留给你自个儿吃吧。”白宁谦给他后背来了个捶击，这事没得商量，他可是大功臣。

协商失败，李镇只好妥协，“得得得，我那根冰激凌给你行了吧。”

虽然8班输掉了比赛，但是8班体育老师待他们班极好，也给每个人买了冰激凌。白宁谦血赚了两个冰激凌。这波买卖压根不亏本，他可机灵得很，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领完冰激凌，江百越又去小卖部买了根冰棍。之后李镇、白宁谦、江百越跑去大榕树底下乘凉。

白宁谦坐得倒是乖巧，李镇是易热体，走到榕树地底下就只冒了大汗，他处在那儿右手抓着胸膛前的衣服一股劲地扇风，“有够热的哈。”说完又让白宁谦给他拆冰棍的包装袋，凑着脸，张开嘴，“啊，放我嘴里。”

“自己叼。”白宁谦拆完冰棍袋，举到李镇面前，没好气地说。

李镇叼走了冰棍，太冰了，牙疼。

他换成右手拿冰棍，左手扇风。

江百越叉开双腿，穿着浅灰色休闲运动短裤，下边很凉快。他双手敞开着轻轻地放压在长椅的扶手上，宽阔的后背挨着铁制靠背，微仰着头，嘴里叼着冰棍。眼睛扑朔扑朔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牙齿被冰疼了就顺手取下来，往抚手末端靠，自然地垂下来。即使快入秋，也没有任何转凉的意思。更何况，这里可是广西，压根没有赶上夏季末班车的说法，这个温度在这个季节在这个山水美丽的广西都算得上全自治区普遍的高温季。

这大热天的，真是愁死个人。伴随着知了声，手上的冰棍也化了不少，滴答滴答地往下掉。

他嘴巴歇了一会，又把冰棍塞回去了。

“哎，我跟你们俩说我们班体育老师就是老顽头，可狡诈了。”白宁谦舔着冰激凌，瞧着他俩继续说：“其实战略改的时候就是提议出局越哥，这样后面再换右下位打，那里弱，容易出局。”

“我还以为是针对数哥，球全往他那儿打。”李镇咬断一小口冰棍，在嘴里嚼了起来。又看了眼江百越道：“不过，的确出局。”

“那是因为江数一直护着越哥。”白宁谦说。

“咳、咳咳！”江百越被吓了一跳，坐起来，语气稍稍激动道：“什么叫他护着我？我可没让他护……”

两个人疑惑地看着他，李镇又咬断了一口冰棍，嚼了两下。

“要不是他让我跟着他，我……我会被盯上？再说了，不用他护着，我自己会躲！不就躲避球嘛，谁不会！”江百越表示不服。

两个人相视，默默在心里感慨：那还真会，因为你躲避球技术差，大家还是会挑着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