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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被窃走的瞬间
最后更新: 2023年11月8日 下午8:32    总字数: 34592

安娜·罗斯自从参加过晚宴之后,曾经情绪激烈起伏了一次,然后就越来越平静,越来越“正常”,甚至有时候还跟杰森说说笑笑。

她这样的原因是她从杰森那天那种无所谓的态度让她确定杰森应该是终于决定要放弃她了。

以安娜的性格,越是到了这种最后时刻,她越要让自己表现的“上台面”。

而杰森·贝洛的确准备放弃了,他觉得拖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他现在天天都跟贺莉·奥特佳在那豪华公寓里欢爱,而几乎每天都能体验一次高潮的贺莉比他还关心安娜的状况。杰森觉得有些心酸,他觉得自己再跟一段已经被安娜处以死刑的婚姻纠缠下去那反倒是对不起单纯的贺莉了。

尽管杰森还是觉得安娜在他心里的位置无人可以取代,尽管他依然认为自己不可能真正爱上贺莉,他还是决心快刀斩乱麻。

杰森打算在离婚申请上签了字之后自己就回到湖滨区之前的房子居住。虽然邻居的惨状让他肯定浑身不舒服,但他现在不可能立即去跟贺莉在她租下的爱巢里同居。

虽然已经决定立即签字,但实际行动的日子他还是一拖再拖——拖延是他的老毛病了。

终于,在最先定下的日子之后五天,杰森终于在孩子们都安睡之后,从一个锁着的抽屉里拿出那份离婚申请。

文书上安娜用蓝色墨水书写的名字像冰锥似的扎着杰森的心,但他却又觉得自己不配为此痛苦,因为他已经跟贺莉搅成这样,安娜离开他理所应当。

他也准备好了说不定哪一天贺莉也会离开他,他变成孤家寡人——那也是活该。他痛恨自己所做过的很多事情,但他改变不了自己。

杰森拿出了自己的钢笔,灌注了跟安娜一样的蓝色墨水,然后手微微发抖的签下了自己的全名。

他拿着离婚申请,敲了敲卧室的门。

“进来。”安娜在门内说道。

杰森进门,发现安娜又是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不过这次不是发呆,她居然少见的在化着妆。

“你现在要出去?”杰森心中又是一阵刺痛,胃也立即像被人使劲捏了一把——他笃定安娜如果这半夜还要描眉画眼之后离家,必定是跟什么人相会去了。

“不是啊,我现在出去干什么。”

安娜的答案让杰森松了口气。

“那你……”杰森还是想问清楚这种反常行为的原因。

“哦,过段时间就要去跟出版社的人参加一次公开活动,我得练习下该怎么化妆。都生疏了。”安娜回过头来问道:“你看怎么样?”

安娜涂了口红,描了眉毛,刷长了睫毛,还微微涂了眼影。

这让她显得更娇艳,但却是一个杰森陌生的美人。

安娜年轻时有时候会化妆,但现在的安娜虽然奇迹般恢复了青春,但总归也跟真正年轻时面貌有了改变,所以——陌生了。

“呃,很好。但有点认不出来你了。”

“就是要让人认不出来。现在的安娜·罗斯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安娜·罗斯了。我要变回快乐的单身女人了不是么。你今天来找我是告诉我你已经签字了不是么?我听到你给那个抽屉开锁的声音了。你还拿了墨水瓶。”

“呃……”杰森觉得妻子——理论上已经变成了前妻——敏感的怕人,她居然一直在支着耳朵听门外的动静。

那就没什么好掩饰,而且也没必要掩饰。

杰森把原本双手藏在身后的离婚申请递了出来。

“不好意思,娜娜,让你久等了。只怪现在的法律改了,非要夫妻双方签名才生效。要跟八年前一样,你可以早就直接提交,不需要等我。”杰森惨淡的笑了笑。

“哦。还跟我提八年前那事。”安娜微微撅起了嘴唇,却不去接那张内容残忍的文书。

“那次怪我处理的不好,也给今天埋下了祸根,不是吗?”

“嗯。你处理的糟糕极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那时候做过的事情。”安娜轻轻咬了咬下唇,终于接过离婚申请,捧在手里反复看着。

屋子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杰森僵直的站着,安娜木然的坐着。

然后安娜哭了。杰森也哭了。

“杰森,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跟你离婚么?”安娜突然抬起头问道,她刚刚画的眼影现在变作了脸上的两道黑线。

“因为你厌恶我,不信任我。我过去做了一堆错事,我搞砸了。我还把你困在家里……”杰森一边说一边擦着眼泪。

“不……不……那都是借口……”安娜低下头去,任由泪水打湿了离婚申请。

“啊?”杰森面前仿佛出现了一道圣光,他觉得事情要有转机了。

“我是觉得,我为了我自己的事业,要把你的第三个孩子扼杀……你以后肯定会恨我的,我得在你恨我恨得要死之前离开你,这样以后我们也许还能当个朋友……”安娜再次抬起头,有些可怜巴巴的说道。

对妻子的性格了如指掌的杰森明白,转机真的来了。他原本已经彻底灰冷的心温热鲜活了起来,他走上前紧紧抱住妻子,眼含爱意的说道:“你的事业就是我们全家的事业,我绝不会因为那个孩子的事情就恨你。不是医生说了很可能是畸形么?不能给你带来个累赘啊。我、弗兰克、丽莎,我们三个已经拖累了你很多了,你不应该再被我们困住,我们大家都希望咱家的大美人儿娜娜有所成就。”

“可……也许是个正常的……”安娜没有挣脱丈夫的怀抱,态度明显彻底松动了。

“正常的也一样会耽误你的前途,我虽然跟你一样不舍得,但越早结束这还没有真正成为一个生命的小东西越是对它好。”

“嗯……可……说这些是不是晚了,你已经签字了。已经算是生效了吧。”

“对哦。那把申请给我。既然生效了,你还是不能毁了它。”杰森表情严肃的说道。

“行。”安娜乖乖的把那张纸塞进杰森手里。

然后杰森把纸团成一团,直接吞进了肚子。

他拍了拍小腹说道:“我没毁了它,我只是吃了它。嘿嘿。”

安娜笑了,她把头埋在杰森胸前说道:“现在想想,每次我情绪乱七八糟的时候,能挽救我的只有你了。”

“那可不是就只有我?又再有别人岂不是麻烦大了。”杰森轻抚着妻子栗色的长发。

“那……你真的愿意继续跟我这个经常难以相处的麻烦精继续过下去了?”

“我惹的麻烦更多吧。喝醉酒,弄丢东西,把你的衣服送错了洗衣房结果给洗坏了,让孩子们吃坏肚子……哦对了,有次我带他们俩去公园险些把他们丢了。我可真是糟糕。”杰森在自我检讨着,但却笑了——这个时候,回忆家庭生活的点滴,哪怕是负面的,对杰森而言都已经是在捡拾着他以为已经永远失去的幸福。

贺莉给与杰森的是激情和刺激,他并没有感到幸福。

“我才是最糟糕的一个……呃,杰森,要不我再写一份申请吧。”安娜离开了杰森的身子,睁大如被船上的汽灯在夜间照亮的海洋的蓝灰色眼睛说道。

“你这么快就又改变主意了?”杰森愕然。

“因为我这次告诉你我说我是处女那是谎言。我觉得这可是完全无法让人原谅的吧。你不为孩子那事恨我,也得因为这事恨我。这事太大了,换我是你,我知道之后肯定得扇自己撒谎的老婆几个耳光。”安娜说完又哭了起来。

杰森倒笑了,他轻轻捏了捏妻子光洁的面颊说道:“你要想要这样的丈夫,我给你去坟墓里挖个出来怎么样?然后?你刚才说了啥?我一点都没听见。”

“呵……”安娜破涕为笑,捶了捶杰森的胸膛说道:“这种正经事还嬉皮笑脸。”

“这种事都称之为正经事,所以我才笑。”杰森又把妻子拉进了自己怀里。

“杰森,你说我是不是有毛病啊。之前激烈的这样那样的闹腾了一通,把孩子们吓得够呛,还说了那么多伤你的话。可最后呢,不过几句话我就缴械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一早就不该闹腾……”安娜颇有些愧疚的说道。

的确,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杰森在心里苦笑着。如果不是安娜的那通逼真——也许她的确也曾是真心要分开——的表演,他多半并不会跟贺莉发生什么。

虽然现在生活已经要回到正轨,但毕竟多了贺莉这么个不知作用大小的未知变量——杰森还是明白变量这个词的含义的,尽管他数学学的不好。

但现在,此时此刻,不是考虑贺莉的时候。

杰森迅速打定了接下来该怎么做的主意。

于是他说道:“娜娜,就是将要到来的新生活让你压力太大了,湖滨区那档子事也影响了你的情绪,再加上搬家什么的累着了你。我觉得,我们一家出去散散心,暂时丢掉这些担子。”

“散心?我猜你是又要去拜德福德小镇上那家小旅馆吧?带孩子们爬山,钓鱼,捞虾,捉兔子?”安娜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

“娜娜,你可真是我的亲老婆。”杰森吻了吻妻子,然后笑着说道:“心有灵犀啊,我就是打算去那里。后天就是周末,我明天去请三天假。我们去好好玩五天。”

“那小旅馆还开着?都过去五年了。”

“肯定开着,明天我打电话过去核实一下,但我觉得没问题,那个地方数十年如一日的。”

“可你的‘无损’请假次数……”

“我才知道,正式成为校董之后,又增加了好多。放心,不会有影响。”

“嗯……杰森,还是跟你跟孩子们在一起最好。”安娜握住了杰森的手。

“去洗个脸吧娜娜女王,你现在这两道黑线倒是很别致,但却也挺滑稽。”杰森用手轻轻搓了搓妻子脸上那随泪水流下的眼影。

“我跟你说件事再去。”

“呃?”杰森心里一紧——安娜难不成又有什么花样?

“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我觉得你可以是个结婚对象的么?”

“嘿……我说这话你可别生气。我觉得肯定是跟我睡了第一次之后,你觉得我这人厉害极了……”杰森笑嘻嘻的说道。

“这可倒真是能从你嘴里蹦出来的话……我给你说正经的呢。”安娜皱了皱眉,但马上就莞尔了。

“遵命,娜娜女王。我正经的听!”杰森坐的笔直。

“第三次约会,突然下雨,你家就在附近,我去你家避雨……”

“亏了那次是你自己选的见面地点,否则你肯定以为我居心不良,专门约你在我家附近见面。”杰森插了句嘴。

“哈,我倒是怀疑你居心不良,使劲祈祷上帝让祂就在那个时候降雨。”安娜已经开起了玩笑,看来的确全然恢复正常了——甚至可能比以前还更活泼了。

“你别说,我还真祈祷过……不过不是那次,而是第一次约会。记得么,我们在那个水晶宫一样的吴俊植物园里,你逛了一会就说要走,我想多跟你说说话,我就祈祷啊,上帝下雨吧,把这美人儿留在我身边,结果我失败了。”

“那次你一见我就傻笑,谁敢跟你呆久了啊。”

“那第二次怎么还是同意约会了?”

“因为无聊啊。我就是想跟人聊聊天,但别的男孩子追求我的企图太明显,我害羞,不敢见他们。我觉得你这个人态度稀松,不像是真的能下功夫追我的样子,所以你就合适随便聊聊。”

“所以第三次也是一样?”杰森怀着甜蜜而好奇的心理问道——结婚十几年以来,夫妻俩还是第一次一起回忆两人起先的点点滴滴。

“是啊。结果下雨了,我说去你家躲雨,你也没拒绝。我心里打鼓,觉得可能自己走了步错棋。但我这人你也知道的,话出口是不会立即就悔改的。我硬着头皮去了。我那天心情并不好,我看到你屋子里有白兰地,我说我要喝,你也没拒绝。我当时就想‘完蛋,又是一步错棋’。但我就好奇一直走错棋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然后你就喝醉了。”

“是啊。醒来之后我发现我躺在你的床上,我想这下完了,我肯定失身了。但我一看我衣服穿的好好的,然后我一瞧你比我醉的还厉害,倒在地板上睡的人事不省。我一下子就明白,你这人为了不会忍不住侵犯我,干脆把自己灌醉……这也是个办法。一个猥琐而机灵的办法。”

“什么侵犯你,别说的那么难听嘛。我那个时候最大的胆子就是想亲亲你那可爱的小脸。但我觉得这样做都是很不对的,为了确保我不会做错事,我干脆喝了个烂醉一头倒地……娜娜,你的确很聪明,你看穿了我的目的。”

“是啊,但就是这种用猥琐的机灵去做正经的事的古怪法子,一下子让我对你有了兴趣。我自己性格就很古板严肃了,我肯定得嫁个正经人,但我不想要个跟我一样‘正经’的正经人,我想要个能一边不正经一边还正经着的男人,我想要个可以用惫懒和油滑化解我的紧张拘束的男人。我觉得你恰好就是。”

“哈哈……”杰森又吻了吻了妻子,快活的说道:“娜娜,你对我的评价可是太精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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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贝洛跟妻子安娜聊了一夜的过往——这是这么多年来的头一遭。

他们再次彼此确定,不管开端时他们性格、见识和文化水平的差距有多远,到了今天,两人灵魂已经完全结合在一起,密不可分。

结果没怎么睡觉的杰森上班就没精打采的。

在应付完今天的工作之后,杰森立即做了一连串的事情。

给爱德华兰省山坳里拜德福德小镇上那家没有名字的木屋旅馆打了电话,确定还在营业,然后定了一个房间。

接着,他亲自去董事会副主席那里请假,说妻子最近情绪不好,需要出去散心。

“好,好,家庭为重,家庭为重。”副主席颇为赞许的说道,立即准了假——不但准了,还给杰森加了一天,因为下周周五以前都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最后,他用跟贺莉约定好的方法通知她去那豪华公寓等他。

但杰森现在很是犹豫,该不该跟贺莉说,他下周四天不能见她是要陪老婆孩子出去度假。

说来也奇怪,到了现在倒像是贺莉是妻子,安娜是情人——杰森不忍把她跟安娜的亲密举动跟贺莉提及。

尽管贺莉一再说她希望“主人”和他的妻子幸福美满,但杰森不认为贺莉能有这么洒脱。

贺莉自然猜不到她的主人身上昨天发生了什么,她一如既往的热情、疯狂、充满着爱的逢迎着杰森。

然而因为对贺莉的愧疚和犹豫带来的压力,杰森一直没能勃起。

贺莉手嘴并用的忙活了好半天,依然如此。

“主人,主人,没事的,抱抱你的小宠物,我们一起躺躺就好。主人累了,主人休息下。”贺莉乖巧的安慰着杰森。

“是,累了,我休息下。”杰森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搂着贺莉躺在宽大舒适的双人床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想要下个决心。

贺莉还是甜甜的笑着,而且她也并未彻底放弃——她一直在抚摸着杰森的阳具。

最终,在一阵子假装的闭目养神之后,决心下了:杰森认为下周的行踪还是跟贺莉说实话,他也想测试下贺莉到底是不是真的希望他们夫妻和睦——如果发现贺莉是言不由衷虚言奉承,杰森就得认真考虑是不是该找个时间终结这段莫名其妙开始的关系。

“小东西……”杰森睁开眼睛说道:“下周周一到周四,我不能见你了。我要带全家去乡下度假。我妻子最近情绪很糟糕,我得帮帮她。”

“啊!”贺莉猛叫了一声——并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她刚才真的快睡着了。

“四天是么。好的好的,主人,好好照顾你的大美人儿夫人。如果她心情不好,我都会心疼呢。”贺莉虽然睡眼惺忪,但看上去很是热心的样子。

杰森真是不太相信贺莉的表现是真心的,但他也看不出她是在演戏。

不过,不用再藏着掖着,杰森一下子觉得浑身舒爽了。

然后自然也就勃起了。

他又从后面使劲的顶着贺莉,而贺莉理所应当的高潮了。

虽然刚才的暂时性不举耽误了时间,杰森还是竭尽全力迅速的连连跟贺莉来了三次——他得补偿六天不见贺莉给她带来的思念,而让贺莉开心的唯一方法就是让她一直强烈的觉得她是全然属于主人的。

今天杰森吻贺莉吻的格外热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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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茜卡·观步对冯恺的激情越来越热烈了。

她居然做了件冯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冯恺绯宫的诊所里过了夜。

当然,杰茜卡是聪颖的,她知道她那时髦显眼的“胜利726”在绯宫这种地方的门口停上整整一夜绝对会引起旁人的疑心,所以这次她是搭乘出租马车来的。

“你胆子可太大了。”冯恺对怀中这个呼吸炽热的浅褐色尤物又爱又恨的说道。

“怕我的胆大妄为让你丢了你貌若天仙的女朋友?我可是替你考虑了的,你看我是十点以后才到的。你的女朋友肯定已经睡觉了吧。”

“一般来说,只要我不主动约她出去,她八点之后是不会走出自己的屋门的——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这事,所以你没记得,你今天让我多等了两个小时。该罚。”冯恺说完,故作凶狠的拍了下杰茜卡果冻般颤动的丰臀。

“我干嘛要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女朋友的事情?我现在可以安心跟她共享你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好吧。你还要我记住你所说的她的点点滴滴?”杰茜卡略有些不悦的说道。

“你没有共享,我跟她跟过家家感觉差不多。独占我身体的人是你。”为了让杰茜卡开心,冯恺故意的贬低了他和新垣凌的关系。虽然没有实质性的深入接触,但现在他们真并不是在“过家家”,两个人甚至都在认真讨论婚后生活的细节——冯恺现在依然不认为杰茜卡会真的离开观步家跟他远走高飞,因为她已经习惯了依靠子爵所得来的摩登富足的一切,而这些冯恺一点不能给与她。如果真的要远走高飞,冯恺只能带杰茜卡回大平原省的老家,而那个地方静如止水的生活绝不是现在的“帕拉波”女郎杰茜卡能够忍受的。

杰茜卡虽然是高官的养女,但她的养父是个清廉的人,所以杰茜卡婚前长期过的日子只是中产水平,甚至还不如冯恺活的讲究,因而她现在突然得来的富贵生活对她是极为新鲜而诱人的。

“身体的界限还不就是一念之差的事情。我很多地方都不如她,如果她愿意拥有你的身体,你就全然变成她的了。”杰茜卡本不想给冯恺说这样幽怨的话,她不想给冯恺压力,毕竟现在其实她也不能确定自己给冯恺的承诺是否可以兑现——尽管她天天祷告自己可以做到。

“你哪里不如她了?”冯恺真心的提出了疑问。可能除了杰茜卡按照传统规矩来说可能做妻子不如新垣凌贤惠安分之外,其他方面冯恺真不觉得这两个姑娘有什么上下之分——也许是因为冯恺经历过的女人太多了,他已经懒得去细致的给两个异性打分对比了。

当然,现在冯恺还不知道阿凌在性方面的表现,如果她不能像杰茜卡这样给冯恺带来激情的话,那阿凌反而要在比试中略逊一筹了。

“呃……”杰茜卡反而语塞了,她觉得自己唯一不如新垣凌的就是长相,新垣凌的五官太完美了。但她又不想在爱人面前服这个软。

“她是处女,我不是;她是大学生,我也不是。”杰茜卡终于找到了两个不足。

“哈……”冯恺哑然失笑。“真正爱一个人何必在意是不是处女?在意自己的女人是不是处女的那是想要绝对占有,不是爱。至于她那个大学生,等于没有。她根本都不怎么去上课的,而且,你是不知道吧,申请艺术类的大学对中学和预科的成绩要求很低,而你的中学和预科成绩我记得的很是不错,足够申请医科的。只是你为了结婚而不想读大学罢了——其实很多已婚女孩也在大学里读书的。”

“又提我那该死的婚姻。”杰茜卡坐了起来,点上了支烟。

“没有回避的必要。越害怕提及,以后越不容易摆脱。”冯恺说完就有点后悔了,这似乎是在讽刺杰茜卡根本不想离开子爵家。

“我是不想让你不高兴。之前是你一听我提起子爵就酸溜溜的,现在倒怪我了?”

“好了。我错了。”冯恺干巴巴的道着歉,然后直接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换个话题。”

按说男人对自己的爱人不该这种态度,但冯恺知道历来不缺男人曲意逢迎的杰茜卡就是被他的这种带有统治力的态度征服的。

“哦……好。”杰茜卡果然顺服了。她把烟碾死,又紧紧挨着冯恺躺了下来,把赤裸、富有弹性的乳房贴在冯恺的臂膀上。

“嗯……对了,我才意识到,我们两个终于有一个共同的熟人了。”

“哦?以前没有过么?我想想……”冯恺思索了几秒钟之后说道:“我上学的时候那个董事会副主席约尔根森先生算是一个吧?他不是你的女婿么……哈哈哈……”冯恺每次一想到这个最近才被杰茜卡披露的事实就总想笑——他在跟那现在已经担任内务部副部长的高官的丈母娘睡觉,这简直等于骂了那家伙一句最经典的脏话。

“他?他不能算,你跟他没直接打过交道吧,你只是认识他。”

“的确,我一个普通学生如果被校董事会副主席接见的话,只有一种可能:他想睡我。”冯恺自觉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杰茜卡的脸色却迅速难看了下来。

“不要用这种方式说话。”杰茜卡真的愠怒了。

冯恺一愣,旋即明白,杰茜卡觉得被戳了丈夫陷于同性之爱的伤疤。

“好了,对不起。你继续说。我们第一个共同的熟人是谁。”冯恺尽量试图让刚才的无心之过轻描淡写的被一语带过。

杰茜卡配合了冯恺,脸上的怒容消了,她甚至稍有些兴奋。她说道:“就是那位画家夏先生啊。”

“哦?他?你跟他打过交道?”冯恺很有些意外。

“我说过的话你到底忘记了多少?我跟你说了那次成田梦宣布我们成立‘帕拉党’的时候,我们这些‘帕拉波’和成田梦合影就是夏先生拍的啊。之后我跟他说过几句话。”

“哦……最近绯宫改造还得返工,忙的顾不得记起工作以外的事情了。”冯恺这是在找借口,他觉得自己忘记这事完全是因为他对这种时髦事件自然而然的产生抵触。

“唉……”杰茜卡怜惜的抚摸着冯恺的头发说道:“你的确太累了,一个人战斗,想要让这种破地方变样子。你瞧,你都有了白头发了。”

“以我这个没有文凭和执照的状态,能在行医行当有这样的事情做已经要谢天谢地了。而且我觉得这也是我的职责,而且我还算乐在其中。”

“只是‘还算’乐在其中。很勉强的对不对。你跟我抱怨了那么多这里的人个个不长进了,我不信你真的对这份差事有多乐在其中。要不……”杰茜卡顿了顿说道:“来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吧,别改造了。我跟子爵说说,让交通部以修铁路的理由拿出笔钱来让这里的居民都搬走。把他们安置去那些良好的社区,这比你给他们生造出个过得去的生活环境效率高多了。”

“他们不会走的。要这法子管用,水星号的专线铁路都不会绕过绯宫了。”

“那就让子爵联合我那女婿一起。我就不信这里的人真的不怕宪兵,我也不信宪兵真的就不敢踏进绯宫一步。几百杆枪逼着他们领钱走人,他们还能坚持下去?”杰茜卡轻描淡写甚至有些轻佻的得意洋洋。

“你说什么?”冯恺愕然,他难以相信这种居高临下、强权压迫的话会从杰茜卡这个活泼娇媚的年轻女孩嘴里说出来——虽然道理是没错,但冯恺现在不舍得这样对待绯宫。

“我在替你分忧!我的爱。”杰茜卡感情诚挚的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冯恺不想责备杰茜卡,他也明白她的主意虽然对绯宫这群人残忍,但的确是在帮助他。

不过马上冯恺就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他说道:“就算这些办法管用,那么一举清空绯宫之后呢?我去做什么?”

“你专门做我的爱人啊。我给你租套公寓,你在里面读书看报……对了,虽然被医科大学开除就不能被同一个学校再次录取,但你这么聪明,你可以去申请别的大学读个别的专业啊。比如机械学……哎呀,不行,机械学太累太苦。对了,你可以学金融学,然后去当证券经纪人。现在股市不得了啊,百万富翁批量生产,如果你……”

“好了,杰茜卡,别说了。”冯恺毫不留情的打断了自己的爱人。他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子爵夫人要把他当小白脸养,子爵夫人还要安排他怎么赚钱过日子。

“嗯,我不说了。我换话题。”杰茜卡乖巧的说道。

“嗯……你的建议很好,但不适合我。”冯恺虽然要给与杰茜卡统治感,但也不想当个斤斤计较的暴君。

“哦。没事,我换话题了啊。那个,你觉得,夏先生和成田梦什么关系?”

“酒吧老板和顾客的关系,也许连朋友都算不上,就是浮于表面的社交。”

“我觉得也是。我们那群人里有人说夏先生是成田梦的男朋友之一,我却觉得肯定不可能。夏先生人很随和,但一副老古板故作正经的样子,人长得不怎么样,也丝毫成就和名气都没有。成田梦百分之一万看不上这种庸碌之辈。“

“再换个话题吧。”冯恺现在比刚才还要生气了——跟夏先生交道不多,但几天前那次在海港区南珍轩的晚宴让他对夏先生——新垣凌的学长校友——的印象非常好,他几乎已经把他当做朋友了,而他可不想听到有人如此不堪的评价自己的朋友。

“呃……我说错什么了?夏先生跟你比起来就是个庸碌之辈啊……对了,前几天的派对上,我还跟成田梦提起你了呢,她说我很有福气,有你这样的爱人。”

“以后不要在那种场合再提起我。”冯恺怒容的已经全然涌现在脸上了——他觉得杰茜卡把他的存在当做某种值得炫耀的秘密在那种虚浮伪美的场合跟另一个用赶时髦掩盖堕落空虚的女人分享的行为真是把他折辱到底了。

尽管冯恺知道成田梦和夏先生关系不错,但这也不耽误他对这个电影明星没任何好感——他笃定这女人是让杰茜卡变得跟以前不一样的罪魁祸首之一。

“啊……我……我……”杰茜卡害怕了,她时常会跟冯恺耍耍小脾气,但一旦冯恺真的发火,她除了吓得发抖,什么主意都没了。

但今天她还是有个主意的,她把冯恺的手拉过,放在股间,用卑微淫贱的口吻说道:“生气了那就操操我吧,操了我就不气了对么?”

一分钟以后,冯恺狭小的诊所里就又充满了响亮的噼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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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和瑞恩坐在那个木头露台上——只有他们俩,两位姑娘结伴去附近的街上逛夜市了。

远处的海面上响起了响亮的噼啪声,一串五颜六色的火光腾起。

“海上的赌场船有人赢了大彩头,这是按规矩在放烟花庆祝。”NC对瑞恩解释道。

“运气好,运气好。我逢赌必输,有次差点因为欠钱被人打死,后来就金盆洗手了。”瑞恩面带艳羡的看着夜空中的焰火。

“但有种说法是,爱情越得意,赌运就越差。所以瑞恩你这家伙如果逢赌必输那必定是爱情太顺利了。”NC端起“大都会”抿了一口,他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爱情?”瑞恩挠了挠头。“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我跟顺美那是不是爱情。反正我们就感觉顺理成章的就要一起生活。”

“你可能并没有彻底爱上顺美,但顺美是一直爱着你的。所以你逢赌必输。”

“还真是这个原因?”瑞恩将信将疑。

“哈……”NC笑了起来。“自然是不能把你赌运奇差认为是顺美一直爱你的证据。还是要看她的表现。她对你的陪伴,对你的照顾,对你发的那些脾气,对你的包容……这些没有爱是做不到的。”

“我当然希望她是爱我的,否则……这几天我做的事情就是禽兽不如了。”瑞恩脸微微的红了。

“诶?做了什么了?难道已经……”NC眨了眨眼睛。

“没有没有!”瑞恩使劲摇头。“就是……就是,每天晚上抱着睡,有时候亲亲她的嘴唇,隔着衣服碰碰她的身体……就这样。”

没错,尽管两个人第一次同住一间屋,顺美就对瑞恩展现了自己几乎全裸的身体,瑞恩也抚摸了顺美的乳房,但此后两个人都退缩了。顺美专门买了件包的严严实实的睡裙,睡前换衣服的时候都要把瑞恩赶出房间去——当然,接吻和拥抱倒是变成了常态。

瑞恩一直在心里骂自己是个流氓,当时鬼迷心窍居然会主动提出要看顺美的胸部,这简直该被乱棍打死。

“那你们呢?”瑞恩也好奇NC和奥珂熙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

“就那样。什么也没发生。”NC的表情说不出是轻松还是失望。

“嗯,奥珂熙倒是个矜持的好姑娘。”瑞恩点了点头。

“不……”NC苦笑了下。“奥珂熙不矜持,她早就愿意让我全然占有她,她每天睡觉前都会问我要不要她把衣服脱了。是我觉得这样不行。她顺从的让我觉得恐惧,看上去像是她的灵魂被人偷走了,她现在只是一副能够思考说话的躯壳,而我对这具躯壳做什么,她都没有意见。这不对头,这太可怕了。我自然是很想跟她更进一步,说实话,我很渴求她,但……不行,这样不行。”

“难不成你想放弃她了?”

“不,恰恰相反,我决心要更多的帮助她,我要帮她找回失窃的灵魂。”NC目光中宛如闪过一道闪电。

“你够异想天开的,说不定她原本就是这样的性格。”瑞恩有些不以为然——他喜欢跟NC当朋友,但他的确一直认为NC喜欢异想天开:包括要把夏芽推进主流和现在要跟奥珂熙谈恋爱。

“不可能的,直觉告诉我,不可能。没有人天生是这种性格,这都是后天强行改变的——我称之为:窃走灵魂。”NC一口气喝下了半杯“大都会”。

“慢点。别喝醉了。”瑞恩提醒着NC——NC的酒量实在不太好。

“喝点酒胆子会变大,这样就不怕奥珂熙的顺服了。”

“你可真是个奇怪的人。”

“谁说不是呢?我一直在做着奇怪的事情,还乐此不疲。想想看,ZL跟我说‘如果你想证明你跟我的友谊坚不可破,那就跟我的女人做爱;而我也需要我的女人用跟你做爱来证明她对我的爱’。我居然觉得很有道理,然后照做了,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不过这世界上总得有些奇怪又善良的人,否则不就太乏味了?”

“呃……”瑞恩红着脸小声问:“做……那个啥,到底什么感觉?”

“自己用手弄过没有?”

“有过……”

“其实我觉得跟那也差不多,就是更滑溜一些。说实话我并不对这事兴趣很大,我只对爱情本身感兴趣。否则奥珂熙那么明确的表示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早就该把持不住了。不过,这种事虽然并没有特别的吸引我,但也不可或缺,因为只有通过做爱,才能让你的爱人知道你有多爱她。”

“我……我……”瑞恩结结巴巴的说道:“我都不敢想跟顺美做这种事,我总感觉那是在亵渎她。”

“那是你还没完全爱上她,但你不能辜负她,况且她已经是你的未婚妻了,所以,从今以后,你得认真的爱她。”NC拿出了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嘴脸。

“我会的……”瑞恩望着海面,仔细的思考着:认真的爱到底该怎么爱。

NC没再说话,只仰在躺椅上就着宜人的海风闭目养神——他表情惬意,因为他脑海中浮现了奥珂熙清淡却可人的微笑。

此时突然有人推开从木屋通向露台的门——瑞恩回头一看,发现这是管理NC这木屋的那人。他急急慌慌的喊道:“尼克少爷,叶小姐和爱芙珑小姐出事了!我在夜市上恰好看到她俩都被宪兵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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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榈城某治安所的拘留室。

奥珂熙和顺美肩并肩的坐在铁栏后的长椅上。奥珂熙标志性的恬淡,而顺美满脸怒气和不屑——她如果使用魔法的话,把这铁栏掰弯脱身不成问题,但那就把麻烦惹的更大了。

铁栏前放在一张办公桌,桌后坐着梳着油头的侦缉股副股长——一名宪兵少尉。

副股长桌子前五尺开外处是两张硬椅子,椅子之上的自然就是NC和瑞恩了。

“被举报是从外地流窜来棕榈城卖淫的私娼。就这么简单。”副股长打了个哈欠,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岂有此理。凭什么平白诬陷别人是这种……”瑞恩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没有选民证,一口外地腔,长相不错,加上又没男人陪着。符合当街拉客的私娼的一切特征。”

“夜市上没有男人陪着逛街的姑娘们多了,都是私娼不成?”瑞恩看上去恨不能使劲砸着那副股长的桌子。

“我说了,没有选民证,一口外地腔。如果没有这两个因素,她们俩没男人陪伴逛街不会被人举报。”副股长又打了个哈欠。

“奥珂熙姐姐看上了的东西,拿起看了看,问了价太贵就不打算买了,摊主就诬告我们……”铁栏内的顺美大声喊道。

“小姐,请你不要说话。你现在话说的越多,事情越不好处理。”副股长回过头说道。

顺美紧紧皱起眉,但也不再开口。

“我给你们都解释一下:并不是说摊主在诬告,而是说,如果你们买了他的东西他就算看出来你们是私娼也不会举报。但你们摸了却又不买,他就决定不给你们留面子了。所以,本质上说,这两位小姐就是有充足的理由被怀疑是无证妓女。”

“你他妈……”

瑞恩准备破口大骂,却被NC捂住了嘴。

NC礼貌却有些居高临下的问道:“怎么能证明她们是清白姑娘?”

“可以通过医学手段证明。”

“医学手段?”

“我可以喊一个有经验的女护士过来,她检查她们的身体,如果都是处女,那就必定不是私娼,我可以立即放人。否则……对了,你们跟她俩什么关系?”副股长此时才想起询问这个问题。

“一个是我的女朋友,一个是这位先生的未婚妻。你这样的证明方法我们不能接受,这是侮辱两位女士。”NC自然一万个不愿意奥珂熙和顺美的贞洁情况被眼前这个油腻的男人知道——而且,按照他这个漏洞百出还武断的方法来的话,奥珂熙岂不是要被认定是私娼了?

“如果你们是她们俩的丈夫的话,那还好说。拿出结婚证明就好。但什么女朋友,未婚妻之类的,张口就能说,这不足以取信。”

“那,花钱呢?花钱能赎出来么?”NC知道有时候跟宪兵打交道,只要不是杀人越货的大罪,钱总是有用的。他没有一上来就抛出这个解决方案也是因为他手里的资金并不多,如果对方狮子大开口,那还真的难以应对。但现在也不能不提了。

“钱?钱自然是可以的,但不是给我。按照治安条例缴纳保释金即可。不过姑娘们得先认罪,我们才可以走保释程序。”

“她们可以认个破坏商业平等交易的罪。我们可以多交些保释金。”NC想起了家族里有个人之前惹出的乱子,最后就是用这样认轻罪但缴巨款的方式处理的。

“嘿,这位钟先生,你倒是殷勤啊,连我该怎么干都给我想好了?如果这么喜欢拿钱解决问题,我有理由相信,这俩女孩就是你们花钱买来的婊子。”

“花你妈的钱!买你妈的逼!你妈才是婊子!”瑞恩把NC按在他嘴上的手推开,一个箭步窜到办公桌跟前,用着那本所谓秘笈上的拳术一招就把那个副股长打的飞了出去,通的一声撞到了铁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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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在棕榈城热闹的街道上没头没脑的乱走着,他在拼命的想该怎么把奥珂熙、顺美——现在还加上了个瑞恩给弄出来。

瑞恩打倒了副股长,顺美指尖闪烁着红光努力要用魔法掰开那些跟她胳膊一样粗的钢条。

NC目瞪口呆,奥珂熙虽然面上表情不明显,但却在急促的喘息着。

副股长从地上艰难的爬起之后就钻进了桌底。NC本以为他是在躲瑞恩,结果他却按下了隐藏在抽屉下面的电铃。

十几名荷枪实弹的宪兵奔了进来。

“停,顺美,停手!”NC喊了起来——他不想让顺美再加上一条暴力越狱的罪名了。

副股长带着气愤、恐惧和得意的混合表情走了,过了一阵子来了位副所长,正式宣布逮捕瑞恩。

NC尽全力的说服副所长一切都是误会,瑞恩也是喝了酒才那么冲动。

副所长耐心的听着,他倒是说话比那副股长还客气。

最后他同意,如果有两位拥有选民证的马丁波利斯居民为这一男二女作保的话,在缴纳罚金之后可以暂时释放,但日后的诉讼或定罪是不可免的。

其实副所长心里暗暗的高兴,因为副股长据说在追求他女儿,可他一点都不希望自己这个油滑的下属变成自己的女婿,所以这副股长被教训了之后他简直想叫声好。

NC谢过了副所长,他知道这已经是可以得到的最宽厚的条件了。一般来说,袭击宪兵是绝不可能被保释出去的。

钱倒好说,给家人编个理由就能拿到,但是在这里找到个有选民证的马丁波利斯居民这可就难了——总不能大街上拉住个人就问“你是不是首都居民,你有没有选民证”。

NC倒是也有个简单的解决办法:给家里打个电话,让他们随便派谁来棕榈城帮忙,但这样就再不可能完全瞒住家里他自己最近到底在做什么——而如果谎言穿帮,NC现在忙碌的一切可都立即得化为乌有。

NC犯难了,他这辈子其实很少真正发愁过什么事,所以一下子根本就想不到该怎么办,直到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中等身高的微胖男人和一个娇小玲珑、打扮入时、穿着很高的高跟鞋的年轻姑娘。

这不就是在长途火车的餐车里见过的那两位么?

虽然当时奥珂熙对他们产生了兴趣,但NC并没多在意他们——当然,他还是了解这对男女都操着一口纯正的马丁波利斯中城腔,而且后来从那宪兵的话里得知,这夫妻俩都有选民证。

NC确认自己看到了救命的稻草、沙漠里的绿洲、大洋中的浮物。

NC粗暴的挤过人群,完全不理那一连串的咒骂。

“先生,夫人,你们好,你们还记得我么?我们是坐同一趟火车来棕榈城的!”NC用稍有些做作的中城口音说道——他是清水区人,但他早就跟着当时追随VB和ZL的那群人里的某些来自宪法区和海港区的家伙学了不少中城腔。

娇小的姑娘把身子缩到了男人身后,而男人给出了一个完全把眼睛变成一条缝的笑容。他说道:“幸会,有缘。我姓王。”

“我姓钟。的确,有缘。想想看,我们那一车,最终在棕榈城下的至少也有一百多人,但这么多天了,我可只遇到了你们两个,而且,你知道的,棕榈城有多么的小。”NC尽力让自己看上去热情洋溢,像个真的愿意跟有那么一丝半点联系的陌生人硬生生迅速变成朋友的男交际花。

娇小姑娘和微胖男人迅速的对望了一眼,立即达成了默契。

“马丁波利斯能来棕榈城度假的人总共也就那么几个。既然我们是在同一个被普罗大众痛恨的阶层当中,咱们就是战友,战友之间是用不着虚言的——钟先生,需要我们王氏夫妻俩做什么,请尽管说。”

娇小姑娘——王夫人——的话让NC既欣慰且也有些厌恶。

欣慰自然是因为知道他们愿意帮忙;而厌恶是NC并不认同王夫人把他们夫妻俩脱离出“普罗大众”的观点。

不过瑕不掩瑜,现在可不能为了社会理念上的分歧而主动放弃帮手。

于是NC笑着说道:“我想请王先生跟我一起作保把我的朋友们从治安所里捞出来。”

“他们犯了什么事?”王先生还没开口,嗓音如未成年女孩般尖细的王夫人就面带警惕的问了起来。

NC一五一十的把事实陈述了一遍。

娇小的王夫人没有作答,而是微微皱眉的看了丈夫一眼。

心领神会的王先生笑呵呵的问道:“钟先生,您的朋友可胆子够大的,直接打宪兵啊,他是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么?”

“他是在希纳多区的皇家绯宫长大的,那里的人一向不把宪兵当回事。”NC本想顺着王先生的话编造个瑞恩的辉煌家世,但最终他决定说实话——找人帮忙如果还满嘴谎言那太不道德了。

“哟,绯宫。”王先生嘴角抽动了一下。

王夫人自以为猜到了丈夫心中所想,于是说道:“那……很……”

“很高兴可以帮助钟先生您。”王先生打断了妻子很可能是“很遗憾”的话,轻轻松松的说道:“不需什么保释程序了,我给你张名片,让内子跟你去治安所走一趟,保证他们立即放人。”

王夫人颇有些讶异的看着丈夫问道:“我?我自己去?你不去?”

“我不想给这些基层宪兵太多压力,阿碧,你带着外公的名片去就好。说清楚你是外公的什么人就好。我回旅馆等你。”王先生一边说着一边从上衣的内袋里掏出一个银闪闪的铝盒子,从中抽出一张卡片塞进妻子手里。

“明白了。”王夫人干脆利落的点了点头,然后对NC说道:“钟先生,咱们走,去治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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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C原本对这位身姿婷袅妆容妖娆的王夫人好感不多,但眼见她穿着至少五寸的高跟鞋还比他自己的步速快得多的时候,他开始佩服她了。

目睹娇小柔弱的王夫人在治安所里释放出凌人的气势让在场所有宪兵都唯唯诺诺之后,NC更是暗中惊叹:他这辈子还没见过具有如此娇弱外表的年轻女性能这么自信和强势。

王夫人见了副所长之后虽然更加礼貌,但依然保持着居高临下的态度。

当然,这样的居高临下也是有道理的,因为她递上名片并说明自己是名片主人的外孙媳妇之后,副所长立即就软的像摊烂泥了。

之后不过十分钟,瑞恩、顺美和奥珂熙就被放了出来,NC向副所长询问罚款金额,副所长忙不迭的说:“误会,误会,哪敢收钱。”

王夫人和气却威严的跟副所长道别,然后就迈步出了治安所。

在治安所的门口,NC点头哈腰的对王夫人致谢,然后恳请她告知他们夫妇在棕榈城的下榻地点,好改日登门拜望。

“不必客气,都是首都来的,互相照应也是义务。外子不喜聒噪,也请钟先生理解我不能把他的住址告知。”年轻的王夫人把这其实很失礼的话用有礼有节的语气说了出来——至少,这对NC来说很失礼。

当然NC并不会在意,好朋友们都因这王夫人的面子而被无条件释放了,他还能要求更多么?

于是NC心情又好了起来。

“老婆,你以后和奥珂熙姐姐可别甩掉我们两个大男人自己出去逛了。”瑞恩抓住顺美的手对她说道。

“你以后也别打宪兵了。你这辈子不可能永远有人来救你。”顺美虽然看上去还是满面怒容,但实际语气却极其温柔。

是啊,当一个女孩强烈的感受到自己的尊严与名声被保卫之后,怎么可能不对那位保护者温柔呢?

“没事吧,叶秋姐姐。”NC轻轻的抱住了奥珂熙。

“没事呀,我不怕的,我笃定尼克你会来解救我的。对不起,给你惹麻烦啦。我就不该去碰那个买不起的东西。”奥珂熙搂着NC的腰、把头靠着他的肩膀说道。

“不是奥珂熙姐姐的错!”顺美义愤填膺的纠正着。“那个财迷摊主是个比瑞恩恶劣一百倍的诈骗犯,一把破琴,他故意把价签上的第一个数字写的很浅!”

“嘿!”瑞恩瞪起了一对牛眼,颇为不乐意的说道:“什么意思?我是诈骗犯?”

“你难道不是?”顺美不依不饶,仰起头,直接与瑞恩的目光进行交锋。

“好,我是,我是。但我可没骗过你。”方才稍有些气势汹汹的瑞恩迅速的败下阵来,转而涎皮赖脸的笑着问道:“有没有替我买什么礼物啊?”

“礼物?礼物!”顺美的嗓音提高了半个八度。“要不是知道你们这些大男人也需要礼物,我和奥珂熙姐姐才不会躲开你们来逛街呢。”

“我之前可没说过我要礼物啊。”瑞恩挠了挠后脑勺。

“笨蛋,这还用明说么?五年前的复活节我送你的彩蛋你还煞有介事的装在个丝绒盒子里呢。”顺美撅起了嘴,眉眼间却尽是笑意。

“你看到那个了?”瑞恩极为尴尬。

“废话,别忘了是谁给你打扫的屋子。”

“你翻我的抽屉?”瑞恩又瞪起了眼睛。

“有问题么?你抽屉如果不收拾就变成蟑螂窝啦。”连越狱都敢干的顺美自然是针锋相对毫不示弱。

奥珂熙笑了起来——她可是觉得顺美和瑞恩的斗嘴是世上最可爱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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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帆笑了起来,说道:“阿碧,你处理这样的事情可真是得了我的真传。”

碧安卡·黄面若冰霜的应着:“我才不要总是替你打发那些人呢。我是你的老婆,又不是你的秘书。”

“明白,明白……”王一帆笑嘻嘻的说道:“小宝贝儿,脚疼了吧,让我揉揉。”

“哼。”碧安卡兀自装作生气,但却把套着淡棕色丝袜的右腿伸了出去。

王一帆忙不迭的抱住碧安卡纤巧的妙足,摘下了她的高跟鞋,然后开始了他的“按摩服务”。

碧安卡舒服极了,她轻轻的哼唧了起来——她甚至认为足部按摩比做爱还能带给她过更多的快感。

碧安卡此时还很得意。

因为这么多天以来,她确信自己用完美的表现俘获了外公胡将军那颗苍老的心灵。

碧安卡在每日不断的麻将桌上尽全力让外公感受到些许的挑战感——她非常明白,对外公来说,她看似不知深浅的挑战等同于撒娇。

撒娇——这是个微妙的词汇。

个子高大体态丰满的女人撒娇,男人会觉得她们矫情甚至令人作呕;但如果眼前的是个真的小鸟依人的温柔姑娘呢?

碧安卡已经意识到了外公的伴侣贝克小姐在妒忌着,但同性的不友好碧安卡早就习以为常,她才不怕这个呢。

当然,碧安卡是不知道贝克小姐妒忌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因为外公对新到的孙媳妇格外喜爱而是因为这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觊觎着王一帆。

王一帆自己也很头痛。

他可始料未及,那么多年过去了,外公的护士加情人吉娜还对他念念不忘。

他早就知道吉娜·贝克水性杨花,所以他并没把当年跟吉娜的短暂私情当回事。

但这次回来,王一帆却发现吉娜·贝克对他并未放弃。

胡文杰将军喜欢长相娇俏、性格乖巧的孙媳妇阿碧,经常拉着她一聊好几个小时。

那么这个时候,旁人最好回避,而这就给了贝克小姐和王一帆颇多的独处机会。

起先几天,贝克小姐并未跟王一帆多说什么,但临近王一帆夫妇预定离开棕榈城回返首都的日子,贝克小姐终于出手了。

她有天突然在没旁人的地方抱住了王一帆,热切的说道:“伊万,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了。”

王一帆心里一惊,但面上却保持毫不意外的表情。他缓缓的应道:“吉娜,我知道你很辛苦,但请你考虑到我才刚刚结婚,别为难我。”

贝克小姐冷笑道:“嘿,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不过就是带个不知哪找来的机灵丫头陪你演戏讨老爷子欢心而已。你王大老板怎么可能娶这样的普通女人?”

“我们不是演戏,我们真的结婚了,你难不成想看看我们的结婚证明?”王一帆严肃的说道。

“开什么玩笑!”贝克小姐几乎喊了起来。

“没开玩笑,阿碧是我正式合法的妻子。”

“呀!”贝克小姐惊叫了一声就奔逃而去。

王一帆直到现在都没确定吉娜·贝克对碧安卡的敌意到底有多强——看上去贝克小姐虽然嫉妒安娜可以成为王一帆的妻子,但她表面上对待碧安卡的态度还是颇为亲热。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得提醒碧安卡,于是王一帆一边揉着碧安卡的脚一边说道:“跟贝克小姐也不要无话不谈,她这个人心思很重的,说不定会趁机套出你的破绽。”

碧安卡笑着说道:“老公,你的阿碧虽然也不懂什么计谋,但最起码的机警还是有的。我从没有说错过话,也从来没有把事情说的前后不一令人生疑。要说破绽,我倒好像是套出贝克小姐的破绽了。”

“哦?”王一帆兴趣盎然的问道:“她有什么破绽?”

“她的年龄是假的,她说她四十一岁,但她其实应该马上要五十岁了,甚至可能更老。”

“你们……”王一帆原本想说“你们梅德泰伦女人都喜欢改小年龄么?”,但他觉得这话肯定会让碧安卡非常不高兴,所以临时改成了“你们聊什么了,居然被你发觉到了这个。”

“贝克小姐有次跟我说起布朗斯维尔一家非常有名的舞厅,她说那舞厅一开业她就常去。可我是知道的,那家舞厅已经有三十三年历史了,而允许进入舞厅的最低年龄是十五岁。所以,你自己算算吧。”

“嚯。真是没想到。”王一帆是真的很惊讶,因为几年前他跟当时实际已经四十出头的贝克小姐上床的时候,觉得她的身体看上去非常年轻,一点都没开始衰老的迹象。

“保养的很好,是吧。我想我到了她这个年龄肯定已经变成了个老太太了。”碧安卡噘着嘴说道。

“不会的,我家阿碧永远是个青春靓丽的小可爱。”王一帆把碧安卡纤巧的脚拿到唇边轻轻吻着。

“没人会永远青春靓丽,你希望我永远青春靓丽是吧,但我不可能做到的。等我不青春靓丽的时候,你肯定就不要我了。我快二十六岁了,青春也不会再有很多年了。”碧安卡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王一帆赶忙把娇妻抱住,温声说道:“你比同龄人显年轻的多,我敢保证在我死之前你都是青春靓丽的。”

“我宁愿死在你前面,在我还没老到被你嫌弃的时候就死掉好了。否则如果你厌恶我了,我活着比死了都痛苦百倍。”碧安卡说完开始抽泣起来。

王一帆很是头疼,他其实一直觉得碧安卡这种突如其来的感伤有些做作矫情,但他也不忍心责怪新婚妻子或者粗暴的让她闭嘴——如果以前丽丽说这样的话,王一帆可是会直接一个耳光过去让她别无病呻吟。

但王一帆可怎么都不会对碧安卡这样,虽然碧安卡也让他觉得有点装模作样,但她是这么的楚楚可怜,王一帆无论如何都只想尽全力的爱护她。

贝克小姐曾不止一次暗示王一帆,作为一个有事业要做的男人,可不能被碧安卡的柔弱无助彻底俘获沉沦于情情爱爱的小日子;但王一帆却已决心就算碧安卡是个蜜糖做的无底漩涡,他也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去——至少在里面呆上一阵子吧。

王一帆太久没有体会过安定的夫妻生活了,他曾经爱过丽丽,但丽丽是个不能去爱的女人,她为了让她和王一帆的大生意——现在全然属于她自己了——持续的繁荣昌盛,已经早就把自己当做一台给高官提供性服务的机器了。

而碧安卡呢?也许颇有心机,也许爱装模作样,但她总归是个清白简单的女孩子,她是可以完完全全属于王一帆的,无论身体还是灵魂。

此外,碧安卡和王一帆在社交和其他“对外”事务上迅速达到的默契也让这位王老板着迷。他认为碧安卡非常聪慧机敏,完全可以成为他的贤内助。反观之前的阿珍,虽然也是在用力的爱着王一帆,但却总是很难在正事上跟上他的节拍。阿珍关注的只是生活的鸡毛蒜皮,而碧安卡却似乎很有干大事的头脑。

王一帆自己也很意外,相当于随便一抓,就抓到了个很让他满意的配偶——他以前还以为这姓黄的小丫头就跟南珍轩其他女招待一样,脑子就只想着谈恋爱和穿着打扮。

“不不不……”王一帆在心里说道,他否定了自己的以上的部分观点:他可不是随便一抓。他这么关注碧安卡,并不是只因为他在无法自控的情况下夺取了她的贞操;他其实一早就把这娇小柔弱的外省女孩跟其他女招待区别开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就是她说了那句“我什么也不需要”之后。

碧安卡此时心中颇有些恼怒,因为她的丈夫居然在她哭了好一阵子之后还不开口安慰。有那么一瞬间,碧安卡几乎想要决定起身就走,直接去火车站买张票返回马丁波利斯。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可不放心把王一帆自己留在另外一个城市,尤其是听说棕榈城有着来自全国各地的私娼。

碧安卡认定曾强奸过自己的丈夫性欲极其旺盛,如果她不能一直满足他的需求的话,他绝对会去寻花问柳。

于是碧安卡止住了哭泣,伏在王一帆肩头轻声说道:“刚才我的话不太恰当,我不该说死啊什么的。老公,你觉得外公能接受我么?”

“当然能。”王一帆笃定的说道:“他第一天就已经接受你了。所以,过几天我们回马丁波利斯之后就可以立即开始筹备婚礼了。”

“婚礼……”碧安卡再次落泪了,不过这回是因为喜悦和激动。

“对啊,婚礼,你想举行宗教式的还是世俗式的?”王一帆问道。

“宗教式的,要在教堂里,要有努比亚人神父的见证,我们要在耶稣基督面前立誓。”碧安卡毫无迟疑的回答着——黄家是世代笃信上帝的,家族传统决不能破坏。

“没问题。回去我就受洗,这样就更完美啦。”王一帆捧起碧安卡娇嫩的脸孔,吻了吻她微微上翘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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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先生做了一整夜的梦。

他梦到长女黛西明天就要举行婚礼,全家上下都在为喜事奔忙。

妻女们试穿着出席婚礼的长裙,自然都美不胜收。

而夏先生翻遍了衣柜却找不到一套像样的礼服。

他问妻子,那几身体面套装去哪了;妻子答说,你借给别人了,你又懒得要回来。

夏先生只得认栽,因为的确他只要借给别人东西就从来没有想起讨回过。

电影镜头切换似的全黑——在反复看过由依那些片子若干遍之后,夏先生觉得自己都能去当个电影导演了。

全黑之后,夏先生已经置身婚礼现场——身上穿的果然就是某一套皱皱巴巴的旧式礼服。

夏先生看了看身旁挽着自己胳膊的妻子——她漂亮极了,无论服饰还是妆容都无可挑剔,她看上去完全不像今天的新娘的妈妈而像是新娘的姐姐。

梦中的夏先生心潮澎湃,他把妻子搂的更紧了些,在她耳边说道:“你要抢咱们闺女的风头了,我的大美人儿。”

夏夫人应道:“你才是要抢风头的呢,格兰特。你都不穿裤子。”

夏先生赶忙目光下移。

果然没穿裤子!

这可就奇了天大的怪了,夏先生绝不认为自己会马虎到不穿裤子就走出家门。

他紧张,他尴尬,他不知该做什么。

妻子丝盖拉善解人意的说道:“你拉住我的裙摆,遮着下身就好。我裙摆很大的。”

夏先生照做。

管风琴奏响了婚礼序曲,黛西和新郎挽着胳膊缓步走入教堂。

夏先生觉得很奇怪——这个时候应该是他挽着女儿,身后跟着与新郎并行的亲家公才对,怎么这对新人就自己走进来了?

哦……哦……夏先生很快就明白了,规矩的改变就是因为他没穿裤子。

该死!

夏先生骂了句,妻子皱起眉头白了他一眼。

几分钟之后,夏先生可更想骂人了:黛西这是嫁了个什么家伙?

黛西的新郎是跟夏先生差不多年龄的人,长相不差却神态猥琐,而且夏先生根本就不认识。

夏先生忍无可忍了,他想大吼婚礼必须中止,然而妻子拽住了他,对他严肃的说道:“别说话,你没穿裤子。”

“你没穿裤子……裤子……裤子……裤……”这句话带着回声在夏先生脑中回旋,然后瞬间消失不见。

因为夏先生醒了,被一楼用力的敲门声吵醒的。

“签收你的特快邮件。”伊比利亚人邮差面无表情的说道。

夏先生晕头转向的在邮差的簿子上划拉了几笔,然后一把夺过的那封信。

信封左上方并不是他所期盼的那个地址,而是莫名其妙的“清水区欧阳公馆”。

“什么玩意……”夏先生面带厌恶的嘀咕着,但旋即他意识到由依的夫家就姓欧阳。

没错,这就是由依的那个欧阳家——信封里是一张请柬,上面写着“敬请莅临欧阳钊先生与成田梦小姐的盛大婚礼”。

日期是三天之后,夏先生看着这些数字,呵呵的笑着——哪有只提前三天通知人要举行婚礼的规矩,想来由依和她丈夫可真是不得已的完成这么一个观后即焚的仪式。

当年,夏先生自己的婚礼可是提前半年就已经敲定了谁会到场。

这一切自然都是靠妻子丝盖拉·唐去决定。

她邀请了她的二伯和四叔以及数不清的母家表亲。来宾列表上八成的人不是姓唐就是姓刘——这是在德堡享受仿佛皇亲国戚待遇的上流远东人中最显赫的两个家族。

如果不是她那恃才为傲的大伯英年早逝的话,丝盖拉必定也会让大伯一家十余口拿着盛气凌人的态度参加婚礼。

夏先生象征性的给马丁波利斯的亲朋好友寄去了邀请信,但却只有他少年时的绘画教师夫妇给与回应,表示会前来德堡观礼——结果由于天气原因这两位长辈也没能到场。

所以,夏先生的婚礼上没有一个他自己的亲友,他被丝盖拉的家族成员彻底淹没了。

婚礼的主要过程跟他给由依讲述的完全一样波澜不惊。但夏先生并未把所有细节跟由依说清楚,因为当他挽着妻子步出教堂时,极为尴尬——夏先生两口子都期望彻底遗忘——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相貌非常英俊的陌生男青年看见了夏先生夫妇,便立即张开双臂,两眼发红的大喊:“丝盖拉是属于我的,我不同意她跟我以外的人结婚!”

夏先生瞠目结舌,新任夏夫人瞪圆了眼睛。

“你回去,你在这丢死人了!”丝盖拉声音不高却威严的说道。

“我不回去,你一枪打死我吧。”男青年纹丝不动。

“那我让你如愿。”丝盖拉冷笑了一声,回头对宾客们喊道:“谁带着枪来的?把枪借我用一下。”

没人回应——其实在场所有男宾基本腰带上都挂着枪。

德堡的远东成年男性习惯于把做工精致的左轮手枪当做饰品天天带在身上,但在婚礼上把枪给新娘这可太奇怪了,所以没人搭茬。

“给我把枪!”丝盖拉板起脸命令着,但还是没有人听从。

“别闹了,亲爱的。”夏先生劝阻着妻子。

“我没闹,他要我打死他,我给他这个面子。”丝盖拉咬牙切齿的说道。

“哪有在婚礼上枪杀人的。我们别管他,我们走吧。”夏先生拉了拉妻子套着白色长手套的胳膊。

“跨过我的尸体走向你们的幸福新生活吧!只要我还有口气,我就要把你们的婚姻反对到底!”男青年向前走了几步,保持着双臂张开的姿势。

“他到底是谁?”夏先生问着妻子——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一个无聊的家伙。”丝盖拉皱起了眉头。

“丝盖拉的初夜是我的,所以她理应属于我!”男青年大声说着。

宾客们哗然,丝盖拉脸色惨白,夏先生极为尴尬。

“你别胡说!”丝盖拉吼了起来。

“你知道我没有胡说,丝盖拉。”男青年的眼睛里充满着爱意。

“你真的该被打死了!”丝盖拉又回头喊道:“谁借我把枪!”

“我带着枪来的,你用我自己的枪打死我吧。”男青年解开外套,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抓住枪管递了出来。

“格兰特,你把枪拿过来,我让他满意的死去。”丝盖拉对丈夫说道。

夏先生还没动,那男青年却把枪收了回去,说道:“丝盖拉,我要你亲自来拿,我不想让这男人的脏手碰我的枪。”

”我不拿。你干脆自己把自己打死吧。这样还省的我杀了你吃官司。”丝盖拉冷笑着说道。

“好,你要让我自己死,我听你的。”男青年真的把枪口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丝盖拉,快阻止他,这是我们的婚礼啊。”夏先生赶忙对妻子说道。

“让他去死。婚礼见红在我们这里是吉利的事情。以前婚礼上都要专门杀只鸡的,今天就让他当那只鸡好了。”丝盖拉斜着眼瞧着男青年。

夏先生只得自己对男青年说道:“兄弟,别冲动。丝盖拉并不是真要你死。”

“谁说的。我就是要他死,他说了那么侮辱我的话。”丝盖拉瞪起了眼睛。

夏先生知道妻子的脾气,他越劝阻丝盖拉只能越催促这年轻人自杀,夏先生闭上了嘴,希望面前这号称得到了妻子初夜的家伙能够自己偃旗息鼓。

来宾们或紧张或兴奋的旁观着眼前的闹剧,有几个人还争论起这小伙子会不会对自己开枪来。

男青年的手指微微抠动了扳机,夏先生屏住了呼吸,他把头转了过去,不忍观看。

枪响了,不过枪口指向的是天空而不是脑袋。

男青年对天连开了三枪,然后大叫了一声,接着转身就奔逃了。

丝盖拉轻蔑的抛出一句:“胆小鬼。”

“婚礼上还是不要死人比较好。”长出了一口气的夏先生对妻子说道。

“他才不想死,他就是要来胡说八道的。”丝盖拉也在轻轻的擦着额角的汗。

“反正我一个字都不会信。”夏先生再次揽住了妻子充满肉感却依然纤细的腰肢。

“今晚上我会跟你仔细解释的。”新任夏夫人丝盖拉·唐声音微微的颤动着。

这个晚上丝盖拉没有机会给丈夫做出解释,因为夏先生被灌的酩酊大醉。

丝盖拉在心中感谢现在不需要遵从那些老规矩了,否则洞房花烛夜才能搞清楚自己的伴侣是不是性无能实在会贻害终身。

那么,酣睡了整整一天的夏先生睁眼所听到的第一个故事就是:来婚礼上搅局的英俊男青年的确是夺走丝盖拉初夜的人。

夏先生自然并不意外。

“我以前任性妄为,我很后悔。但从今以后,我嫁了你,我就只属于你了。”丝盖拉紧紧握着丈夫的手说道。

夏先生已经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回应的了,他只记得从那以后他无限的信任妻子——信任到了明显的警示性标志出现之后,他还无动于衷。

难道……他其实从未真正爱过丝盖拉?他只是纯粹被她的美貌所吸引?

不可能,不可能……夏先生对自己说道——他自认自己并不是一个浅薄到只看外表就可以迅速坠入爱河的半大孩子。

丝盖拉聪颖,丝盖拉幽默,丝盖拉总是妙语连珠,丝盖拉对艺术有着颇深的见解,丝盖拉是名出色的歌手——这些才是她让夏先生着迷的原因,她是夏先生艺术创作的缪斯。

容貌、头脑、教养、气质——这些通通都远远高于常人的女性夏先生实在不能想象除了丝盖拉还有第二个。

可现在回忆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么?

夏先生把目光转向了由依的那张婚礼请柬。他再三确认了时间就是三天以后。

现在有了个实际的问题:该穿什么衣服去参加。

这不是派对,这不是舞会,夏先生认为由依也不可能在自己的婚礼上也要求来宾穿的“简单”了。

夏先生奔上楼,在他装衣物的皮箱里翻腾着。

压箱底有一套灰色的正装,虽然样式古旧了点,但面料非常高档,也就是说,总归还是可以应付一场婚礼的。

夏先生把正装穿了起来,以确定它还依然合身——毕竟上次穿它已经是八九年以前了。

还好,还合身,夏先生对于自己体态没有像大多数同龄人一样膨胀起来颇为得意。

看着镜中的自己,夏先生发现,除了头发实在不能失而复得之外,他其实看上去跟近十年前没有太大的区别。

上次穿这身价格不菲的正装是什么时候呢?

哦……夏先生记起来了,就是那次盛大的山区游猎的最后一天。

那个初夏可真是热闹啊——不过……

夏先生陡然幡悟:其实丝盖拉离他而去的计划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他只是浑然不知。

或者说,开始的更早,按照二女儿的年龄算,真的是结婚两三年之后丝盖拉就已经在试图摆脱他了。

夏先生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喃喃的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那家猎手旅馆还开着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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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嫌我啰嗦,我再问一遍,那个木屋旅馆的确还开着?”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安娜·罗斯侧过脸问着丈夫。

“当然啊,我房间都定好了,那必然是开着的。”杰森嘴里咬着卷烟,眼睛盯着指针不停向右转的水温表。

“为什么要出去住?外面的床上有臭虫和跳蚤的。”丽莎把脸皱成了一团。

“那里没有虫子,你忘了?五年前我们去过的,很干净。”弗兰克对妹妹说道。

“五年前的事情你根本就不记得,你就是老爸的跟屁虫,他说往左你不敢向右。”丽莎轻蔑的瞟着哥哥。

“我怎么记不得?我连那次捉了多少只虾都记得清清楚楚呢。我还记得你那次尿了床。”弗兰克自然是毫不示弱。

“你滚蛋!尿床的是你。”丽莎使劲捶了弗兰克一拳。

安娜回头,微笑着看着自己这对正在进行日常斗嘴的儿女。

他们可都长得真好啊。

丽莎虽然很瘦,有些病恹恹的样子,但已经可以看得出来五官跟母亲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大了肯定是个美人儿。

而弗兰克也丝毫没有被父亲乏味的外貌拖累,同样长得极为像母亲,也就是说,必定会成为个出众的帅小伙。

当初把这对漂亮儿女生出来可不那么简单。

安娜个头不大,五尺四寸的她甚至可以算是有些娇小,所以要把一对双胞胎挤出体外还是承担了不小的风险。

她疼的要命,以致于晕过去了两次。

当时二十六岁的安娜内心还像个半大孩子,她慌的不得了,她抓住丈夫的手,不住的说“我是不是要死了”。

杰森给她讲笑话,给她唱些歪歌,不停的对她做滑稽的鬼脸,安娜终于笑了起来,而笑着笑着,孩子也就滑出来了。

后来,杰森说要给孩子们雇个奶妈,安娜却坚持要亲自喂养儿女——尽管她知道很可能把这对小宝贝奶大之后她虽然尺寸不出众却形状漂亮的乳房会变成两个软塌塌的肉口袋。

安娜认为,养育孩子的记忆是要完整的,而且亲自喂奶会跟子女关系更近——她自己就是被奶妈喂大的,所以总是感觉跟母亲隔了一层。

安娜运气很好,孩子们断奶之后,她的乳房大了一号但却并未变成下垂的肉口袋而是依然保持着少女时的挺翘。

那么,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胖,开始不在意外表呢?

安娜也记不得了。

好像五年前去拜德福德小镇时她看上去还没那么颓唐,有天晚上她自己去旅馆对面的杂货铺给全家人买袜子的时候还被个小伙子搭讪了。

安娜当时心里其实美滋滋的,作为一个从小就被人追捧的女性,她不可避免的觉得一天到晚就只对着丈夫杰森一个人有些乏味。她其实一直期望会有些暧昧而无伤大雅的事件发生——她对自己对家庭的忠诚非常自信,所以她很明白这样的事件不可能在她身上造成任何严重后果。

安娜一直认定杰森必然有些风流韵事,但她并不在意。因为她知道,除非把男人锁在家里一步不准出门,否则他们肯定要跟异性有些超过“一般水平”的接触。

想到这里,安娜突然小声说道:“杰森,你真的没有情人么?你跟我说实话。”

正在给车子加速的杰森身子一抖,眼皮狂热的跳动起来。

“没有,真没有。”杰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坦然。

“总有别的女人对你感兴趣吧?”安娜貌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杰森的大脑飞快的运转着,认真分析该怎么回应妻子的这个问题。

这次他决定不再跟以前一样全力否认,他知道否认的越彻底,安娜越会怀疑。

“是,我又不是很差劲,肯定会引起别人的兴趣。但她们跟你差的太远啦——所以,明白为什么我当年一定要追到你这个绝色美人儿了么?”杰森不露痕迹的把话题转向了恭维妻子。

“还不就是好色么。正人君子不都娶些长相平平的老婆?”安娜其实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她自小认识的优秀勤恳男性的配偶都相貌欠佳,而杰森这个大混子却娶到了非一般的漂亮姑娘。

“我是好色啊,所以我找个大美人儿当老婆才能保证我不会犯错误。”杰森这倒也是实话,十余年来他从未真正移情别恋就是因为安娜的美貌——虽然有那么好一阵子她失却了这美貌。

“哼,你可未必觉得我有多漂亮。”安娜故意把头扭向车窗——她在掩饰着自己的笑容。安娜在暗暗嫌弃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能被廉价的赞美逗乐,但被丈夫称为“大美人儿”无论如何都会让她心花怒放。

“瞧瞧,瞧瞧,有良心么。”杰森把嘴里咬着的半截卷烟吐出窗外,然后接着说道:“你当年的追求者可是都能组织成一个团上前线跟北方佬打仗了,我是冒着多大的风险才把你追到手的?既然知道我好色,那你就该明白我能这么不怕死的粘着你必定是因为你实在是美貌非凡。”

“胡说,什么一个团。一个团是一千多人。”安娜忍着笑拧了把杰森的右臂。

“一千多人?那我还说少了呢,我当年可是打败了万八千人才追到你的。”杰森对妻子做了个鬼脸。

“越说越离谱啦!”安娜终于莞尔。

“妈妈,教教我,以后如果有一万个人追求我,我该怎么办?”丽莎尖细的嗓音响起。

贝洛夫妇对视一笑,杰森无奈的摇摇头,安娜故作严肃的对女儿说道:“你还不到考虑这个的年龄。”

然而,是啊,丽莎的话没错,她长大之后肯定又是个安娜·罗斯——在任何地方都会是个万人迷。

“就你,瘦的只剩一把骨头。谁会追你?”弗兰克说道。

“妈妈十几岁的时候也是很瘦,你是说妈妈没有魅力!”丽莎可从来不会输给哥哥。

杰森·贝洛和安娜·罗斯夫妻双双开怀大笑。

夏幕节湖滨区暴乱的余波还未彻底散去,出城的车辆都得接受检查。

但宪兵对待杰森一家非常的客气,随便看了看车厢就放行了——这都是因为他们的车是首都名流最爱的“胜利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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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恺,我教你开车吧。”杰茜卡·观步子爵夫人对躺在身边的爱人说道。两人刚刚一起醒来。

“我学这个干什么?我又买不起车。”冯恺的脸被清晨的阳光照的金灿灿的。

“我买一辆送你,跟我的一模一样的,银灰色胜利726。”杰茜卡摩挲着冯恺胳膊上的毛发。

冯恺又有点生气了,因为看上去杰茜卡越来越把他当做被她包养的小白脸了。

“我不要。我对开车没有兴趣。”冯恺冷冷的说着。

“但你如果有了车就可以送我回家啊。你看今天我还得自己走去马车公司。”

“我跟你一起走。多走走路挺好的,孕妇要锻炼身体才不容易难产。”

“你还记得我是孕妇啊……”杰茜卡有些哀怨。

“我比你都更记得你是孕妇。你喝酒、通宵不睡,你把自己当孕妇没有?”冯恺轻轻揉了揉杰茜卡的肚子。

“可如果不做那些事的话,我会活不下去的。”

“唉……”冯恺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很心疼杰茜卡,但同时又觉得她变得越来越陌生,他现在面对杰茜卡心里只有一片烦乱——当然,他确定自己还是爱着杰茜卡的。

“恺,你放心,以后我跟你真正在一起之后,我不会再这么沉溺于玩乐。我现在只是为了逃避那个子爵府。”

“我知道……”冯恺态度勉强的回应着,他其实并不相信杰茜卡能从这样的生活中走出来。因为他明白,就算是他,如果一头扎进这样一个浮华的圈子,也是一样很难摆脱。

“要不要再来一次?完事我就该走了。”杰茜卡侧过身,用肌肤细滑的大腿蹭着冯恺。

“来。我们在一起不就是得利用每一分钟时间来做爱么?”冯恺握住了杰茜卡的乳房,有些自嘲的说道。

“你是说我们两个除了做爱就不知道该一起干别的什么事情了?”杰茜卡听出了冯恺上面那句话背后的意思。

“如果真能生活在一起,我想还有很多其他事情可以做。但我们自从正式交往以来,每次见面都是急匆匆的,当然只能把时间都拿来做爱。”

“是的……”杰茜卡把身子伏在冯恺胸前,说道:“不过其实在见面之前我们已经一起做了很多事情了。跟你当了那么多年笔友,无话不谈,就像生活在一起一样,我们彼此早就熟悉的不得了吧。”

“可你装作是另外一个人。”

“但我说的事情都是我自己经历的。我没有编造。”

“哈……”冯恺轻笑了一声。“我那时候真是傻,居然没看出来有着那么丰富情史的姑娘不可能是你信中描述的那副长相。”

“那长相怎么了?挺可爱的不是么?其实那是我内心中的自我形象。我躯壳里住着的灵魂就是那样一个女孩。我希望自己不起眼一些,能够安安静静的活着。”

“其实我觉得,就算你真的长成那样,我还是会选你做女朋友。”

“但当时我可真的没打算当你女朋友……如果早有这念头的话,我才不给你说那么多我谈恋爱的故事呢。我肯定得装作一个清纯的姑娘,呵呵……”

“我对所谓的清纯不感兴趣。”冯恺吻了吻杰茜卡的面颊。

“谎话。你现在的女友不就是清纯的姑娘么?我看她的眼睛里一点杂质都没有。”

“我……”冯恺语塞了。他并没有说谎,他一向真的不对什么都不懂的处女感兴趣,但阿凌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仅仅是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了?

“好了,又要惹你不高兴了。我不说闲话了,我们开始吧。恺,你躺着就好,我来给你服务。”杰茜卡说完就把身体下移,双手捧住冯恺还没完全勃起的阳具像对待稀世珍宝般的细心把玩着。

“杰茜卡,你是真的爱我么?还是仅仅喜欢跟我做爱?”冯恺抚摸着杰茜卡光洁的脊背。

“因为喜欢跟你做爱而爱上了你。”杰茜卡低下头开始用舌尖挑逗冯恺的龟头。

“对我这个人,你怎么看?不谈性方面的事情的话。”

“我们见面前通信的时候,我已经说过对你的看法了啊。你回忆一下。”

“你那个时候对我的看法是……我是个温柔的大男子主义者。你现在还这么认为么?”

“现在啊,得把温柔两个字去掉了。信里的你很温柔,现实中的你对我挺粗暴的,但我喜欢的就是你粗暴占有我的劲头。”

“我没有对你粗暴,我只是不像你认识的其他男人那样巴结你奉承你。”

“我知道,所以我希望你对我更粗暴一些,占有的更霸道一些。”

“再霸道一些我就得直接把你从子爵府里抢走了。”

“我也希望你这么做,但这样太危险了,你还是要保护好你自己。”杰茜卡把冯恺的阳具彻底吞进了嘴里,啧啧作响的吮吸着。

“你更得保护好你自己。你在我这里过夜真的不会被发现?”冯恺揉捏着杰茜卡尺寸恰到好处的乳头。

“不会。子爵忙的焦头烂额,家里的事情完全都忽略了。他二女儿现在还跟丢了魂似的,他也都懒得过问。而对于我,只要我别给他惹出大乱子,他已经放弃对我的监管了。”

“他的二女儿好像是瑞恩他们喜欢的歌手。”

“也许,我不知道。我跟她不熟,几乎算是陌生。这是个不太容易打交道的女孩子,虽然她很温柔。”

“她会好起来么?”

“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反正最近的治疗没有什么进展……恺……”杰茜卡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爱人,有些酸溜溜的问道:“你现在跟我谈起她,你不会也对她产生兴趣了吧?”

“我是替瑞恩他们担心。”

“哦……我想你也不会对她感兴趣的。温柔却冷冰冰的一个人,长相也不如你的那位女友。”

“我肯定不会感兴趣啊,因为,宝贝儿,你让我这么爱你。”

“哦?”杰茜卡停止了动作,有些意外的看着冯恺说道:“你真的还爱我?我说过,现在不必把心放在我这儿,只占有我就好。”

“但我的确爱着你。”冯恺并没有违心的说漂亮话。他明确的感觉到,尽管杰茜卡变得陌生,他对她的爱却在加深。之前他认为自己可以把爱平分给杰茜卡和新垣凌,但现在他的爱其实只有三分之一在新垣凌身上了——尽管表面看两人的关系在进步。

冯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往他处理跟女人的关系时都很干脆利落的,可现在他简直像是一只撞上蜘蛛网的飞虫。

冯恺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直到现在还会爱杰茜卡——这位子爵夫人到底什么地方在吸引他?出众的外表?热烈的性爱?蛮有特色的性格?

“我真的爱你,杰茜卡。”冯恺态度郑重的重复了一次。

“真好……恺。但你确定这是爱,而不是可怜我?”杰茜卡有些幽怨的问着。

“我确定是爱。杰茜卡,说实话,我经历过的女人不少,但时至今日,我真正的女朋友就只有你一个。”冯恺坐了起来,把杰茜卡赤裸的身子紧紧拥入怀中。

是啊,尽管杰茜卡变了,尽管她现在经常会说些让冯恺不舒适的话,但她还是牢牢的占据着冯恺心中最关键的位置。

“嗯。我知道的。所以……就等我几个月就好了,孩子只要一生出来,我就全然属于你了。我已经开始攒钱,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外省——我打算去帕斯菲奇亚,离的马丁波利斯越远越好。在那里你继续当医师,我可以去当地报馆当个职员。答应我,恺,到时候无论你的绯宫是个什么样子,你都把它抛在脑后带我往西走好么?”

冯恺犹豫了几秒,然后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

杰茜卡提及未来生活的安排,每次都有出入,看似她全是凭着当时的心情在随意畅想。不过这次她说的方案倒让冯恺觉得也不错——至少是两个人自食其力的生活而不是子爵夫人把冯恺当个宠物喂养。

至于怎么对待新垣凌……冯恺觉得真的到了要跟杰茜卡离开首都的时候再去想吧。

“爱你……”杰茜卡闭上眼,把嘴唇凑了上来。

冯恺激烈的吻着自己的爱人。

杰茜卡一边享受着热吻,一边挪动着身体,摸索着冯恺已经完全硬起来的阳具。

杰茜卡终于抓到了那根热乎乎的肉棍子,她牵引着这根棍子进入了她自己那充满渴求、充分润湿的甬道。

“呼……”冯恺轻轻的发出了感叹。

“嗯……恺,告诉我,告诉我你完完整整的占有着我。”杰茜卡迅捷的前后移动着腰胯。

“我完完整整的爱着你。”冯恺颇为动情的说道——杰茜卡是个跟纯洁不搭边的“坏女孩”,杰茜卡是个有夫之妇,杰茜卡精神状况极不稳定,但冯恺真的强烈的感觉自己越来越爱她了。

杰茜卡放肆的叫唤着——冯恺小小的诊室反而是他们俩最可以无所顾忌的爱巢了。

但这放肆却被陡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

骑在上面的杰茜卡表情慌乱的看着冯恺,而冯恺把食指竖在唇前指示杰茜卡不要再发出任何动静。杰茜卡自然服从。

敲门声持续了半分钟,然后消失了。

“是谁啊?”杰茜卡低声问着。

“就是个普通的病人。”冯恺故作不屑一顾——其实他已经从那种独特的敲门方式知道,到访的是新垣凌。

“没耽误你的工作吧?”杰茜卡小心翼翼。

“没有,宝贝儿,你继续。”冯恺握住了杰茜卡的腰肢。

“爱你……”杰茜卡笑了,然后让身子起起伏伏。

冯恺居然开始希冀新垣凌撞破他的秘密,他觉得如果新垣凌大骂他一顿然后决然分手会让他轻松很多。

可他同时又明白,阿凌——至少是目前——只会选择暂时隐忍。

冯恺享受着杰茜卡带给他的性快感,心里却像是个被击碎的镜子。

他和杰茜卡已经相识七年了,她理应占据着他大部分的心灵空间。

冯恺现在后悔非常,为什么两年前跟杰茜卡见面之后不直接求婚呢?那个时候她还没被养父许配出去,如果冯恺真诚的提出结婚意愿的话,他未必不能被她那个号称讨厌远东人的养父接纳。

这就只能怪冯恺的三心二意了。那时候追求他的女人应接不暇,他几乎可以每天跟不同的姑娘上床。其实,那个他曾真的以为是瘦弱眼镜女孩的笔友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冯恺觉得自己当年就是个傻子,居然还在信中跟笔友杰茜卡大谈他的艳遇——难道真的不明白一个姑娘愿意跟他保持通信超过五年那必定就是已经在爱着他了么?

“你什么时候开始爱我的?”冯恺终于把这个问题推了出来。

“诶?”杰茜卡原本起劲的享用着冯恺又粗又弯的命根子,现在却停了下来。

“我……可能……给你写了第三封信开始吧。”杰茜卡认真的思考了一番。

“那么早?”冯恺大为意外。

“还不是怪你装作那么风趣?不过我跟你说过,我那时可没打算当你的女朋友,尽管我爱你。”

“为什么已经爱我却不打算做我的女朋友?”

“因为那个时候我是别人的女朋友啊。那个男孩子很喜欢我的,我不想伤他的心。”

“好吧,我的问题真傻。”

冯恺没再说话,而是认真的跟杰茜卡做起爱来。

完事之后,两人都赶紧一声不吭的穿着衣服。

“裙子越来越短啦。以后该不会把大腿都要露出来吧。”冯恺打趣道。

“如果成田梦敢那么穿,我想我们都会跟随的——其实她电影里已经穿过那么短的裙子了,恺,你真该看看她的……”

“好了,别提她了。”冯恺截断了杰茜卡的话,说道:“我送你去马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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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恺和杰茜卡这对昔日的恋人当下的情人在离开绯宫两个街区以后就相拥着步行了。

“我们好像从来没有这样逛过马路。”杰茜卡依偎着冯恺。

“那还不是怪你总是来去匆匆,总是半夜来见我。”

“爸爸对我管的太严了,为了掩盖我跟你的关系,我当时还不得不交了个假男友。”

“然后你都是跟那个假男友逛街了吧。”

“我无可选择啊……”

“那这个假男友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就在首都,也还在追求我。但放心吧,恺,我只属于你。”

“还有子爵大人。”冯恺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听上去像是你要跟他决斗似的。”

“几个月前我还真是有这种想法。”

“他其实是个可怜的人。”

“可怜?”冯恺尖酸的说道:“可怜到娶了我爱的女人,可怜到现在官运亨通当了交通部长。”冯恺此时突然觉得有些想笑,他怎么就跟共和国的交通部过不去了。两个爱人,一个是前交通部长的女儿,一个是现交通部长的老婆——也许他也该去交通部任职了。

“他三十多岁死了妻子,四十多岁死了长女——次女现在也跟没活着差不多;他现在的妻子一点都不爱他,他的同性爱人只是在利用他,他可能除了那个官职什么都没了。”杰茜卡眼中满是怜悯。

“他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

“是啊,这可能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了。所以我放弃了弄掉这个孩子的想法,因为子爵太可怜了。”

“你回去以后,给子爵的二女儿说一声,告诉她有些人狂热的喜爱她的音乐,也许这能让她好起来。”

“不,我不去见她。我不想看到这个冷冰冰的女孩子。”

“唉……”冯恺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没有义务让别人好起来,我自己都不好。我一回子爵府就要无端的生气、吵闹,佣人们都讨厌死我了,可我又不得不回去。我那个该死的爸爸自己逃去了外省,我家的公寓被政府接管。他们倒是允许我住在里面,但谁受得了早晨没起床就有宪兵进来翻箱倒柜?我没有家了,恺,我只能窝在那该死的子爵府。”

“再过几个月,我们一起去帕斯菲奇亚。就照你说的做,我继续行医,你去报馆当职员。到时候你就有家了,我们两个共同的家。”冯恺此时基本下定了决心,到时只要杰茜卡没有改变主意,绯宫和新垣凌他全都义无反顾的抛下。

新垣凌长得那么漂亮,不愁没有人爱——虽然冯恺还是舍不得她,但该做出选择的时候决不能犹豫。

“到时候我想我们先租两套房子,我们像普通的男女一样约会一阵子之后再住到一起,好不好?我都没真正跟你约会过呢,我们从来就是一见面就上床。我想跟你慢悠悠的约会。”

“我们现在不就是在约会么?”冯恺拉过爱人,深拥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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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恺在马车站吻别杰茜卡之后,立即就往绯宫回返。今天虽然是周末,但却一样是诊所营业的日子。

此外,今天冯恺还打算跟对子帮的帮主聊聊,要他帮助自己调查绯宫产权的谜团。

这位帮主现在对冯医生佩服的五体投地。

在绯宫大厦的门口,冯恺看到了负责种菜的艾德文·加西亚——“老实人”艾德文。

几个长期在绯宫游手好闲的汉子正拉着他打趣。

艾德文脸上挂着卑躬屈膝的笑容,眼中却全是忧伤。

“你的新老婆还是挺不错的。”有个棕头发的人貌似友好的拍了拍艾德文的肩头。

“谢谢,谢谢……”艾德文点头哈腰的说道。

“你当然要说她不错啊,她在床上伺候的你舒服吧。”另一个黑头发的家伙不怀好意的笑着。

“就像没伺候过你似的。”棕头发也笑了起来,露出一嘴黄牙。

“她伺候过我们所有人,她是个好女人。”第三个男人做出了总结性的发言。

冯恺知道他们说的是艾德文丧妻之后的姘头咪咪——新垣凌跟他说过咪咪和艾德文住在一起的事情。

冯恺知道已介中年的退役妓女咪咪曾是绯宫出了名的“公交车”,但这些人如此羞辱艾德文还是让他气愤。

但艾德文此时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说了句“兄弟们,咱们回头见”就准备逃离。

“别跑,别跑,咱们再聊聊你的新老婆。跟我们说说,她有没有发明什么新花样?”棕头发不准备放过艾德文,他甚至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我们就是一起过日子,没……没什么花样。”艾德文陪笑着说道。

“嘿?这意思说你都不操她啊?那倒好,我们哥几个可以顶上了啊。”棕头发得意且鄙夷的大声说着,然后四下里一片放肆的怪笑。

艾德文脸涨得通红,但还是卑微的恳求着:“咱们回头见,回头见,我得回去了。”

冯恺不肯再旁观了,他走到这群人跟前,板起脸呵斥道:“让艾德文走,你们别他妈的再胡说八道。”

有几个跟着起哄的家伙一看会武功的冯医生来了,赶紧四散奔逃,但说的最起劲的那几位可一点都不怕冯恺。

“哟,咱们的小白脸医师出来主持公道了。艾德文你面子可真大。”棕头发对艾德文竖起了大拇指。

“艾德文面子是大啊,跟咱们的医师共享同一个女人。”黑头发斜着眼瞟着冯恺。

“你想死么?造什么谣?”冯恺怒不可遏,他可跟那个咪咪丝毫没有瓜葛。

“冯医生,我好心提醒你,你的那位给饭馆干活的大美人儿可是经常往艾德文家跑,你可得看好她。”棕头发故作关切的说道。

艾德文吓得脸色惨白,他忙辩解说:“新垣小姐就去过我家两三次,都是去催我送菜的,冯医生你……”

“我知道的。”冯恺简直要气急而笑——这群令人作呕的家伙居然还异想天开的编造新垣凌和艾德文桃色新闻。

“你怎么不提那大美人儿看到过你的鸡巴?这可是你的宝贝儿子亲口告诉我们的。”黑头发带着挑衅的目光看着冯恺。

“那是误会……误会……看我回去不打死那熊孩子。”艾德文这下终于生气了——他也只敢生自己儿子的气。

冯恺心里一紧,看样子的确发生过什么,但冯恺自然不相信新垣凌会跟艾德文搅在一起,艾德文说是误会,那多半真的应该是个误会。反正阿凌傻里傻气的,发生什么奇怪而尴尬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日后问问她吧——其实不问也行。

“冯医生,真的都怪我那混蛋儿子。他都不跟我说一声新垣小姐登门……”艾德文可怜巴巴的继续对冯恺解释着。

“好了,我相信你。你快回家吧。你也不必惩罚你的儿子,小孩并没有恶意。”冯恺和颜悦色的说道。

眼见棕头发还抓着艾德文,冯恺直接走上前两步瞪着棕头发命令道:“放手。”

棕头发退缩了,他嘴上不饶人,但之前冯恺在擂台上展现的身手终归让他胆寒起来。

黑头发却没那么好对付。他倒是不再把目标朝向已经匆匆退场的“老实人”艾德文,现在他直接对冯恺发动了攻势,他问道:“英俊的冯医生,今天上午你送出去的那个漂亮金发妞儿是谁啊?”

“关你屁事。”冯恺态度凶恶,心里却有些发慌——他本以为没人看到他带着杰茜卡步出绯宫。

“唉……”黑头发叹了口气,整个人颓了下来,喃喃的说道:“你是上等人,你的三个姑娘都是大美人儿,可我们呢?我们只能跟咪咪那种粗货玩。”

“三个姑娘?”冯恺莫名其妙:就算他们看到了杰茜卡,那也只有两个啊——难道他们算上了小雪或者小美?

“地下一层的帮厨的女孩子,你今天送走的那个,加上新来的高大丰满的那位……可不就是三个?冯医生,我们可真是羡慕你羡慕到要死啊!”

冯恺明白这些无聊的人把宁儿也给扯进来了,于是他呵斥道:“那个高个子女孩是我的病人。别凭空污染她的清白。”

“这么说,她不是你的女人?”黑头发眼中精光四射。

“不是。”冯恺明确的否认着。

“太好啦,兄弟们,你们支持我上么?我还算年轻吧!”黑头发回头兴高采烈的喊着。

“年轻着呢!”众人异口同声。

黑头发的确不老,至多三十左右,长相也不算很差,但目光中却满是猥琐和淫邪。

“别打她的主意,我是她的保护人。”冯恺一字一顿的说着。

“这么说,她同时伺候你和那个跟她一起来的黑小子,对吧。”黑头发不知死活的继续挑衅。

下一秒,他被冯恺一拳打的飞起五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