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妈妈真的是你吗? • 第2章:妈妈真的是你吗?
最后更新: 2025年9月24日 下午9:19
总字数: 2437
那三个字如同挥之不去的咒语,在冷冰延的脑海中反复回响,搅得他心烦意乱。
蓦地,他猛然睁开双眼,一阵眩晕如潮水般袭来。
冷冰延缓缓支起身子,掌心抵着冰凉的地板,另一只手却死死攥着那本意外拾得的日记本,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茫然四顾,视线模糊地扫过周遭,低声喃喃:“这是哪儿。。。。。。教学楼吗?”
待混沌的思绪逐渐清明,他才惊觉——自己竟躺在熟悉的房间里。
此时此刻,剧痛骤然劈进冷冰延的太阳穴,像有把钝刀在脑壳里反复搅动,感觉快把昨晚所吃过的东西都给吐了出来。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家,记忆像被撕碎的纸片,只剩零星残影。
更荒谬的是,他这样体格健壮的男人,竟会无缘无故昏倒?疑问如毒蛇般缠绕上来,尖牙刺入思绪,注入一阵阵眩晕的恐慌之中。
“冰延!冰延!起床了吗?”
“再不起床,上学就快迟到了哦!”
突然,一道温柔的呼唤轻轻叩击着冷冰延的耳膜。他的身体猛地僵住,瞳孔微微颤动,像是突然被施了定身咒。一股热意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在下巴处悬成一颗晶莹的水珠。
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仅仅两句话就撕开了记忆的封印。那是刻在骨髓里的熟悉韵律,是伴着他蹒跚学步、陪着他挑灯夜读的摇篮曲,更是这些年来在每个辗转难眠的深夜里,最渴望却又最不敢奢望能再次听见的声音。
没错,他没听错,他绝对没听错。
那声音像一缕穿透时光的春风,带着记忆里独有的温暖尾音,没错,那是他母亲的声音。
冷冰延的指尖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2018年3月13日,那个暴雨倾盆的下午,急救室心电监护仪刺耳的平线声,还有掌心渐渐冰凉的触感。。。。。。这些碎片突然在脑海中尖锐地翻涌。
那道横亘在心脏上的伤疤,此刻正随着每一次呼吸而渗出滚烫的泪珠。
他非常清楚他母亲是因车祸而离开了人间,因此这件事情也成了他这一生最过不去的坎。
心灵上的思念让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眼泪和情绪。
他跌跌撞撞冲下楼梯,拖鞋在台阶上发出凌乱的声响。泪水模糊了视线,却仍固执地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理智在嘶吼着不可能,可灵魂却跪地祈求:哪怕只是幻影,哪怕只有一秒,他真心希望母亲的目光能够再次落在自己身上,就像从前一样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就好。
“阿延,你愣在那边干什么?过来吃早饭呀。” 眼前的母亲正对着他微笑道。
此时此刻,时间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凝固了。冷冰延的指尖深深掐进厨房门框,木屑刺进掌心的疼痛却丝毫无法将他拉回现实。母亲的身影逆着晨光,围裙口袋露出半截磨旧的购物清单,头发上还夹着冷冰延初中时为她做的手工发卡——所有细节都在残忍地真实着。
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却挤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积压多年的思念突然决堤,化作滚烫的洪流冲垮理智的堤坝。见到自己许久未见的母亲的那一刻,心中压抑已久的思念如潮水般涌出,瞬间淹没了所有言语。
冷冰延几乎要冲向前,扑进母亲怀中,可刚迈出第一步,他又生生止住了脚步。他害怕自己的靠近会让眼前的母亲像泡影般再次消失。他始终无法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这一幕竟然会成真。那个早已长眠在地下的母亲,如今竟奇迹般地站在自己面前。
“阿延,你这是怎么了?”
当冷冰延听见母亲再次开口说话的那一刻,眼泪再也绷不住了。他像个走失多年的孩子般,一把扑进母亲怀里,任泪水决堤,心中的委屈与思念终于找到了出口。
“阿延,你咋了这是?怎么哭了?”母亲温柔地擦了擦儿子眼角下的泪珠。
“受欺负了?”
这熟悉的温柔让冷冰延坚信母亲是真的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他知道这一定是上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对!他知道他母亲重生了!
“妈妈,你回来了。。。。。。真好。“
他知道他得好好把握这机会,好好的爱惜与守护他的家人,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咋了这是?你们母子俩这是怎么了?“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母子俩缓缓地走来。冷冰延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片刻之后,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声唤道:“爸爸。“
那个男人快步上前,满脸焦急与关心道:“阿延,你没事吧?受委屈了?“
冷冰延轻轻地摇了摇头,眼泪还挂在脸上,却扬起笑容望着眼前的两人,哽咽着说道:“爸妈,我真的好想你们啊!“
冷冰延的父母读不懂他眼中翻涌的暗潮,可当滚烫的泪珠砸在手背上时,那些被岁月磨出茧子的心尖仍疼得发颤——这是他们放在屋檐下怕淋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孩子啊。
父亲的手臂像沉默的山脉环住他颤抖的脊背,母亲带着油烟味的指尖穿过他汗湿的鬓发,两人交叠的怀抱正拼成最柔软的铠甲,将窗外呼啸的暴雨都隔成遥远的回声。
母亲的手掌轻轻落在冷冰延的发间,像一片温热的云抚过山脊。
她问道:"阿延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父亲沉着嗓子,关心道:"要不要爸爸给你请一天假?"这句话在凝滞的空气中撕开一道缝隙,透出些许喘息的可能。
冷冰延的睫毛颤了颤,泪水悬而未落,他没有回答他们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其实不是他不想去上课,只是他更想呆在家好好陪伴自己的家人。
父亲的手掌突然重重拍在额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一记惊醒的晨钟。他眉头紧锁,懊悔的神色在皱纹间流淌:“今天是阿延转学后的第一堂课啊!要是缺席了,那怎么行!” 他仿佛已经看见教室里空着的座位如何变成窃窃私语的漩涡,新同学们交头接耳的画面刺痛着他的神经。
父亲的手悬在半空,像是被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拉扯着——一边是刻在骨子里的规矩,一边是漫出眼眶的心疼。
他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道:"可是今天是你报到的日子啊。" 这句话在舌尖转了三转,落下来时却轻得像片羽毛。
母亲突然伸手按住了父亲还想说话的手背,无可奈何地说道:"哎呀~你就先别给儿子添加压力了啦!“ 短短的几句话却把整个厨房的紧绷感都揉软了。
窗外稀少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附和着她。父亲张了张嘴,却在妻子眼波流转间败下阵来,只得低头去抠裤缝上并不存在的线头。
母亲沈清沅趁机把冷冰延往怀里带了带,发顶蹭过下巴时闻到熟悉的洗发水香:"就让他休息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