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妈妈不是死而复生 • 第3章:妈妈不是死而复生
最后更新: 2025年9月24日 下午9:29
总字数: 2196
冷冰延踩着慵懒的步子踱回房间,眼看今天难得逃过一日课业,他心中暗喜,正好借着这闲暇时刻好好探明自己穿越至此的缘由。
同时,那神秘日记本的主人身份,以及其中埋藏的秘密,也可以趁此机会亟待揭开。
房门轻阖的瞬间,他的余光瞥见床头柜上静静躺着一部手机,熟悉的感觉猛然刺入脑海,那是他曾经用过的旧物。
他缓缓地伸手拿起了手机,指尖轻颤着触上冰凉的屏幕,他屏住呼吸按下电源键。屏幕亮起的刹那,瞳孔骤然收缩,屏幕上显示着2017年10月10日,早上 7点05分。
“什么!!现在不是2019吗?”
“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回到2017了?”
“这不科学啊!”
冷冰延的指尖死死抵住手机边缘,骨节因用力而发白。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脸上,将错愕的神情照得惨白。2017年,这个数字像一把锈钝的刀,缓慢地剐蹭着他的认知。
"开什么玩笑。。。"
冷冰延始终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一切会是真的。那种无法言喻的荒谬感几乎让他一度认为自己是疯了,不敢相信自己有生之年会遇到这种只会出现在小说情节里的离谱事件。
“所以我这是回到了两年前。”
每一个细节都显得那么真实,但又仿佛一场梦,而他却只是这场梦中的一个NPC。真实得令人毛骨悚然。
“所以妈妈她并不是死而复生。。。。。。”
喉咙突然哽住。
2018年春天的那场车祸,ICU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心电图拉平瞬间的蜂鸣——所有记忆突然变得如此荒谬。
“妈妈是2018年去世的。。。现在是2017年。。。。。。”
现在,是2017年。
母亲沈清沅还活着。
不是重生,不是奇迹。只是死神还未举起镰刀,夺取他妈妈的性命。
冷冰延的胸口突然像被灌进了铅,沉甸甸地往下坠。窗外的阳光刚照亮了大地,可他的世界却在看清日期的那一刻骤然褪色,就像有人突然按下了静音键,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声。
“所以妈妈不是重生,而是死期还未到!”
冷冰延心中掀起了一阵无法平息的波涛,思绪回到了那段痛苦的回忆。
沈清沅的身影依然鲜明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她本是一个苏氏集团的总秘书,每天都得工作到很晚,几乎很少有时间陪伴自己的儿子。
2018年3月13日,那天的雨下得特别大。沈清沅接到学校的电话时,窗外的雨已经下得模糊了整个世界。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焦急: “冷太太,冰延突然发起了高烧,您方便过来一趟吗?” 她甚至来不及挂断电话,抓起钥匙就冲进了雨幕里。
冷冰延躺在医务室的床上,脸颊烧得通红,眼皮沉重得几乎睁不开。可他的意识却固执地清醒着,耳朵捕捉着走廊上的每一次脚步声,期待着那熟悉的、带着温柔焦急的呼唤声。
可那天的雨实在太大了。沈清沅的车在湿滑的路面上失控,刺耳的刹车声被淹没在暴雨里。她甚至没来得及看到最后一眼红绿灯的闪烁,世界就在剧烈的撞击中戛然而止。
而冷冰延等来的,不是母亲推门而入的身影,而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裂痕。这件事情也成了冷冰延这一生中最过不去的坎。他根本无法原谅自己,恍如昨日,内心的自责和痛苦如影随形。
从那以后,每一个雨天都成了凌迟。他无数次在梦里回到那个医务室,听着窗外雨声如注,幻想如果自己没发烧、如果母亲没接到那通电话、如果那天的雨没下那么大。。。。。。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可当他醒来时,现实依旧冰冷刺骨。
他恨那场雨,恨那通电话,恨那天的自己。
彼时,冷冰延的父亲,冷淮川,他是某跨国集团的总裁,事业心极强,生活也被安排得井井有条,常年留住国外,很少有时间陪伴他家人。
可意外总是来的太突然,命运总是如此的残酷。就在冷淮川刚离家出差不到两天的时间里,正当他正准备参加一个重要的商务会议,手机突然来电。他本以为只是日常的工作安排,却没想到是噩耗传来。得知妻子死讯的那一刻,他的手微微颤抖,脑子一片空白,不敢相信,那个总是在电话里头温柔地说 “早点回来” 的爱人,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自己。
灵堂里,冷淮川的西装依旧笔挺,可眼底的血丝却暴露了他连轴转的崩溃。他如同机械一般地接待着前来吊唁的宾客,声音沙哑却礼貌,仿佛只是在主持一场商业会议。而冷冰延跪在母亲的遗像前,一动不动,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红肿的眼眶和攥得发白的指节。
他们明明站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隔着一整个宇宙。
冷淮川想开口,想抱一抱儿子,想说一句“没事的,有爸爸在”,可话刚到嘴边,却变成了生硬的“公司还有事,你先休息”。他习惯了用工作填满每一寸时间,仿佛只要不停下来,悲伤就追不上他。
而冷冰延,他看着父亲匆匆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最后一丝温度也被带走了。
他每一时每一刻都在思考着——如果那天父亲在家,母亲是不是就不用独自冒雨出门?
——如果父亲能多陪陪他们,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这些念头像毒藤般缠绕着他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尖锐的刺痛。
虽然人们常说生离死别是常态,但是却没人知道那一个星期里,父子二人是怎么熬过来的,没人知道他们当时的心情就像是从天堂中被硬生生地拽入了无尽深渊里,无人照亮,迷茫且无助。
从此,他们的家也变成了一个空壳。
冷淮川比平时更频繁的出差来麻痹自己,行李箱滚轮的声音成了家里唯一的响动。
冷冰延则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用沉默筑起高墙。餐桌上偶尔的碰面,只剩下筷子碰撞碗碟的冰冷回响。
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惩罚自己,也惩罚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