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静静盯着终端上的光幕，指尖悬在权限界面上，良久没有落下去。中枢给予的“少校级文献权限”是一份厚重的诱饵——任何一个军械师都会为之疯狂，但赫斯只是若有所思，最终选择将资料暂时封存。

“……越是有利的条件，背后有有所企图。” 他低声自语，目光阴沉。

“赫斯大人，要继续么？”小缇在桌上轻轻摇动尾巴。

赫斯缓缓摇头：“小缇，向中枢申请，以军方的名义安排与交易联盟的面谈许可。”

“收到。”

很快，中枢的回应便冷漠地传来： “申请批准。面谈正在筹备中。赫斯中尉，您必须随行一名军方机械师，以保证技术安全。”

赫斯神情一僵。要求带人？这意味着中枢不可能让他单独与交易联盟接触。 这不仅是监视，更是限制。

他沉默片刻，最终只能低声叹息，接受了这一安排。

“……小缇，准备一份制作基础机械人偶的材料清单。我要借口研发，把一些想法落到明面上。” “明白。”

说完，赫斯转回工作台，强迫自己投入到人工智能种子的训练模型编写中。键盘的敲击声回荡在科研室，混杂着他心底逐渐压抑的烦躁。

——

三天后，中枢的直接指令再次送达。

“赫斯中尉。两日后，将与交易联盟黑铁国分部长进行正式会面。陪同人员：依兰少校、尤尼上尉、埃尔文上尉。”

赫斯盯着名单的瞬间，眉头狠狠一拧。

依兰少校——毫无疑问，中枢派的代表，甚至是直接的“眼睛”。赫斯很清楚，依兰的温柔与体贴是真实的，但在军部高层眼里，她也能监管与引导赫斯的关键人物。对赫斯而言，她的存在就像一把双刃剑：让他安心，却也让他无法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大展身手。

尤尼上尉——依兰的左右手，御用机械师，并且是少有兼具机械师以及结界师的双职业拥有者，更是精通可以说是魔兽克星的圣属性魔法。

至于最后一个名字……赫斯喉咙微微一紧。

埃尔文上尉。主战派的中坚代表。 这名军官以直截了当的作风闻名，执行任务时极少顾忌手段，被不少人私下抱怨。赫斯知道，埃尔文对中枢派心怀不满，甚至极可能借机挑拨。若依兰是温和的锁链，那么埃尔文就是锋利的长刀——他会毫不犹豫地将赫斯拖进那场派系斗争的漩涡。

“……棘手了。”赫斯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监视、试探、拉拢，所有的棋子都被推到了桌面上。而他，赫斯·中尉，不再只是科研室里默默钻研的机械师，而是军方内部派系争夺的筹码。

他深深吸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眼神冷了下来。 “中枢激进派的人也都安排上，就想要我尽早做出选择吗？恶心。”

赫斯的吐槽引起小缇的注意，用冰冷却充满人性的机械声提醒道： “赫斯大人，您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需要小缇的安慰吗？”

赫斯失笑，却带着几分苦涩，伸手揉了揉小缇的耳朵。 “没事，小缇。只是稍微想通了……自己似乎逐渐明白接下来应该干什么了。”