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百越吃完冰棍就站起身来，准备要走的节奏，李镇问他：“去哪？”

“扔垃圾，顺带去趟小卖部，把我的冰激凌拿回来。”

“啥？你没去体育老师那里领冰激凌？”李镇没反应过来。

“自己理解。”江百越懒得解释。

白宁谦脑子比李镇好使，“他把冰激凌领了，刚刚不是去了一趟小卖部吗，越哥让老板帮他冰着冰激凌，自己又买了一根冰棍。那冰激凌留着上教室的时候上楼梯吃。”

“啊，还能这样？”李镇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骚操作，灵机一动，“还得是越哥啊，哎哎，那咱们买个西瓜让老板帮忙冻，成不？”

白宁谦想起今天中午还和自己老妈唠嗑来着，说下午没啥事，会回老家看望奶奶，晚上又会回家准备老爸的晚餐，到时候去菜市场买菜路过浔州四中，顺带买个西瓜。“成啊，晚点让我妈买个西瓜过来，到时候拿去老板那里冻着，第一节晚自修下课，立马搬到老板的大冰箱里头冰冻一下，第二节下课就直接抱回宿舍切。”

“行，你去打电话，我回教室和越哥商量一下。”李镇拍手叫好，这大热天的就是馋大冻西瓜。

*

回到教室。

“越哥!咱们商量个事！”李镇喊道。

江百越闻声抬眼，眼神犀利无比，眸色尽显杀意，看谁都想捅一刀似的。李镇看得发怵，但感觉又不像是针对他，他转头，看着身后的人——江数。

江数看了眼李镇又把视线对着江百越。

“江数！你看看我的小测卷子，0分！”江百越气得揉成一团，愤怒地砸向江数，江数倒是没有躲，不偏不倚地砸到他的头。这可把李镇吓到了，慌张地阻止：“越哥！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看到砸中人，江百越也有点心惊。

傻逼吧，干嘛不躲开。

“你发什么疯？”江数这回没长嘴。

“我发疯？你这人怪搞笑的，”江百越真是被气笑了，刚刚生起的愧疚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你看看你这张小测卷子，100分！”举得高高的，让江数好好看看这鲜红的“100”，取下来，使劲戳着那个数字，“我告诉你，江数。这辈子谁给我答案，我都信，你给的答案，我特么死都不信！”

“不是，这是干啥啊……数哥，你惹谁不好，你惹越哥干啥？”李镇真替江百越冤，他大概是知道为什么发火了。

——因为江数给江百越的答案是全错的。

李镇都替他着急，使眼神，小声道：“数哥，赶紧道歉吧，顺便解释解释……”

“没事。”江数表面格外冷静，似乎这一切都不是出乎意料，而是有意为之。

江百越想：的确有意为之，他就是想整我呗。

他把试卷放回江数桌面。

“小镇子，别和他走那么近。”江百越演都不想演了，他就是想让大家知道，他讨厌江数。

“好，越哥，今晚吃西瓜呗。谦弟他妈会送一个西瓜过来，我们拿去小卖部老板那里冻一下。”李镇赶紧坐在江百越前桌的位置上跟他汇报一下通知。

“冻西瓜要两块钱，你和我各出一块钱。”

江百越可了解这行了，之前暑假回老家一趟，没少干苦力，唯一惬意的地方就隔壁家的大婶开的小卖部。他有空就帮大婶家看小卖部，大热天的，别人家冰箱太多东西要装，腾不出位置放西瓜，这会儿就想起大婶小卖部的老冰箱。大伙儿都抢着去她家小卖部冻西瓜，村里头没有冰箱的，也都是来他大婶家的小卖部冻西瓜。收惯了价钱，自然是知道价格的定价。冻西瓜的价钱基本都是两块钱一个，小点的西瓜就只收一块钱。

“可以。”李镇赞同。

说完就回自己座位了。

他们两个谈话的时候，江数出去了一趟。这会儿说完话，他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李镇怕两个人吵架，一直观察着两个人的动静。

“我重新拿了一张试卷，你自己做一遍，做完后，如果有不懂的地方，问我。”江数把试卷压在他桌面上，江百越扯笑，茶里茶气道：“哪敢让你教啊，我都怕你教错我。”

“如果全抄我的，你全对了，那也都是我的。因为你一道都没有做，里面什么题型，你知道吗？不做题，怎么可能考好，用假分数来欺骗自己吗？”

“那你给我答案全是错的，有什么意义？我不一样没有做题，全把你给的答案写上去了。还是说你压根不想给我答案，那你大可说出来，何必大费周章搞这些，搞得双方都不愉快呢？你可以说不想给我抄，我可以找别人抄。假分数，你给我答案，然后我写上去的，然后得了0分，这不也是假分数吗？”江百越完全不示弱，甚至在咄咄逼人。因为他觉得自己说得完全有理有据，而江数的说词完全就是强词夺理。

这家伙就是王八蛋！

“谁说你不做题了？我这不是让你重新做吗？”江数很愉快，松弛地坐在位置上，转头看他，撑着脸说，“假分数？老师说了，你做完这张卷子，等会重新改完才算你的成绩。如果这张你不自己写完，那我拿过去后，老师重新改，那就是真正的成绩了，那也就是0分。”

“我凭什么写？我又没说要重新做题。”江百越道。

“我可没有逼着你写。只是替老师传个话而已，我现在拿来的这张才算你的成绩。”江数挑眉，随后笑道：“这试卷要录成绩，你自己看着办吧。”

江百越算他狠，看了眼黑板上的课表，等会那节是自习课，正好用来做题。他懒得和江数这犊子吵那么多，顺手拿起签字笔，又从书堆里扯出一张草稿纸来演算。

上课后，教室都坐满了人，都安静地看书，或者刷题。

江数把数学题刷得差不多，眯了会眼睛，朝江百越看去。

不知道是不是遇到难题了，正咬着笔头，愁眉苦脸的。

江百越应该是感觉到他的视线太过炽热，偏过头骂他，“瞅我干啥，看你的书。”江数反倒含笑，江百越又继续攻击，“笑个蛋，别找抽啊！等会就给你两个大嘴巴子！”

江数憋笑，转过头看书。

等江百越写完试卷后，江数就和值日班干说了一声，把他的试卷拿去办公室，交给老师批改。

“老师，您现在有空的话，帮江百越重新改一下这张试卷。”

“嗯？你重新给他试卷，让他重做了？”老师看着这解题思路，“好，我给他重新批改。你应该没有教他吧，不然我重新改，可没有啥意义哈，对其他同学不公平。”

“没有，我让他自己做的。”江数道。

改完后，看着87分的成绩，老师笑着说：“我也纳闷，蒙题也不可能得0分啊。原来是不想做啊，想着随便糊弄上来就好了，还好你给他重新拿了张试卷重新做。这分挺高的，让他继续加油，不懂的，你教教他。”

“好的，谢谢老师。”江数点头道谢。

回到教室后，他把试卷给江百越。

江百越看了一眼试卷顶头的“87”，他又展开试卷看看错题。

“没想到，你还挺厉害。这试卷可不简单。”江数看着他说。

江百越扬起笑意，毫不谦虚地说：“那是，老子生物一直不差好吧。”反应过来又白了他一眼，“要你管了？我自己做的。”

“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江数问他。

“不懂？不懂也不问你，我问生物课代表。”江百越还没有消气，总之不想低头，要道歉也是江数道歉。

“行，那她不懂的，你来问我。”江数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江百越低声骂了句：“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